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一夜幾乎沒睡,不止我精神欠佳,就連其餘幾人,包括尹傑在內,也都是睡到了中午。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明瞭了,給其餘人打電話,讓沒事的都過來幫着找,將具體的地址和洛天說了一下,我們幾個就先過去了,畢竟是關係性命的事,晚一天不如早一天,雖然明顯已經晚了很久了……
然後是漫長的路程,這個小小的荒村隱於深山也就算了,爲毛兒連最後的補給站都這麼的偏僻?
位置距離E市不很遙遠,至少沒有出了這北方的省份,雖然已經挨邊了……
時間推移到了兩天之後,再轉了數輛不同的巴士之後,我們幾個五人一鬼,終於摸到了這失蹤旅遊團的最後一個補給站。
其實與其說是旅遊團,倒不如說是探險團,因爲從這旅遊社的宣傳介紹上,不難看出這是一次對神秘荒村的探險之行,俗話說的好,好奇心害死貓,這羣對未知之地充滿好奇的逗比貓崽兒就是這麼消失的……
這是一個位於深山的小寨子,其實也不算小了,山上山下也有百十來戶人家了,只是太過原始了,很難讓人想象在這裡還有這樣落後的小寨子,又不是隱山那種不爲人知的隱世之所,這裡的寨子在這個省份的地圖上都是有標示,不然我們也不會如此痛快的就找來。
寨子裡的人穿衣打扮還沒有跟上這個時代,這讓我們幾個走進寨子的時候引來了不少的圍觀,我覺得幾乎整個寨子的人都看過我們了,就像是參觀動物園的珍惜動物一樣,一個個的眼裡都是充滿了驚奇。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頂多算是下午,天還沒有黑,我可不認爲我這是見鬼了,但是這村子無論是經濟情況還是村民的認知,都是整整落後了一個時代啊!
沒有任何一個稍稍可以融入時代的村民,彷彿是封閉了一個時代的山村,如今將原本的樸素展現在了我們幾個的面前。
在寨子裡轉了一圈,我們找了個看上去比較好說話的大叔,詢問了一下,前段時間是不是有個旅遊團來過。
那大叔的臉上倒是一副憨厚之色,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也是清澈的沒有絲毫奸猾,告訴我們是有一羣人在這裡住過一晚,然後進山了,還說後來來過幾次警察。
居然能夠知道警察,看來這裡的村民還沒有完全的和這個時代脫軌……
我頓時抽了抽嘴角,又問了一下這寨子距離深山裡的荒村有多遠,然後,那個一臉憨厚,滿眼清澈的大叔告訴我,徒步行走的話,大概要半個月的時間纔到地方……
尼瑪,我當時就震驚了,再三追問那個大叔,問他確定這是去那個荒村的時間嗎?還是徒步回市區的時間?
看着那個憨厚的大叔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確認是去荒村的路程,我感到了一陣隱隱的蛋疼,這還真是一條漫長的路途……
不過,反正我們人也不多,用黑紅雙獅狂奔過去的話,應該可以減少三分之二的時間,若是路好走,或許四分之三的時間都能省去,只是,看來今天進山是不可能了,已經到了傍晚,夜裡進山不太安全,畢竟我們對於這荒山老林的地形還不是很瞭解,摸黑進去恐怕會出什麼意外。
留宿寨子,這恐怕是最好的選擇了,見這大叔還算好說話,爲人也樸實,我和他商量了一下,讓他給找個地方住,我們付錢,只住一晚,一個人一百元,若是能準備點飯菜再另外加錢。
那大叔一聽我說一個人一百元,瞬間就是一愣,見他那表情,我是頓時心中一抖,心說,難不成這善良大叔要變身奸商,宰我一把?
卻見,片刻之後,那大叔纔回過神,說是有地方住,他家的木樓有兩個閒置的房間。飯前就不用我們另付了,說是這一人一百塊已經很多了。
貌似剛纔是我想多了,見這人一副淳樸的樣子,雖然他說飯前不必另付,吃過晚飯之後,我還多給了他一點錢,就衝着這份難得樸實,這錢不多。
我是個負債累累的人,也沒有辦法再多給,只能量力而爲。
這大叔的家是一棟二層的小木樓,家裡只有大叔和他一個十七八的女兒,據說是大叔的老婆死了,只有父女相依爲命,小木樓的房間不多,上下一共四間,大叔住在樓下,他的女兒住樓上,我們幾個外人住進來,自然是不方便和大叔的女兒住一樓,畢竟這裡是封建的小山村,傳出什麼不好的謠言就壞了。
所以,大叔搬到了樓上,在樓下給我們騰出了房間,兩間房間沒有緊挨着,中間隔着飯堂和澡堂,大叔家的條件不怎麼樣,一直憨厚的說是讓我們將就一下,似乎是怕我們會不滿意。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挑剔的,在這種地方有人願意收留我們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只是住一晚,簡陋一點不算什麼。
大叔家的小樓後院是個小小柵欄院,院子裡養着幾匹大馬,看上去一個個都是壯得很,其實進寨子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這個寨子雖然經濟條件落後,但是幾乎家家都養着好幾匹大馬,這玩意兒若是賣出去,那也是個錢了。
所以入夜之後,本該毫無喧囂的安靜小寨子,我卻是被後院那些馬蹄子刨地的聲音吵的到了半夜也沒有睡着,不過,這也只能算是引導吧?真正睡不着的原因,還是最近幾天這心裡的不安。
側身看了看身側熟睡的青嵐小妞兒,窗外的涼風閃進窗戶,我給青嵐拽了拽搭在腰上的毯子,正打算驅逐掉滿心的不安快點兒睡覺,卻聽到了一陣古怪的囈語聲……
伴隨着沉重的腳步聲,這囈語聲逐漸清晰的像是一種哽咽。
我莫名覺得奇怪,聽這腳步聲似乎是從樓上往樓下走的,是哪種踩在樓板上的沉重聲,但是這樓上只有大叔和他的女兒,這如此沉重到誇張的腳步聲是怎麼回事?
好奇心作祟,反正也睡不着,我索性起身想出去看看,後院有馬蹄子刨地的聲音也就算了,這樓梯上的沉重腳步聲算是徹底的讓我睡意全無了。
因爲我和青嵐小妞兒的房間緊挨着飯堂,所以上二樓這道樓梯就在我們門外的不遠處,而尹傑他們幾個的房間與飯堂之間又隔了一個澡堂,所以應該是聽不到這聲音的,我小心翼翼的起身,想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小木樓的房間沒有門,都是掛着那種厚重的門簾,搞不清楚狀況,我也不敢貿然的出去,只是躲在門簾後面,掀開了一道縫隙,朝外面看去,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兒燈光,那沉重的腳步聲還在逐漸接近,我這個位置是看不到樓梯的,只能等着那腳步聲走過來。
伴隨着腳步聲的接近,我逐漸可以肯定,那個古怪的聲音就是哽咽的聲音,只是偶爾伴隨着低低的囈語,而這聲音的主人,明顯就是那個憨厚的大叔。
這大半夜的他不睡覺,一個大男人嘀嘀咕咕的哭着下樓來幹什麼?而且將腳步聲放的如此之大,是故意的麼?
心裡正在猶豫,那腳步聲已經少了一絲空曠,而變得有些沉悶,明顯這大叔是已經下了樓梯,正在朝這邊走過來。
躲在門簾後透過一絲縫隙偷偷的看着,我緊張到了極點,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然後,黑暗中,藉着薄弱的月光,我看到那個大叔揹着一個人往門口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