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前都不知道有陳千這個人的,但是曹四和柴昊我們就知道的很清楚,總打我們,敲詐我們保護費,讓我們請他們抽菸喝酒啥的...總之剛考試那幾天不是一下子他們就好像都失蹤了一樣不來找我們了對嗎?你們也都是一樣對吧??”
“恩!”
“對對,就是這樣,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哦...那就都和我一樣啊,我去問其他同學他們都說柴昊和曹四讓初二的一個學生,把好多被欺負的同學團起來,把他們給打壞了,打慘了。他們那會就不敢來找我們要生活費了,打聽好幾天才聽到陳千這個人,但那時候同學說他因爲救兩個被迷j的女同學抓走了...試考完了也沒處找陳千,聽說他今天來去轉校證,所以我就來了。”
“來就是想說聲...謝謝你啊陳千。”
說完,這個看着很陌生、戴個眼鏡文文弱弱穿着高一校服的學長,就把手裡禮物盒塞到我懷裡來了。
“額,不管你可能是自己看他們不順眼還是咋的...反正有種是你保護了我們的感覺...你們呢?”
“對!我也是,謝你了陳千!杜霸子他們再敲詐下去我真的連早飯都吃不上了。”
“麻痹何止!我都快被逼的偷家裡人錢了好嗎?別罵我沒出息我還能咋樣啊?不給他們就打我!三天兩頭天天攆的跟狗一樣打!也沒人管!”
“對啊,學校裡又不管...我表哥欠了曹四五百塊買自行車的錢,他逼着要一千塊還啊!他又不敢跟我大姨他們說只能跟老師們講,老師說會管,結果好像是曹四乾爸爸的人來了學校一趟,直接就不管了,還問我表哥他催你還錢,你怎麼不問自己爲什麼借錢...這不是跟“爲什麼打你不打別人”一樣的廢話嗎!?”
懷裡已經捧不了那麼多禮物了,一層層道喜、和一波波道喜之後不滿的怨聲從這聚集了快七八十人的學生羣體裡爆發了出來;也伴隨着這聲音那教導主任的臉色越來越涼,越來越難看,因爲這就好像七八十雙巴掌正在啪啪啪啪的不停的抽打着他的臉子!數落着他正事不管只會欺負好欺負的學生和學生家長的這個事實。
那時候他甚至一個字也吭不出來!因爲這裡除了那三十來個跟我打架的校混子也不全是壞學生啊?不認識我的那就大都是被柴昊曹四他們欺負的、非校混子的正常學生,甚至這些正常學生,從李老師和張老師對他們的詢問裡,能清楚知道有一小半都是學校裡的好學生,甚至那個當先開口給教導主任解釋、戴眼鏡的這個還是今年高一級考了全級第四名的尖子生!
他還能說什麼呢...他還有什麼好說!!
最後來的人就讓我心口一顫,是趙雅。
她好像也纔剛睡醒,一看這麼多學生傻了眼都嚇得不敢從車裡出來,最後纔可愛的紅着臉推開車門緊張的整理下頭髮衝我走過來,問我怎麼這麼多人啊?
我沒說話只是淡笑的看着她,她被我看的更臉紅了,說聲看什麼看,拿着!就從衣兜裡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我。
我手滿了拿不下,早從暴怒轉爲一臉得意笑容的丁子就幫我打開,我掃了一眼,心裡就暖暖的,又酸酸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還是,橡皮泥捏的娃娃...而且還是我捏的...
是我當初不滿意她過生日還帶張勇一起,說再也不會管她後,丟到她身上那個做爲生日禮物的橡皮泥娃娃。不過儼然被她重捏了一遍,還串了一串小鏈子。
“噗!啊哈哈哈哈哈,尼瑪簡直笑死爹了!!這、這是什麼??這是機器貓!??”
丁子光掃一眼就已經笑岔氣,盯着那肚子上刻個“千”,手圓腳圓肚子圓,頭和上面五官尼瑪都是球體的玩意肚子都笑的疼,也笑的趙雅臉更紅了頭垂下去就擡不起來。我呢,卻只是淡淡的微笑着。
挑起她的下巴,輕輕的親了他額頭一下。
“謝謝你,小雅...捏的真好,真漂亮!是我今天最好的禮物!”
“...”
“日!把老子表還我!”
“麻痹我纔想起我那psp戰神三週目還沒通關呢!”
“哦,你們這麼一說我纔想起那個水晶球是送我女朋友的啊??趕緊還給我!”
一幫認識我的老同學當時就叫叫嚷嚷起來,我卻狠狠瞪他們一眼一副這尼瑪全都是我的!表情,然後就把怯生的趙雅抱在懷裡。那會教導主任看到自己都成空氣了,氣得不成樣子,剛想喊些啥呢,就看到在樓上看到樓下聚集這麼多人以爲發生啥事的校長走了下來。
他立馬就竄上去,跟校長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反正在說我們壞話,一邊說一邊指着自己車,一臉讓校長也看看你們兩個校園流mang好德行的模樣;大腹便便形象一直很沉默寡言的校長那會卻沒搭理他,反而一臉詫異的往我這邊走過來。
幹嘛?
校長名聲還是可以的,畢竟這麼高的位子也不可能打學生幹啥的。一路走來同學們都把路自覺讓開。但他還沒靠近就有輛黑色的貨車開過來停在路畔,上次在鯉魚病房見過的,翟叔手底下的包工頭叼着煙一臉陰沉的走了下來。
一看他是對準丁子方向走的,教導主任立馬就笑了,笑着說這就是你爸爸吧?車不用開走了,那連我車一引擎都賠不上。這個姓王的叔叔卻壓根沒鳥他只是邊走邊問丁子你又闖啥禍了?警察局那打過招呼讓我先替你過來看看,到底咋回事?
丁子沒開口,反而讓教導主任傻了眼的是,校長居然主動跟他打了招呼,說老王好久不見了啊。
也許那時候,他這種人纔會正眼瞧一眼騎着自行車來的丁子。
王叔跟校長應了兩聲就繼續問丁子發生了什麼事,丁子只是陰沉着臉複述了一遍剛纔發生的事情,當時圍起來的一幫子學生,就都臉色很差的看着教導主任,喊怎麼這樣啊?窮孩子就是比不了富二代,真的是你說的嗎主任?
那會這王八羔子已經臉黑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爲當校長親自聽到那句“龍生龍鳳生鳳”的理論後,臉色已經比他差的更難看!而王叔聽完,只是很不屑很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這樣啊...會賠的一丁家傾家蕩產是不是?那這樣吧這位主任,這錢我們是不會賠的,你愛告哪兒就去告好了,然後我貨車上裝了小半車鋁合金門窗,你要能賣的了那肯定比八十萬多哈,就看你能不能賣出去了,賣不出去就隨你便好了哈~另外李校長啊...其實我們翟總前面是想搞搞教育產業的,想出資,給我們三中修個大籃球場,給每個教室添個電腦白板,畢竟其他縣裡現在也興這個,咱們縣不能落後哈。”
“真的嗎老王!那真的太謝謝翟先生了!什麼時候給配?”
“呵呵...”
“你們學校裡的老師教育方法都嚴厲的把我們一丁鼻血都打出來了,還配什麼?”
“對不起啊李校長...現在沒有了,我們翟總不配了。”
明明知道可能就只是個調侃,但那會校長還是氣不打一處來!因爲翟叔要真有這心思的話那這些能讓三中檔次提高很多,招收更多優秀學生一下把其他學校比下去的事兒真的只是一張支票的問題。現在不管到底之前翟叔到底是否真的有這個意思,反正儼然從今以後三中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就因爲他教導主任的狗眼看人低!
看校長死死瞪着教導主任,王叔只是一笑了之壓根沒再顫這個話題,只是說李校長這個叫陳千的小孩我也是見過幾次的,挺好一孩子,你們不給他念書就算了,咋還就莫名其妙的,連個轉校證明都不給批了呢?
“你們是不是在欺負人啊?”
當時校長臉就一顫,覺得這是挽回翟叔壞印象的機會,急忙說他沒有說不批啊,誰說不批的??
那會教導主任臉就一陰沉,貼到他耳邊說是他批得,這個學生是校園毒瘤總打架鬥毆之類的,總之在講我壞話;而校長只是變成跟佛像一樣面無表情的沉默臉色,問他,你說他是殺人犯,上次警察局的人親自來學校,說他是殺人犯了嗎?
主任說的興起的臉立馬沉下去,說沒有。
“那他們說他是什麼?爲啥殺了那個叫孟亮的學生的?”
“...是正當防衛,幫助警察破案。”
“那我再問你啊老王,李老師專程問過,也跟我們校領導彙報過的,他是被叫去法院了,但法官怎麼判的啊?”
“...”
“......”
“無罪釋放...”
“那爲什麼不批!有什麼理由讓你不批的,老王!”
“我們從事教育行業的,教育從來都是一種最沉重的責任!因爲我們教出來的學生遲早都會變成社會中流砥柱,整個社會的走向就都在我們這些教育人的手裡握着。怎麼了?你是不是把責任當成一種權利了啊王主任??誰給你權利說出龍生龍鳳生鳳這種直接推翻整個教育界“有教無類”定義的資格!?”
三中校長很少發火,至少我都沒見過,這是第一次。那黑臉呵斥的模樣一下就把教導主任給嚇傻了,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真的真的是太狗眼看人低,結果暴漏了本性說了不該說的話,那會看着不管是校長、兩個老師,王叔...還是我們這一大幫學生看屎一樣嫌棄的看着他的眼神,頭立馬就在擡不起來了,只是哆嗦着嘴脣說可能是他沒有了解清楚事實,誤會了,陳千你待會上去跟我領轉校證明。
面對他低下去的那顆高傲的腦袋,我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看着眼下這幾乎是我在三中所有的都到齊了的朋友,問丁子,是不是該聚一聚?
“...你真當我金礦啊??尼瑪這貨車和上面的東西老翟那傢伙必須從我生活費里扣好嗎??“
“...對不起丁子。”
“算了擦,我說錯了行嗎,你別自責啊,這車本來就我砸的,我就是看不慣他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大不了以後出學校聽老翟話好好上班做生意給他賺回來就好...“
“那走吧?去開吃!不過大家都是來送千子的,也不是我掏不起只是着是大家給心意的機會...aa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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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就這樣過去了。領了轉校證,我再也沒搭理已經開始給我好臉色攀人情的教導主任,只是把李老師和張老師硬拽着拖着,跑到鴻運酒店跟我們一幫學生去大吃了一頓。宴席上大家都很開心,一點沒爲我要走了的事情難過。因爲大家都心裡清楚我陳千並不是一個去了新地方就忘了老朋友的人,人不在一起了,但大家都是好朋友!
被丁子和高強硬灌了好多酒,喝的我都有點不省人事,只記得最後高強和丁子是槓上了,喝的都快吐了瘋到都在一起商量去炸學校都不聽別人勸還一直喝,而我最後就被那個考年級第四的尖子生,跟趙雅還有回老家幫爺爺秋收割麥子、姍姍來遲的老六給擡走了。
我也不知道他們帶我到哪裡去了,隱約只覺得是個很熟悉的地方。老六和那尖子生走了以後就只有趙雅照顧我,又是摸我後背催吐又是給我煮酸湯解酒的,最後好像臉紅着跟我說了些啥,就出去了,沒等她回來我就已經睡着。
第二天太陽曬屁股的時候,我被樓下早餐攤的聲音吵醒過來,揉揉眼睛才發現原來是睡在趙雅的出租屋裡。
cao...不會吧...不會吧!??
當時我迷糊了幾秒,幾秒後眼睛卻慌亂了,下意識就看牀榻,卻看到旁邊背對我躺着的趙雅衣服都還穿在身上;再想想小說裡看到的狗血橋段,又立馬做賊心虛的推開她看了下牀單,也沒發現有啥“紅玫瑰”的。
呼...
那時候,我才長長除了口氣,結果還沒等穿衣服,就突然感覺屁股底下壓着什麼東西。
啥啊?
眉頭一皺,我就挪開把那方形的玩意兒拿了出來。看了一眼,那張臉就又懵,又像燒開的水壺一樣紅的冒熱氣...
杜...杜...
杜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