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見,卻可以清楚的聽到他的喘息聲,還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一種很傷感的情緒在胸……口衝撞,她小心翼翼的問:“我們不會離婚,對不對?”
沉默了片刻,他纔回答:“那就要看你了。”
“我不離婚。”還沒結婚的時候,她就對季昀奕說過,要麼不結婚,結了婚就絕對不離婚。
“嗯,不離婚!”
季昀奕突然翻身,半壓在童彥婉的身上。
她推着他的肩正要拒絕,猛然想起那個地方……趙桓禹留下了吻痕。
“不喜歡外面的男人?”
“是,我不喜歡外面的男人。”
雖然她和季昀奕沒有愛情,但畢竟結了婚,就該忠於婚姻,如果他迷途知返,她可以不介意他曾經的背叛。
申曦曾對童彥婉說,男人就那麼回事,貪新鮮愛刺激,對女人,有天生的征服欲,谷伊寧如此,季昀奕如此,趙桓禹當然也不例外。
男人,要經得起誘惑,女人,要耐得起寂寞。
童彥婉完全可以理解季昀奕,她不關心他,不體貼他,不黏着他撒嬌,不纏着他親熱……她不是稱職的妻子,他也不是稱職的丈夫。
他沒能抵禦誘惑,她也因爲寂寞險些淪陷在趙桓禹的甜言蜜語柔情似水中。
歸根結底,還是因爲她們不曾付出過感情,對症下藥,希望爲時不晚。
季昀奕啞着嗓子問:“他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也許,這就是不愛的好處吧,沒有醋意沒有憤怒,可以開誠佈公,輕鬆愉快友好的談天。
“他……是個很不錯的男人,事業有成,英俊瀟灑,溫柔體貼……”
趙桓禹集結了童彥婉對男人所有的幻想,他那樣優秀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只能存在於少女時代的白日夢中,走進現實,便是對他的褻瀆。
“這麼好的男人你爲什麼不喜歡?”季昀奕輕笑起來:“難道我比他還好?”
“你可真自以爲是!”童彥婉啞然失笑,手肘輕輕的捅了他一下:“既然嫁給你就不能再對別的男人心動,好男人多得是,難道我見一個愛一個嗎?”
“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嫁給我?”
“不後悔,希望以後也不會後悔。”童彥婉轉過身,背對着他,頭縮進被子裡,悶悶的說:“你不準背叛我!”
“不會!”他收回手,轉身朝着另一邊,和童彥婉背對背。
一個人睡,童彥婉很快就能進入夢想,但和季昀奕睡一起,卻難以入眠。
折騰了半宿,她實在熬不住,悄悄的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倒牀上就睡着了。
童彥婉休完病假回公司上第三天班,申曦和譚雅丹才從香港回來,給她帶了禮物。
一起吃過晚飯,她擰着禮物回家,季昀奕剛巧洗了澡從浴室走出來,只穿着貼身的短褲,身材好得沒話說。
“回來了!”
她羞紅了臉,連忙收回目光,低着頭往房間走,季昀奕走在她的身後,淡淡的說:“今晚別到我房間來。”
“嗯!”幾天沒回家,一回家就說這話,看來她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又說:“我去你房間!”
夜裡十點,季昀奕走進童彥婉的房間,無需多餘的語言。
童彥婉渾渾噩噩,傷感的想,與其說她和季昀奕是夫妻,不如說是牀伴,他有需求的時候纔來找她,沒需求的時候互不干涉。
第二天清晨,鬧鐘響了兩遍,她仍賴着不想起來。
“快起來,再不起來上班就要遲到了!”
季昀奕第一次叫自己起牀,不能不給他面子,他話音未落,童彥婉就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
揉揉眼睛,定定的看着衣冠楚楚的季昀奕,兩秒鐘之後,休息一夜的大腦才恢復運轉。
“你沒出去跑步?”童彥婉揭開被子下牀,鼻子嗅到濃濃的煎蛋香。
“外面下雨,就在家裡跑了半個小時,我做了早餐,洗涮完就出來吃。”
“你做早餐?”走到浴室門口,童彥婉不敢置信的回頭。
季昀奕不自在的乾笑了一下:“嘿,我去把豆漿倒出來。”
三明治和黑豆豆漿,色香味俱全,結婚幾年,童彥婉第一次吃到季昀奕做的東西,頓時有太陽從西邊出來的錯覺。
“季昀奕,手藝真不錯!”童彥婉吃飽喝足之後,眉開眼笑的稱讚他。
“這次我做,下次就該你做了。”季昀奕抽了張紙巾,捲起來,優雅的擦拭嘴角。
三十五歲的他,魅力十足,連嘴角邊的淺淡笑紋也滲透着成熟男人的穩重與內斂。
男人是酒,越沉越香,童彥婉做爲這罈美酒的擁有者,還沒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地步,可以欣賞他,傾慕他,卻難以愛上他。
季昀奕上午要去國土資源局辦事,順道送童彥婉上班,他說,晚上有朋友請吃飯,讓她和他一起去。
和他的朋友多接觸,才能融入他的社交圈,童彥婉沒有拒絕的理由。
下午下班,季昀奕準時出現在童彥婉公司門口。
“去哪裡吃飯?”她笑盈盈的坐在副駕駛位上,季昀奕體貼的替她繫好安全帶。
他說:“帝豪酒店。”
趙桓禹是帝豪酒店的CEO,一想到趙桓禹,童彥婉沉寂的心又砰砰亂跳起來,迫使自己平靜下去,像個沒事人似的,保持着笑容。
“今晚請吃飯的人是你什麼朋友?”
也許是她的問題有點兒怪,季昀奕遲疑了一下,才認真的回答:“是我大學時的學妹。”
“學妹?”童彥婉隱隱約約嗅到了姦情的味道:“你和她,沒關係吧?”
季昀奕一臉嚴肅:“當然沒關係,她快要結婚了,今晚還有她的未婚夫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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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進“帝豪酒店”的地下停車庫,這裡的空氣似乎瀰漫着趙桓禹的溫柔,又沉又重的壓
在心口,導致童彥婉有種快要窒息的憋悶感。
季昀奕停好車,打開頂燈,一轉頭就發現她臉色不對。
“你怎麼了,不舒服,暈車?”他幫她解開安全帶,微蹙着眉,關切的詢問。
“嗯,是有點兒暈車。”童彥婉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從提包裡摸出溼巾擦臉。
“趕快下車吧,去酒店大堂坐坐,喝點兒水應該會好些。”
童彥婉有些膽怯,怕在酒店大堂遇到趙桓禹,可是,坐在車裡只會更加的難受。
躊躇片刻,她懷着僥倖的心理下了車,和季昀奕一起走進酒店大堂,季昀奕那個所謂的學妹就迎了上來。
她已經熱情的挽住童彥婉的手臂:“嫂子好,我是馮蔚蔚。”
“你好!”馮蔚蔚的熱情讓童彥婉有點兒吃不消,勉強擠出笑容,待看清她的臉,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心頭,笑容一僵,她不就是……
童彥婉驚愕的看向季昀奕,他也正看着她。
與童彥婉寫滿疑問的眼相對,他眼中的笑意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並不比她少的疑惑。
他似乎在問,怎麼了?
也許,她該和他開誠佈公的好好談談,而不是點到即止。
童彥婉無聲的嘆了口氣,收回目光,她轉頭看向前方,趙桓禹霍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和他,直視彼此,一起呼吸雨後夾雜着泥土芬芳的空氣,一起聆聽酒店裡人來人往的喧囂。
趙桓禹邁着從容的步伐走近,一步一步,似踏在她的心上,胸……口陣陣抽痛。
童彥婉怯懦得只想逃跑,腿不聽使喚的移動,甚至顫慄。
就在童彥婉不知所措的時候,馮蔚蔚快步上前,把手交到趙桓禹的掌中,然後,兩人相依相偎,站在她和季昀奕的面前。
“我給你們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夫,趙桓禹,帝豪酒店的CEO。”
馮蔚蔚略有些得意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鼻子有些酸,眼中頓時有了淚意。
“桓禹,這就是我向你提起過的師兄季昀奕,這是他的妻子童彥婉。”
趙桓禹和季昀奕握過手之後看着她,說:“冷小姐,你好,又見面了!”
“你們認識?”馮蔚蔚此時的驚詫並不亞於童彥婉方纔見她,和得知趙桓禹是她未婚夫時的驚詫。
趙桓禹嘴角微微一勾,輕描淡寫的說:“是認識,鳴祁是冷小姐的上司。”
馮蔚蔚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嘆道:“世界可真是小啊!”
“彥婉,彥婉……”
在季昀奕的低喚中回過神,童彥婉的心徹底亂了,怕被他看出端倪,連客套話也沒顧得上和趙桓禹說一句,就心虛的找了個逃離的藉口。
“我有點兒不舒服,去下洗手間。”
“去吧,我們等你。”季昀奕不疑有他,關切的看着她,然後向馮蔚蔚和趙桓禹解釋:“我妻子暈車了,有點兒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