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薩滿第二天中午就全面接管了土倫聯隊。
二十位俄勒芬中隊長一起隨着李察冕下來到祭祀們宿營的帳篷旁,神曲薩滿就象變戲法似的掀開了一個帳篷,露出一排碼的整整齊齊的巨型鐵桶,這一罐罐巨型鐵桶是如此的沉重,就連一向蠻力驚人的巨象大力士們在搬運時也有點吃力。
所有土倫聯隊的匹格戰士們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些鐵桶,他們和黃沙一樣乾燥的舌頭,情不自禁地舔動佈滿燎泡和枯裂的嘴脣——這些巨型鐵桶上有鹿首狀的水喉,這種水喉一般是出現在麥酒桶上的。
當白花花的清水從水喉中噴泉般涌出之後,所有的匹格戰士們經過了短暫的愣怔,立刻狂喜着衝向了鐵桶,紛紛把頭擠湊到水喉前,就連噴涌在黃沙上的水漬,也有人不捨地捧起,在臉上仔細摩挲着,體味着上面的清涼。
“我的孩子們,管飽!”劉震撼哈哈大笑。
五百加侖一桶的巨型水桶是翡翠兵工廠爲了對付沙漠之戰開發的軍用產品,鐵桶表層有一塊青銅銘牌,上面凸雕着一隻冒着泡沫的麥酒杯,證明這是灰矮人鐵匠的傑作,一百罐水桶,整整一百噸的儲水量,已經足夠砌個池子開個澡堂做買賣了。
雷耶斯將軍和幕僚們算是徹底服氣這位首席薩滿了,雖然早就聽聞翡冷翠領主是東北行省的天之驕子,但是福克斯骨子裡的驕傲,讓雷耶斯將軍對這位冕下也僅僅是表面上保持着尊敬,這一次的事,讓雷耶斯將軍徹底認可了自己家鄉的驕傲——這其中,劉震撼救了他一條小命也有不少的加分。
劉震撼則是老實不客氣,連謙虛都免了,直接坐上將位開始發號施令了。
能成爲一個統兵大將,一直以來就是劉震撼的夙願,雖然沒什麼經驗,不過他還是迫不及待地想試試,正好,翡冷翠的夏宮衛隊,也該拉出來練練兵了。
土倫聯隊的匹格戰士們當然沒意見,這位同族是整個匹格族的珍寶和驕傲,在比蒙王國曆來被人所輕視的匹格一族,尤其珍視這種來之不易的偶像級人物。
雷耶斯將軍和幕僚們雖然有點腹誹,但這種感情還是被理智地壓制住了,自從神曲薩滿坐進了帳篷中的帥位,一大幫體格魁梧的追隨者們就象趕鴨子一樣,把所有的近衛們攆到了一邊,雖然讓一位祭祀坐上帥位發號施令有點不合規則,但是這位祭祀的級別可比在座的都要高出一截,更重要的是,他還是老鄉。
福克斯性格中的懦弱因子,讓雷耶斯將軍在這位殺人如麻,戰績輝煌的翡冷翠領主面前,保持了緘默。
翻閱了軍官名單,查點了輜重庫存之後,首席薩滿終於擡起了頭,猜摩不透的凌厲眼神以及他胸口彆着的三枚證明勇武的勳章,讓四周靜坐着的軍官們立刻挺起了胸膛。
“將軍閣下,其實有句話我想問問您已經很久了......”劉震撼的指頭捅了捅帳篷頂,帶着七分調侃和三分認真,笑咪咪地問着坐在下首的雷耶斯將軍:“...是不是上面發出了指示,讓您和我刻意保持着一段距離?請原諒我這麼問,因爲我和您一起在沙漠中待了這麼多天,一直以來,我和您都沒講過幾句話。”
雷耶斯將軍沒想到這位首席薩滿是如此直接,漲紅着臉,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將軍閣下,開個小玩笑......”劉震撼已經從對方的臉上知曉了答案,笑了笑,也沒再繼續追問,只是把案几上的軍用地圖轉了個方向,推到了雷耶斯將軍的面前。
“...我們大家先來討論一下軍部設定的行軍計劃,我有個疑問想問問諸位。”劉震撼環視着每一位軍官,敲了敲案几。
“請說,我的冕下。”雷耶斯將軍畢恭畢敬地問道。
“原本軍團參謀部的規劃是這樣的,整個軍團前中後三軍之間的間隔,應該保持相距三十里地,這是幕僚長平託將軍親口和我說過的,我應該沒有記錯;不過雷耶斯將軍你發現沒有,其實我們前鋒兵團身後三十里處,並沒有狼騎兵的身影——無論是站在高高的沙丘上遠眺,還是我的空騎在空中鳥瞰,我發現在咱們身後,並無中軍跟進。”劉震撼一下一下地杵着地圖,慢悠悠地說道:“將軍閣下,或許我不該胡亂猜測,但是實際上,整個遠征軍團已經和我們拉開了一大段距離,這其中可能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原因,不過我想無外乎是因爲後勤拖累、剿滅盜匪和遲緩出征時間這幾個原因,不得不說,前鋒軍團這幾天的行軍速度還是相當令人滿意的,在沙漠中每天步行六十里,應該相當神速了。”
“冕下,您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現在算是孤軍深入了?或者是和大軍脫節了?”雷耶斯將軍的火紅狐尾不安地來回晃動着:“難道是因爲軍團大營接到了耶魯綠洲有敵人出沒的痕跡之後,重新調整了行軍的節奏?可是這樣的話,爲什麼軍部不派人通知我們先在哈佛綠洲休整幾天,等待中軍跟上呢?”
“有空中斥候,居然通訊也不順暢,軍團的做法的確是讓人感到有點奇怪,不過我們不用管那麼多,因爲我們現在就算想回頭也不可能了,先拿下耶魯綠洲再說!”劉震撼撇了撇嘴,掃視着四周的軍官們:“請原諒我的篡權行爲,土倫聯隊和我都是來自於東北行省,作爲家鄉人,我有義務在情況不明時,爲大家貢獻出自己的力量,而我也有這個自信,不過請諸位大人放心,我不會把大家往死路上帶,我呢,隸屬遠征祭祀團,是不會和大家搶奪軍功的!現在咱們土倫聯隊如果還有什麼困難,可以一併告訴我。”
“冕下的話太言重了。”雷耶斯將軍一聽劉震撼說中軍和後軍並未跟上,心裡盤算了一番,頓時也有點忐忑不安起來,如果大股大股的人類強盜們從沙漠腹地和耶魯綠洲中掩殺而來,前鋒兵團在無險可守的沙漠中,以步兵單位對抗駱駝騎兵,兩千官兵真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冕下,其實隨軍祭祀作爲幕僚使用,也是我們比蒙的一貫傳統,冕下您的光輝戰績我早有耳聞,能在您的指導下踏入戰爭節奏,是雷耶斯的榮幸,關於中軍跟進的問題,我們的空中斥候角鷹獸騎士每兩天都會來一次的,到時候咱們問問他們就行了。”
“管那麼多幹什麼?三天後,我們自己的空騎士將介入全面偵察。”劉震撼呵呵笑道:“先探探整個耶魯綠洲的形勢再說,至於軍團那邊,不用管了,等他們聯繫咱們再說。”
“冕下,其實這個念頭我早就有了,不過本部所屬的空騎士全部在您的麾下,沒有您的指示,我不敢越權調撥。”雷耶斯將軍也笑了。
“其實只要保證清水足夠,我們土倫聯隊將毫不遜色於戰神之鞭!拿下耶魯綠洲又有何難!”俄勒芬中隊長們倒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對於讓一位英雄級別的祭祀來指揮自己,他們覺得蠻有面子的:“冕下,我們非常期待在您的指揮下,在耶魯綠洲和沙漠強盜比較一下誰更厲害!”
“既然大家全是來自一個行省,客氣話我就不說了,從現在開始,所有的清水我來想辦法提供,但是大家就必須全權聽從我的調派!”劉震撼摘下自己的豪豬皮冠冕,把自己的朋克長髮抹了一抹:“等我們把耶魯綠洲拿下,和大軍匯合後,所有的調派將仍然歸還於雷耶斯將軍,誰有意見,現在就可以提出來。”
誰也沒意見,就算有意見,也怕沒水喝,沙漠裡缺水的日子,誰也不願意再過一天。
“通知到每一個戰士,每天晚上宿營時,先用沙子壘出一個高坡,把雙腿在沙坡上蹺高再睡覺,這麼做可以保證第二天更加精力充沛。”劉震撼把自己以前做偵察兵的老本領也拿了出來,當時部隊搞野外高強度拉練,睡眠時間不夠充裕的偵察兵們,都是隨地找個墳塋,腳蹺在墳包上,頭朝下睡,這樣可以減低心臟負荷,有效恢復體力。
二十個俄勒芬中隊長傻乎乎地看着神曲薩滿,有點莫名其妙。
“聽到了沒有?”劉震撼看到他們這副笨蛋兮兮的樣子就來氣,一聲怒喝。
“是!”一大幫軍官全站了起來,“呼啦”一聲,集體敬了個軍禮,李察冕下剛剛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兇悍眼神,就算是這些職業軍人也不禁心頭一凜。
*******艱苦的跋涉終於走到了盡頭。
相距耶魯綠洲只有十里了,土倫聯隊所處的這個沙丘,剛好可以居高臨下,一覽無餘。
戰士們在隊長的吆喝下,全部趴在了沙丘的下面,疣豬戰士拉在第一線,用木盾和戰刀、長矛護衛住了左右側翼的豪豬投槍手們,雖然處於匍匐姿態,也並沒有進入戰鬥,但良好的軍事素養還是讓精銳的匹格戰士們迅速完成了基本戰術動作。
“靠你奶奶!”劉震撼站在沙丘頂部,戴着墨鏡的眼睛湊在鷹眼套筒鏡上,嘴裡在罵罵咧咧個不停。
二十位中隊長和兩位聯隊長,以及前鋒兵團最高軍事主官雷耶斯將軍,翡冷翠的人馬全部聚攏在他的身邊,等待着這位首席薩滿的發話。
風很大,而且帶着那種哮喘般的吼叫聲,揚起雪粒子一般的沙礫,狠狠抽在人臉上、戰士們的盾牌上、皮甲的鉚釘上,發出了炒蠶豆一般的響聲。
翡冷翠夏宮衛隊從法師到祭祀、追隨者,大多已經罩上了一層黑色的頭罩,這種頭罩只露着兩個眼珠子,如果身邊多上一具斷頭臺,他們和劊子手基本上區別不大。
土倫聯隊的軍官們身體繃的筆直,任由風沙撲擊着自己的臉龐,紋絲不動,展現出了極高的軍人素質。
情況有點糟糕,沙漠強盜分明已經發現了比蒙王國的軍隊進入了塔克拉瑪戈,面積大約爲兩公頃左右的耶魯綠洲裡,已經在正面方向建築起了一道半迴環式的土胚牆,由於時間比較倉促,這道胸牆砌了只有三米多高,從土胚中橫齜出的雜草、蒿稈,證明了工藝的粗劣,一個個參差不齊的垛口,在漫天風沙中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影晃動。
前鋒兵團所處的這個沙丘,是附近最高的地勢了,耶魯綠洲附近是下坡,相對而言比較平坦,一大片一大片的巨型仙人球就象秧田中的稗草,橫七豎八,卻又茂密叢生地圍繞住了整個綠洲方圓五六十碼處,這些巨型仙人球每一個就足有桌子大小,趴在沙漠化嚴重的薄薄土層上,還從刺針堆裡冒出一簇簇豔紅色的小花,把這個綠洲點綴的恍如一隻刺蝟,一條條風渦卷着細碎的沙土,正在仙人球叢的附近轉來旋去,形成小型的扭曲龍捲,能見度很差勁。
“這些仙人球會破壞我們的進攻隊型的,五十碼!該死的距離,這些仙人球爲什麼不能生長的時候離綠洲遠一點!”雷耶斯將軍把鷹眼套筒鏡還給了李察冕下,嘴裡嘟嘟囔囔地說道:“戰報上不是說去年已經清理掉這些阻礙物了嗎?怎麼才半年時間又冒了出來,真是該死!”
“從側面迂迴過去怎麼樣?從背面繞過這堵土牆發起進攻!”劉震撼突然感覺腳下有個東西咯腳,挪開腳一看,沙子里居然陷着一個碩大而殘破的貝殼,歲月已經磨礪掉了這個貝殼的鮮豔顏色,卻沒有損壞它的精美螺紋:“呵呵...滄海桑田,這句話還真不是騙我的,看來這沙漠好久以前是大海哪!”
“也許是吧,我們比蒙的生命實在是太短暫了。”雷耶斯將軍也頗有幾分詩人情懷,立刻被這隻掩藏在沙礫下的貝殼,勾起了幾分懷古的幽思:“世事變幻無常,不知道幾萬年以後,我們比蒙王國是不是也會變成大海?或者高山?或者沼澤?”
“說說我剛剛的意見,迂迴進攻怎麼樣?”劉震撼覺得這就是個破貝殼,哪來這麼多學問,一腳就給踩碎了。
“最好別這麼幹,冕下!從軍部呈交給我的備忘錄來看,這些沙漠強盜就和我們的沃爾夫一樣,每個人都有兩匹以上的駱駝,是天生的騎兵!他們雖然不喜歡裝備重甲,但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很強的......恩...這可能也得歸功於他們的烏茲寶刀...不過我最擔心的也正是這個,耶魯綠洲裡有多少敵人,我們根本不清楚,一旦我們迂迴包抄,他們用大量的駱駝騎兵來衝擊我們的陣型,將我們分割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雷耶斯將軍用手擋住了風沙,看了看那隻被踏碎的遠古貝殼,搖頭苦笑着說道:“其實沙漠人類強盜,倒和我們比蒙騎兵非常相象,他們不擅長使用弓弩,也不喜歡使用長度驚人的騎槍,而是喜歡用戰刀肉搏,近距離投擲標槍,對付步兵,實在是佔足了便宜。”
“那他們碰上重騎兵豈不是死定了?呵呵,我知道這些強盜騎兵沒有硬拼的習慣,風向不對就閃人,很狡猾。”劉震撼把方巾拉回了鼻子上,遮住了大半拉臉。
“如果硬拼重裝騎兵的話,他們這種輕騎兵的確是死定了。”雷耶斯將軍點點頭:“如您所說,這些傢伙都非常狡猾,如果逃跑的話,重騎兵拿他們沒轍,我感覺在沙漠裡作戰,和我們在多瑙大荒原上有着太大的不同。”
“本來就不同,水土不服是正常的,這裡可是人家的地盤,強龍不鬥地頭蛇!有意思!沙漠強盜向來是崇尚來去如風的戰鬥方式,這一次居然扼守住了整個耶魯綠洲,很讓人奇怪啊!他們是不是想阻隔我們佔領綠洲,獲得飲水之源?還是吃不透我們的兵力,正在固守待援?靠!難不成還有一支強盜大軍正趕過來?”劉震撼一陣猜測之後緊跟着又是一陣破口大罵:“這個破沙漠到底搞什麼飛姬?媽勒B都刮三天風了,害的老子連空中偵察也搞不起來!我操!”
“冕下,到底怎麼辦?準備進攻嗎?我們的戰士在沙丘下已經準備好長時間了!”中隊長們聒噪了起來。
“還是等風停了再說吧。”雷耶斯將軍眯縫着眼,從漫天風沙中透出的刺眼太陽光把他晃的頭昏腦漲。
“媽勒B!這風再不停,老子真要發火了!”劉震撼喪氣地甩了甩自己的鷹眼套筒鏡,捲來捲去的沙塵,讓那堵土胚牆上的人影都看不大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詛咒真的起效果了,原先還在肆虐着的朔風和渦流突然間就消失了,就跟剛剛沒有風颳過一般,沒有了烏塵蔽日,陽光也了起來,大片大片被捲到空中的黃沙淅淅瀝瀝灑下,如同春雨。
“靠!”軍官們全呆呆地看着神曲薩滿,紛紛心想這也太神奇了吧?
“這麼巧?”劉震撼自己也呵呵笑了,回頭打了個響指,對羚牛武士鄧肯和兩位彪人武士揮了揮手指,“你們三個準備升空,去耶魯綠洲上空盤旋一圈做個偵察,但別飛的太低,這些強盜不擅長弓弩,不代表沒有弓弩,他們的阿訇聽說也是火系魔法的高手,老子不想你們變成烤肉飛回來!”
“冕下,是不是準備開戰了?”雷耶斯將軍有點激動地問道,沙丘下面的戰士們紛紛抖開了身上一層黃沙,直起了身子。
“當然要打了!這個鳥毛綠洲,最多藏個三四千人,我們的比蒙戰士一個能打三個,還能拼不過他們?”劉震撼對海倫眨了眨眼睛:“尊敬的嵐下,麻煩您趕緊搭帳篷吹哨子,把咱們翡冷翠的菜鳥們全召集過出來吧!”
“放心~安度蘭長老昨晚就已經作了動員,我這就去。”海倫笑了笑,招呼着身邊的侍衛們一起去建帳篷,擺弄金鋼傳送陣。
“等一等!冕下!三位勇敢的空騎士,等一等!我們的斥候來了!先聽聽他們的彙報吧!”一位幕僚軍官拉住了正準備升空的鄧肯,指住了天空,對着劉震撼大喊道。
天空正有四位空騎士從這個沙丘上空一掠而過,是四隻擁有黑灰色的羽毛和麋鹿腦袋的角鷹獸,上面的鞍座上端坐着的正是手執短角弓的精靈箭手。
“靠你媽終於出現了!老子還以爲你們全上吊了呢,幾天沒見了!”劉震撼恨恨地對着四位角鷹獸騎士的背影比了比中指,到底是對風木兩系魔法有着超常感應能力的精靈,剛剛那陣大風,雖然不是可怕的沙塵暴,但一般的空中騎士也無法做到角鷹獸騎士這樣,仍然能優哉遊哉地翱翔於天際。
這四位角鷹獸斥候並沒有盤旋之後着陸降落,向前鋒兵團彙報情況,而是發出一串悠長的鹿嗥聲,爬升了一個高度,直奔耶魯綠洲去了。
“靠,耍威風擺造型啊!”幾位俄勒芬中隊長當即罵了起來。
四位角鷹獸騎士到達耶魯綠洲的上空之後,盤旋了兩三圈,可能是以爲對方不擅箭術,也可能是這陣子一直沒有遭遇反擊,有點麻痹大意了,一個個都俯衝拉低了高度,準備近距離作偵察。
劉震撼知道可能會壞菜,對方既然有了準備,沒理由不配備幾位阿訇,哪裡會讓空騎士這麼囂張下去!說實話,現在劉震撼根本就不認爲對方是烏合之衆的強盜了。
正如老劉所擔心的那樣,椰棗林的樹梢間突然躥起了十幾道刺眼的銀色光毫,兩聲悲慘的鹿嗥聲響起,四位角鷹獸騎士當場被打下了兩騎,還是被當場灼成了焦碳,兩位精靈騎士倒也反應迅速,看到不對勁,立刻從空中拔身而起,斜側着身體滑開了,但是他們倆的“馭風術”明顯不怎麼樣,滑翔了一段距離之後,嫋嫋降落向了綠洲裡,劉震撼看到無數揮舞着彎刀的沙漠漢子衝向了他們,趕緊挪開了鏡頭,還有兩位精靈騎士這時候已經拔升了高度,泄憤一般射了幾箭之後,立刻拉轉角鷹獸回航了。
“我日!”劉震撼放下了鷹眼套筒鏡,砸了砸嘴。
現在風已經停了,視野非常清楚,他剛剛清楚地看到,在四位角鷹獸騎士俯衝的過程中,耶魯綠洲裡憑空冒出了一根根銀亮的金屬柱子,足有七八米高一根,起碼兩抱粗細,柱頭是用四面閃亮的鏡子鑲嵌成的棱形冠塔,銀燦燦的,看上去有點象個造型古怪的路燈。
這些金屬柱原本是隱藏在土胚牆後的棕櫚和椰棗樹之中的,被大量的插滿樹枝樹葉的迷彩網隱蔽了起來,剛剛四位角鷹獸騎士接近之後,這些金屬柱全部撤去了僞裝,那十幾道銀色光毫,正是從這些銀柱上的棱形冠塔上射出的,劉震撼看到那個冠塔上有人站着,扳轉着那面鏡片棱面,象玩重機槍槍一樣,交叉出了一道火力網。
這種金屬柱子實在是太古怪了,彷彿能夠凝聚空中的太陽光線,醞釀出一道毫光進行攻擊,射程根據劉震撼的目測,不會低於五百碼。
“到底是什麼玩意?”劉震撼“啪”地合好了自己的鷹眼鏡,扭頭對身邊的雷耶斯將軍說道:“不管了!一個小時以後,兩個聯隊以縱列展開,接近到綠洲六百碼處,隨時作好攻擊準備!”
激烈而沉重的牛角軍號,立刻響徹了整座沙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