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男卻是有些不以爲意,悻悻的說道,“你們這個什麼隱山,走哪裡都到處是鬼,還不如這小院清靜。”
“到處是鬼?”我稍稍一愣,隨即問道,“這是什麼意思?玄隱觀不是在這裡麼?爲什麼會到處是鬼?”
“額……這個……”璐瑤小師姐略一沉吟,這才說道,“因爲隱山是靈山,所以鬼魂大多都會聚集於此,藉此地的靈氣來避過戾氣反噬的戾化階段。”
媽蛋,我這是掉到鬼窩裡了麼?心中一驚,我有些抱怨爲什麼李修風那老小子不提前和我說一聲,還有袁來袁去那兩個掃把星,他們可是九陰雙子,到了這鬼魂聚集的地方居然還能活着回去,這是運氣變好了嗎?
“這就是老頭子說的‘道觀建在隱山上有些不太平’麼?”我嘴角僵硬的抽搐了兩下,這才強作鎮定的繼續說道,“既然都是來借靈氣渡過戾化期的鬼魂,應該都還沒有超越陰靈的範疇吧?普通鬼魂應該還鬥不過我的鬼鏈。”
“呦?明軒小師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信了?”童璐瑤故作驚詫的看着我,見我一臉尷尬,這才繼續說道,“凡事都不是絕對的,早上你們惹到的那個女鬼是被師父封在那片空地的惡靈,已經快修煉成魔,或者說,已經算是半個魔了,這樣說,你們可以理解到這女鬼的威脅有多大了嗎?”
“別開玩笑了,”我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繼續說道,“既然已經修煉成魔,老頭子爲什麼不超度了這女鬼?而且看她的實力也不怎麼樣嘛,很是輕易的就被阿夢和葉理打跑了啊!”
“打跑了?”童璐瑤看着我,一臉我彷彿已經無藥可救的表情,繼續說道,“那可是半魔,你覺得兩個陰靈就可以辦掉?至於這女鬼的來歷,說來話長,她是久奶奶寄養在這裡的渡魔陰靈,將來是要收入魔鏈之中的,師父是受人所託,自然不能殺了這女鬼。”
久奶奶?這稱呼……尼瑪!難道是召喚棱曉尊那個色魔的老太太?
突然想起欣心也是稱呼那老太太爲久奶奶來着,我頓感一陣蛋疼,咱連鬼鏈都還玩兒不好,人家直接上魔鏈,鬼鏈都不屑於收……
“那這女鬼不是已經跑了嗎?難不成還會回來?”施展男一聽到半魔二字,臉上的表情瞬間難看了起來。
“因爲是白天,女鬼可能還沒有從封印陣的壓迫中緩過來,到了晚上就不一樣了,師父佈下的封印陣被明軒小師弟衝破,那女鬼會來吸走破陣之人的陽氣,然後便可直接跨越到魔的境界。”童璐瑤說着,也是一臉的不安。
“媽蛋……”我鬱悶的和施展男對視了一眼,頓感無力,我這是有多衰?似乎所有的倒黴事都是爲我準備好的一般……
施展男撓了撓頭這才說道,“實在不行就把師父找了,讓他老人家再把那女鬼封印了不就行了?”
童璐瑤微微嘆氣,搖了搖頭。
“額,怎麼?不行嗎?”我心說這不會是要見死不救的節奏吧?怎麼說我也算是玄隱觀的人啊,不能因爲不是嫡系,就無視我的死活啊!
“師父早上隨隱族族長下山了,估計明天才回來,”童璐瑤爲難的解釋着,頓了一下,又說道,“而且對方已然成了半魔,不知道師父是不是還有能力將其封印或者殺掉……”
不是吧?那老頭子這麼弱?連山下的那個老太太都使用魔鏈這麼高端的東西,老頭子不會連個半魔都收不起來吧?
“不管了,乾脆躲在這屋子裡不出去!反正這女魔頭也是鎖定了攻擊目標的,不管這小子躲到哪裡,還不是一樣會被追殺?”施展男悻悻的說着,指了一下掛在屋子正堂中央一個畫軸,繼續說道,“我之前在這裡住的時候,師父不是說過這裡有辟邪符麼?所以鬼魂不能靠近!”
“得了吧你!我看你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這是半魔,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鬼魂,一張小小的辟邪符哪裡擋得住?這種對付小鬼兒的東西,你要多少,我可以給你畫多少,但是根本沒有多大的作用嘛!”童璐瑤瞄了一眼那掛在正堂的辟邪符,眼神很是不屑。
“臥槽!那怎麼辦?”施展男聞言,驚得瞬間爆了粗口,原本覺得還有一絲生機,現在看來,不靠譜啊……
人生處處都是坑,我不填坑誰填坑?
“這樣吧!下午你們兩個先離開,這裡交給我就行,反正那半魔的目標是我,我來對付她,明天早上記得來給我送飯,看看我死了沒……”我可不是賭氣的意思,我是義正言辭很認真的說出了這番話。
“額……”施展男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
“明軒小師弟……”童璐瑤倒是似乎想說些什麼。
我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了,然後微微一笑,故作輕鬆的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我們不是那半魔的對手,你們兩個留在這裡也不過是多了兩個送死的人而已,倒不如我自己來面對,反正禍是我闖的,男子漢就要承擔起自己該揹負的責任。”
我話都還沒有說完,童璐瑤和施展男的眼神就都落到了我的雙臂上……
媽蛋……殘疾是硬傷麼?我乾笑了兩聲,補充了一句,“我本來就是用鬼鏈符和血鏈符戰鬥的,所以這雙臂基本沒什麼影響……”
二人沒有再說話,良久的沉默之後,彼此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童璐瑤先點了點頭,說道,“嗯,那你自己保重,但願能夠撐到師父回來。”
施展男則是一臉同情的說道,“算了,我就不計較你在我蘭花上撒尿的事了,明天早上我會來給你收屍的。”
收尼瑪啊……這是烏鴉嘴麼?
我一臉蛋疼的斜睨了施展男一眼,各種不好的預感瞬間飆升!
下午三點多,童璐瑤和施展男就離開了,這貨走就走得了,還不忘了帶上他自己的那兩盆蘭花,待二人離開,我直接回到牀上,倒頭就睡,反正該死是跑不了了,除了吃飽就睡,我試着叫了青嵐幾次,這小妞一直都沒有出現。
一覺睡到天黑,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燃起了燈盞,阿夢正坐在桌子旁,看着院子發呆。
我費勁的坐起身,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這才問道,“還有吃的沒?”
阿夢聞聲,扭頭看了看我,隨即打開桌上的飯盒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
“哎……”苦逼的嘆了一口氣,我起身走向了桌子,問道,“阿夢,你說我是不是這輩子註定倒黴?哪來的這麼多莫名其妙的坑等着我跳?”
阿夢微微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說道,“哥哥,不會死的。”
“呵,你這脾氣還會說好話了?”我微微一笑,坐到桌子旁,故作輕鬆的說道,“小娃子,若是我死了,你就去投胎吧!不要再找什麼哥哥了,這個世界太坑!”
阿夢沉默了良久,沒有再說話。
我匆匆的吃了幾口涼飯,總不能做個餓死鬼,剛剛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股壓抑的陰沉氣息瞬間襲來。
不等我發話,阿夢已經提鋼棍衝到了院子。
真是個認真的娃子,我微微一笑,起身到牀邊,將其於幾張鬼鏈符和血鏈符拿了起來,猶豫了片刻,又放了回去,一邊是魔,一邊是鬼,硬上,是會被魂飛魄散的吧?
好歹給他們留個投胎的機會吧!心中稍稍一安,我獨自走出了門口,站在臺階上看向院子,昏暗的燈光下,葉理正提刀和那半魔的女鬼戰在一處,整個院子陰氣激盪,那顆大樹的樹冠被沖天的陰氣震得嘩嘩作響,我卻沒有看到阿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