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緊盯着蔣東,一邊回道:“沒事,你千萬不要動,我馬上就回來。”
洛水哦了一聲。蔣東眼神不甘的瞪着我,我表情無奈,心平氣和的說:“東哥,你要是心裡面還過不去的話。那就再打我一拳,這次我保證不躲。”
蔣東冷着臉,冷哼了一聲,指着我說:“孫皓。你也別太得意了,我看你這苦情戲還能演到什麼時候,如果有一天,洛水因爲你一蹶不振,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蔣東言語間,充斥着恐嚇的意味,他喜歡洛水我是知道,愛情這東西,很神奇,可以讓一個人爲愛而奮勇,也可以讓一個人爲愛而沉淪,甚至是墮落,又或是瘋狂。
我相信蔣東並非只是在恐嚇我,我也相信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他一定會這麼做。
我面無表情,說:“你放心,絕對不會有這麼一天,等洛水傷徹底痊癒了,我會告訴她真相的,用最恰當的方式,到時候,你想怎麼追洛水,我都不會插手,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刻意去做一些洛水不喜歡的事情,同樣的,如果有一天你做了,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
人生有太多的無奈,我孫皓不欠任何人的,面對同樣的威脅,我也會原原本本回擊給他。
蔣東嘲諷的笑了一下,用手指戳着我的胸口,說:“我和你不一樣。”說完,他轉身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迷惘的傻站着,我真的錯了嗎?還是就像蔣東說的,我太高估自己在洛水心中的地位了。
我在外面傻站了很久,一直在矛盾的深淵中徘徊不定,後來洛水叫我,我纔回過神,進去以後,她對我美美的笑了一下,問我怎麼和蔣東聊這麼久,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我搖了搖頭,說沒有,她半信半疑的哦了一聲,叫我過去坐着。
還是和之前一樣,我坐在她旁邊,她環腰摟着我,還總是仰起頭,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看,眼中充滿了溫馨和滿足感,那一刻,我知道,我沒錯,洛水之前幾次和我說過,她要嫁給我,如果我這時候告訴洛水真相,她一定會難以接受,最後會出現什麼樣無法收拾的局面,我實在難以猜度。
天黑後,我出去給洛水打飯,順便抽空去見了一趟騰輝,騰輝和我說,他決定送我去歐陽靳身邊修煉,聽到這個消息,我並不吃驚,因爲我事情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了,只是歐陽靳似乎並不太看好我,也不知道這次去了,會不會惹他老人家不高心。
“什麼時候?”我簡介直白的問道。
騰輝說:“明天吧,現在局勢日趨緊張,而我們潛龍的戰力遠不及影流和龍組,所以必須在短時間培養出一批精英中的精英,這次安排接受訓練的,不僅只有你一個人,還有蔣東和胡飛虎,以及你的兩位兄弟。”
“明天?”我重複的問了一句。
騰輝點了點頭,疑惑的問:“怎麼?有問題嗎?”
我輕微搖了下頭,說:“沒有,明天我會去的,如果沒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我走的非常乾脆,回去的路上,憂心忡忡,一直低着頭,我這纔剛回來一天多,接着就要離開,洛水又該怎麼辦?
我現在特別能理解等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心情,尤其是等一個永遠不可能等到的人,這次的修煉一旦結束,勢必會和影流以及龍組,來場生死決戰,決戰結束後,如果我不幸犧牲,洛水這輩子都將再也見不到我,如果僥倖活了下來,最終我還是要回去的,回去那個本屬於我的地方,自此以後,我和洛水幾乎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我們還是不會再見。
所以我想留下來多陪她幾天,但是就像騰輝說的,現在局勢迫在眉睫,已經耽誤不得,務必要在短時間內速戰速決,我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和機會,再去肆意揮霍浪費了,好男兒,當以雄心壯志,一腔熱血,揮灑天下,而非兒女情長牽絆終生。
回到病房後,我停在門外,止步不前,想着一會該怎麼和洛水說這件事情,我想了很多種方式去告訴她,但是都覺得不合適,因爲我覺得不管用何種方式,她打心眼裡都是不想我走的。
想了很久,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硬着頭皮走了進去,進去後,硬是咧着嘴,擠出了一點笑容,洛水現在特別喜歡和我待在一起,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負,她現在差不多就是這個症狀。
我現在就像是個小媳婦一樣,還喂她吃飯,曖昧的不行,老膩歪了,吃完飯後,我猶豫了一會,吞吞吐吐,半天沒說出一個字,洛水見我欲言又止,問我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我點了點頭,面色顯得頗爲無奈,說:“我可能又要離開了。”
洛水一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呆住了,我就知道不該告訴她的,我心慌慌的,勸說道:“洛水,你別太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真的。”
她沒有出聲,面容憂鬱,過了好久,纔開口問我,說:“這一次又是多久?”
這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說實話,這次離開以後,也許我們就沒有機會再見了,然而這個結果對她來說是沉重的,更是殘忍的。
我憋了半天,沒有說話,她似乎也明白了,默默地躺了下去,面無表情,神色暗淡,猶如死灰一般寂寥。
我於心不忍,蹲在她面前,心疼的看着她,說:“洛水,你別這樣好嗎?你要是不開心,你告訴我好嗎?”
“告訴你,你就會留下來嗎?”她語氣僵硬的問道。
我啞巴了,低着頭,她說的沒錯,就算她告訴我,我也不可能會留下,我沉默了一會後,說:“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說完,我起身就要走,走的猶豫不決,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跨越天塹一般艱難。
洛水也沒有留我,出了病房後,我一個人站在外面吹着風,一直到半宿,纔回到宿舍。
此時劉達還沒有睡,我和他說了明天要去接受訓練的事情,他說他知道,我又問他騰輝爲什麼沒有安排他去,他說有其他的任務安排,暫時脫不開身,而且這裡也需要有人坐鎮,他責無旁貸。
天亮以後,我沒有去看洛水,而是和蔣東他們一起去了密室,去跟着歐陽靳修煉,歐陽靳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老頭,有事沒事就拿我們尋開心,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中住得久了,憋壞了,神經大條,還是因爲他本性如此。
不過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反正我是怕他了,有事沒事就捉弄我,還時常說我笨,一點情面都不給我留。
在這裡,霍乘和蔣東進展最快,朱君隨後,而我徹徹底底的一個墊背貨,有我在,他們簡直就跟天才一樣,啥都比我學的快,啥都比我學的精,歐陽靳一整總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有一次,我終於忍不住問出口,問他爲什麼老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
他很隨意的回了我一句,說:“我就是一直很好奇,像你這麼笨,到底是怎麼練到化勁巔峰的,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啊。”
我得意的笑了一下,說:“弄不明白了吧,我還當真以爲你無所不精,無所不通呢,原來也有你看不明白的事情。”
我這麼一說,歐陽靳就有些不樂意了,說:“我說你這臭小子,你還有沒有一點敬老愛幼的同情心了,你爸就是教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聽到歐陽靳提起我爸,當時我整個人都蔫了,瞬間喪失了鬥志,走到一邊垂頭喪氣的坐着,整整一天都沒說過一句話,也沒吃一口飯,我爸當初是爲我而死,可我卻一直止步不前,就憑我現在這三腳貓的功夫,又怎麼能替他報仇。
我頹喪不已,期間朱君和霍乘過來安慰過我,爲了不讓他們擔心,我故作從容的笑了一下。
雖然訓練一直不太順利,但還是要繼續下去,我硬着頭皮沒日沒夜的苦練,可就是怎麼也敵不過蔣東他們,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自己是個廢話,徹徹底底的廢物。
一個月後,我還是沒有進展,後來有一天,歐陽靳突然找上我,再一次問了我相同的問題,問我到底是怎麼突破至化勁巔峰的,我直白的告訴他說不知道,然而實際上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會有現在這樣的成就,源於兩個人,一個是洛水,另外一個則是十三娘,而更大的功勞都要歸功於十三娘,十三娘確實教過我很多,她的訓練方式也很特殊,在她手底下訓練的那段期間,也是我進展最快的時候。
只是現在十三娘人在哪裡,我都不知道,這人海茫茫的,想再找到她,猶如大海撈針。
歐陽靳沉思了一會,笑了笑,安慰我說:“其實你能有現在的成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然而再想往上突破,不要說是你,就算是資質比你好十倍百倍的人,窮其一生,也未必可以達到,所以你也不用太多頹喪,順其自然,看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