“姐姐,別來羔啊!”
姐姐?衆人皆因米妞脫口而出的稱呼,眼眸翻涌出愕然與震驚!
包括焰君煌在內,焰君煌犀利的眸光瞟向李心蓮,望着那張熟悉的容顏,沒一個地方與白宛素相似!
忽然,焰君煌腦海裡劃過什麼!是呵!幾個月前,他派小蘇子去抓捕逃走的白宛素,可是,女人太狡猾,所以,居然從小蘇子眼皮子裡底下逃走,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就如九狐狸有九條命!
焰君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與這隻狡猾的狐獞同吃同住同睡了整整四個月,想起背心就冒冷,渾身不舒服!
居然又跑去整了容,還整得與原來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一張臉整來整去,不覺得危險麼?難怪她剛纔用手死死捂住了臉,就是臉上劃了太多刀,所以,留了後遺症,那疼痛深入骨髓吧!
這次抓到了這個綠荼婊,可千萬不能放走了!
他焰君煌自認是一個聰明的男人,現在,真有一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感覺!
本以爲他是一個縱觀全局的人,假裝失去記憶,在那個遙遠的國度度過一段安靜的歲月,本以爲是自己利用了李心蓮,沒想到,反而是被李心蓮利用,不,是被白素宛利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個叫李心蓮的女人,連名字都是杜撰出來的,這女人心計好深,她的出現,就是爲了要離間他與飛兒之間的感覺。
城府多深沉啊!還好,與她相處的四個月,他從未碰過她,要不是自己心裡一直裝着飛兒,定力足夠,如果碰了她,現在,他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而且,白素宛還會奸計得逞。
小蘇子與樑軍強一人抓着白素宛的一隻胳膊,大掌死死按壓着她的頭,不准她把起頭來。
小蘇子與樑軍強心裡都是波濤滾滾,最吃驚的是小蘇子,他一雙眼睛瞪得比銅玲還大,壓根兒沒有想到,這個穿着僕素,清純如水,柔情似水的雲南鄉下女人,居然是從他手底下逃跑的白素宛!
爲了破壞君皇與米妞的幸福,居然又跑去醫院整了容,整成了一副陌生的臉孔,真是噁心!
敢破壞君煌的幸福,他小蘇子就會讓這個賤女人生不如死!
“白素宛,你好重的心機!”
小蘇子怒罵,白素宛輕蔑地瞟了他一眼,費力仰起脖子,仰首看向站在她面前,與飛兒居高臨下的目光對視!
“米飛兒,沒想到你這麼聰明,我還真是太低估了你。”
“就憑你,也想與我鬥。”飛兒脣邊勾起一抹笑靨,笑得如一隻沒心沒肺的小野獸。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白素宛不太甘心就這樣被捕!
就算是輸了,她也得弄清楚自己到底輸在了什麼地方!
“自己琢磨去吧!小蘇子,將她押進底艙!”飛兒冷聲啓口。
“是。”現在的飛兒是焰四少的夫人,也算是他們的上司,夫人的意思就是四少的意思,所以,小蘇子執行命令,將白素宛押進了船艙!
後面的那拔人馬還在追逐,火力越來越猛!
焰君煌抓過飛兒受傷的手臂,把她帶進了新房船艙!
從船艙的角落拖出一個醫藥箱,拿出一瓶碘酒,再從一包棉花籤包裡抽出一支棉花籤,溫柔地替飛兒起了袖管,沾了碘酒的棉花籤輕輕放到,雪白胳膊上圓圓小血洞邊緣,爲她消炎!
飛兒接過他手上的棉花籤,笑着道:“先去處理你自己的。”
他肩膀上鑲了一顆子彈,雖然,飛兒知道焰四少身經百戰,可是,她還是有一些擔心。
“我沒事。”焰君煌感覺子彈並未打到神經末梢,或者骨頭。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老婆大人手臂上的傷口,由於是新婚蜜月,走得倉促,根本沒有帶醫生,只是備一些簡單的感冒藥,現在,她手臂上鑲了一顆子彈,得想辦法取出來才行,子彈鑲在肉裡久了,整條胳膊就廢了。
想着她不可能承受夾子彈出來的劇烈痛楚,焰君煌劍眉擰緊,衝着外面喊了一聲:“小蘇子!”
可是,沒有預期等到小蘇子的迴應聲。
陡地拔高了音量!
“小蘇子。”
“嗯,君皇。”小蘇子匆匆衝了進來,外面一直有炮火追琢,小蘇子一頭髮絲零亂。
“君皇,你與米妞都受了傷,可是……”
他把白素宛關進底艙後,就一直與樑軍強思考這個問題,從甲板上望出去,是一個又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峽谷,山形奇特的險峰峻嶺,這一帶前不挨村,後不着店,根本找不到停靠的河岸,而且,後面又有追兵,如果他們強行停靠,後面的追兵很快就會追上來,憑小蘇子的推測,應該就是裴老大一夥人的餘孽!
只有那些亡命之徒纔敢破壞焰四少的蜜月之行!
幸好,他與樑軍強還有幾個兄弟追來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可是,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米妞與四少受傷地方的子彈取出來,要不然,他們的身體都會殘廢。
小蘇子沒有說下去,從他一臉急色看得出心裡的擔憂。
焰君煌衝着他說了一句:“跟我去找一把刀子來。”
刀子?知道四少想幹什麼,小蘇子想反駁,沒想到,焰君煌闢頭就甩了一句:“沒路可走了,快。”
“是。”
望着君皇冷硬的面部線條,小蘇子哪敢怠慢,轉身踩着軍靴而去,不到片刻,小蘇子拿來了一把刀子。
“小蘇子,問一下弟兄們,身有可有帶麻沸散?”
小蘇子領命再度從四少新婚房裡跑出。
焰君煌看着飛兒,心裡莫名地感到緊張,他啞着聲:“米妞,你能挺住麼?”
飛兒衝着他抿脣一笑,眼中閃爍着堅毅的光芒,是的,她明白他要幹什麼,他要用刀子取出她手臂上的子彈。
後有追兵,白色遊輪無處靠岸,子彈不能鑲在肌肉裡太久,飛兒在霸王花隊伍裡整整接受了一年的嚴格訓練,他知道作戰時,如果沒有醫療情況下,戰士受傷,務必會採取一些過激簡單的處理方式。
爲了活命,被子彈打擊,他們會想辦法自己取出彈頭。
“能,不過,四哥,還是先取你的吧!我不急。”
小蘇子恰在這時把麻沸散拿了進來,焰君煌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薄脣迸出一兩個字:“不行!”
“飛兒,含住。”焰君煌打開了小蘇子遞過來的白手巾,長指從白手絹裡撿起一塊香片,湊到了飛兒脣邊,低聲要求!
飛兒乖乖照做,因爲,她感覺焰君煌渾身的線條崩得死緊,並且,身上早已不知何時瀰漫起了一層戾氣!
小蘇子找來一個蠟燭,點燃,將蠟燭呈遞到了焰君煌面前。
外面一記記響亮的槍聲傳了進來,可是,這一刻,他們沒有辦法去在意,樑軍強還着幾名屬下在外面時不時反擊!
真衰死了,連蜜月旅行也會被人破壞!
焰君煌心裡窩火極了!大掌上的尖刀在蠟燭上烤燙,另一支手拿着白手絹,小心冀冀地白黃的粉沫抖到了雪白蓮臂的一處小血洞旁邊。
手中的刀尖寸寸下移,在刀尖抵達小血洞旁邊時停駐!他閉了閉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可是,最終還是無法下手,因爲,他的心撲通撲通跳過不停,他沒辦法親自用刀去切割米妞的肉,儘管他心裡明白這是爲了救她,但是,他還是下不了手,割她的肉,等於是在剜他的心啊!
“喂,小蘇子,你來。”
他把尖刀遞給了小蘇子。小蘇子滿臉驚詫,指着自己鼻子:“我?”
不要啊!他也不敢切米妞的肉,如果米妞叫喚的話,他一顆心都會抖顫,萬一刀子偏斜,割到了米妞的血管就不好了,不行,不行,小蘇子堅決不敢幹這事兒。
“媽的,廢什麼話,讓你來,你就來,快點。”
必須在後面那夥追兵追上來之前將子彈取出來。
焰君煌的聲音冷沉起來。
“快點啊!”有些煩燥地低斥,磨磨蹭蹭的,哪裡像他焰君煌帶了多年的屬下,得力的助手!
這一次,小蘇子沒有領命,無論焰四少下什麼命令,他小蘇子都不可能不接,可是,唯一這個,他真的接不了,他膽兒小,小蘇子凝望着閃着亮光的鋒利刀尖口,僅猶豫了片刻,就邁步跑了出去。
“君皇,恕難從命!”
就焰君煌惱怒地即將要破口大罵時,門口閃進了一抹高大的身形!
一張黝黑的臉孔出現在眼前!
“君皇,你找我?”樑軍強一向是個馬大哈,小蘇子剛纔出去給他說,君皇找他,所以,他將槍插進了腰上的槍殼就衝了進來,完全都沒向小蘇子打聽一下,君皇大人找他做什麼。
焰君煌斂下眼瞳,暗斥小蘇子真是一個鬼靈精,居然讓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樑軍強進來代替他給米妞做手術。
不過,也好,樑軍強做事從不細心,這樣,至少,他心裡不會慌亂,在戰場上,他是一名最勇猛的將士!
每次與敵軍交戰,都是他去打先鋒!
“把子彈給米妞取出來。”
焰君煌把刀子強行塞到了他手裡。“這個……”樑軍強望了一眼米妞雪白的手臂,心裡暗叫了一聲‘媽呀’,又被小蘇子耍了,他與小蘇子,就好比是《西遊記》保唐僧西天取經的沙和尚與豬八戒。
小蘇子鬼靈精怪,就是那個豬八戒,而他就是憨厚老實的沙僧,經常被豬八戒整,不知吃了多少的暗虧,可是,沒辦法,比起小蘇子那個頭腦,任何時候都缺了一個心眼。
“快啊,愣着幹嘛。”
見樑軍發愣,焰君煌出聲焦急地催促。
“行。”樑軍強咬了咬牙,望着領導夫人那條雪白細嫩的手臂,他的心也撲通撲通的跳。
這細皮嫩肉的,咋經得起這種刀子挑彈頭的痛苦折磨啊!
“樑子,你不用擔心我,你儘管下刀子,我挺得住。”飛兒知道樑軍強是怕她受苦,可是,這顆子彈頭必須取出來,否則,等到達了彼岸,她這各胳膊就廢了,她可不想殘廢,剛纔,要不是焰君煌替她擋了一槍,她現在身體上鑲的是兩顆子彈頭。
“好,米妞,如果痛,你就咬牙。”
“嗯。”飛兒輕輕嗯了一聲,然後,焰君煌抱住了她,將她的頭偏開,死死地將她的頭按壓在他的懷裡,膝蓋上,悄聲告訴她:“別怕,有我,如果你挺不住,就咬我的手。”
當年,她懷着焰驁的時候,他就想這樣對她說:“生產時,如果痛,你就咬我的手,我會陪着你走完全部的生產過程,等待寶寶的降臨。”
如果實在承受不了,她可以拿刀子捅他的手掌心,至少,當年他就是這樣想的。
沒想到,陰差陽錯,她居然被父親逼離京都,她獨自一個人,帶着她母親米秀芬,在異國他鄉獨自承受了產子之痛,這是他心裡永遠無法彌被的遺憾。
樑軍強拿着刀子的手下移向飛兒手臂的小血洞旁邊。
刀子一寸寸地深入,起初,飛兒還能挺住,可是,越到後面,劇烈的痛楚向她襲來,四腳百胲蔓延都是說不出來的痛楚,她真想一把將樑軍強推開,可是,她不能。
她只能咬牙挺住,額頭開始冒出了密密的細汗,一聲又一聲磨牙齒的聲音讓焰君煌驚恐萬分,怕她咬到自己的舌頭,焰君煌急忙扳開了她的嘴,迅速塞進了一根指頭。
飛兒疼到極至,眼睛已經昏眩,只知道嘴裡塞了一個東西來,張開牙齒就狠狠地咬住。
她的身體不停地抖顫,整個人像篩糠一樣,汗水從她毛細孔裡摻出,一滴一滴流出來,將她身上的衣服打溼。
當那顆與尾指大的彈頭從米妞手臂中取出,‘當’的一聲放到了旁邊準備的白盤子裡。
樑軍強望着白盤子裡沾染了殷紅血絲的彈頭,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
“好了,君皇。”
“嗯。”
飛兒感覺眼前世界一片清明,疼痛消除,只是,她的視線仍然變得煥散,如剛經歷了一場絕烈的生死搏鬥。
全身軟弱無力,頭還有些弦暈。
樑軍強趕緊拿起阿莫西林,剝開膠囊,把白色的粉沫抖到了小血洞裡,然後,將白紗布抹了油膏,小心冀冀地米妞包紮。
飛兒嘴一鬆,焰君煌的手指從她嘴裡抽出,當飛兒看到他那根手指深深的兩排牙印時,淚,再也壓抑不住,狂傾而出。
“焰君煌!爲什麼要這樣?”
她剛纔由於太疼,根本沒有驚覺只是他的手指伸進了自己的嘴裡,她咬了他,她痛,他也跟着痛。
她們尤若是一具身體,十指連心,她痛自然會牽扯到他的心,剛纔,他明明可以隨便塞一個東西進她嘴裡,可是,他選擇了這種方式,讓他一起感受到她的痛苦。
她痛,她就狠狠地咬,淚眼裡,長指上那兩排血印漸漸模糊!如果心裡沒有一份深愛,能做到嗎?
不,不可能做到,飛兒感覺自己是多麼幸福,真的好幸福,也好心痛!
焰君煌,這樣一個對自己癡情,又溫柔體貼,權勢滔天的男人,她怎麼能不愛?
“沒事。”焰君煌用手指替她拭去了眼角晶亮的淚水,然後,將她一把抱進了懷。
“沒事,不要哭,小傷而已。”
是小傷嗎?這隻手指頭肯定會腫,咬得那麼深,剛纔,她真的是很用力地咬,把手臂襲向她的痛都轉移到了嘴裡含着的東西上。
是他的手指頭啊,她怎麼能如此狠心,淚,越流越多,如那滔滔的江海連綿不絕!
“好了,你先出去,去幫一下小蘇子,注意一下安全。”
飛兒知道他的用心,他不想讓她看到,樑軍強爲他取肩膀上子彈頭的一幕!
“好。”的確,她沒勇氣去看,她怕自己會哭得唏哩嘩啦,然後,她點了點頭,撐起身走出船艙!
如果沒有白素宛,他就不會受傷,前一次,他爲她連命都不要,這一次,他又爲她擋子彈頭,爲了替她分擔痛苦,又把手指塞進了她的嘴裡,她差一點將他手指頭都咬破了。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還在懷疑他對自己的愛,她還懷疑他對李心蓮有一絲的情意!
她真是身中福中不知福啊!難怪霸王花訓練隊裡的隊員們每次見到她,都會興高彩烈地圍上來,對她問長問短,她們的問話全都是圍繞着焰君煌與她之間的私人生活打轉。
女隊員們眼睛全是一片羨慕亮光,是的,焰君煌真的愛她,剛纔,她是深深感受到了。
可是,焰君煌,我拿什麼回報你的愛,拿什麼回報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她心裡難受死了,這一生,到底焰君煌爲她做過多少的事情!
瞟了一眼船艙,飛兒的腦海裡浮現了白素宛討厭的臉孔,一切全都是這個女人害的,如果沒有她,這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如果沒有她,天下就太平了,她討厭她,更恨她,白素宛,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小蘇子帶着向名屬下趴在甲板上,手裡拿着槍支正在時不時地反擊!
她走着貓步過去,向小蘇子要了底艙的鑰匙後,筆直繞向了底艙!
遊輪底艙門打開,落入眼簾的是李心蓮那張落魄的臉孔,一頭秀髮亂糟糟地披泄在肩頭,嘴脣塞着一團破抹布,手腳被一根又粗又大的繩子捆綁着,整個人縮成一團,無法動彈,被扔在了底艙角落。
見飛兒進來,李心蓮一對又圓又大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飛兒,眼睛裡迸射出絕烈的恨意。
飛兒合上了船艙門,緩緩向着縮成一團的女人走過去,蹲下身,伸手從她嘴裡拿出破抹布。
“呸!米飛兒,你不要得意!小三是整不完的,你弄掉了我一個,還有更多的千千萬萬的女人來,誰讓你的四哥那麼出色呢?”
“知道嗎?米飛兒,你四哥的身體我早看過了,我與他曾同吃同住同睡四個月,日日與他膩在一起,他真的很有魅力,僅僅只跟他獨處幾天,我就喜歡上了他,他身上有濃郁陽剛氣息,他健碩的胸膛能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噢!對了,忘記給你說了,那四個月,我是日日整着你四哥的胸膛睡!哈哈哈!”
“是麼?”飛兒冷笑一聲。“白素宛,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你這麼不要臉的,就算是死蒼蠅一樣膩着他,可是,他最後碰了你麼?”
“雖然每一次都沒達到最後一步,可是,男人女人之間該做的事兒,除了沒有直接*以外,該做的我們都做過了,胸也摸了,奶也吃了,嘴也親過了,你的四哥味道不錯,我吃得挺過癮。”
雖然在她親了他後,捱了兩個耳光,不過值了,能看到米飛兒鐵青的容顏,白素宛覺得自己隱藏在森山老林裡隱姓埋名過了這麼幾個月,真的值了。
飛兒知道,她真是生氣,越是憤火,這個女人越是爽,越是得意,所以,心裡,她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管她說了什麼都不能徨氣,她不能讓她奸計得逞。
“姐姐,爲了破壞我的幸福,爲了扳倒我,你曾整了兩次容。”
飛兒的玉指遊走清秀的五官上,紅脣幽幽吐出:“這張漂亮的臉蛋到底捱了多少椎心刺骨的刀子?”
“姐姐,你知道嗎?你越是想離間我與焰君煌感情,我們越能增進情意,姐姐,你看到焰君煌爲我置辦的婚禮沒有,京都所有人都誇讚我有福氣,都說那是一個世間絕無僅有的浪漫婚禮,無論你如何來搞破壞,始終不能分開我們,而你呢?爲了整我,你機關算盡,人盡可夫,把自己弄到如此難堪的境地,姐姐,你說,我是要把你交給小蘇子帶回京都送交警察局呢,還是將你丟到海里,去與鯊魚作伴?”
飛兒手上不何何時多了一把小尖刀,刀子在李心蓮臉上游走,薄薄的刀片有意無意地擦過女人的臉頰,讓女人心底泛起幾縷涼意。
“有本事你就一刀殺死我。”白素宛不想受活罪,所以,採用了激將法。
飛兒眼瞳一眯,輕蔑一笑,手中的刀子繼續在她臉上劃來劃去:“你以爲我會這麼便宜你麼?”
“如果說當初,你勾引了焰東浩,破壞了我的婚姻也就算了,我念在你是我姐姐的份兒上,不與你計較,焰東浩那種臭男人也不值得我去與你計較,可是,白素宛,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麼?”
“我活着的理由就是要讓你痛苦,因爲,你搶我本該屬於我的幸福。”
她們的話題又繞回到原點。
是她與白淺認識的偏差,到底是誰搶了誰的幸福?飛兒何其無辜。
“父親死了。”
飛兒幽幽地告訴她一個事實。“你媽至今還關在監獄裡,父親死了,我媽也死了,上一代的恩怨已經過去了,白素宛,難道這輩子,我們兩個要一直這樣繼續你死我活下去麼?”
飛兒想搖醒她,更想用刀子部出這女人的心臟,看一看,她這顆是不是黑的,她們可是姐妹啊,雖然,身體流淌着同一個男人的血,爲什麼要骨血相殘?
那個讓她們人生扭曲的男人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這個瘋女人,到現在,還看不清現實。
“死了又怎樣?他帶走的是一腔悔意與負疚,帶不走我對你的仇恨,因爲,從小對你的那份仇恨早在多年前已經根置於我心中,米飛兒,我一直想不通,爲什麼你可以擁有一切,長久以來,你都是天上的雲,而我就卑微的泥,這一生,你們都擁有了,擁有了絕好的家世,擁有了絕世的光華,現在,還擁了一個權勢滔天男人的愛,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到底什麼地方不如你,比不上你,每一次,我們兩個出場,大家的目光總是追隨着你,我恨過父親,怨過父親,可是,我更恨的是人你,要不是有你的存在,父親不會那樣對我,如果你是一個男孩子,或許我不會這麼恨你,誰讓你跟我一樣的性別,是付笛豪又一個女兒,如果沒有你,父親就會寵愛我,沒有你,我與媽媽會有一個完整的家,因爲你媽,因爲你,我與媽媽沒有一個安全的避風港,沒有正常人該擁有的幸福與家庭,是你的存在讓我失去了一切。”
她恨恨地一字一句迸出,對飛兒的恨未減反增。
“是父親拋棄了你們,怨不得我,與我無關。”飛兒笑着冷冷地反擊。
“不,與你有關,是我先存在於這個世間,你沒來到這個人世之前,父親是寵着我,愛着我媽媽的,你出世後,他就不常來看我,同樣都是他的女兒,生日之時,爲什麼你可以正大光明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而我卻只能躲在暗處,每一次過生日之時,只有我與媽媽兩個冷清場面,我就在心裡對自己說:”放心吧,宛宛,米飛兒有的,有一天,你也會擁有。“
所以,我發誓,你有一樣,我就搶一樣。”
有一樣就搶一樣?
“那你搶到了嗎?”飛兒眼瞳裡多了幾縷冷寒。
“至少,我搶到了焰東浩的愛。”這是白素宛至今爲止最爲自豪的地方。
“不,我得感激你呢!焰東浩那種渣男,我不屑要,要不是你,我可能到現在還不能看清楚他僞善的面孔,
你讓我看清楚了他,可是,你失去了什麼?你覺得自己還可能找到幸福麼?還有男人會有你這樣一個心如蛇蠍,整過兩次容,只爲破壞妹妹幸福,搶妹妹男人的女人麼?”
聞言,白素宛扯脣低低笑開,好似瘋了一樣,半晌收住了笑。
“就算是死,我也絕不後悔,因爲,破壞你的幸福,是我畢生以來的夢想,只是,我沒有想到,焰君煌居然那麼有定力,我與他在雲南大理的石屋中,整整同吃同住了四個月,我給他吃了那麼多忘憂草,他居然還是沒能忘記你。”
每一次,她都是親眼看到他吞下的忘憂草,現在,回想起來,那男人是等她拿着空碗迴轉身時,就跑去摳掉了。
真是夠有心計的,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白素宛是深深領教。
“其實,我差一點就成功了,至少,在你未發現我真實身份前,我在他心裡是有一席之位,畢竟,是我救了他的命,再生之恩大於天啊。”
“我真的感到很慶幸,哈哈哈。”白素宛仰天長嘯,哈哈大笑,笑聲刺耳,整個人快頻臨瘋狂。
“那麼剛強,定力十足男人,衆女人心目中的男神,原來也並非是銅牆鐵臂之身。”
“閉嘴。”都成階下囚了,這女人還如此猖狂,飛兒氣得一腳狠狠踢到了她腿肚子上。
“打吧,打吧!自古成王敗寇,我沒什麼話可說了。”
白素宛咬緊牙根,仰着頭,一副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樣子。
“你以爲我不敢嗎?告訴你,弄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我知道,所以,你殺了我啊,其實,我也不想活了,死了一了百了,到也很乾淨。”
飛兒看着她那副賤人嘴臉,偷人相,心裡就怒火中燒,手上的尖刀正欲向她胸膛捅去。
正在這時,整個遊輪開始搖晃,不停地掏晃,她估計是後面那夥人追上來了,忽然間,好似想到了什麼,彎下腰身,狠狠地捏着她圓潤的下巴。
惡狠狠地質問:“說,後面那拔人是不是與你一夥的?”
白素宛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明白了她話的意思,脣邊的笑容勾深。
皮笑肉不肉地道:“妹妹,你太擡舉我了,我可沒那能耐,你曾身爲優秀檢察官,難道你看不懂那船隻上舉起的旗幟麼?那可是海盜的標誌。”
海盜二字讓飛兒想到了上次自己被綁架的事兒,忽然間,她明白過來,肯定是裴老大那夥人的餘孽,*區領導已經表了態,只要焰君煌將裴老大餘孽全部殲滅,一網打盡,焰君煌就可以升職。
焰君煌爲了她做了這麼多的事,爲她吃盡了苦頭,現在,該是她回報他的時候了。
對,她想讓焰君煌立功受獎,升職,可是,似乎消滅那夥海盜不是容易的事兒,上次,她已經深深領教了那拔海盜的厲害。
似乎看出了飛兒的心思,白素宛嫣然一笑,紅脣吐出:“妹妹,想消滅他們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她住在森山老林時,有時候出海捕魚,偷偷看過那些海盜自相殘殺,海面上曾掀起血雨腥風。
她親眼看到那羣十分兇殘的海盜相互殘殺,在有外敵攻入時,他們又會一致對外。
看得她膽戰心顫,那是一個人們想象不到的世界……
“在消滅他們以前,我先消滅了你。”說完,飛兒旋轉着手上尖刀,然後,船艙搖晃的頻率加快。
視線變得晃來蕩去,飛兒手中的尖刀被晃出,跌在了地板上,然後,外面響起了小蘇子焦灼的聲音:“米妞,快出來,危險。”
小蘇子還來不及邁進底艙,一發發子彈就射擊了過來,他敏捷地趕快趴臥倒地,大手用力一擲,將手上黃色的救生衣扔進了底艙,飛兒急忙撿起了救生衣穿上身。
爲了防止遊輪出事下沉,必須得穿上這種衣服。
“米妞,快出來。後面的船快追上來了。”小花子扯着大嗓門兒喊,喊聲淹沒在了轟隆隆的槍聲中。
他的身側因爲發發子彈的射擊而硝煙戰火。
即然小蘇子來找她,外面兩拔人馬已經正式拉開了戰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趕緊跑向了門口,白素宛撿起了地上的尖刀,由於手腳被繩子束縛,她只能像青蛙一樣從底艙跳出,擡頭,瞟了一眼煙霧瀰漫模糊的海面,眼前一陣槍林彈雨並沒有嚇倒她。
不顧身後的火力,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飛兒,眼裡迸射出絕烈的恨意,米飛兒,同歸於盡就是你我最好的結局,她向前跳了一步,準確無誤地撞倒了前面的飛兒。
‘撲通’兩聲,兩抹人影同時摔落大海,海面上水花四濺,小蘇子回過頭時,見到米妞與白素宛雙雙跌進了大海,嚇得魂不附體,正欲想縱身跳入海去營救,沒想到,胳膊突然中槍,就在傾刻間,遊輪火速調轉了方向。
小蘇子想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駕駛員不知道米妞被撞進大海了,急轉方向是因爲想躲避後面那拔海盜的追究逐。
小蘇子哀嚎一聲,腦中一片空白,頭翁翁作響,那一刻,他似乎聽不到世界的任何聲音。
看着那隻追逐的遊輪越來越近,已經接近了米妞與白素宛剛纔摔下去的地方。
小蘇子不知道該怎麼辦,背心一麻,眼前發黑,差一點栽上了海去,另外一名將士衝過來,將他拉開,要不然,紅紅的火舌從他身後掃過去,再遲一天,子彈就會穿破他的胸膛。
“小蘇子,米妞呢。”焰君煌久久不見飛兒回船艙,等得不耐煩的他,再加上心裡擔憂,及時邁步從船艙裡走出。
“君……皇。”這一刻,小蘇子好想哭,‘撲通’一聲,他跪在了四少的面前。
“什麼意思?”看着小蘇子那張哭喪的臉孔,焰君煌心裡涌起一縷很不好的預感。
“米妞在哪兒?”烽火連天的時刻,由於米妞在她身邊,焰君煌始終揪着一顆心。
“對不起……對不起……君皇。”
小蘇子結結巴巴,口齒不清。
“我說,米妞在哪兒?”焰君煌氣得連牙齒都打着顫,他一把揪住了小蘇子的衣領,黑着臉怒焰滔天的質問。
完全像一個發怒不顧形象的土匪頭子。
小蘇子擡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已經好遙遠的一個方向,焰君煌順着他的手指方向望過去,氣得直跺腳,低罵一聲,就要跳入大海想游過去營救。
可是,所有的兄弟察覺他心思,全部奔了過來。
“君皇,不能去。”
是的,那艘遊輪已經開過來了,從勇猛的火力來看,那上面有太多的人,他們這幾個人根本不是對手。
君皇現在跳下去,只能葬身在這片汪洋的大海,就算是他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救米妞回來。
那夥人手上的武器先進不說,人馬衆多,有備而來,估計是聽聞了焰四少遊輪度蜜月的事,有準備而來。
焰君煌望着那一片汪洋的大海,擡腿,黑亮的軍靴踢到了樑軍強小肚腿上。
“放開,讓我下去。”
“鬆開啊,你們想找死。”由於心急,他衝着一干屬下憤怒地叫囂!
可是,以小蘇子爲首的一干屬下死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