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不停舉杯,終於到了飯局結束的時候。
招待的客戶早已經醉的不成樣子,走路都有些畫圈,被一旁自帶的秘書和瀾溪的經理倆人攙扶着。
經理從頭到尾都是笑米米的,他很是高興,今晚帶了謝瀾溪出來,替他擋了不少酒不說,很聽話的老實敬酒,將客戶陪的也是極好。
“瀾溪,我送李董下樓,這張卡給你,下樓時去款臺結賬。”說着,經理將卡塞給了她。
瀾溪靠在門框上,腳下有些軟的出聲,“經理,我……我想去下洗手間。”
聞言,經理擡頭看了看她,見她也有些打晃,點了點頭,“好,那你先去,我在車上等你。”
經理帶着客戶剛擡腳走,瀾溪扭頭直接衝向洗手間,趴在馬桶前吐的昏天暗地,幾乎都快吐出膽汁。
等她踉蹌的從洗手間出來時,大腦一片茫然,完全找不到北了。
她伸手扶着牆壁很慢的挪動步伐,迎面似乎走來個人。
她無法確定,因爲眼睛已經有些失焦,腳下越發的沉,頭痛欲裂的感覺接踵而來。
終於,一個趔趄,她軟軟的往下癱去……
一條手臂卻忽然伸過來,那麼有力摟住她。
恍惚中睜開眼,瀾溪看着面前的朦朧人影,微微的在晃動,幻像一樣。
“賀沉風?”瀾溪看着面前這張深邃的臉,驚訝着,隨即,又兀自輕笑起來,有些傻,“呵呵,不可能……”
然後,黑暗迅速籠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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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醒過來是滿眼朦朧的夜色,瀾溪揉了揉眼睛,腦袋還是嗡嗡的疼。
微微動了動身子,下意識往身旁看去,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這會兒是一絲酒意都無了。
“你……你……”瀾溪指着駕駛席位上坐着的男人,磕巴的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賀沉風,怎麼會是他!
那麼之前的不是自己的幻覺了?
天!她怎麼會坐上他的車,太雷人了!
雖然倆人沒到拳腳相對的地步,但也絕對是敵人!
“停車,停車!”這是她渾濁大腦中第一個衝出來的清明意識。
賀沉風偏頭很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方向盤猛的一轉,車子停在了路邊,尖銳的剎車聲猶在耳。
瀾溪在發現賀沉風后,所有神經都緊繃着,此時車停下,她立即就想打開車門下車,可車鎖卻是落下的。
她扭頭,目光直指向他。
“酒醒了?”
他這樣坦然自若的忽然一句,反而讓瀾溪有些上下艱難,不知是要開口回答,還是乾脆不理。
“哪個行業都避免不了飯局、酒局的應酬,受不住時得學會笑着推拒的交際手腕,一直來者不拒,那不是實誠,是傻。”賀沉風大拇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摩挲,語調淡淡。
在飯店時,他中間去洗手間時路過她所在包廂,剛好就看到她站在那裡舉杯,一隻手死死的抓着桌沿,以防滑倒。
一杯接着一杯,她以爲自己是酒罐子?
聞言,瀾溪蹙眉,不明白他爲何要對她這麼說,因爲這番話雖然聽起來語氣不怎麼樣,但似乎裡面的意思卻是沒有敵意的。
她不免朝他看去,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此時車內視線很暗,他的眉眼越發的幽深。
莫名的,有絲懼怕,她扭過頭,“我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