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剛落,小姨突然神色有些恍惚,按着方向盤一動不動,前方是個十字路口。紅燈剛亮,我急忙提醒了她一句,小姨這纔回過神,剎住了車。
“怎麼了嗎?”我擔心的問道。
小姨轉過頭微微一笑。說沒有,可是我又不瞎,她說話的時候,都不敢正視我的眼睛。很明顯是有點心虛了,不過從她眼睛裡,我看到更多的是愧疚,我想她應該還是沒有放下上次的事情,可是上次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也爲我放棄了全部,更何況上次她利用我,這事我們彼此也是心知肚明的。
“小姨!”
我小聲叫了她一句,她嗯了一聲,臉蛋有些蒼白,我安慰說:“小姨,上次的事情不怪你,都是我自願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如果上次的事情非要說有人利用我,那一定就是許伯了,因爲上次的事情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就是許伯。
紅燈停了以後,小姨踩着油門繼續向前開,開了一小會後,她猶豫着問我,說:“小皓,你剛剛爲什麼要說那樣的話?”
我輕微搖着頭,靜靜的看着前方,語氣沉重的說:“我也不清楚,就是有這種感覺,小姨,難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蹊蹺嗎,從始至終,我都沒想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當初我只是和林毅有過節,並沒有牽扯的太深,可是現在呢,我儼然已經站在了一個衆矢之地,在我附近全是敵人,最主要的是他們都想我死,這是不是很恐怖,我究竟做過什麼,至於讓他們如此居心叵測的想要殺我滅口嗎,貌似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小姨側着腦袋看着我,面色凝重,問:“是不是韓佬和你說了什麼?”
我點了點頭,說:“韓佬告訴我,叫我以後別太冒尖,不僅容易被人當成活靶子,還容易被人當成槍使,除此之外,他還和我說了一件事,他說我爸當年曾雄霸一方,後來居上,幾乎已經趕上了三大黑佬,後來之所以會落寞,不僅僅是因爲當年和他的血戰,也並不是因爲林城,最主要還是因爲李家,還有陳家……”
小姨吃了一驚,說:“你說李家和陳家,可是這怎麼可能。”
我表情暗淡,說:“我也不想相信,但是韓佬確實是這麼說的,而且之前我爸一直不怎麼喜歡李家和陳家的人,特別是很早以前,我和李家的女兒走的很近,我爸硬是逼着我和她分開,說是爲我了好,現在我也開始有點相信了,我覺得是李家和陳家故意在捧我,不然就憑我,有什麼資格走到今天這一步,可他們爲什麼要捧我,這不是很奇怪嗎。”
“是因爲李家的女兒嗎?”小姨隨口問了一句。
我搖頭說:“不清楚,或許吧,對了,小姨,你再幫我去查一個人,這個人可能和李家有關,不過我沒有關於這個人的任何線索,我只知道他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所以你查起來可能會很費勁,要是查不出來,也沒關係。”
小姨莞爾一笑,說:“謝謝你,小皓,謝謝你能相信我。”
我也笑了笑,關於這個人的事情,除了楊旭,我沒再和任何人透露過,包括韓佬,因爲我現在心裡面沒底,我怕他們都在利用我,尤其是三大黑佬,我現在和喬家爲敵,和謝家爲敵,韓佬和謝家有殺子之仇,他一定很想滅了謝家,表面上和我說叫我別太冒尖,看起來像是在關心我,可是實際上呢,如果他真的關心我,今天就不該答應幫我查黑痣男的線索,更不該和我說那些悄悄話。
所以現在除了楊旭,我只能相信小姨,我覺得小姨應該是真心待我。
三天後,韓佬託人給我帶來消息,說黑痣男的線索已經查到了,黑痣男並不是我們本市人,是外地來的殺手,而且黑痣男的身份也不簡單,是外地道上某個殺手組織的一個小頭目,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的線索,這個殺手組織很單一,背後也沒有牽連出任何的其它勢力,並且這個殺手組織和我也無仇無怨,說白了就是有人買通他們的,不過他們的保密信息做的很好,但是據韓佬說,應該不是謝家或者喬家買通的。
如果不是謝家或者喬家,那又會是誰,林毅嗎,我不清楚,我讓韓佬再幫我查下林毅,如果不是林毅的話,那就只有可能是那個人了,那個曾經想收買我爸殺我外公的神秘人。
我有一種感覺,我爸他們突然消失,唯獨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這像什麼,這像是一個魚餌,而我就是個這個魚餌,用來釣出神秘人的魚餌,這也就是爲什麼,我會覺得所有人都在利用我的原因。
現在情況太過複雜,千絲萬縷,根本理不清楚,所以我只好將這件事情暫時擱置一邊,全力應對喬家,謝家,還有林毅。
又過去一個星期後,這天晚上我正在陪小姨吃飯逛街,突然接到楊旭的消息,說酒吧突然來了一大批人砸場子,叫我立刻趕過去,我問他是誰帶的人,他說是張恆,一聽到張恆這個名字,我轉瞬間就聯想到了林毅,這狗日的潛藏了這麼久,終於開始坐不住了。
於是我和小姨說,讓她先回家待着,我去酒吧一趟,並且叮囑她晚上沒事不要出來,現在局勢這麼亂,除了林毅,喬家和謝家也一直在盯着我,小姨現在是公司的頂樑柱,她要出了事,事情就麻煩了。
很快,我就趕到了酒吧,可是到酒吧的時候,張恆他們已經撤了,這讓我感覺很蹊蹺,我問楊旭張恆他們人呢,楊旭皺着眉頭,說:“走了,很奇怪,他們剛來鬧了一會,然後就走了。”
“怎麼會這樣,是過來打探情況的嗎?”我好奇的問道。
楊旭點了點頭,說有這個可能,可是就在下一秒,突然又出現了一批人,這批人來勢很兇,過來二話不說,就直接開砸,領頭的人我認識,就是上車我和楊旭出車禍後,綁我們的人,也就是說這些人是喬正勇派來的。
先是張恆打頭陣,現在又是喬正勇,他們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難道他們兩個也串通一氣了嗎,如果真是這樣,我壓力可就大了。
經歷十幾分鐘的惡戰,喬正勇的人被我們一掃而光,這還是得力於雄哥,他太猛了,還有他的那幫兄弟,一個個猛地像頭餓狼,掃清喬正勇的人後,楊旭問我怎麼處理。
我面無表情的沉思了一會,說:“全部綁起來,殺回去,找喬正勇問罪,他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就直接找他開戰,整天這麼窩着也不是辦法,總得來個殺雞儆猴。”
楊旭想了一會,看了雄哥一眼,雄哥默認的點了點頭,於是我們立刻集結上一大半的兄弟,浩浩蕩蕩的趕赴了喬正勇的場子,據雄哥說,那是喬正勇最賺錢的一個賭場,既然要砸,就砸他的腹地。
我們來勢很兇,來到賭場以後,衝進去就是砸,面對突然襲擊,賭場的人疏於防守,被我們打得猝不及防,幾乎整個賭場都被我們砸的一乾二淨。
喬正勇就是太有底氣了,以爲我們不敢對他怎麼樣,可是作爲西南街的老大,我會怕他,說出去就算不丟我臉,也丟教父劉煒的臉。
砸完場子以後,我給喬正勇打了個電話,他竟然接了,我笑呵呵的說:“喬正勇,記住,今天只是給你一個警告,以後少他媽在我面前得瑟,下次再得瑟,我要你狗命。”
喬正勇當時很氣憤,怒罵了我一句,說:“孫皓,你個狗雜種,你他媽也別太囂張,惹惱了我,你以爲今後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嗎,咱走着瞧。”
我很不屑的輕哼了一聲,說:“是嗎,喬正勇,如果我說,我要在一個月內拿下喬家,把你掃地出門,你怎麼看?”
“癡人說夢。”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我嘆了口氣,把手機揣進了兜裡,轉身看着被砸的亂七八糟的賭場,笑了笑,對着那些爆頭蹲在地上的員工恐嚇說:“回頭你們誰還敢在這裡上班,以後我見一次打一次。”
收兵過後,我動身回了小姨家,和小姨商討如何拿下喬家的事宜,小姨生在喬家,長在喬家,在喬家肯定也有不少熟人,現在正面和喬正勇開戰,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一定能贏,但是我們可以各個擊破,把喬正勇的心腹挨個收攏。
想要收攏人心,要麼給錢,要麼給權,當然還有一種更加暴力且直接的方法,那就是拳頭。
“小姨,你給我列一份喬氏企業高層的名單,從明天開始,挨個收攏,能用錢收買的,就給錢,用錢收買不了的,你給我說,我來解決。”至於權,說實話我也沒什麼權可給,畢竟我不是當官的。
小姨應聲說:“好,我這就去辦。”
我笑了笑,挽留說:“不急,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再弄吧。對了,小姨,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