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色調的書房內,書架佔滿了整面牆,上好的紫檀木書桌,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桌前精神矍鑠的老人正揮毫書寫,宣紙上的筆跡蒼勁有力,足見筆法精湛。這時,挺拔俊逸的身影推門走了進來,緊皺的額頭帶着明顯的不悅,嘴角微微下垂,沒有和老人打招呼的意思,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慵懶的靠坐着,明顯沒有把老人放在眼裡。
約摸一刻鐘後,老人先沉不住氣了,把毛筆重重的放下,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霍震東皺了皺眉,穩了穩心神,纔開口,“我聽說你就爲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學生就捐了C大一座樓,真是有出息了。”老人聲音帶着怒氣,卻是清冷逼人,帶着咄咄逼人的氣勢和不屑絲毫不見剛纔揮毫臨摹的斯文儒雅。
“怎麼,難道我用自己錢捐一棟樓還要向你報備,你未免太自視過高了。”霍天澤沒有想到老頭子居然會干涉這件事,他當時去政教處處理的事情,當時小女人在自己懷裡哭得不能自已,只能將她送回了宿舍,獨自去見C大政教處處長,而不巧的是,政教處處長是自己在美留學的學長,外國引進的人才,直接就任職政教處處長,本不是大事,沒想到這學長精明至極,雁過拔毛,訛了一棟樓。想着小女人以後也算有人罩着,也就沒有過多計較。
“慈善我做的比你多,我不是心疼那棟樓,我是要顧忌我們霍家百年基業和臉面,這件事都能弄到頭條去,兄弟兩都被一個女人玩弄股掌,不嫌丟人?我都替你丟人。”霍震東拍着桌子,可見實在是氣得不行。
“男未婚,女未嫁,那麼多和我一樣的公子哥,一擲千金,我捐棟樓就丟你們霍家臉了,你們霍家臉早就被你們霍家父子倆丟盡了,我可沒你們那麼無恥……”霍天澤絲毫不退讓,看着老頭子胸膛起起伏伏,這才停止了。霍震東和霍安林父子年輕時都是風流至極之人,婚前玩的
女人不計其數,婚後秉持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原則,寧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是顧忌霍家權勢,不會當面說出來罷了。現在倒好,還有臉來討論顏面。
霍震東緩了緩氣息,坐了下來,稍稍靜了靜,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霍天澤,你這個逆子,我告訴你,有我霍震東活着的一天,你就別想把她娶進門,我們霍家丟不起這個人。”不顧自小接受的修養教育,儘量不去看霍天澤那張波瀾不驚的臉。那張臉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而他卻知道他的價值。這甚至一再影響自己的取捨選擇,他叱吒商場半生,他也希望自己的事業能夠更好地延續下去。霍天澤真的是一個經商奇才。
“誰需要你認可?我尊你是長輩,你讓管家叫我回來我就回來了,我還有哪一點對不起你?你是怎麼對待我母親的,你我心知肚明,你憑什麼在我都成年近十年了來管教我。”霍天澤覺得自己似乎要將心中的怨恨都說給這個老頭子聽了,不是傾訴,只是想用這個震撼一下老頭子冷漠無情的心罷了。
霍震東聽完霍天澤的話,雖然有一絲震撼,但是心中想法並沒有動搖,“我不管你有什麼紅粉知己,有多少牀伴情人,妻子我只認景雲一個,否則,你別怪我不留情面。”說完將一個文件袋遞給了霍天澤,冷哼了一聲。
霍天澤本來並不在意,懶散的接過文件袋打開,並沒有深想,修長的手拆開文件袋,拿出裡面冰涼硬實的東西,看到後,縱是霍天澤這種波瀾不驚的人也煞白了臉,臉上的冷漠隨之被震驚恐懼掩去,發抖的雙手堅定的看完那一沓照片,才擡頭看了過去,“你有什麼條件,你開。”心中一片悽苦,這麼狗血的情節原來還會上演在自己身上。
終究是自己的孫子,即使不喜歡,血緣也是割不斷的,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你別難過,你知道你爸爸……”
“直接說條件,別拐彎抹角的,這事情我會自己查,不需要你說什麼。”霍天澤不耐煩的打斷了霍震東的話。
“和景雲訂婚,我們需要和景氏強強聯合,同不同意,你自己決定。”霍震東也收起了自己難得的同情憐憫,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當然訂婚是一個目的,另一個則是年紀大了,不想平白的讓人恨着。
“好。”
男人的聲音絲毫沒有遲疑的就答應了。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不帶半分眷戀,帶走的只是那個文件袋。
他沒有想到霍震東手中拿的東西居然是自己母親和不同男人在一起上牀的照片,厚厚的一沓,這讓他怎麼接受。在他的印象裡,母親溫婉善良,有着大家閨秀的矜持內斂,對誰都是笑得柔柔弱弱,他恨霍安林冷落母親,讓母親那麼好的女人抑鬱而終。而手中的照片,顛覆了自己的世界觀,而霍震東很明顯拿着這些照片威脅自己,就爲了強強聯合,給霍天湛留下更大的家業,自己的幸福就這麼犧牲掉了。
霍天澤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手中的文件袋緊緊地攥在手中,坐在車裡,久久沒有發動車子,只是坐着,坐了不知道多久了才發動了車子,而那個文件袋也放在自己手邊,他知道這些照片萬一流出去自己母親一生徹底不得安寧,他絕對不能讓母親走得不安心,無論這照片是真是假,他都不會讓另外的人看到,絕不!
等到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天亮了,霍天澤是沒有想到陸良辰回來了,霍天澤看到牀上那小小的一團,心中的悽苦被暖意包裹了,輕輕地褪去衣服,掀開被子一角,將她摟在懷裡。沒有打擾她的好夢,埋在她的脖子裡,越發感覺眼睛發澀。
倒是第二天,陸良辰早上醒來,身邊沒有男人的影子,她有感覺他回來過的。這是他的習慣。只是令她不解的是,她的睡衣領子是帶着微微的潮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