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頭看起來也不像是泛泛之輩,既然敢出來混,背後肯定還是有點勢力的,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就被三哥給嚇唬住。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時候光頭竟然退縮了。
他猶豫了一會,朝我這邊瞅了一眼,有些不甘的衝着三哥豎起大拇指:“行,你牛逼。”說完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光頭他們走後,我覺得事情挺奇怪的,這光頭剛剛一進網吧,就直衝衝的往我這邊走。而且他剛剛還總是有意無意的朝我這邊看。
這麼一想,光頭好像就是衝着我來的,可是我不過只是一個初中生,從來沒有接觸過社會上的人,而且以爲的性格也不可能會輕易得罪人,更何況還是社會上混的。
剛好這回三哥走了過來,我就問三哥剛剛那幾個人誰啊,三哥搖頭說不知道,可能是這附近的小混混吧,沒準是來網吧招人勒索錢財的。
我愣愣的哦了一聲,心底暗自犯嘀咕,雖然三哥說的有道理,可我還是覺得有問題。
沉默了一會,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三哥,我怎麼感覺剛剛那羣人是衝我來的?”
三哥立馬就笑了,摸着我的頭,笑道:“你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屁孩,他們找你幹什麼,出來混也是講規矩的,不可能見什麼人都欺負,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小屁孩,而且再怎麼說他們也三十好幾的人,欺負一個小孩子,以後出去還怎麼混。”
聽三哥這麼一說,我終於是安下心來,本來我還以爲這是張恆叫來打我的,不過現在看來張恆也不可能有這個能力,他雖然在學校是個混混,但是本質上還是個學生,跟我也沒啥區別。
上了一會網後,三哥也在我旁邊開了臺機子,三哥喜歡玩夢幻西遊,那時候夢幻西遊非常火,網吧裡絕大多數都是玩這個遊戲的。
三哥一邊玩遊戲,一邊跟我說道:“我看你平時挺老實的一個人,爲什麼會在學校跟同學打架,還被打成這副熊樣。”
我尷尬的笑了笑,放下了鼠標,靠在座椅上,嘆了口氣,回道:“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有些人就是欺人太甚,我現在見到他就心煩,恨不得能早點畢業,離他遠遠的。”
三哥聽完後很突然的跟我說道:“你咋這麼窩囊呢,他欺負你,你不會還手嗎?你越是畏畏縮縮的,他越是得寸進尺,你只有給他打趴了,打到他見到你就怕,見到你就躲,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
三哥這番話說的我熱血澎湃的,我又何嘗不想如此,可是我勢單力薄,而且又是學生,更何況現在又是初三,萬一在學校惹事被記過就麻煩了,最重要的是我現在不能惹事,一旦我惹事,肯定會遷怒喬姨,到時候喬姨還不知道要怎麼欺負我。
我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跟三哥說了一遍,不過關於喬姨的那段省略了,三哥搖頭笑道:“孩子就是孩子,想法還真是天真,隨你吧,反正該說的我也說了,你要是不想再受欺負,你就得奮起反抗,槍桿子裡出政權,一味的忍讓,只會助長他囂張的氣焰,到最後受罪的還是你。”
三哥念念叨叨的說了一堆,突然唉了一聲,接着說道:“唉,我跟你說這些幹嘛。”說完三哥點起一根菸,悠然的吸了一口。
我望着三哥想了一會,覺得三哥說的還挺對的,不過有一點我到是挺好奇的,三哥之前跟我說過很多關於他年輕時候的事情,雖然那些事情聽起來讓我熱血沸騰,但是當時三哥總是捱打受欺負,性格軟弱,打架又慫,可是剛剛他面對光頭他們的時候,卻是坦然自若,這不符合他的風格啊。
於是我就問三哥,三哥笑了笑說道:“那是因爲故事還沒講完,你只聽完了前面的,還沒聽過後面的,你三個我當年就和你現在差不多,不過自從後來遇上我大哥,情況就不一樣了……”說到這,三哥突然陷入沉默,臉上洋溢着淺淺的笑容,但是眼神裡卻透着淡淡的哀傷。
我看的不太明白,很好奇的追問道:“那後來呢?”
三哥好久纔回過神,掐在手指間的香菸已經燃燒大半,菸灰整個掉在地上,三哥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將煙掐滅在菸灰缸裡,起身往吧檯走,邊走他邊跟我說道:“你還是好好讀書吧,學生就該有個學生的樣子,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老師去。”
“啥?”
我表示一臉的懵逼,一會叫我要奮起反抗,一會又叫我乖乖的做個好學生,我納悶,就跑過去,趴在吧檯上問三哥我到底該咋樣,三哥白了我一眼,說道:“你該回家睡覺了。”
當時我心裡那叫一個無語啊,後來想想算了,就準備回家,回家前我從三哥的煙盒裡掏了一支菸,轉身就走,三哥沒好氣的罵了我一句道:“你這熊孩子。”
回到家裡後,我前腳剛踏進客廳,就聽到喬姨在叫,叫的好浪,這對我這個正處於青春期的少年來說是致命的,心裡癢癢的。
我捂着耳朵走到門邊,無意中看到喬晗房間裡透着燈光,門沒有關嚴實,透過門縫我看到喬晗躺在牀上動來動去,細微的低吟着,出於好奇,我走到門縫邊向裡面瞄了一眼,果然是親生的。
這時候喬晗突然停止運動,猛地看向我這邊,被她這麼一看,我有點慌,可是她比我更慌,嗖的一下鑽進被窩裡面,我還真沒看出來,她竟然也會害羞。
第二天一早,喬晗見到我就跟見到鬼一樣,低着頭從我身邊走過去,她剛走過去,突然轉身拽了下我的衣服,吱吱唔唔的問我昨天晚上……
她欲言又止,但是我知道她想說什麼,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也談不上厭惡,再者她怎樣和我一點關係沒有,我現在只關心自己,還有就是陶純,其他的事情一概與我無關。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我就裝糊塗的問她昨晚有發生過什麼嗎,她吱吱唔唔的說沒,然後又接着跟我說了一句對不起,說她以前不是故意的。
我在心底暗自笑了笑,我聽的出來她這句道歉不真誠,她肯定是怕我泄漏她的秘密,所以纔想要討好我,其實這又沒什麼,生理需求而已。
我就跟她說何必這樣委屈自己呢,搞的好像欠我什麼一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也不喜歡你,彼此彼此,你說是不是,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女孩子矜持點,別跟你媽學,不會有好結果的。
一提起她媽,她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走到我面前,瞪着我,警告我不準再說她媽的壞話,我不甘示弱,問她憑什麼關我,我們兩個人好像沒關係吧。
她一咧嘴,說她是我姐,就有權利管我,當時我就笑了,質問她有把我當弟弟看過嗎,她黯然的低下頭沉默不語,我又接着說那是你媽活該,罪有應得,什麼不當,偏偏要當第三者,破壞我的家庭,把我媽給逼瘋了,現在連人都找不到,我爲什麼不能罵她,她就是賤貨,婊子。
我說的根本停不下來,心中氣憤不已,喬晗已經忍耐到一個極限,揚起手就要打我,但是這次我沒讓她得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是在農村長大的,打小就幫我媽幹農活,長的健壯,力氣也不小,當時我正在氣頭上,下手沒個分寸,喬晗嬌生慣養的,柔弱的很,手腕被我捏的通紅,痛的她扭着小腰,紅着眼睛叫我放開。
我冷哼了一聲,放開了她,她哭着鼻子罵我混蛋,剛好這時候喬姨從房間出來,見到喬晗哭了,連忙跑過來,同樣,她還是什麼都不問就打我,雖然這次是我先動的手,但是從她的表現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根本就不把我當一回事,對於她來說,我不過只是他們家的一個傭人而已,準確的說應該是乞丐。
喬姨下手很快,我還沒來得及還手臉上就捱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喬姨說我是狗東西,沒良心,供我吃供我住,不僅不知道回報,反而處處跟她作對,要是不想在這呆就滾出去。
我年輕氣盛,脾氣也傲,再加上本來就恨她,現在她直言不諱叫我滾,我怎麼可能還會舔着臉賴在這裡,我就跟她說滾就滾,這破地方老子還不想真不想呆了,反正我住在這裡,你看我不順心,我看你也不順心,說着我就跑進房間收拾衣服。
我本來就沒幾件衣服,塞進書包裡就走,剛走喬晗就攔了上來,說她不怪我,叫我不要走,還說喬姨不是有意的,只是因爲關心她而已,所以一時情急才把話說重了。
我斜了她一眼,冷笑着,理直氣壯的跟她說你別假惺惺的裝好人,我沒做錯過任何事情,所以也不需要你的任何原諒,錯的是你們,是你們家欠我的,說着我又把矛頭指向喬姨,說道:“把我逼走,你現在該開心了吧,但是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欠我跟我媽的一併討回來,人在做,天在看,當心。”
喬姨黑着臉,很不高興,催促着,叫着我趕緊滾,說我能耐是吧,能耐以後再也別回這個家,餓死都別回來。
我氣憤的奪門而出,剛出門就見到我爸拎着早餐回來,他跟我打了一個照面,冷漠的看了我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徑直的走進屋裡。
說實話當時我心裡別提有多心酸,有一個這樣窩囊的父親,我簡直就是一個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