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鳳是過來人,即使冷溪掩飾得再好,她能騙過孩子,但騙不過紫鳳.
聽着冷溪那略帶酸澀的聲音,紫鳳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之前她一直嫌棄冷溪,說她見異思遷,跟着陵寒只不過想扒着陵寒而已.沒想到現在陵寒不在了,這個家都是冷溪在支撐,所有困難她都直面面對,沒有逃避更加沒有帶着孩子遠走高飛去過自己安穩的日子,而是跟陵家一起面對困難.
看來她之前的確是錯怪她了.
";冷溪啊,明天就是下一任繼承人繼位儀式了,你真的有把握嗎?";飯間,紫鳳突然問道.
冷溪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心裡忐忑得有些緊張,擡頭看紫鳳,又看了看埋頭吃飯的冷凌道,";我前幾天去公安局看過,陵寒已經把凌的戶口改過來了,他現在正式的名字叫陵凌,陵家正宗的後人……";冷溪說話的聲音很平靜.
但紫鳳還是能從中聽出一絲鏗鏘的堅定,略微點了一下頭,沒在說什麼,既然她已經相信冷溪了,就放手讓她去做吧.
……
與此同時,浴森市一個很詭異黑暗的酒店裡,有一間房間光線昏暗,窗簾全都拉得封閉,給昏暗的空間更加增添幾分詭異.視線往內,那張潔白的大牀上躺着一個人,通體黑色西裝將他頎長精瘦而健壯的身體襯托得格外修長氣勢.
但這樣有威懾力的一個人,仔細看便看得見他的手腳被鐵鏈鎖着,鐵鏈的尾端拉在牀頭,讓他動彈不得.
而他也沒有動,躺在牀上鎖着眉頭,狹長的眼緊閉着,眉目之間呈現出痛苦之色.微微睜開的眼看到的世界朦朧一片,好似自己不是在現實世界.
他在這是在哪裡?他又是怎麼了?他不是在趕飛機嗎?爲什麼突然什麼意識都沒有了?這是哪,頭爲什麼這麼疼,過了多長時間了?
意識模糊的問着自己,突然驚醒一般睜開眼睛,那狹長的黑目在昏暗的光線下異常閃亮.陵寒警覺性的準備翻身起來,卻被鐵鏈羈絆住了手腳,他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被人鎖住了.
他皺眉使勁的掙脫,但鐵鏈太結實,他根本掙脫不了.
扭起頭來環顧了一下週圍的一切,全是陌生的場景,陵寒努力搜索着記憶,但毫無所獲,從機場那段記憶開始,他就什麼意識都沒有了,更別說之後的記憶了!
那麼現在是怎麼回事,他在哪?眼珠子動了動,他突然想起溪兒,他說過要回去娶她的,現在他沒有回去她是不是急壞了!
陵寒想到這裡着急起來,再次用自己的力氣來扯鐵鏈,扯得那笨重的鏈子叮噹作響……
";咔嚓……";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陽光馨白的光線照射進來跟房間裡昏暗的場景格格不入,陵寒有些不適應的閉了閉眼.
";別白費力氣了,就算你有三頭牛的力氣也掙不開這鐵索.";走進來的人在說話,而這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陵寒擡眼看去,看見童顏那雙充滿詭異而魅惑的眼,他狹長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沒有說話,但從他身上折射出來的威嚴足以讓童顏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無聲勝有聲.
但越是這樣,童顏就越不想讓他得逞,憑什麼總是別人乖乖的將消息告訴他,他的高高在上從機場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價值了!
童顏那帶着詭異魅惑的眼斂了一下,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不問問你女人孩子現在怎麼樣了?";她尾音略挑.
陵寒剛纔鎮定的眸子一動,臉頰肌肉有些隱隱觸動,眯了一下眸子咬牙道,";你敢動他們一根毫毛老子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童顏突然仰頭,尖銳的笑起來,笑得囂張,轉而又恨然瞪向陵寒,";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你還敢威脅我,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只要我動一動手指你馬上就去見閻王!";童顏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陵寒撕裂了!
";呵,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你也休想逃脫干係!我們同歸於盡也不錯!";陵寒冷笑.
童顏看着他,搖頭笑得更誇張,嘖嘖的可憐他,";嘖嘖,真是可憐蟲啊,連自己現在是什麼境地都不知道.我還是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你陵寒在外界現在就是一個死人!全世界人都知道你已經死了,掉在海里餵魚都不知道餵了多少回.你那什麼……什麼心愛的女人已經給你立碑了,我想想你的墓地在哪裡,哦,對了,是在莊周墓園,怎麼樣,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你的墓地?你說,我殺一個死人還需要負責任嗎?真是好笑哇……";童顏搖頭,笑得很嘲諷.
陵寒眉目緊蹙起來,童顏的話讓他驚奇也憤恨,再次掙了一下鐵鏈,除了將鐵鏈掙得叮噹作響,割得自己的皮膚髮疼之外,那鐵鏈紋絲不動,可見童顏是花了大價錢和大力氣來俘獲他.
陵寒放棄掙扎,那狹長威嚴的眸子帶着寒意的眯了眯,";這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童顏哼聲冷笑了一下,";不是我還能有誰呢?嘖嘖,瞧你現在這個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堂堂狂龍組織首席落得這個境地還真是讓人同情.";童顏走.[,!]到他身邊,用那隻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挑了挑陵寒的下巴,那悠然的模樣異常嘲諷.
陵寒沒有甩開她,森寒的眸子帶着怒意瞪着她,";你有什麼目的!";
童顏翹了一下脣冷笑出聲,";什麼目的你還不明白嗎?難道你陵大首席忘了你對我做過什麼!";
陵寒蹙眉.
童顏的指甲掐住他下巴的肌肉,盯着他恨得尖銳道,";多年前無論我怎麼求你,你還是讓我童家家破人亡!這筆賬我一直給你記着!無奈我沒有復仇的能力,於是我忍了你這麼多年!後來我好不容易快要忘了那該死的恨,可你卻奪走了我最愛人的性命,你不會知道那種痛有多讓人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童顏恨得齜牙咧嘴,恨恨的眼裡恨出一些淚.
";你最愛的人?";陵寒略挑了一下眉,那話裡有疑問也有譏諷.
童顏深深的沉了一下自己恨得發顫的呼吸,";慕容蕭梓,是你殺了慕容蕭梓!這筆賬我一定加倍討回來!";說着,童顏指甲恨然用力,掐得陵寒下巴血肉模糊.
陵寒沒有表露絲毫疼痛的表情,牽脣譏笑了一下,因爲童顏現在這副女魔頭的樣子實在太好笑.
";你笑什麼!";童顏怒道.
陵寒輕笑了一下,";笑你可憐,一個人毫無價值的活下去,實在太可憐……";
這話像是戳中了童顏心裡最恐懼,最害怕的痛處,她的心狠狠一痛.眸色也有些變了,她可憐,是啊,她是世上最可憐的人,沒有人會在乎她,沒有人再來愛她,她也不會在愛任何人,她童顏在這個世上可有可無,沒有一個人會過問她過得怎麼樣.她活下去的一切動機就是爲了恨!
而她現在這麼可憐是誰造成的!一切都是陵寒這個男人造成的,他奪走了她的一切幸福!
童顏回神,猛的瞪向陵寒,陰笑了一下道,";我是很可憐,但馬上你也會變成跟我一樣可憐的人,我要你親眼看見你得意的家庭是怎麼在你面前玉石俱焚的!還有你一心惦記的那個女人,我要你眼睜睜的看着她是怎麼痛苦致死!你的孩子是怎麼在你面前倒下,你那瞎眼睛的母親是怎麼從樓上跳下去的!陵寒,你給我的傷痛我會加倍還給你!讓你死了多沒有意思,我要讓你親眼看見你在乎的人一個接着一個在你眼前消失,死得鮮血粼粼,我要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哈哈哈……";童顏那充滿恨意的眼裡瞪得異常駭人,還有她尖銳的笑聲,詭異得滲人.
陵寒面部肌肉緊繃,";你敢動他們試試,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童顏不屑的冷笑,";呵,就憑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說着,童顏擡了一下下巴,剛纔跟童顏一起進來的小廝拿着針管走向陵寒,撩開他腿上的褲子……
陵寒眼見,瞳孔一縮,掙扎道,";你們幹什麼!";
但那小廝不顧陵寒的踢騰,直接將針插入了陵寒腿部肌肉,將裡面的注射液推入陵寒體內……
陵寒瞳孔縮得很緊,憤怒的瞪向童顏,";你給我注射的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你陵寒還不知道嗎?你不會對這方面最有研究麼,毒品,劇毒……";童顏略低了一下頭,笑着對陵寒說,";如果不是你在機場突然昏倒,憑你的本事,我想我們俘虜你也不會如此得心應手.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連老天爺也要派我來懲罰你!陵寒,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接下來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原本童顏僱了人在機場暗地給陵寒打麻醉針,把他弄到手的,但她知道這樣的機率很小,因爲陵寒身手敏捷,警惕性高,得手的機會異常渺茫,卻沒想到,陵寒在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進場時,自己倒地暈倒了!
這正好給了童顏機會,毫不費力的將陵寒給拖了回來!
她居然給他注射毒品!陵寒咬牙,怒得臉部肌肉顫抖,";你最好給我停手!";
";晚了,在你昏睡的這半個月裡,除了給你注射麻醉劑葡萄糖,我每天都會給你注射一定量的毒品,恐怕現在毒已經滲透到你的五臟六腑,你陵寒在大本事,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