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過了很久,兩人的喘息聲漸漸平息下來,南牧冰依然沒有鬆開白豆豆的身子,而是閉着眼睛,低頭在她頸窩處聞着她身上那股讓人莫名安心的好聞味道。
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很久以前在哪裡聞過這種氣息,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白豆豆轉過頭來,軟軟地說:“南先生……”
南牧冰聽到她的聲音,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低頭在她嘴脣上親了一下,他終於放開了手,然後坐起身來,整理着自己的衣襟。
白豆豆身子痠軟,手忙腳亂地從放平了的座位上爬起來,只覺得狼狽不堪。
她低着頭,雙手不住地顫抖着,抖抖索索地扣扣子,卻差點將釦子扣錯。
南牧冰一邊扣着自己的扣子,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着她的動作,沒有說話。
白豆豆將上衣的扣子好不容易扣好,南牧冰比她簡單得多,已經整理好了衣服,徑自下了車。
白豆豆越發地緊張,低着頭,手不住地發抖,越是緊張,那外套的扣子就越是沒有扣好,還差點扣歪了。
等她穿好了衣服,南牧冰將車子鎖了。白豆豆跑出車庫,南牧冰鎖上了車庫,然後也不看她,轉身往門口走去。
白豆豆愣了一下,差點哭出來。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愛哭,但是她好像控制不了自己。
南牧冰不理她,她真的很難受很難受,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
如果說以前被湯亮傷害,是一種被欺騙的痛苦,和差點丟了性命的恐懼。那麼現在對於南牧冰就完全不同。
她想念南牧冰帶有溫暖的懷抱,貪戀着他哪怕是不多的一點點的溫柔,她害怕南牧冰對她的冷漠。
她不想喜歡上南牧冰,然而已經是無法控制了。
“南先生……”
她小跑着追了上去,南牧冰轉過身來,剛剛還那樣熱情地吻着她的面容,此時已是面無表情了。
白豆豆哽咽一聲,她真的不想南牧冰討厭她,真的不想這麼愛哭的。
但是她控制不了。
“對,對不起,南先生……你還生我的氣嗎?”她卑微地小小聲說,然後難過地說,“對不起,請不要生氣了,我以後不會再說讓你不高興的話了……”
南牧冰看了她一眼,那冷漠的嘴角慢慢地揚起了一點點。
他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溫度了。
“真的記住了?”
白豆豆連忙不停地點頭。
南牧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攬過她的肩,白豆豆幾乎是喜出望外,她卑微地看着南牧冰,南牧冰沒再說什麼,只是攬着她往裡走去。
白豆豆跟着他回到了別墅裡,他的手攬在她的肩上,他的氣息就在她身子四周,白豆豆幾乎有些像是做夢了。
就連對莉莉的恐懼,她都有些忘記了。
南牧冰攬着白豆豆上了二樓,莉莉不在。
南牧冰挑了挑眉:“看來玩得還沒有回來。”
白豆豆臉一紅,“哦”了一聲。
然而,就在南牧冰先往浴室裡走去的時候,只聽一聲高聲大叫:“表哥,我回來啦!”
白豆豆嚇了一跳,連忙說:“南先生,我去客房洗澡了。”
南牧冰眉頭一皺,白豆豆已經跟看到什麼一樣,溜回了自己的臥室。
白豆豆跑回客房,想到莉莉笑眯眯的漂亮臉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她想了想也是沒辦法,只要她待在南牧冰的別墅裡就不可能不跟莉莉碰面。她嘆了一口氣,拿了睡衣進去了浴室。
站在水流下,她搓洗着自己的皮膚,看着手臂上粉紅的“草莓”不由得又是一怔。
想當初巴不得三個月快快過去,然而不知不覺,她竟然害怕三個月過早地過去……
白豆豆又嘆了一口氣,不敢再想下去。
她匆匆地將自己洗乾淨,然後換了睡衣出來。
剛一出了浴室就嚇了一跳!
白豆豆頓時只覺得毛骨悚然,手抓着自己的睡衣下襬,都不知道是該走出來,還是逃避地退回浴室裡去了。
莉莉真的看起來很不對勁,很可怕啊。
倒是莉莉聽到她的聲音,轉過了身來,然而手指還拿着她掛在衣架上,剛剛換下的衣服一角。
“你出來了?”
白豆豆沒有辦法,只好戰戰兢兢地走出了浴室。
莉莉的樣子跟昨天拿着她護手霜的時候一模一樣,她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
莉莉拿着她衣服的一角,放到鼻子下聞了一下,白豆豆從未見過有人這樣,頓時打了一個哆嗦。
莉莉擡起眼睛,笑眯眯地問:“這是你的衣服哦?”
白豆豆被她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只能顫抖地點點頭。
莉莉放下衣服,朝着白豆豆走過去。
白豆豆只覺得昨天那種可怕的感覺又來了,她嚇得“呀”地一聲驚叫,竟然摔坐在了牀沿上。
莉莉走過去,一手挑起了白豆豆的下頜。
白豆豆不住地發抖。
“你的衣服上,有我表哥的味道呢!”
白豆豆嚥了一口唾沫,只覺得全身都在出冷汗。
莉莉站在她的面前,用手指挑着她的下頜,然後又加了一根手指,兩根尖尖長長的手指甲捏着她的下頜,白豆豆疼得眼淚在眼眶裡不住地打轉。
莉莉笑眯眯地看着她:“回答我啊?剛剛我表哥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啊?”
白豆豆說不出話來,是因爲疼,也是因爲怕。
莉莉的指尖用了一點力,白豆豆疼得“啊”了一聲。
“說。”莉莉的眼睛倏然變冷,她和南牧冰真的挺像的,雖然長相一點不像,但是說翻臉就翻臉的個性真的太像了。
她高高地睨着白豆豆,用厭惡和憎恨的眼神看着她,“你們剛剛是不是做過了?說啊?”
白豆豆喘了一口氣,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猛然推開了莉莉,往牀的另一邊跑去。
莉莉不慌不忙地看着她:“怎麼?還想跟我表哥告狀?”
白豆豆搖頭,用手摸着下頜疼得吸氣。
莉莉冷笑一聲:“你去告狀啊,告訴你,他最討厭背後多嘴的女人,何況是你這種一看就是買來陪睡的,下賤的窮人家的女人!”
白豆豆頓時
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怎麼?被我說中了對吧?”莉莉冷笑道,“昨天一看到你我就看出了,你們這些下等人,永遠不可能和我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一樣!低等身份的窮人,身上有一股令人作嘔的窮人味道,我老遠就能聞到!下賤女人,爲了錢出賣自己,是不是?你敢說不是爲了錢陪我表哥的?”
白豆豆臉色死白,然而她沒法反駁。
她確實是爲了錢出賣自己。
她沒法反駁。
“說不出話了?”莉莉年紀不過十七八,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是比什麼都要刺到人心裡去,“你們這些卑賤的窮人,看到有機會能得到富貴就巴不得脫光了跳到男人的牀上,賤人!”
白豆豆倒退了一步:“別,別說了……”
她不是,可她沒法解釋。
莉莉走過去,擡起手一巴掌打在了白豆豆的臉上,白豆豆本來就蒼白的臉頓時腫了一邊。
她捂着臉,被打懵了。
莉莉用手扯着她的睡衣衣領:“說,你們是怎麼做的?他親你了沒有?”
而且,她竟然問別的女人跟自己表哥的事?
這是正常的女孩會做的事嗎?白豆豆只覺得莉莉在南牧冰面前各種撒嬌,然而真正的面目令人不寒而慄。
她鼓起了勇氣,用力掙扎。
莉莉見她竟然一反畏懼的神態,還敢掙扎,頓時又要抽她耳光。
白豆豆用盡力氣推開她,然後往牆邊跑去,緊緊地貼着牆壁:“別過來,再過來我真的喊你表哥了!”
“你敢!”
莉莉的眼睛裡出現了可怕的光芒:“你看我表哥是信我這個從小疼愛的,和他一樣高貴的表妹,還是你這個爲了錢就出賣自己的卑賤女人!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我表哥買來陪睡的!”
白豆豆臉色煞白,然而張了嘴,只能喘着氣,身子不住地顫抖着,卻反駁不了。
她,她真的就是陪睡的……是南先生買來的……
莉莉見她不敢反駁,這才心裡舒服一點了,看來被自己說中了!
花錢買來的窮賤女人而已!下等人一個,嗤。
“既然是個妓女,就給我記好自己的身份!”她冷笑着看着白豆豆,“否則……哼哼……”
她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說着看了白豆豆臉上傷口一眼,冷笑一聲:“而且,你要敢告訴我表哥,是我弄得,看我不讓人將你的臉劃花!”
白豆豆捂着臉。
每個人都叫她不要想入非非,每個人都叫她記清自己的身份。她其實沒有想入非非,但是他們不相信。
白豆豆在心裡說:只要一過這三個月,就算再怎樣,她會走的,會走的!
眼淚在此時奪眶而出,但是她忍着沒有在莉莉面前流下來,也沒有解釋。
因爲再傻的人也看出來了:莉莉根本不對勁,跟她解釋也沒有用的。
莉莉冷冷地看她一眼:“賤女人,還捨不得離開我表哥是吧?那就等着吧!”
說完,鬆開了手,轉身往外走去。
白豆豆含着眼淚捂着臉,只覺得全身一軟,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