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飛兒凝望着他,眼睛裡一片淡然,沒有一絲的激動,更沒有一絲的欣喜!
“你是誰?”小蘇子聞言,面情一片愕然,他在心中連呼了三聲天,不得了,米妞怎麼了?不對勁啊!
小蘇子吞嚥了一口口水,顫着聲音回。
“米妞,我是小蘇子,小蘇子啊!”握住了她削瘦的雙肩,他努力地搖晃着她,並將手掌心擱在了她雪白的玉額上。
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體溫正常,她沒有發燒呀!怎麼就認不得他了呢?
“小蘇子?”飛兒怔怔地凝望着他,黑亮的瞳仁裡盪漾着重重迷離的幽光!“我不知道小蘇子是誰,你瞧,那牆壁上有一抹鬼影子,它一直在向我招手啊!”
小蘇子順着飛兒的眸光望過去,視野裡出現的是一圈淡淡圓圓的光影,是從鐵窗外照進來折射到牆壁上的。
那是光影,不是什麼鬼影子啊?小蘇子在心中怒吼,爲什麼他不過被審查幾日,米妞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天啊!他該怎麼向君皇交待啊!到底在他被審查的這兩天都發生了什麼事?
望着神色迷離的米飛兒,小蘇子百感交集。“米妞,我是來接你出去的。走吧!”
“出哪兒去?”飛兒笑呵呵地問着。“回焰家啊!”“不。”飛兒猛烈地搖了搖頭。“我不出去,我就呆在這兒。”說着,她徑自就掙脫小蘇子的大掌,走回到那張狹窄的小牀上坐下。
誰願意呆在這種沒有自由,甚至空氣裡還瀰漫着一股子黴腐味兒的地方,除非腦子進水了。
只是米妞一言一行都不對勁了,小蘇子額頭漸漸泛起一層密汗!
“貝貝在家等着你,米妞,君皇就快回來了,我是奉他之命來接你的。”看着她這樣,小蘇子心裡非常難過,想不到數日不見,米妞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好似什麼也不知道,傻傻的。
“走吧!”走到她身邊,小蘇子試着拉過她的手,這一次,飛兒居然奇蹟似地沒有拒絕。
小蘇子順利將飛兒接回了焰府!
晴空萬里,一架標號爲238號的戰鬥機,雪白機身在雲層裡穿梭飛翔!
想着小蘇子的報備:“君皇,米妞……出事了。”
“說。”永遠是簡潔的一個字。帶着前所未有的冷咧。“她,她,好象,好像傻了。”是的,米妞傻了,整天就只知道與兩個小傢伙玩耍,傻里傻氣的,小蘇子暗忖着不能瞞着君皇,怕他承受不住,到時候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他身上,思量再三,他覺得自己還是先米妞的情況向首長大人報告一下比較好。
傻了?傻了是什麼意思?電話裡,他衝着小蘇子嘶吼,不斷質問着這句:“傻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了,連我都不認識了,君皇,如果她不認識你,你不……要着發火啊! ”小蘇子在電話裡支支吾呈半天,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忘記了所有人,包括他嗎?聽到她出事的消息,焰君煌恨不能長一雙翅膀,即刻飛奔到她身邊,想着小蘇子在電話告知的消息,他按着鍵紐的手指打着顫。
駕駛的238號戰鬥機墜落雲層起碼三四十米,腦子裡劃過與她相處的最後畫面,是在緬甸賓館裡,他們極致地纏綿恩愛,與她結婚的這幾個月以來,他與她總是聚少離多,他真不敢想象,如果米妞真什麼都不知道,傻了,他要該怎麼辦?
他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啊!在這之前,面對窮兇惡極的歹徒,他都沒有如此害怕過!
風塵僕僕歸來,小蘇子去他的時候,幾乎不敢看首長大人那張駭的臉孔,眉宇間全佈滿了黑線,車子剛停靠在焰府花園裡,他就即刻跳出車廂,來不及洗去一身的風塵,高大冷昂的身形便直奔他們婚房而去!
如一陣旋風般衝進層,視線在屋子迅速收巡了一圈,嬌弱的身形凝站在窗臺邊,指尖上捏着一朵潔白桅子花兒,聽到倉促的腳步聲響,緩緩回頭,瞳仁裡倒映着一張帥氣臉孔,俊美仍如往昔。
男人眸子鎖定着她,一瞬不瞬,與她眸光碰撞,感覺到她眼神裡的陌生與疏離,男人的心一寸寸地崩緊!
邁開步子,僅止五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狠狠將她攬進了胸懷裡,抱得是那麼緊,緊得仿若恨不得融入骨血裡,這一生一世都不想分開。
他蠻橫的力道箍痛了她的腰,她開始掙扎,並用着小拳頭捶打着他厚實的肩膀。
“放開,我弄疼我了。”嗚嗚,這個男人好野蠻呀!箍得她細腰好疼!
“哪裡疼,我瞧瞧!”男人聽到她呼疼,心急如焚,低下頭,動手掀開她的衣角,想看看她掌心按住的地方。
“走開。”女人推了他一把,嘟起了紅脣!“男女授受不親,我身體只能給我老公看!”
聽了她的話,焰君煌心臟一陣猛縮,顫抖着手指捧起她的容顏,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灼熱的視線深深地凝望着她,恨不得望進她的靈魂深處去!
“我就是你老公,乖,飛兒,我看看是不是紅腫了。”他真該死,數月不見她,又聽聞她出事了,風塵僕僕歸來見到她,只想狠狠地抱着她,卻粗魯地弄疼了。
他想要擦看她腰上的傷勢,沒想到,女人卻一巴掌拍在了他的俊臉上,力道不大,可是讓他深深怔然。
“飛兒,我是焰君煌啊!你好好看看我。”見她滿臉的陌然,他的情緒整個快要崩潰了。
“君煌是誰?”她望着他嘻嘻地笑着,忽然,將手上的白花兒別在了鬢髮上,然後,向焰君煌做了一個鬼臉。
“噓!”食指壓在了紅脣上,她輕輕說:“小聲一點,這屋子裡有許多的鬼影,吵到它們,它們就要過來吸我的血了。”
鬼影子?焰君煌四處望了望,白日青光的,整間臥室安靜極了,哪裡有什麼鬼影子啊?
焰君煌望着她,平生第一次,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直到這個時候,焰君煌都無法消化一個事實,米妞傻了,什麼也不知道了,不認識所有的人,包括他,高大偉岸的身形就站在臥室中央,睜着一雙深邃的黑眸,無可奈何地望着她從鬢髮上取下那朵桅子花兒,聽着她從紅脣裡飄出來的飄渺歌聲。
“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愛呀愛呀郎呀!”
唱完,眼角淌下了兩滴淚水。
“寶寶,我陪着你,你不要怕!”飛兒好似在對焰君煌說,可是,眼睛裡卻是望着窗外的,並且,眼神沒有焦距,嘴角浮着一朵幽忽的笑容!
聽了她的話,焰君煌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心中奔騰的怒氣,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衝着她怒吼:“我就是定定啊!你好好看看,我是你的寶寶,是你老公,是焰君煌啊!”
見他如此狂躁,飛兒不得不將眸光從窗外收回,落到他陽剛的輪廓上,怔怔看了半晌,在焰君煌期待的眼神中,忽然,她尖叫起來,捧着腦袋開始大叫。
“不,你不是我的寶寶,我的寶寶已經死了,他死了。”
“我要去找他。寶寶,你在哪裡?在哪裡啊?”鳴嗚鳴,她搖晃着頭,開始在屋子裡亂竄,她要去找她的寶寶!他們說,她的寶寶死了,她不知道去哪裡尋找?只能呆在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我在這裡。”世間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在你面前,而你去不再認識我,這是幾光年的距離啊!
大手一揮,焰君煌將她緊緊攬進懷裡,不顧她掙扎與捶打,強勢霸道地抱着她,她是被人逼瘋的?他不再的這段日子裡,她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
她說他死了,可是他明明還好好地活着,到底是誰告訴她他死了的。
緊緊地擁抱着飛兒,飛兒歌詞裡那一句“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呀!”深深地咀嚼着焰君煌的心!
娃娃,我明明在你面前,然而,你卻已經不再認識我了,這比拿刀捅我一百刀更讓我難受啊!放心吧!你所承受的,我定要千百倍地爲她討還回來,不管她是誰,哪怕是地府的閻王,我也照砍不誤,如果爲了你要下地獄,我也甘願捨棄一切,只求今生能與她雙宿雙飛。
“兒子,你不要急!”李鳳嬌走入書房,想與兒子聯絡一下感情,數月不見,兒子歸來,她想與他談談心。
“媽,我能不急麼?”焰君煌頭髮有些零亂,明顯看得出來,昨晚一夜無眠,雙眼還染了血絲!
他坐在騰椅上,雙掌在書桌上呈塔狀!“兒子,當時,我也沒弄懂的什麼事兒。”李鳳嬌怕兒子埋怨,所以,找了許多的藉口。
“就算不知道,你也應該先問問她再說,媽,飛兒是我老婆,是你媳婦,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她,但是,我喜愛她,很愛很愛,她是你兒子的命,如果她沒了,你兒子也沒了,今後,你最好記住我說的這句話。”
焰君煌有些惱怒母親當時沒有阻此那批警察將飛兒帶走,如果飛兒沒被帶進監獄,那麼就不會瘋掉。
“兒子,你老婆的確撞了白淺,並且,那女人還被撞成了植物人,鐵證如山,你這樣子說,我可就太傷心了,要不是想到你愛她,是貝貝的母親,我怎麼可能讓小蘇子出來,再讓小蘇子去監獄裡接她,你真讓媽無語啊!”
李鳳嬌傷心極了,真是吃力不討好,明明幫米飛兒開脫了罪名,讓她平安無事,她瘋了關她什麼事,又不是她讓米飛兒開車去撞人的。
李鳳嬌心裡真是氣死了。
“以後,你們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哼!”李鳳嬌翻了翻白眼,轉眼踩着高跟鞋離開了書房。
小蘇子站在門外,見焰夫人出來,畢恭畢敬地喚了一聲‘夫人好。’,李鳳嬌不正眼瞧他一眼,筆直從他跟前兒走了過去,小蘇子不知道首長大人倆母子發生了口角,擡手搔了搔頭,恰在這時,門裡傳來了一記首長大人的呼喚聲:“小蘇子。”
“到,君皇。”首長大人有令,小蘇子不敢怠慢,及時推門而入!
“帶米妞上醫院。”想了一整晚,他還是決定帶飛兒到最好的醫院去檢查一下。
“是。”“去開車。”“遵命。”小蘇子轉身執行命令而去。
焰君煌帶飛兒去了京都最好出名的醫院,醫生爲她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各項指標都顯示她的身體是正常的。
而且,從她外觀看來,醫生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焰君煌去請了一位心理諮詢師!
諮詢師向飛兒提了幾個簡音的問題,問題一直就繞着一個點進行,而她開口閉口就是“寶寶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記憶還處在焰君煌出事的那一天,在她心裡,她寶寶沒有了,所以,她就呆在那個死角里走不出來。
心理諮詢師診斷爲:“焰首長,令夫人是暫時性失憶。”
“能恢復麼?”焰首長一臉緊張地問。“這個難說。”因爲過度傷心,她選擇了遺忘一切,因爲太愛,所以,無法接受他的死訊,不過,現在,任他們如何呼喚她,也喚不回來,她的記憶始終停留在那一刻。
心理諮詢師走了,焰君煌卻是在書房裡抽了半天的煙!
焰家晚宴上,吃完一碗飯,將筷子拍到了飯桌上,凜冽的眸光狂掃向一桌子的焰家人,薄脣狂肆吐出:“有事一旦浮出水面,別怪我六親不認。”
說完,撐起身,一掌闢下了桌凳,凳子應聲而裂,在場所有的焰家人個個面色驚悚!
望着他狂狷離開的高大身形,李鳳嬌衝着他背影罵了一句:“不過是一個女人,真是瘋了。”
其餘的人沒一個敢說話,焰嘯虎也只是坐在主位上,悶聲不響喝着湯,完全對剛纔的一幕視若無睹!
“媽咪!我想要那個鳥窩!”花園裡,貝貝站在一株高大的老槐樹下,指着樹杈上的一個灰色的鳥窩嚷嚷!
“好高吖,苛不着。”飛兒將手臂伸直,甚至踮起了腳尖,還是摸不到鳥窩的邊角。
“媽咪,裡面有五隻小鳥,昨天小蘇子叔叔告訴我,他偷偷看過,說有五隻小鳥,還有兩個小蛋蛋,我就要那兩個小蛋蛋,媽咪,老師說,吃了那兩個小蛋蛋,會被腦,我想變聰明一點,你上去給我摘下來好不好?”
貝貝拉着飛兒的衣角,柔嫩的聲音撒着嬌兒。
“好。”飛兒點頭應允兒子的過份要求,雙腳一踮,輕鬆就上了樹,然後,一路攀爬,小貝貝看着媽咪如此勇敢,不停地在樹下鼓着掌。
“媽咪好棒啊!比小蘇子叔叔還棒,加油,媽咪。”
聽到兒子的稱讚,飛兒心花怒放,爬得更用力了,仰首,銀灰色的鳥窩近在眼前,身子往上一蹭,爬得比鳥窩高了,俯下頭,視野裡的鳥窩果然就睡躺着五隻小鳥,小鳥聽到響動,只只張開了粉紅的小嘴兒,以爲是媽媽爲它們找食物歸來,只只脖子伸得老長。
果然有兩個小蛋蛋呢!飛兒伸出手,從鳥竄裡撿出兩個小蛋,衝着樹下的兒子狂喜大喊:“貝貝,媽咪替你拿到了,兩個小蛋蛋啊!”
“哇!”小傢伙在樹下仰着頭,視線定在飛兒的掌心裡,望着綠茵茵的小蛋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媽咪,真棒,真棒啊!”小貝貝豎起了大拇指,不斷誇讚着能幹的媽咪。
兒子誇自己,飛兒心如吃了蜜糖一樣甜,焰君煌從屋子裡走出來,正巧看着這驚人一幕,樹上的搗鳥窩的老婆,還有樹下那個小小的身影,她們是那麼開心,笑得那麼甜。
飛兒居然爲了小傢伙去爬樹,這像什麼話,只是,看着她們那麼甜美的笑容,他心裡感到十分溫馨,踩着軍靴踱過來。
飛兒得到了鳥蛋,身體開始慢慢地往下滑,樹上的枝丫太硬了,劃得她身上肌膚癢痛。
就在這時,樹身搖晃了一下,原來是外出尋食的母鳥歸來,見自個兒鳥蛋被人拿走,便開始在枝頭亂跳,渾身的羽毛都豎了起來,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飛兒沒理它,心想只是一隻鳥而已,母鳥見她不理自己,飛撲而下,在她身上一陣撲騰,飛兒受了驚嚇,手中的蛋甩出,雙手鬆開了樹身,整個人從樹身上甩落!
天啊!怎麼會發生這麼倒黴的事情?她驚呼着,如騰雲駕霧一般,甚至閉上了雙眼,本以爲會甩落到地面,但是,奇怪的是,屁股上並沒有襲來劇烈的痛楚,不是硬邦邦的地面,而是落入一個溫熱的胸膛裡。
睜開雙眼,視線與一對陰鷙的眸光相撞,這對眼睛的主人猶如搏擊長空的老鷹,不止深邃,而且灼熱,看了令她害怕!
怕自己掉落到地,緊緊地抓握着他的手臂。
“爹地太棒了,媽咪,獎勵一下我爹地嘛!”貝貝跑過來,肥嘟嘟的小手將焰君煌整個抱住,雖然只能抱住老爹的半個身體,可是,爹地穩穩接住了媽咪,沒讓媽咪甩落到地,沒讓媽咪受傷,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好久沒看到媽咪與爹地愛愛了,小貝貝邪惡地想着,媽咪與不像以往一樣總是膩着爹地,這次老爹歸來,總感覺她們有些生疏啊!媽咪不記得自己是誰,把他與老爹忘了個乾乾淨淨,昨天晚上,他偷偷跑到書房門口,將書房的門開了一條縫,他看到爹地在滿眸憂傷地抽菸啊!
在他的印象裡,爹地可是從來都不抽菸的。
聽了兒子的話,飛兒的臉刷地就紅了,如煮熟透的蝦子,她掙扎着要跳下來,但是,男人霸道的手掌一直緊緊地握在她的纖腰上,他不許。
他抱着她走進了婚房,讓她躺在了牀上,並從牀下找出了醫藥箱,捲起她的褲腿,他猜想的沒有錯,果然,白皙的肌膚上,全是一道又一道淺淺的紅痕,有些地方正浸着血珠子,這女人不止失去了記憶,連腦子也進了水,居然爲了貝貝去爬那麼高的樹,只爲兒子拿兩隻鳥蛋!
“我自己來。”飛兒感覺有些彆扭,雖然他說是自己的老公,可是,她的印象裡沒這號人物啊!
貝貝說是她兒子,她可以接受,這個老公時不時總是在她身上亂摸一陣,她不習慣啊!
“躺好。”男人望着那些細細密密的傷痕,心痛得發慌,脾氣自然也上來了,他衝着她吼出兩字。
女人渾身劃過一陣戰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任由他將紅褐色的碘酒,慢慢擦在自己受傷的地方。
碘酒浸入肌膚,感覺有椎痛的感覺襲來,飛兒的身抽搐了一下,男人急忙擡起頭,滿臉心疼地問:“是不是很疼。”
“不……是很疼。”其實很疼,她只是不想讓自稱是她老公的男人擔心而已。
替她擦完了碘酒,拉下了褲管,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冷妄下令:“以後別再幹這種傻事兒了,米飛兒,再做這種事,我就把她丟出去,丟到大街上,讓你無家可歸。”
他真是氣壞了,口不擇言了,傷了她一個小手指頭,他都會痛入心腑,哪裡會捨得將她丟到大街上去?
在米飛兒面前,他焰君煌就是一隻紙老虎,一捅即破啊!很沒志氣吖!
“你先躺一會兒,快開飯了,我去洗一個澡。”囑咐完,焰君煌轉身走向了浴室,飛兒躺在牀上,一雙呀晃,耳朵邊充斥着嘩啦啦的水聲,浴室的門並沒有關,這男人洗澡也不關門,想着浴室裡的一幅美男沐浴圖,飛兒整張臉孔紅得似一汪雞血。
不多時,嘩啦啦的水聲停了,出浴的男人腰間圍了一條米白色的浴巾,打着赤腳,頭髮溼漉漉的,肌理分明的健碩胸膛滴着水,看起來十分性感,飛兒看着那滴水輪廓想入非非!
焰君煌拿起吹風機吹自己的一頭溼發,吹乾頭髮轉過身,才發現女人正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眼睛裡一片迷霧,神情有些迷離,見他回頭,知悉他在偷窺她,飛兒一張臉比山谷盛開的山花還有紅豔。
急忙別開了眼,望着女人紅潤的臉蛋,還有剛纔她看他時想入非非的表情,男人感覺沉睡的小弟弟復甦,腫痛的厲害,自從與她分開後,他就沒嘗過一絲的腥味兒。
好不容易歷劫歸來,自家這朵花兒是能看不能吃,他稍接近她,她就開始喊叫,掙扎,前兩天他不過是忍耐不住給了她一個纏綿悱惻,熱血沸騰的法式激吻,沒想到,她咬了他不說,尖叫連連,叫聲還把阿菊都驚上了樓。
然後,這兩天晚上,她都讓阿菊跟她睡在這張牀上,防他如防賊一樣,真是可悲啊!想到這個,焰君煌心裡就堵得發慌。
光着赤腳,他向她走了過來,伸手象往常一樣抱住了她,奇怪的是,她沒有動,任由他抱住,也沒有掙扎,她的默許讓他心中大喜,迫不急待地捧起她的臉蛋,脣筆直就壓了上去,他吻着她,深深地吻着,她好似沒前兩天這樣排斥他了。
女人默許的態度讓首長大人勇猛倍增,想再創輝煌,他吸吮着她的脣瓣,描繪着她漂亮的脣型,絲毫不介意地吃掉了她脣瓣上的脣膏。
大掌從她衣服裡探了進去,想摸到更多的肉肉,呼吸變得濁重,男人與女人氣息交融,如兩條纏在一起的水蛇,掙扎,遊離,翻過來覆過去,哪怕是快要窒息,兩條水蛇一樣絞在一起,她就是他的空氣,失去了就無法呼吸!他是她的氧氣,失去了同樣無法活命!
纖纖玉指探向了男人光祼的胸膛,忽然,女人從他吻中抽身,擡起臉,輕道:“這裡怎麼沒毛?”
感覺有一盆冰水從頭頂筆直澆下,讓他火熱的身體迅速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他這兒一直都沒毛的,怎麼,她嫌棄他了,嫌他不夠性感。“誰的有毛?”一時間怒氣橫生,醋意飛天。
“有毛才性感啊!”見男人一臉妒意,女人在他懷中格格地笑開,臉蛋兒都笑抽筋了。
“到底誰的有毛?說啊!”男人火大了,米妞到底看過誰的胸膛,又摸過誰的?想到這雙玉手摸過其他男人的胸膛,或者摸了其它地方,他就恨不得想殺人。
“看過一個男人的。”“誰的?說不出來,我去殺了他。”
不理首長大人一副怒焰沖天的兇惡模樣,飛兒推開他,跳下牀,打開了電腦,指着屏幕上那個高高瘦瘦,深邃的混血兒臉孔,滿臉的絡腮鬍,健碩的胸膛上一片絨絨黑色。
“就看過他的。”
“他是誰?”首長大人鼻子險些都氣歪了,走下牀,奔了過來,眸光掃到男人光裸的身軀,全身僅穿了一條內褲,……藏在微薄的布料裡,仍然可以依稀勾勒着碩大的輪廓,看得他火冒三丈。
卻哭笑不得,他居然在給一個不認識的模特兒生氣,只是,這女人爲毛把這種混血兒照片換成了電腦桌面。
“我比他帥,比他壯,比他大,比他能力強,你爲什麼不把我設成桌面?”
焰君煌氣暈了,一口氣說了多少個比字句自己也沒察覺,從來沒有過一刻,他居然給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吃醋,而且,還醒意滔天。
飛兒視線往他褲檔掃過去,然後,搖了搖頭。將玉指含進了嘴裡,傻里傻氣地道:“我看未必,你小一些吧!”
他媽的,敢說他尺寸小,這輩子還沒這麼觸衰過,他一把將米妞箍進了懷,大手一揮,電腦舊上所有的東西全掃落到地,然後,電腦桌面開始搖晃,劇烈的震顫,猶如發生了一場地震。
那天晚上,最終還是沒有將米妞吃幹抹淨,因爲到那關鍵的時刻,米妞一臉紅潤,氣喘吁吁地推開他,急步竄進了浴室甩上了門,半天不見出來,焰首長慾火攻心,沒辦法再等下去,得不到釋放,他感覺全身快要爆炸了。
所以,他不斷地拍着門,催促着:“米飛兒,出來,你到底要磨多久?”
這女人不折磨死不會罷休,他都快要慾火焚身了。
在他不斷地喊叫着,浴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可是,米飛兒不敢看他那雙赤紅,欲色漢轉的雙眸。
“我,我那個來了。”哇靠,想要辦事,大姨媽卻來了,太煞風景了,焰君煌氣得真想宰人了。
怕這頭髮怒的野獸將她宰了,飛兒望了滿面陰戾的男人一眼,口吃地道:“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反正,她對他也沒啥感覺,而且,很怕全身剛硬的他,她還慶幸大姨媽來得正是時候呢!
要不然,得承受這頭大灰狼無情的蹂躪了。
女人出口的話讓男人氣得吐血,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真是大方的可以。”
天下紅雨了,她居然讓他去外面找其他的女人。“別以爲逃得掉,你是我老婆,雖然,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但,也必須覆行夫妻間的義務,哼!”
男人轉身衝進了浴室,擰開了花灑,冰冷的水流澆打在他剛硬的身體上,爲他褪卻渾身的狂躁與炙熱,那天晚上,首長大人破天荒地洗了五次的冷水澡!欲哭無淚!
“四哥,真的要建麼?”焰天耀站在老四辦公室裡,從焰君煌手中接過了設計圖紙!
“多久能建成?”他沒有回答老五這種愚蠢的問題,不是決定要建,他把他找來,又花費了這麼大半天的蘇夫,難道是做着好看的?
“兩三個月吧!我去聯繫施工隊,資金方面不勞你費心,建一座庭園的錢,我焰天耀還是有的。”
“放心吧!四哥,快二月,慢則三月,定交一座漂亮的園子給你。”
焰天耀向四哥保證完,拿着圖紙走了。
焰君煌看完了所有資料,拿起一件軍大衣穿上身就出了門,今天他沒有帶小蘇子,黑色的奧迪在京都郊區遊走了一圈,最後將所建的庭園地點選在了城東附近庭江湖畔!
地點選好以後,焰天耀就開始動工,每一天,焰天耀每天都會打電話向四哥稟報一次!
大半個月,園子的輪廓漸漸就出來了。
這天,焰君煌帶着小蘇子到空軍訓練場去巡視了一圈,又與幾個屬下開了一會小會,中午時分,他躺在椅子上小憩了一會兒,陸之晴打來了電話,說是有事找他,讓他務必去一趟,約他到曼陀羅花法國餐廳見面。
瞟了一眼手錶,離下午向上級匯工作的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多小時,然後,他驅車去了法國餐廳。
法國餐廳裡,瀰漫着飄渺的古老經曲旋律《梁祝》,女人髮絲高綰於頭頂,一身的綠色軍裝,讓她英氣逼人,化了黛眉,頰上擦了胭脂,粉紅色的脣彩,整個五官輪廓看起來很美!
“君煌,我還以爲你不來?”能見到心愛的男人身影,陸之晴眉開眼笑,心花怒放!心裡那個高興勁兒別提了。
打了一個響指揮來了服務生,身着白色套裝的服務生端來了白盤子,兩份兒牛排,兩杯紅酒,還有兩束火豔的玫瑰。
“找我什麼事,說吧!”坐到女人對面,他爲自己點了一支菸,面情很冷。“你的。”她將一份牛排推到他的面前,玉手替他拆着餐巾布,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
“我吃過了。”“好。”男人的拒絕沒給她留一絲的情面,陸之晴尷尬地笑了笑,徑自端起紅酒,輕呷了一口,視線不經意間飄到了男人指節中間夾着那支正燃燒的香菸上。
“記得你以前不抽菸的?”
“最近愛上了。”男人不慍不火地回。“這是不是代表着喜好也會改變。”
陸之晴有些期待地問。“不會,這根本是兩碼子事。”
女人還在癡心妄想,然而,男人如圍城裡的銅牆鐵臂,無論她採取什麼辦法,好想都是刀槍不入!
等她吃完了牛排,他十分紳士地讓她坐了他的車,黑色的奧迪在京都商業街劃出一道亮麗的風景!
望着車窗上不斷滑過的斑駁樹影,陸之晴倒映在車窗上的容顏瀰漫着笑靨,因爲,焰君煌說要送她回家,這說明,至少在他心裡,並沒有忘記她們之間青梅竹馬的一段感情!
“君煌,聽說你老婆傻了?”“嗯!”焰君煌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指尖泛着青白!視線穿透透明的擋風玻璃注視着前方。
“君煌,你說,米飛兒到底有什麼好?即便是傻了也能這樣穩穩抓住你的心?”是的,這麼兩年來,她一直都沒搞明白,到底她什麼地方輸給了米飛兒,長得沒她好,還是沒她有心計,或者說,沒她牀上功夫好。
可是,她壓根兒爬不上他的牀啊!即便是有時候將他灌醉了,小蘇子會毫不留情將她丟出他的房間,然後,下令讓其他的警衛員送她回家,她是陸上將的女兒,這樣死皮賴臉巴着一個男人不放,已經快成軍區所有人的笑柄了。
焰君煌沒有回答,只是,下巴一陣緊縮,擡腳狠踩了一下油門,車子如一支離弦的箭一樣在寬敞平坦的馬路上狂飆!黑色的轎車車身穿過了明燈璀璨的商業街,飛速向城東庭江湖畔駛去。
空氣裡傳來了清脆的‘嘎止’聲,踩了剎車,車輪緩緩停止了滾動,焰君煌跳下了車,撩開了軍大衣衣襟,挺拔的身姿屹立於陽光之下,如一座魏峨雄偉大山,陸之晴走出車廂,踩着輕盈的步伐來至他身邊。
順着他的眸光望過去,便看到了一座宏偉的建築,前面貼了一塊牌子:“施工重地,禁止入內。”
“這是老五包攬的工程?”陸之晴心裡感到甜滋滋的,焰君煌居然帶她到這地方來巡視,說明他心裡還有她陸之晴的一席之位啊!
“不是,是我讓老五修的一座庭院。”
“你名下不是有兩套住房麼?”還不夠住,居然跑這麼遠了修建,勞命傷財的,真是搞不懂了。
“是,是有兩處,但是,這一座意義非凡。”焰君煌迴轉過身,犀利的眸光筆直地掃射向她,高大挺拔的身形即刻籠罩住了她,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怎麼說?”鼻冀間繚繞着清爽的草木香味,讓她做夢也想念的男人麝香味兒。
“這座庭園將會在五月完工,建成後,我們會搬遷過來,長住於此。”
盯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告知。
“你與米飛兒,你們一家三口?”陸之晴顫顫魏魏地問出。
“是。這座庭園我已取好了名字,它叫飛園。”
飛園?聞言,那一瞬間,陸之晴幾乎聽到了自己心碎裂的‘咔嚓’聲,她的世界失去顏色了,沒有希望了。
“焰君煌,你何必要這樣傷我?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卻把我帶到這裡,告訴我,這是你爲米飛兒刻意建的一座庭園。我到底哪裡不夠好?你說啊?只因我爲愛癡傻,愛錯了人麼?”
他爲米飛兒建了一座庭園,不惜讓焰天耀一擲巨資,連庭園名都鑲嵌着米飛兒的名字,可見,在他心目中,對米飛兒是怎麼樣一種刻骨銘心的深愛。
她苦苦深愛着他,而他卻爲了別的女人癡情至深,她好嫉妒,也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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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一天沒傳了,我走了一天,稿紙就在這兒弄了一天,不待這樣的,沒你們這種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