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詩涵,我絕對不會碰你,請自尊!”
話語沒有一絲的溫度,冷如冰塊,轉身大步流星而去,留給了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
小蘇子開着車,眼睛不停地向前視鏡裡那張冷酷的容顏瞥去,首長大人坐在後座,頭上戴着一頂綠色的軍帽,帽子中心的那顆五角星閃閃發光,帽沿下的俊美輪廓比任何以往都剛硬,低垂眼簾,一直默默地望着手上那盆蘭花。
視線裡透露出的來是滿滿的溫柔與愛憐!
車子七彎八拐,穿越過商業街,向城郊駛去,緩緩停在了一幢白色花園洋房去!
車子熄了火,小蘇子趕緊跳出駕駛座,小跑着繞過車頭,伸手拉開了車門,首長大人捧着花盆,跨步走出車廂。
“君皇,我來抱吧!”
然而,焰君煌冷脣抿直,沒有應他一聲,小蘇子搔了搔頭,腦子又犯渾了,這盆花比他的命還重要,首長怎麼可能把花給他抱呢?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忘記了,默然地跟在他身後走進了那幢別墅,記得上一次來時,這裡充滿了歡聲笑語,那天翰翰過生日,他們一起來這裡,有阿菊,還有飛兒,那時候感覺人生是這樣的圓滿!
不過短短數月,就已人事皆非,望着冷冷清清的別墅,小蘇子心底也瀰漫着一種說不出來幽傷!
焰君煌問過傭人,玉利告訴他,米夫人一直呆在樓上的小花廳,飛兒小姐去了後,她就一直處在一種幽傷的情緒中,喪女之痛猶如附骨之軀哪!
“夫人很想念飛兒小姐,可惜,可惜啊!”玉利小聲抽泣着,嘆息了一句:“好人命不長。”禍害卻能活一千年!
焰君煌沒有再與玉利多說什麼,抱着花上樓,花廳在二樓正中央。
花廳的門是敞開着的,他走到門口,擡頭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那抹纖瘦的身影,頭髮挽成了一個大髻,髻上插着一朵粉紅色的小珠花,女人神情有些呆滯,眼神也很飄渺,明明是看在滿屋子裡的花朵,然而,眼神卻是沒有焦距。
看着這個女人,焰君煌心中蔓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苦與痛,邁着長腿步入。
“媽。”他低低地喚了一聲,然而,女人並沒有反應,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輪椅上,維持着同一個坐姿。
“媽,‘天堂’花開了,而且,長得十分茂盛,分發了好多小苗,我移植了一株,拿過來讓它陪着你。”
彎下腰身,輕輕將手上的花盆放到了花架子上。
半晌,女人緩緩回頭,呆滯的眼神凝望向了花苗,漸漸地,眼眸光裡浮現了點點的溼意!
焰君煌分了一株花苗,讓它陪着她,爲她排憂解愁,他的用意她懂,當時,她送這株花苗給他的時候,是讓他好好照顧着它,它代表着他與飛兒浪漫唯美的愛情,他把花苗照顧的很好,從分來的這株花苗翠綠色的葉片就可以看得出來,飛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是不言而喻了,人不在了,然而,連一株花都能寶貝成那樣,這人世間,又有幾個男人可以做得到?
焰君煌對飛兒的心,她這個做母親的沒話可說,把女兒交給他,她也很放心,怨只怨飛兒命薄,無緣消受了。
“君煌,謝謝你!”
“媽,你別這樣客氣。”一段時間不見,米秀芬對他的生疏讓他心裡有一些難受。
“不是客氣,我一直就想說,飛兒能遇到你,是她一生最大的幸運,我一直都感到很慶幸,那年的夏天,我帶着飛兒到避暑山莊遇上了你,要不是那一面之緣,你與飛兒也不可能結下一生的情緣!”
米秀芬的話讓焰君煌想起了那浪漫的童年歲月,那一年,他五歲,飛兒才三歲,第一次見到她,他就覺得特別喜歡,極有眼緣,兒時的話居然如此讓他刻骨銘心,他愛着她二十餘年,他等着她,十幾年,爲她痛過,爲她笑過,她一直都能牽扯着他的情緒,怒的也好,恨的也好,他們鬧過彆扭,可是,無論如何,他感覺生命裡只有她,日子總是幸福的,然而,現在,她走了,留給他的只有記憶與心碎,千呼萬喚,怎麼也留不住她離去的步伐?
就如冷冰的空氣,明明失去了無法呼吸,可是,他就是留不住。
人生沒有了她,到底還有什麼意義?如果不是念及貝貝無人照管,他真的不想活下去了。這種想法很極端,很消覺,明明他是空軍大校,是權貴逼人的人物,有大好的前程,但是,心底就會無緣由生出這樣極端的想法來。
“從下個月開始,別再給我打錢過來了。”
飛兒走了後,他一直按月給她卡里打錢過來,支付玉利的薪資,還有她的生活費,醫療費,飛兒不再了,她無力承受了。
“媽,你是飛兒的母親,也是我的母親,她的責任也是我焰君煌的責任,不要因爲她離開我們,就隔絕了這一層關係。”
焰君煌爲丈母孃的話感到揪心,難道說飛兒不再了,他與她之間曾經的關係已經不存在了麼?
“到底我該說什麼好?君煌,我與翰翰沒有理由再用你的錢。”
米秀芬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深處的悲慟,隱隱抽泣,尾音還着顫動!望着她不斷抽動的雙肩,焰君煌站在原地,酸、甜、苦、辣,百般滋味涌上心頭!
“如果遇上好的女人,你就……忘了飛兒吧!”米秀芬輕聲乞求,她不想女兒帶給一個好男無止境的痛苦。
“不,我不可能忘,也忘不了。”想不也想脫口而出,焰君煌退一步,俊美的輪廓寫滿了堅毅,他不可能忘了飛兒,飛兒是他一生的摯愛,米飛兒三個字,早已刻上他靈魂,融入他血液。
“這輩子,飛兒是我永遠的妻子,也許她是離開了我,但是,我會讓她永遠活心裡。”
這句誓言憾動了米秀芬,她有些震驚地擡起頭,飛兒是不幸,然而,飛兒又是幸運的,她的女兒雖然優秀,可是,卻也平凡,卻能得到焰首長這樣的刻骨銘心的愛戀,她很感動,至少,飛兒比她幸福,有這麼一個好男人愛着她,願意用一生去守候着她,哪怕是一個冰冷的牌位?
焰君煌離開別墅的時候,米秀芬還在抽泣,只是情緒明顯已經平靜了太多!
臨走時,他交待玉利要好好照顧夫人,他會爲她加薪,玉利當然也挺樂意,夫人性情好,待人接物也好。
飛兒,放心吧!我會把你母親照顧的很好,讓你九泉之下能得已冥目,米秀芬與翰翰對飛兒有多麼重要,焰君煌心裡太清楚,所以,他不可能放任着她們不管。
*
夜涼如水,燈火瀾珊!
焰君煌穿着睡袍,身形筆挺地站在窗臺邊,深邃的眼眸裡倒映着滿天的星辰,手指尖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浴室裡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不多時,水聲停止了,浴室的門拉開,女人穿着一襲及膝絲質睡袍,睡袍衣襟敞開着,領子口還滴着水,頭髮溼漉漉的,裹着一塊乾毛巾,水珠沿着臉頰滾落,沿着細長的脖子滴到了衣料上,將薄薄的面料浸溼,裡面內衫溼掉,碩大的溝壑若隱若現,隱藏在粉紅色內衫裡的雪丘,讓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噴鼻血。
男人緩緩轉過臉,凝望向她的眼神變得幽深,視線不曾往她胸口瞥一眼,愛戀的眸光一直在她一張雪顏上兜轉!
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可以無視她的美貌,女人心中延伸出一種挫敗感!
他是軍區跺一腳就會抖三抖的大人物,之前,他的身份與地位,對於她來說,是那麼高不可攀,以前,想得沒有想過,她這樣活得很現實,從來也不會去做那種灰姑娘嫁給白馬王子的夢,但是,她偏偏遇上了,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要來得幸運,她的幸福來自於自己這張臉,是她的臉蛋確實能顛倒衆生麼?不是,是她這張闊似某個人,她知道,這個男人一直在透過她在尋找着某個女人的影子,他只不過把她當做替身,但是,她很樂意,因爲,如果他能提拔一下她,起碼少了她十年的奮鬥。
有錢,有權,人又長得帥,她何樂而不爲呢!
女人一邊用乾毛巾擦着頭髮,眼神也在首長大人身邊流轉,秋波暗送,但是,首長大人一律無視。
等她擦乾了頭髮,邁步走向了窗臺邊佇立的他,伸手意欲圈住了他的脖子,而他卻抓住了她的玉手,指了指牀上那件睡袍,對她道:“去,乖,把這睡袍換掉。”
“爲什麼要換掉?”女人不滿地嘟起了紅脣,她身上這件性感撩人,是她挑了好多內衣店纔買回來的,這男人有病啊?
“這顏色不適合你,乖。”他捏了捏她的臉頰,用着極其溫柔的聲音誘哄着她。
女人十分不情願地拿起衣服走進了浴室,再出來時,身上的眼袍已經換成了一款白色的,而且款式保守得多,只露出兩條雪白玉嫩的大腿,由於剛沐完浴,女人的妝卸去了,嘴脣是正常的脣色,一張素顏讓他嘴角勾起了滿意的笑容!
“過來。”男人向她伸出了手,柔情似水,拉着她的手走向了梳妝檯,大掌按住她雙肩。
鏡子裡立刻倒映着兩張漂亮的容顏,男人站在她身後,儘管穿着簡單的睡袍,卻仍然英姿煥發,氣宇軒昂!
女人頭髮溼漉漉披在肩頭,一張漂亮的容顏紅潤,散發着自然野性之美!
楚楚動人,比平時多了幾分的端莊與賢淑,也許這就是他心目中女人容顏,瞧他眼睛流轉着亮光!
男人打開了鏡子旁一個錦盒,從盒子裡拿出一整套手飾,天啊!她瞥了一眼那個錦盒上所貼的標籤,意大利著名設計師拉裴爾品牌的,限量版的,天啊!尹詩涵在心裡連呼了好幾聲天,她發了,賺爆了,屏住了氣息,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長得與一個富家女一模一樣,還讓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如此戀戀不忘。
男人把耳環小心冀冀替她戴上,還有珍珠項連,包括一大枚閃閃發光的別針,整套,價值上百萬,可是,他不在乎,他就是要寵着她,把她當飛兒來寵着。
女人得了賞賜,心裡自然樂開了花,坐在鏡子畔,嘴角勾起了一抹狐媚的笑意。
“飛兒,記得麼?”男人徑自幽幽開口,不顧女人怔然的神色。
“在香山山頂,你腳崴了,我揹着下山時,對你說過,我會揹着你,一直走,一直走,走完這一生,可是,我食言了,現在,我才知道,再遠的路終有走完的一天,再美的緣也有走到盡頭的一日。”
他緊緊地摟着她,將剛硬的下巴抵在了她的髮梢處,心痛地表白,然而,女人一把回摟住了他,櫻脣開啓:“君皇,你的下巴好硬。”不止下巴硬,全身的線條都很剛硬,與好多男人都不一樣,做那種事肯定很猛,他是軍人嘛!對於尹詩涵來說,軍人應該是力大威猛的,做那事肯定爽死了。
可是,儘管她很想,可是,她不敢動,因爲,她知道這男人的權勢太大,脾氣也爆,要不是看在她長得與飛兒一樣的份兒上,他肯定都不會看一眼自己。
“不要說話,不這樣靜靜地抱着我。”用下巴抵着她的頭,他溫柔地命令。
“好。”他喜歡她不說話,安靜地呆在屋子裡,她懂,然後,她回摟着他,一動不動,就這樣靜靜地與他相擁着。
*
尹詩涵穿着一身奇裝異服,焰首長去軍區前囑咐過她,讓她不準亂跑,班也不要她上了,她就只能呆在自己的閣樓裡,沒事可做,她又不喜歡看書,徑自在自己閣樓上走來走去。
“尹小姐,陸小姐過來看你了。”外面響起了阿菊的報備聲。
陸小姐,何許人也?尹詩涵轉身走出了臥室,來到了閣樓小廳,然後,就看到了那個身着火紅色衣服,化了一個與衣服顏色很配妝容的女人,女人頭髮高綰於頭頂,神情倨傲,顯得有些盛氣凌人。
陸之晴站在一幅國畫前,正在凝神欣賞着國畫,聽到響亮的腳步聲,陸之晴回頭,回頭的剎那間,在看清了眼前女人的容顏時,她嚇得雙腿發軟,整個人彷彿快站不住。
眼睛瞠得奇大,仿若看到了猛獸怪物,天啊!是米飛兒復活了嗎?爲什麼眼前這個女人這麼長得像米飛兒啊?明明看過她的資料,可是,照片上看到的遠不如真人讓她震驚,如果說照片上有八分像,那麼,現在見到了真實的人,至少就有九分,這女人的眉、眼、脣、及五官與米飛兒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神情不對,渾身的氣質不同,米飛兒身上是高貴的氣息,這個女人身上有着狐媚味兒,而且,還有一股子難馴的野性。
這女人左臉頰處有一顆淡淡的小痣,在她白玉般的臉孔上可以說是一大瑕疵,如炭墨一點,這是她與米飛兒最大的區別所在。
不過,乍然一看,如果不熟悉的人,絕對會認爲就是一個人,難怪焰君煌會如此迷戀這個女人。
“你好,陸小姐。”
尹詩涵也在打量着這位陸小姐,她初到貴府,對府上的人際關係不瞭解,也怕得罪人,他日自己吃虧,一入豪門深似海,這道理她還是懂的。
陸之晴沒有回答她,一雙利眸在她全身上下不停兜轉。
“的確像。”下了評語,然後,她眼睛裡迸射出一縷狠光。“尹詩涵,外界傳言你是上海第一美人?”
陸之晴單刀直入,不想與這個情敵廢話。
“不敢當,那只是他們亂說罷了,其實,比我美的女人多的是,只是,我喜歡唱歌跳舞,然後,性格活躍,又喜歡交際應酬,所以,大家才這樣子擡舉我。”
同爲女人,尹詩涵又在高級場所混了這麼些年,自然能感得出陸之晴對自己的敵意,也許,她敵對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可是,這時候,她與那個從未謀面,卻又長得極其相似的女人已經是一體分不開了。
所以,她皮笑肉不笑地答。
“喜歡交際應酬?”陸之晴咬重了這句話,冷笑出聲。“恐怕是喜歡與男人交際應酬?喜歡周旋在有權有勢的男人中間吧!”她的話音很冷,如尖銳的刀子毫無預警就刺入了尹詩涵脆弱的心房。
“陸小姐,這話怎麼會從你嘴裡說出來?你看起來是這麼高貴,端莊,可惜,說出這種話,與你身份枚枚不入啊!難道說,你長這麼大,沒有參加過一次宴會,沒有與一個男人接一次,沒有與一個男人吻一次麼?”
“你無恥。”見尹詩涵侮辱自己,陸之晴心中有一把無名火在升騰。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你身爲一個女人就太失敗了,這說明你一點兒魅力都沒有,陸小姐,你得反醒了。”
尹詩涵反玩着自己的塗了丹蔻指甲,陸之晴在心中暗自告戒自己不要生氣,要鎮定,不能被賤婊口子三言兩語就打敗了。
“告訴你,焰君煌不會要你,他只不過是把你當做某人替身而已,不想死得難看,最好立刻給我滾出這裡。”
她惡聲惡氣地警告這個婊口子,她看着她就來氣,瞧那身衣衫,花裡狐哨的,一看就是個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現在,尹詩涵已經基本敢確定這個女人爲什麼要上門找她麻煩了?
她就一直在想,她與這個女人互不相識,平時,她也沒得罪過她,她居然上門來想把自己趕出焰府。
“請問你是誰?有什麼資格讓我走?”
“我是焰君煌的未婚妻,當然有資格讓你滾,告訴你,表面上你是一個模特兒,但是,誰不知道你是打着模特兒的名號在炒作,想把自己炒紅一點,一夜多賣一些錢,說白了,你就是一皮條客,你知道古人稱你們這種女人是什麼?妓口女,現代人卻叫小姐,小姐兩字是太侮辱這個好聽名詞。喊你們婊口子,我都嫌髒,焰家是京都有頭有臉的高幹之家,你以爲焰伯母與伯父會允許你這種女人進門,如果他們會允許,我陸之晴把腦袋割下來給你當球踢,即然不可能,你又何必在這兒讓人作賤?”
陸之晴一席話讓尹詩涵怒火中燒,媽的,什麼玩意兒?居然把她說得如此不堪,她是賣過身,可是,她也是爲生活所迫,她能高貴到哪兒去?難道說,她出身不好就活該讓這個女人來作賤嗎?
“陸小姐,我沒聽君皇說過你是她未婚妻,是你一廂情願吧!你知道昨天晚上他可是給我滾了一夜的牀單,你摸摸。”她拉着她的手走向了香軟的大牀,強行將她的手掌拍到了牀鋪上。
“是不是還有他的餘熱,你的呢?噢,我記起來了,自從我進了這小閣樓後,君皇好像一步不離地守着我,下班回來除了書房就是我這兒,你那屋子是不是特別冷?沒人氣兒呀!要不,今天晚上,等他回來,我勸一下他,讓他過你那兒去。”
尹詩涵見陸小姐一張玉容成了雪白紙片,總算爲自己出了一口惡氣,她從來都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主。
想欺負她沒門兒,小時候由於家庭環境不好,她從小就養成了一副潑辣的性格,就是別人罵了她一句,她也要十句罵還回來,心裡纔會爽快。
“阿菊,拿一盒荔枝過來招待一下陸小姐。”
“是,尹小姐。”聽了主子吩咐,阿菊急忙從隔壁房間提了一個小紙盒過來,紙盒上還有精美的紅色絲帶捆綁成的蝴蝶結。
“打開。”“好。”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阿菊雖然不喜歡這個尹詩涵,但是,身爲下人,領了焰首長的薪水,他讓她幹什麼,她就只能幹什麼,這個尹詩涵除了長相闊似飛兒小姐以外,性情打扮說話做事沒有一樣與飛兒小姐一樣。
尹詩涵指着整盒又大又紅的荔枝,笑着陸之晴說:“有人聽說我喜歡吃荔枝,立即讓人從國外空運了一大盒新鮮的荔枝過來,真是榮幸啊!”
“陸小姐,聽說過這樣一首詩沒有,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她念得搖頭擺尾,神彩飛揚。“唐明皇爲了楊貴妃喜歡吃的荔枝,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匹戰馬與士兵。”
陸之晴聽得恨火攻心,一屁股坐在了沙發椅子上,眼裡迸射出強烈的怨恨光芒。焰君煌,你居然榮寵這個婊口子到如此地步,爲她空運荔枝,讓這個女人拿來向她遙武揚威。
狠狠地捏緊了五指,不在乎尖尖的指甲劃破了自己細嫩的掌心!掌心雖疼,又怎麼及得上她心疼的千萬分之一。
“要不要吃一顆?挺甜的呢!”尹詩涵剝了一顆,將白嫩的荔枝肉呈遞到她面前,然而,女人雙眼沒有焦距,凝聚在虛空中的某一個點上。
手中的拳頭已經捏握得格格作響,如果她沒有超強的控制力,那拳頭絕對會砸向這個膽敢向她示威的女人。
“不吃算了,自個兒吃。”尹詩涵將荔枝湊往嘴裡,吃完後,嘖嘖有聲。“哇,好甜,甜死了。”
陸之晴聽着心裡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狂燒,倏地站起身,狠狠地綰了尹詩涵一眼,臨走時,狠狠地警告:“姓尹的,別得意的太早,哭的日子還在後頭,不信,咱們走着瞧,哼!”
撂下狠話,陸之晴踩着高跟鞋,帶着一身怒氣頭也不回到地迅速走出了小閣樓。
“媽咪!媽咪!你終於回來了。”貝貝跑進了閣樓,竄了小屋子,見到尹詩涵就欣喜地跑了過來。
小手死死抓住了尹詩涵的褲腿,由於他手上沾了泥屑,這冒失一扯,泥屑全沾染到了尹詩涵綠色的褲子上。
“去,哪兒來的小毛孩?”尹詩涵火大地剝開了小貝貝的手掌,冷着臉怒斥。
小貝貝嚇得趕緊鬆了手,後退一步,雪亮的眼睛瞠得奇大,簡直都不敢相信,媽咪會這樣子兇他?以前,媽咪不是很愛自己的嗎?爲什麼這次回來,她就全變了?
阿菊瞥了一眼尹詩涵,更加肯定眼前這個女人不是飛兒小姐,她一把抱走了小少爺,在他耳邊不停地重複着:“貝貝乖,她不是你媽咪,只是長得與媽咪相似而已,她不是你媽咪,你以後見着她,就喊她尹阿姨。”
阿菊就知道不能讓小少爺見這個女人,這也是焰首長爲什麼讓這個女人獨自住到這個小閣樓的真正原因。
今天是阿菊失誤了,她把小少爺哄睡才過小閣樓這邊侍候尹小姐,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半途醒了不說,還跑到花園裡去玩泥巴,而且,還發現了這個小閣樓,所以無意中就撞上了長得與媽咪一模一樣的女人了。
今後,她一定要注意了,看得出,那個尹詩涵一點都不喜歡小少爺,也許是她不喜歡小孩吧!再說,自古不是後孃難爲,孩子與後媽也不會特別親麼?雖說飛兒小姐在首長心目中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可是,由於太思念飛兒小姐,他總是在這個女人身上尋找飛兒小姐的影子,以後會怎麼發展還說不準呢?
*
尹詩涵覺得特別的無聊,所以,她穿金戴銀,可是,也沒有了自由,那男人讓她整天就呆在閣樓裡,不准她走出焰府大門半步,她感覺自己猶如被折了羽冀的金絲雀,無聊,孤寂,不好玩,她一直就重複着這句口頭禪。
她將自己昔日在模特圈的好友全部召喚到了小閣樓玩。
所謂近朱則赤,近墨者黑,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正是這樣的道理!
她是個自甘墮落的人,她的好友也全是一批飛女模樣的人物,個個燙着爆炸頭,染着紫褐色,有的還穿了鼻環與肚臍環,有些那地兒都穿上了環,只爲能引男人入勝!
女人們個個穿着清涼,有的穿着裹胸,超短皮裙,有的穿着無袖裸背洋裙,總之,身上的布料很少,不過,個個身材都超級棒,畢竟是混模特兒的,稍微正經一點便多穿了一些,但是,心底的苦卻是說不出來,幹她們這一行也是一把辛酸淚。
靠皮肉賺錢的就容易一些,正經的,都過得很清貧,她一日只吃三餐飯,不是沒錢生活,而是怕長胖,沒有一個人是怎麼吃也吃不胖的體質,怕長肥了做不成模特兒,所以,她們很努力。
尹詩涵的好友全都是模特兒界不正經的女人,她們全是靠賣身賺錢。
此時,她與三個穿着奇裝異服的女人正打着麻將,其餘的卻在旁邊飆着歌,有些還在旁邊跳着舞,興致高漲!
又輸了一把牌,氣死她了,將十來張紅色的人民幣扔到了牌桌上,回頭衝着身後那羣吵嚷的女人叫囂。
“小聲點,吵死了,害老孃輸幾萬了。”
現在的尹詩涵今非昔比了,只爲攀上了軍區最高級的男人,所以,姐妹們都有些懼她,見她發火,只得關掉了音響,停止了飆歌!
“小涵涵,怎麼了?”一戴着鼻環的女人,手指夾着一根點着的香菸,一手摸着牌,惹不住調佩。
“是啊!火氣這麼大?又不是輸不起,你現在可是咱們這個圈子裡最有權有勢的。”某女人酸不啦嘰地附和。
“喂!不是首長沒把你餵飽,讓你慾求不滿。”某女人手指搭上她的肩頭嘻笑着調佩。
“去。”尹詩涵仍然火大地嘶吼。輸了好幾萬了,錢就是她的命,心裡能舒坦麼?
“喂,首長體魄那麼健壯,應該很猛啊!難道說他真沒把你餵飽,才讓你這樣怨氣沖天?”某女人一出口,衆人全部鬨堂大笑,笑聲淫蕩!
“猛什麼猛啊?”尹詩涵惱怒地甩出一張牌。心裡悶得發慌,好久不見姐妹們兒了,心裡是有苦說不出。
“自從進了這個門,他壓根兒就沒碰過我,一直說。”她模仿着焰君煌的語氣:“你不要動,不要說話,妝化淡一些,靜靜的就好。”
“哈哈哈!”一陣譏笑聲在屋子飄蕩!
“小涵涵,你功夫還不到家啊!”旁側的那個女人衝着她吐了一口菸圈。
“就是,看來呀!你還得給我學學。告訴你,吹、拉、彈、唱,你樣樣都要學精啊!”
“我學得精啊!可是,人家不要,每次回來,抱抱我就是累了要休息了,然後,就離開了。”想起這個,尹詩涵就覺得沮喪,在模特兒界,她這方面是最出色的,找她的男人太多了,可是,她就是引不起焰君煌的興趣,讓她懊惱死了。
“那男人長得是帥,可是,一變態啊!”
所有的模特兒都笑了,一陣又一陣大笑聲飄出了屋子,傳入了隔壁的樓房!
李鳳嬌在睡午覺,爛聲笑語不時從外面傳來,她讓傭人關了窗戶,那煩人的聲音還是襲入耳朵,攪得她不得安寧,她忍不下去了,從牀上起身,披了衣服,剛打開了臥室的門,外面就閃現了一個人影!
“幹什麼?”由於被人吵醒,李鳳嬌心裡正不爽,偏偏有人主動找上來當出氣筒。
“伯母,那個婊口子可拽了,今天把一羣狐狸精全部叫來了,在隔壁的小閣樓聚會,吵死了,我也是被她們吵醒的,可是,我不敢去招呼她們啊!”
“翻天了。”李鳳嬌從她身邊繞過,筆直就走向了隔壁的小閣樓,當她看到小閣樓裡一片烏煙障氣,氣得七竅生煙。
“誰讓你們來的?”她衝着一屋子裡妖怪似的人物怒聲質問。
是的,在她眼裡,這一羣人女人就是怪物,是狐狸精,個個頭髮染着紫,黃不說,身上的布料那麼少,即然如此想賣,何到乾脆衣服一件都不穿,豈不是更能吸引男人的眼球。
李鳳嬌全身散發出來的尊貴氣質,還有盛氣凌人的樣子都嚇壞了所有的模特兒,她們全部噤了聲兒,包括尹詩涵,記得第一天住進這裡時,焰君煌就向她介紹過這個女人,焰君煌老媽李鳳嬌女士。
“噢!伯母,我悶得發慌,所以,讓好友們來陪陪我打打麻將。”
“讓她們全部給我滾。”李鳳嬌指着一屋子打扮花裡狐哨,如外星人一般的女人們,她看着那些女人的煙薰妝就想嘔吐,翻天了,居然敢把焰府當成是她們遊玩的場所。
模特兒都是尋常老百姓出身,知道惹不起這個高貴的太太,急忙紛紛走向了門邊,卻不料尹詩涵伸手一攔,阻此了她們的去路。
“姐妹們,都不要走。”
因爲尹詩涵看到了跟在焰夫人身後的陸之晴,那女人的臉上一片得意洋洋,是她唆使焰夫人過來的吧!
“什麼意思?尹詩涵,你可知道這是誰的地盤?”李鳳嬌見這婊口子敢違抗自己的命令,嘴角氣得裂歪。
“知道啊!君皇說是給我的嘛!他說這小閣樓就是我私人天地,讓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放屁!”李鳳嬌首次被氣得在這麼多人面前說了髒話。
“吵什麼吵?”凌厲的話音飄入,一抹威嚴的軍人身姿就閃現在了小閣樓門口!
衆人擡頭一望,見首長大人臉色冷酷地走進來,犀利的眸光在衆人眼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到了尹詩涵臉孔上。
天啊!原來他在家啊!尹詩涵在心裡哀叫,她還以爲男人出去了,他經常加班,而且,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他的身影,所以,她以爲他不在家裡。
“哎喲!哎喲!我頭疼。”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集中生智用手捂住了頭,立刻倒在了沙發椅子上。
大家都屏住氣息,抽氣聲此起彼落,誰都不敢言語半句,大夥兒都以爲焰君煌會發飆,尹詩涵也這樣認爲,她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他一眼。
然後,出乎意料的,他居然迅速繞向前,將尹詩涵從沙發椅子上抱了起來,手掌心抵住了她的玉額,眼神充滿了寵溺,溫柔的話語從薄脣溢出:“到底喝了多少?喝成這個樣子,以後別喝了。”
語畢,他抱起她,在衆人驚詫的眸光中走進了臥室。
尹詩涵也很吃驚,沒想到首長大人居然寵溺她到如此地步,伸手向姐妹們做了一個OK的手勢,望着她得意的神彩,先前跟她打牌的那三個女人,見了這一幕,個個笑得前赴後仰,花枝亂顫。說出去真會讓所有人震驚,焰首長居然不顧他老媽慘白轉青的容顏,將小涵涵抱上了樓,天啊!他給尹詩涵的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寵愛?真是讓天下所有的女人仰望與羨慕啊!
“哎喲!小涵涵還說首長不疼她,都疼到心坎裡去了。”
李鳳嬌被兒子氣得話都說不出來,狠狠地瞪了一屋子狐狸精,轉身灰溜溜地離開。
陸之晴氣不過,跟着瘋了似地追進了臥室,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臥室裡,女人與男人的聲音傳出。
男人將女人抱進了房間,把她放到牀上,然而女人順勢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騎到了他身上,頭俯了下來,急切地吻着他的薄脣。
男人喊了一句:“停下來。”女人不依不饒地嘟囔:“我不嘛!人家想跟做口愛嘛!”
他的飛兒怎麼可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焰君煌一把將她掀開,女人跌落到牀上,再度躍起,焰君煌火冒三丈,一個狂狠的耳光掃了過來。
雪嫩的肌膚上,鮮紅的五指印鑲了上去,首長大人打得毫不留情!
“你瘋了。”尹詩涵不敢相信,將她寵上雲宵的男人居然會打她耳光,所以,她哭起來。衝着他嘶吼,第一次衝着這個男人發火。
“閉嘴。”首長大人比她火氣還要大,他指着她的罵子狂罵:“尹詩涵,今日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可以跟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以將你寵上天,可是,你必須跟我乖乖的,這輩子,我都不可能碰你,你死了這份兒心。”
“爲什麼讓我閉嘴,我不是啞巴?”尹詩涵聽了他的話,哭喊出聲,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止不住從腮邊滾落。
“我說閉嘴。”焰君煌惱怒地衝着她咆哮,嘶吼。
再吵,他就去拿刀把她舌頭割下來,唯有她不說話,文文靜靜的時候,他才感覺她與飛兒的確有幾分的相似。
“爲什麼要這樣子對我?我是一個女人,我可以跟着你,但是,你不能讓我守活寡。”
嗚嗚嗚,對於她的話,首長大人沒有回答,只是,渾身上下陰戾的氣息久久不散,聽着女人傷心欲絕的哭泣聲,他無力地跌坐到牀沿上,他把她當成是飛兒,一直在她身上尋找着飛兒的影子,可是,她卻不是他朝思驀想的飛兒?他想把她塑造成飛兒,看着她,就好似看到了飛兒,然而,他心裡明白,無論這個女人有多像飛兒,她始終不是他的飛兒,只是一個模特兒罷了,還是一個靠皮肉賺錢的模特兒。
他的意識是清醒的,所以,他不會碰她,只想讓她陪着他,囚禁她,有沒有一定的時間?這個答案他回答不出來。
雙手撐起堅硬的下頜,他心中很惱怒,也很沮喪,更多的是失落,因爲,無論尹詩涵有多麼闊似飛兒,但,畢竟與飛兒是不相同的兩個人啊!
陸之晴站在房門外,聽着裡面的一段對話,終於明白,原來焰君煌與尹詩涵並沒有實質性的關係,不過是那個女人唬她而已,知嘵他們沒有實質的男女關係,她心裡如吃了蜜糖一樣甜,這說明一切都還有希望,其實,尹詩涵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只不過是米飛兒的替身而已,還是一個可悲的替身。
被男人囚在牢籠裡,沒有自由,不能穿自己喜歡的衣服,不能化自己喜歡的妝容,一切嗜好都是按米飛兒的去定做,在他面前,連話都不能多說。
只能說尹詩涵是綹由自取,以爲高幹豪門之家這麼好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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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詩涵是不是飛兒?親們感覺,不管她是不是,反正,她都在收拾李鳳嬌與陸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