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打顫,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阿……嚏!又是一聲,然後小李師傅依然保持這個動作。
我實在嚇得受不了了,大叫一聲:“給我滾!”
只見小李師傅渾身連續顫抖,然後猛的一愣,癡癡地問道:“什麼?”
我尷尬一笑,意識到剛纔他可能是走神了,於是問道:“快完了嗎?”
小李師傅道:“還早着呢……”
“到底還有多久啊……”我有點急,也有點慌,感覺非常不對勁,這門鎖又不是什麼保險櫃縮,這種專業師傅需要這麼長時間?
難不成?老子引狼入室?他是個犯罪份子?
我更加害怕了。
這時,小李師傅又道:“還早着呢,不就找兩件衣服麼,你急什麼呀……”
我嚇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這語氣?怎麼跟電話裡的不一樣啊?電話裡笑呵呵的挺爽朗的,現在怎麼陰惻惻的,還拖拖拉拉。
還有?他怎麼知道我要找衣服?我在電話裡可什麼都沒說啊?
我想跑!撞見鬼了!
可我雙腿感覺就像是長在地板裡一樣,一步都挪不開。
我牙齒咯咯咯的碰撞,艱難道:“小李師傅,你快走吧,不要開門了……”
“你說開就開?你說不開就不開?你當我誰啊?我必須要開!”對方聲音充滿了火藥味。
我張口結舌,這……這是什麼道理?我難道沒有這種權利麼?
我哆哆嗦嗦道:“我給你錢,雙倍,你快走吧……”
小李師傅已經不踩我了,拿出鉤子,不斷的往裡面塞,不斷的搗鼓,動作很快。
吱吱吱吱……極度刺耳的聲音發出。
我渾身劇烈的顫抖,這旋律,怎麼跟昨晚的舞曲《冤魂歸來兮》如此相似……
而且,小李師傅因爲動作太過猛烈,手掌因爲鉤子劇烈的來回摩擦,滲出了很多血。
他卻沒有絲毫痛苦表情,就像手不是長在他身上一樣!
我慌了,徹底慌了,慌亂之餘,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猛的推了他一把,沒想到,他那瘦不拉幾的樣子,卻沒被我推開。
我更加慌亂,開始拼命的推他。
終於,他停下手上的工作,和我扭打起來。
不知不覺中,我的手上也沾染他的鮮血,而且在我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的時候。
小李師傅猛的一顫!
然後停止了跟我的扭打。
“我……我……怎麼了?”小李師傅愣愣地問道。
“你……”我看着他臉上的紅手印,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想了想道:“你快走吧,不要你弄了,我給你錢。”
小李師傅看了看門,又看了看手機,詫異道:“我開了一個小時?”
“對!而且還沒開開,你的手都破了,快去醫院包紮。”我說道。
嘶……小李師傅倒吸一口涼氣,這才意識到疼痛,手心已經慘不忍睹了,碎肉和鮮血交織在一起,我看的都要吐了。
但是,他卻沒有跑走,而是癡癡地問道:“你剛纔看到人沒有?”
“什麼人?就我兩。”我脫口而出,說出之後,心裡沒來由的泛起涼意。
小李師傅卻是搖了搖
頭。
我很害怕,點了根菸,猛抽了兩口,遞給他一百塊錢,道:“你快走吧。”
“剛有人給我錢了。”小李師傅很是誠懇道。
“你!你他媽的別嚇我!”我嚇得手裡的煙都落地了,要死了,要死了,這人怎麼滿足胡話,而且還這麼嚇人!
小李師傅道:“真的,不偏你!”
說着話,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一百元。
我立即看去過,還真是紅彤彤的一百元,雖然蘸着他的鮮血,但的確是一百元……等等!不對勁……這是冥幣!
我滴媽!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李師傅也是慘叫一聲,連忙抖手,但是這一百元冥幣,怎麼都落不下去。
一百元冥幣被那鮮血凝固在手上!
小李師傅猛的一撕,一百元冥幣,連帶一塊皮肉從手掌心裡撕了下來,他慘叫着,衝了出去。
我也嚇得半死,也跟着衝了出去。
小李師傅逃的比狗還快,我也差不多,跟在後面,一口氣跑出單元樓。
我還想喊他,讓他把工具帶走,但是他騎着摩托車,轟着油門,已經距離我兩百多米了。
極盡虛脫的我,一下子坐在草坪上,後背已經被冷汗溼透了,坐了好一會兒,精神總算正常一點了,麻木的腦袋也舒緩了一些,氣力也恢復了一點。
心有餘悸的我,擡起頭,往我住的陽臺上望去,就在這時,一個東西飄飄蕩蕩,從陽臺上飛下來。
我準備跑,但是,腿麻的很!
噗……一個好似衣服一樣的材質的東西蓋在我臉上。
幸好不是什麼花盆之類。否則我腦袋肯定開瓢,歇菜了。
“草!”我罵了一句,一把將臉上的東西扯了下來。
啊!我慘叫一聲,直接將手裡的東西,砸飛出去。
這……竟然是我昨天穿的那件上面還繡着很多的壽,藏青色的死人穿的壽衣!
我心一下子衝到了嗓子眼,頭皮發發麻,就像天靈蓋子被掀開,灌了一桶冰水,從上到下,通體透涼。
這個鬼地方,實在是不能住了,在住估計小命不保,剛纔那個小李師傅,失魂之後,瘋狂搗鼓鉤子,手心磨破,鮮血淋漓的畫面還清晰的呈現在我腦海裡。
我心想着,如果我突然失魂,癡癡的從陽臺上跳下來……
想到這裡,我尾椎骨都冷的發麻。
我快速的離開了小區,漫無目的走在街道上,沒走多久,咕嚕咕嚕肚子裡傳來,才發現,我已經兩頓沒吃了。
於是就近早了個小飯店,吃飯的人也蠻多的,我心裡也踏實了很多,點了一個青椒土豆絲,一個番茄炒蛋,吃完,準備結賬。
口袋空空!歇菜!
剛纔還嘲笑小李師傅嚇得魂都丟了,連工具袋都不要,現在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突然,心中一喜,口袋裡,手機還在,我想都沒想,打電話堂姐,讓她來付錢。
結果,足足打了二十幾個電話,沒人接,最後自己的手機都打的沒電自動關機了,我心中暗罵了一句。
無奈之下,我只能厚着臉皮找老闆說明情況。
老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
我暗自捏了一把汗,老闆蠻不錯的,沒
有押我手機。
出了門,我鬼使神差般的又回到了小區裡,站在單元樓下面,來來回回走了好久,就是不敢上去。
思來想去,我強行啓動了手機,在見底電量的情況下,呼叫了我一個單位同事,騙他趕緊過來幫忙。
說到兩句話,對方還詢問什麼事情,電話自動關機……
我長出一口氣,苦笑一下,這電量配合的倒是默契,對方說不定信以爲真。
果不其然,這哥們還算仗義,不忘我以前經常讓他蹭煙抽。
半個多鐘頭後,那哥們風風火火的來了,見到我完整無缺,毫髮無損的站在那兒,他頓時就破口大罵,說我調戲他啊,害得他請假,全勤獎沒了。
我就編了個謊言,帶着他上去了。
到了門外,我雙腿打顫,手也哆嗦,怎麼也打不開門,我那哥們看到我的樣子,頓時罵道:“馬勒個巴子,開個門都發抖,你是不是五姑娘擼多了!”
我想辯駁,那哥們一把將我推開,自己利索的開了門。
剛一進去,那哥們打了個冷顫,道:“你妹的,電不要錢啊,人不在都把空調開着!”
我的心涼了半截,前番那小李師傅也這麼說冷,他們怎麼都覺得這麼冷啊?
我忙不迭地道:“呵呵,忘記關了。”
於是我就去自己的房間,拿充電器,還有錢包,那哥們往沙發上一倒,順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香菸,抽了起來。
一會出來之後,我喊了聲,走吧,結果那廝沒反應,煙都快燒到他手指了,他都不覺得疼,還在那保持一個雕塑的姿勢……
只是目光,卻死死盯着堂姐的房門。
我嚇尿了,連忙過去推他,還沒走進,只見他聲音尖細,女腔道:“衣服吹下陽臺了,你去撿回來。”
我頓時一愣,倏然,我想起剛剛沒多久,那件死人壽衣落在我臉上的事情……
啊……我差點嚇得叫出來,而那哥們手指被菸頭燙着了,居然沒半點反應,就跟不是他的身體一樣。
我也不管那麼多了,手掌往地上的殘留血跡(當時小李師傅弄破手掌流了很多血),然後一耳光打在哥們的臉上。
那哥們渾身一個激靈,下一秒,大叫一聲,捂着燙出血泡的手指,齜牙咧嘴的倒吸涼氣。
我一把拉過他就跑出去。
“啷個回事?剛纔我抽着煙就睡過去了?”那哥們疑惑不解。
我說:“鬼知道你怎麼回事?連續通宵玩擼啊擼,擼的吧?”
那哥們嗤嗤的笑了笑,然後將水泡擠破了,又白了我一眼。
我覺得不好意思,不但讓人家請假來找自己,還讓人家受了傷,於是買了一盒龍鳳呈祥給他抽。
兩人邊抽邊聊,我跟他說,我有個秘密,我堂姐好像是個攬客的小姐,要不要咋們去探秘一下。
那哥們頓時來勁了,也顧不得手指上的水泡,連忙答應起來。
人嘛,總有獵奇的心裡。
那哥們滔滔不絕的說了怎麼怎麼去抓現行,然後是敲詐勒索客人呢?還是把他送到派出所,末了又問以後能不能讓你堂姐打個折?
反正都是沒頭沒腦的問題。
老子頓時火了,讓他趕緊滾,那廝嬉皮笑臉的道歉了幾句,問我到底怎麼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