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清音被單鬱助的冷笑徹底震到了,單鬱助是她一手養大的,雖然個性很傲,但是從來不曾公開反抗過她,現在爲了蘇半夏竟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違逆她!蘇半夏,果然是個手段高明的女人啊!和她那個狐狸精似的母親是一丘之貉!!
“你們不能在一起!”冷清音一想到蘇若,就想起單遠澤曾經背叛她和其它女人在一起的樣子,她無法忍受,自己的兒子愛上了狐狸精的女兒!“絕對不能!那是亂倫!!”
單鬱助一震,這件事媽媽也知道麼?從一開始就知道麼?那爲什麼不曾告訴過他??他眼眸一縮,問道:“您知道這件事?”
冷清音一怔,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這件事她應該裝作不知道的。原本狠厲的眼神開始躲閃。
單鬱助頓了頓,沒有往其他地方想,心中認定冷清音和蘇半夏一樣,不想告訴他是因爲怕他難受。他聲音緩和下來:“媽,半夏不是爸爸的女兒,她的的確確是林喻本的孩子。”
“什麼?”渾身血液彷彿凍結一般,冷清音幾乎不敢相信單鬱助說的話。蘇半夏不是單遠澤和蘇若的女兒?她被騙了??是單遠澤騙了她還是蘇若連單遠澤都騙了??單遠澤根本不會用這件事騙她,在他的角度,他一定是希望蘇半夏不是他的女兒,否則他的名聲和家庭會受到衝擊,那麼罪魁禍首就只有蘇若!那個女人竟然用別人的孩子來綁住單遠澤!!謀奪單家的財產!!!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我會和半夏結婚。”單鬱助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重重地咬下這幾個字,猶如誓言。
蘇半夏胸口一熱,緊緊地抓住了單鬱助的衣袖,再也沒有什麼話是比這幾個字更動聽的了。
冷清音頹然地跌在到沙發上,用手撐住了半張臉,聲音沙啞:“隨你們便吧,你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干涉。”
單鬱助的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他牽着蘇半夏走上樓,卻沒有發現冷清音那顫抖的身體散發着無與倫比的絕望。她靠着對單遠澤和蘇若的恨活到今天,可是卻突然發現,她恨錯了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蘇若那個狐狸精一手操辦,把她和單遠澤兩個人玩得團團轉!就算親手殺了她,現在冷清音也覺得心中有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快要把她整個人吞噬。
她絕對不會放過蘇半夏,更不會讓她待在鬱助的身邊,她要讓她這輩子都活在內疚自責當中,愛着鬱助卻不能和他在一起!死,太便宜她了!既然是蘇若的女兒,就應該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活着忍受痛苦!!!
冷清音拳頭緊握,骨骼發出“咯咯”的響聲,她的眼眸裡充滿着無法消去的仇恨,整個人如同從黑暗中走來,徹骨的恨意將她整個人吞沒,跌進深不見底的深淵。
蘇半夏跟在單鬱助的後面,有些忐忑,她倒是很希望冷清音將他們趕出去,原本她就不想面對冷清音,那個女
人看她的眼神每一次都好像要把她啃得屍骨無存,沒想到冷清音這一次居然妥協了,這倒讓蘇半夏頗爲失望。但是她不能和鬱助說,她不想待在這裡,畢竟他們是母子,她不能表現得那麼不懂事。
也許,換個角度,住在這裡也有好處,暖暖的死總像塊石頭一樣壓在她的心上,那個電話她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讓她對暖暖的意外死亡始終抱着一絲疑慮。
“你在想什麼,那麼不開心?”單鬱助停下腳步,轉過身,輕輕用手揉開蘇半夏皺起的眉。
“嗯?”蘇半夏一愣,繼而淺淡地笑笑,“沒什麼,只是有些意外,你母親沒有將我趕出門。”
單鬱助柔和地笑了,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吻,道:“也許她終於發現你的好了,所以承認你做她的兒媳婦了。”
蘇半夏臉上一紅,嗔道:“誰答應要嫁給你了?”
單鬱助雙手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呵氣如蘭:“就算你不答應,你也逃不掉了。”
紅色已經蔓延到耳根,蘇半夏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要燒起來了,但是心房卻有滿滿的東西快要溢出來,她知道那種感覺叫做幸福。
被單鬱助擁在懷裡,蘇半夏透過他的肩膀,看見樓下的冷清音,那種眼神讓她的心跳驟然停住,瞬間有一種冰封萬里的感覺。空氣中,她們的對視僅僅持續了幾秒,可是讓蘇半夏覺得那就是一個世紀,她的身體彷彿被失施了定身法,沒辦法動彈。
一眨眼,樓下便不見了冷清音的身影,蘇半夏呼出一口氣,但是心中卻極度不安。潛意識告訴她,暖暖的死和冷清音有關係,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告訴鬱助,她不想變成一個看似挑撥離間的人。
生活似乎變得很平靜,幾天後,蘇半夏和單鬱助送卡卡和聶夙羽上機,紀初浩還是沒有出現。
恢復記憶之後的洛卡卡臉上再也沒有燦爛的笑容,只有淡淡的,近乎透明的笑意,讓人感覺不到開心,反而有些悲傷。
她的身體異常消瘦,寬大的T恤彷彿套在她的身上,肩胛骨突出。蘇半夏不比卡卡好到哪裡去,連日來的打擊讓她的身形變得削瘦不堪,臉色蒼白,彷彿是久病未愈的人。好在最近單鬱助非常注重她的營養調理,天天給她進補,血色纔看起來好了一些。
蘇半夏擁住洛卡卡,鼻子酸了酸,但還是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卡卡,好好照顧自己。”
洛卡卡還是淡淡的笑,聲音微弱:“我知道。”在經歷過那麼多時之後,這條命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還是蘇半夏的,也是那個人的。
除此以外,她們說不出更多的話,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心中明瞭,不許多言。她和半夏,像是命運相連的樹根,總是在相互依偎,相互取暖,或者說,是半夏總是爲她遮風擋雨,保護她不受傷害。這樣的人,卡卡總是不明白,爲什麼要承擔那麼多?不過至少現在有單鬱助陪着她了
,她再也不會寂寞,再也不會流淚了。
飛機起飛,鐵絲網外面,一個俊美的男人仰頭看着飛機,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裡,纔不舍地收回眼光。他的眼角有一顆妖媚的淚痣,悲傷地無可復加。他的身形是男人之中少有的修長,穿着休閒裝,靠在自己的跑車上。那一幕,像極了國外文藝片裡憂傷的男主角。
他緩緩地點起一根菸,姿態迷人。再見了,我的卡卡。再見了,我的愛情。
他在卡卡醒後沒有再去病房,因爲他知道她並不想看見他,就算知道他們之間是相愛的,但是以前的種種傷害還是變成了他們的阻礙。並非他跨不過去,而是卡卡跨不過去。那樣的記憶對於她來說是致命的,他不想讓她痛苦地待在他的身邊,那麼就只有放手。
他不再強求,並非所有的愛情都一定要在一起,殘缺是一種美。也許就是因爲這一份感情沒有結果,所以這輩子他都會念念不忘,老了,他一定還記得,曾經有一個女孩讓他撕心裂肺的喜歡過。
這樣的解釋只是用來安慰他自己,安慰他快要決堤的眼淚,安慰這一份沒有結局的愛情。
洛卡卡走之後,紀初浩在一段時間內萎靡不振,整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裡,誰來勸他都沒有用。紀凌和董麗雅對他已經束手無策,他們不明白,一個洛卡卡怎麼就把他搞成這個樣子。公司早已經交給紀初浩,原本紀凌想着去國外定居,享享齊人之福,沒想到卻被公司元老叫回來暫時接掌紀氏。
蘇半夏和單鬱助談起這件事,不由得擔心起來:“鬱助,你去看過他麼?”
單鬱助將一碗人蔘排骨湯端到蘇半夏的面前,漫不經心地回答:“沒有。”
蘇半夏詫異:“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呢??”
“因爲我瞭解他,”單鬱助微微地擡一下眼眸,“他不是那種爲了愛情要死要活的人,卡卡沒事,他是不會捨得死的。只不過是想要一個人清靜一下而已。”
蘇半夏眯起眼睛,嗅出了另外的味道:“你怎麼那麼瞭解?難道你曾經也是這樣的狀態?”
單鬱助被蘇半夏的話噎住,只得轉移話題:“乖,快點喝湯,都快要涼了。”
蘇半夏看見碗裡面飄着的油花,不禁皺起了眉頭:“你都快要把我當豬養了。”每天都是補湯,一日三餐也是豐富的不行,她雖然瘦了一點,需要長肉,但是也不能這麼喂啊!
“當豬有什麼不好,每天都有人伺候你吃喝,”單鬱助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把湯匙送到她嘴邊,“乖,快點喝了就可以長肉了。”
蘇半夏不情不願地拿過湯,一口一口地喝完,將空碗放在一邊,白了單鬱助一眼,道:“是啊,長肉以後就可以拉去賣了。”
單鬱助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聲音是說不出的愉悅:“不,長肉了以後當然是被我吃幹抹淨!”說完就把蘇半夏撲倒在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