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千恆將雷浩鈞帶到了暉茵城一個小醫院中,焦急的等待檢查的結果。
這裡就不得不提到血夜令各個界域忌憚的其中一個重要因素了,那就是一般的手段根本無法分辨出血夜成員的身份,目前發佈的通緝令只是少數被目擊的血夜成員,更多的就像普通人一般隱藏在城市之中,所以絕大部分界域的重要機構都會以極其優厚的待遇尋找精神系本源的持有者,以防止血夜的滲透,哪怕只是與精神系相關聯的本源使用者,也會受到界域的招攬。
雷千恆看着昏迷不醒的父親,儘管自己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他能感覺到父親是真正的老了,儘管雷浩鈞的實力不輸當年,但歲月的洗禮早已磨平了他的堅毅,這一刻,雷浩鈞身上的白毛都顯得黯淡無光。
“醫生,我父親他怎麼樣了?”
“身體上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精神方面的情況不容樂觀,像是受到了強烈的衝擊,但是奇怪的是,這種衝擊似乎不是外界因素引起的,更多的是精神自發的產生了動盪。你知道他發生了什麼嗎?”
“這.....我也不清楚。”
醫生有些狐疑的擡頭看了一眼年輕的白豹,繼續說道:“很抱歉,對於這種情況我也無能爲力,你還是去城裡面看看吧。”
雷千恆早已預料到了這個情況,但是越靠近城中心人就越多,巡查也更加嚴密,萬一碰上了配置有精神系本源的使用者的巡查隊,那就麻煩了,雷千恆不能冒這個風險。
正當雷千恆猶豫不決的時候,雷浩鈞慢慢的撐起身體,從牀上坐了起來。
“父親。”雷千恆激動的快步走到雷浩鈞身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用了,千恆,送我回去吧。”雷浩鈞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位先生,我雖然並非一個正式的醫生,但我的診斷也並非臆測,你最好還是去城中心看看比較好。”
雷浩鈞向他擺了擺手:“這不用大夫操心了。”
“可是.....”醫生還想說什麼,卻在看見雷浩鈞不經意間露出的右臂時停了下來,他凝視着雷千恆和雷浩鈞離開的背影,猶豫了一會兒,突然追了出去。
“這位先生,我可以跟你的兒子單獨聊幾句嗎?”
雷千恆看了看雷浩鈞,在得到父親的許可後,再次跟着醫生走進了醫院。
“醫生,還有什麼事嗎?”
醫生只是自顧自地在櫃子裡翻找着,然後他將一包藥扔給了雷千恆。
“看樣子你們是等不到我配藥了,拿着這個,有安神的作用,雖然效果不是很顯著,也好過沒有。”
“這.....”雷千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想起雷浩鈞還在等他,匆匆謝了醫生後就離開了。
醫生嘆了口氣,默默的爲這素不相識的血夜父子祈禱。
事實證明,那包藥的藥效遠遠超出了雷千恆的預料,休養了幾天後,雷浩鈞就恢復了正常,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是由於擔心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以後的日子裡,都是由雷千恆一個人去接任務以維持兩人的生活,除了血夜規定的每個血夜成員每個月至少完成一項任務以外,雷浩鈞都一個人呆在家裡,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東西。
血夜從來不會有什麼光彩的任務,這很正常。血夜的任務榜單中,酬勞最多的永遠是獵殺混血,其次便是各種暗殺任務,但是雷千恆一直記得對父親的承諾,他做的永遠都是性質沒有那麼惡劣的護送一類的工作,雖然他也明白自己運送的大概率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至少不會讓自己親手奪走別人的生命,可能是繼承了父親的血統,雷千恆有着完全不輸雷浩鈞,甚至更加優秀的直覺和反偵察能力,他接受的運送任務沒有出過一次紕漏,甚至沒有被界域的人發現過任何問題。
就這樣過了十年,雷千恆也漸漸變得成熟,他似乎已經理解了父親的苦衷,也已經接受了這種雖不光彩但也算平靜的生活,但他忘了,自己始終是血夜的一員,而對於血夜的人來說,永遠不存在平靜的生活。
畢竟就算你不去惹麻煩,麻煩也會自己找上門來。
由於護送任務的酬勞一般都比較低,爲了維持正常的生活,雷千恆不得不經常去那個山洞,話說回來,雷千恆一直感覺很奇怪,每當自己想要接任務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知道應該去哪個地方,但每次時候,所有記憶都沒問題,唯獨那個地方位置和裡面的場景會被忘得一乾二淨,不過雷千恆也不在意這一點,血夜做到這種份上也是理所當然的。
雷千恆也並非沒有對那些酬勞高得離譜的任務動過心,只是他知道,一旦自己踏上那條路,就再也不可能回頭了。所以雖然會麻煩點,但是護送一類的任務對於雷千恆來說已經足夠了。
只是雷千恆不知道,自己的行爲全都被那個若煙看在眼裡,不,倒不如說是若煙一直在觀察着雷千恆。
當若煙聽說了雷千恆從來沒有殺過人以後,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慾望,將這樣一個人真正的拖入黑暗的深淵之中,那是一件多麼令人激動的事啊。
十年了,已經等了十年了,來吧,讓我看看你染上黑暗的樣子吧,陳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