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行人紛紛側目,有些好奇。因爲那種哭聲痛徹心扉,好似痛到了骨子裡,好似世界末日就要來臨,好似最愛她的人離開了。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上前去關心一下她,直到蘇半夏哭到全身沒有力氣,癱倒在地上,臉上一片狼藉。她以前從不相信泡沫愛情電視劇裡的那一套,說什麼女主角得了絕症就狠心和男主角分手,美曰其名爲不想讓男主角傷心。當時蘇半夏還嗤之以鼻,覺得如果是她,就一定告訴男的,這樣最後一段日子至少會過得開心一點。可是當事情真的發生在她身上,她還是選擇了傷害單鬱助。他們不是死別,而是生離,她是他的妹妹啊,怎麼可能在一起??死別至少可以毫無顧忌地懷念,可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就要被冠上一個亂倫的罪名。愛而不得的痛苦她一個人承受就好了,她不想讓單鬱助繼續痛苦。畢竟恨一個人比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情況好多了,至少他有信念活着,因爲他恨着她。而不是像她一樣,連呼吸都是痛的。就讓他恨她吧。
紀初浩走進洛卡卡辦公室的時候,她還埋在一堆文件中間。他走過去,輕輕地拍拍她的頭。洛卡卡反應有些遲鈍地擡起頭,見是紀初浩,便開心地笑了,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撲倒紀初浩的懷裡,撒嬌似的叫道:“初浩!我好想你!”
紀初浩接住洛卡卡,笑容燦爛:“嗯,我也想你。”順便在她臉上印下一個吻。
“今天怎麼突然來公司了?”洛卡卡從紀初浩身上下來,雙手摟住他的腰,依舊是親密的姿勢。
紀初浩刮一下她小巧的鼻子,有些愛憐地說道:“大小姐你很忙,都沒有時間出來見面,只能我來見你了。”
“你又損我。”洛卡卡撅起小嘴,模樣煞是可愛,紀初浩一些控制不住地往她嘴上親了一口,惹得佳人一陣害羞。
“還在忙JonhLessonce的合作案嗎?”紀初浩問。
“嗯,”洛卡卡點頭,然後又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合作的?”
紀初浩有些尷尬地笑道:“這件案子都轟動全城,我怎麼會不知道。”
“哦,”洛卡卡不疑有他,拿起遙控板,打開電視機,對紀初浩說,“初浩,你先看會電視,我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就來陪你好不好?”言語間,內疚已是很明顯的了。
“嗯,我等你。”紀初浩聽話地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和JonhLessonce的合作談得怎麼樣了?”紀初浩漫不經心地問道。
洛卡卡頭也不擡地回道:“已經簽了合同了,我現在就在審覈這一份文件呢。”
“很重要嗎?”
“就是一份合同而已。”洛卡卡輕描淡寫,她不想解釋這份合同對洛家是怎麼樣的重要性,畢竟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紀初浩便沒有再說話,專心致志地看電視。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出來,肩膀上隨之有了重量。
“看完了?”紀初浩輕聲問道。
“嗯,”洛卡卡應道,往紀初浩的頸窩裡蹭了蹭,“都在桌子上,待會再收拾。”
正說着,電視上播出一條新聞:花季少女遭強暴,兇手竟是同班同學。洛卡卡有些惋惜地搖搖頭:“真慘,竟然碰到這種事。”
紀初浩倒是沒有任何感覺,隨口應道:“這有什麼,她男朋友不還是在她身邊嗎?”
洛卡卡擡起頭,大大的眼睛帶些怒氣:“你們男人當然不知道這種事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怎麼樣的打擊。那個男孩子或許不會介意,可是這件事是女孩子一輩子的恥辱,她絕對不會忘得掉,更不可能安心和男孩子在一起。”
“卡卡,這並不是女孩子的錯,爲什麼要讓他們一起承擔呢?”
“初浩,你不懂。雖然這件事不是女孩子的本意,可是畢竟身子是髒了,當她愛一個男人的時候,她是絕對不允許自己有任何污點的。”
“如果你碰到這種事,你不會想和我分手吧?”
洛卡卡沉吟了一會,正色道:“如果我碰到這種事,我想我不會有勇氣活下去……”還沒有說完,紀初浩便用嘴堵住了洛卡卡,一陣纏綿以後,他責備道:“傻瓜,胡說什麼?我會把你保護得好好的。”
“嗯。”洛卡卡重重地點頭,開心地笑了,“我去趟洗手間,然後我們再一起出去吃飯好麼?”
“好。”
待確定洛卡卡走出辦公室以後,紀初浩快速來到辦公桌前,動作迅速地開始尋找他要的那份合同。由於洛卡卡沒有把文件收到抽屜裡,紀初浩便把目標鎖定在桌面上,雖然亂,但是敏銳的紀初浩很快便找到了文件,他飛快地把文件塞進他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
“你在幹什麼?”洛卡卡站在門口,莫名其妙地看着紀初浩。
紀初浩一驚,心臟好像漏跳了幾拍。他故作鎮靜地說道:“看你桌子太亂,想幫你收拾一下。”
“你什麼時候變成賢內助了?”洛卡卡也沒有起疑心,笑着調侃。
紀初浩抱住她,輕聲說道:“你想讓我做賢內助我就一定是。”
洛卡卡的臉立刻紅了,嗔道:“油嘴滑舌。”
紀初浩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沙發上,心卻跳動異常。他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事情是違法的,可是爲了娶洛卡卡,他不得不這麼做。反正這份合同對洛卡卡來說沒有多大的作用,最多就是增加一筆可觀的利潤,所以只要他和洛卡卡結婚了,所有的一切就不是問題了。
“卡卡,我們結婚好不好?”紀初浩低語道。
洛卡卡一怔,根本沒有料到他會這麼直接地說想要結婚,可是不是應該要有鮮花和戒指嗎?還要在氣氛極好的情況下,單膝跪地,然後深情款款地說:“卡卡,你願意嫁給我嗎?”爲什麼和眼前的情況那麼不一樣呢?洛卡卡淚了,爲什麼她想要的浪漫愛情在紀初浩這裡都化作泡沫,成爲白日
夢呢?
“你在求婚?”洛卡卡白了他一眼,言外之意很明顯:不拿出真正求婚的姿態,休想我嫁給你!
可惜有時候紀初浩就是個榆木疙瘩,那個腦袋愣是敲開了都沒有什麼反應。他實在地點點頭:“是啊。”
洛卡卡的白眼都可以翻到天上去了:“哪個人求婚是像你這樣子的?要鮮花沒鮮花,要戒指沒戒指的。”
“也就是說,如果我有了鮮花和戒指你就會答應我了是吧?”
“看我心情。”洛卡卡冷哼一聲,扭頭就出去了。看來從小期待的求婚場景她是無緣了,誰叫她喜歡的人是那麼木的一個呢?不過,喜歡就是喜歡了,愛了就是愛了,不能因爲他沒有浪漫的求婚就不和他在一起了,這向來不是她洛卡卡的風格。兩個人在一起,何必計較那麼多,只要知道他是愛她的就可以了。
夜色就像是被墨潑過一樣,黑得深沉。零星的幾顆星星此時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天空變成了完完全全的黑色,這個城市卻像是夜貓一樣,在黑夜裡開始甦醒過來,睜開了那雙暗綠色的眼眸,窺探着世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愁。城市裡的酒吧從來不缺生意,買醉的人處處都是,一杯杯鮮豔的雞尾酒從調酒師手上轉移到那些寂寞的人手裡,變成了消遣的最好方式,又或者說療傷的一種方式。
單鬱助此時就在一間酒吧一杯接着一杯地不停灌酒。他向來喜愛紅酒,而且對紅酒有一定的研究,沒有來歷的酒他一概看不上眼,而且他最討厭的就是啤酒和雞尾酒,覺得那簡直就是酒裡面的垃圾。可是現在,那所謂的垃圾不停地從他嘴裡灌進胃裡,一杯接着一杯,沒有停歇,彷彿他喝的是水而不是酒。他現在只想要喝醉,只想要酒精麻痹自己,這樣就可以不去想下午蘇半夏那些痛徹心扉的話,只是他發現越喝越清醒,反而記得越來越清楚。
單鬱助心情不爽到了極點,將酒杯狠狠地往桌上一砸,怒道:“你們這酒吧裡的酒到底是酒還是水?!”
調酒師嚇得連手都抖動了一下,“先生,您酒量好,這已經是我們酒店最烈的酒了。”
單鬱助眼也不擡,直接吩咐道:“那就拿瓶給我!”
“好的,先生。”調酒師應道,生怕單鬱助一個不高興就把場子給砸了。在酒吧買醉的人很多,可是像單鬱助一樣英俊的人買醉就屈指可數了。他今天一身黑色襯衫,胸前的兩顆鈕釦敞開,露出健美的胸膛,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具有十足的吸引力。偏偏生得那張臉像是上天完美的藝術品,讓一些酒吧裡的寂寞女人想不親近都難。不是沒有察覺到他周身的冰冷氣場,只是他實在太誘人,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帥哥,一個人不寂寞嗎?”一個酒紅色大波浪的美女坐到他身旁,緊身的衣着露出大幅度的乳溝,身材是極棒的,看上去讓男人血脈噴張,恨不得就地撲倒。可惜單鬱助不爲所動,他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冷聲道:“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