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菲的事情勉強算是解決了，就等着開庭審理那幾條大魚了，邵振堯推遲了將近一個月的日本之行，也終於要排上日程了。
這天，邵振堯終於能和順着林語菲的下班時間，和她一起回到了邵家，更爲難得的是，老邵先生和葉行雲也在家裡，邵振堯都讓傭人準備晚飯了，老邵先生還提醒了一句：“老趙和他孫子還在三樓的影音室裡玩耍呢，別忘了準備人家那寶貝孫子的晚飯啊。” 這話那口氣酸的呀，邵振堯都不好意思擠兌他了，只能無奈地應了一聲。
好在，傭人早就習慣了自家老爺子對於小孩兒的看重，兒童喜歡吃的各種精巧的點心已經做起來了，專門爲兒童做的熊貓蛋包飯也正在準備中，邵振堯在廚房中轉了一圈，覺得實在沒有自己發揮的餘地，就溜溜達達地繼續纏着林語菲去了。
林語菲正在房間裡整理中藥的古法炮製，關於中藥的炮製方法，其實有許多中醫古籍有記載，最古老的，要數劉宋時代的《雷公炮灸論》，最廣爲流傳的，其實是明代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但經過商業社會對於這部經典作品的改造，其中關於“修治”專項——也就是現代所說的“中藥炮製”——的內容，幾乎被刪減殆盡。距今時間最近的一部中藥炮製專著，是在清朝誕生的，作者是張仲巖，書名是《修事指南》，但他並沒有提出什麼中藥炮製的進一步發展理論，而是總結、歸納了前人提出的大部分中藥炮製的辦法。林語菲在看了這三本書之後，權衡利弊，還是選擇了最後一本，也就是最沒名氣但內容卻最爲全面的《修事指南》。
邵振堯進門的時候，林語菲正在試圖把掃描版的《修事指南》轉化成TXT的格式，奈何她就是一電腦白癡，弄了半天還是弄不好，一氣之下，就打算用手打的，一個字一個字地把《修事指南》給打出來。
邵振堯看着林語菲特別費勁地一會兒看手機一會兒看電腦，無奈之下，搬來了自己的電腦，三兩下就把《修事指南》轉換好了格式，把電腦屏幕轉向林語菲，笑着說：“是不是該獎勵我一下？”
林語菲笑着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就轉過頭去專心對着電腦——那速度快的，就是林語菲自己都覺得有點敷衍。
邵振堯頓時就不幹了：“你這是過河拆橋啊，我要懲罰你！”
林語菲被他逗得，整個人都滾進了他的懷中，電腦也不要了，就扔在牀上，擡頭看他：“你什麼時候去日本啊？”
“後天早上。”邵振堯說，“那幫小日本不好糊弄。”
林語菲說：“那能幫我解除一下日本的藥材商人嗎？”
邵振堯說：“可以，剛好呂興華老先生也拜託我這件事，他手中有點資源，這件事做起來應該不難。”邵振堯確實投資了醫院，但是他可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中藥。天知道，中藥在幾千年的歷史中，可從來沒有賣出過好價錢過，做一個藥材商人，那才真正是操着賣白粉的心，賺着賣白菜的錢！中醫在試圖復興自己的時候，還打出個口號叫做“簡便廉驗”——瞧瞧，中醫已經走投無路到宣傳自己是廉價產品去了！
林語菲抱着邵振堯說了一堆的好話，邵振堯也只是當她一時心血來潮，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林語菲說：“其實，我們可以從藥農的手中，把日本商人的收購權給拿回來，我們可以做純、中、國、的藥材生產基地。”
邵振堯並不清楚這樣一樁生意的利潤是多少，但是他可以清晰地預見到，要辦一個從生產到銷售都在祖國大陸上的藥材生產基地，在政策上確實會得到一定程度的傾斜，但是要操的心，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因此他有點不想插手這一塊：“語菲，怎麼忽然想要建自己的藥材生產基地了？你想要什麼樣的藥材，我可以讓人幫你去找……”
“不是我要什麼樣的藥材。”林語菲一骨碌從邵振堯的身上爬起來，說，“我們市場上流通的中藥，竟然有超過80%是從日本和韓國進口的，他們拿着我們的經方——哦，你不知道什麼是經方吧，就是張仲景《傷寒雜病論》裡面的方子——去做各種各樣的中成藥，去申請專利，還用中醫古典的種植藥材的辦法教導我們的藥農種植中藥、用我們的古方來炮製中藥，然後將這些藥材，用幾倍於收購價的價格賣到國內市場，這特麼的就是一場無恥的掠奪啊掠奪！你能眼睜睜地看着祖國河山大好的資源被人掠奪走嗎？還特麼的用的是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辦法！”
邵振堯很無奈：“起碼，那些日本藥材商人教了我們的藥農一個生存的辦法啊。” 林語菲眉頭緊皺：“那不一樣……”
“語菲，那沒什麼不一樣的。”邵振堯的聲音很溫柔，但說出的話卻不容質疑，“建設一個藥材基地，肯定是達不到你要的效果的。但是在全國各地開建藥材基地，所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是你所不能想象的。語菲，我需要你告訴我，這裡面的經濟價值在哪裡，而不是想聽你有些虛妄的愛國熱情。畢竟，我們在歷史的進程中，丟失了多少老祖宗的東西，誰都說不清楚。對不對？”
林語菲對於在國內建只屬於自己的道地藥材生產基地，已經想了許久，但今天，邵振堯的一番話卻像是一盆冰水，還是混雜着冰塊的冰水，兜頭澆了下來，讓她瞬間就沒有了爭辯的衝動。
是啊，要想達到她夢想中的那個全國性質的道地藥材生產基地，所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是不可想象的，而邵振堯是一個商人，他可以爲林語菲的一次性消費買單，也可以爲林語菲投資建設一個註定要盈利的醫館，但他不會因爲聽了林語菲的幾句話，就將大把的錢投入到一個過去慘淡、未來未名的事業中去。
邵振堯試圖用別的話題來讓林語菲重新高興起來，卻被林語菲拉着從牀上起來：“你先出去，我腦子有點亂，我要好好想想！”
邵振堯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被林語菲七手八腳地從房間裡推出來，一轉頭，就看見站在影音室門口的爺孫倆。
老趙，就是當年和老邵先生分在同一間宿舍的人，是個鋼琴家，蜚聲國際，真要論起名氣來，還要比老邵先生更加著名一點，也算是看着邵振堯成長了，當年是個多麼正直的青年啊，越老，越表現出老頑童的本質來，但不管老趙怎麼變化，多少年了，邵振堯見着他，還要比面對其他長輩尊敬許多。
“趙叔。”邵振堯笑着和老趙先生打了聲招呼，又蹲下來，和眼前這個才兩週歲多的小男孩打了聲招呼，小男孩原本正拉着自家爺爺的衣襬站着，見邵振堯衝自己露出微笑，也一咧嘴，像一顆小炮彈一樣，直接就撞進了邵振堯的懷中。
邵振堯是絲毫準備也沒有，被他這一撞，整個人都差點摔倒在地上，頗爲好笑地看着這個齜牙咧嘴一臉驕傲的小傢伙，對老趙先生說：“趙叔，這小子比你當年有力氣。”
當年，老邵先生纔剛剛收養邵振堯，他的精神狀態還不是非常穩定，老趙先生偶爾遇上邵振堯發瘋，就和老邵先生一起，兩個大男人壓着他，不讓他傷害自己，當時那有力的、乾燥的、溫暖的大手，是邵振堯一片荒涼的記憶中，唯一的溫暖和安全來源。
“你知道這小子多能吃嗎？”老趙先生毫不客氣地揭自己親孫子的底，一臉嫌棄地說，“人都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看啊，這小子才兩歲大，就能夠吃窮我咯！”
邵振堯哈哈笑着，邊拿手去逗那小傢伙：“小傢伙，聽說你很能吃啊，你想吃什麼？猜猜叔叔家有沒有呀？”
那小胖墩眼睛滴溜溜地轉，忽然一指林語菲的房門，口齒清晰地說：“吃！”
林語菲聽見門外的動靜，剛好出來開門一看——小胖墩的手穩穩當當地指着林語菲，見她出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有那麼餓，小傢伙的口水就流了出來，滴在邵振堯扶着他的手上。
從林語菲的角度，她可以清晰地看見，邵振堯的臉色在那個瞬間變了好幾遍，這讓她不由擔心，邵振堯會在衝動之下，把那小胖墩從樓上扔下去。
只是，林語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邵振堯就反手把小胖墩的口水擦在了他的衣服上，一臉嫌棄的表情也不懂得遮掩一下：“小傢伙，那是叔叔的老婆，你再衝着叔叔的老婆流口水，叔叔就要生氣了！” 老趙先生絲毫不生氣，跟着哈哈大笑起來：“振堯你快生氣一個讓這小子看看，這小子已經無法無天到我們誰也管不了了！”
老邵先生循着聲兒過來的時候，剛好就看見邵振堯蹲着、雙手還小心地扶着小胖墩，而林語菲則站在兩人身邊，神情有點無奈，但更多的卻是寵愛，而自己的老對頭老趙，就叉腰站在他們對面，哈哈大笑——活像是他們纔是一家子似的。
老邵先生頓時不幹了，三兩步走上前去，直接說：“老趙，你別躲在樓上了，趕緊的，下來和我們比劃比劃，行雲可好久沒聽見你彈鋼琴了。”至於你那孫子，就先留給我的兒子和兒媳婦兒吧，就算我們家暫時不能常駐一個小天使，借我個老頭子看看解解饞也是好的啊！ 老趙先生和老邵先生都相處了半輩子了，對方一開口，是個什麼心思，他還能不知道啊，老邵先生看着自己的寶貝孫子的眼神兒都要發出綠光了，還在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老趙先生的壞心眼兒就發作了，上前拉着老邵先生就走：“走走走，我也該讓行雲聽聽什麼才叫鋼琴曲了！”
老邵先生被老趙先生拉着就走，在下樓梯的時候，還頻頻回頭看，那架勢，是根本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踩空，只在意自己能不能多看小胖墩兩眼——哪怕多看一眼，那都是自己賺了啊！
老趙先生實在擔心，萬一這老不休一腳踩空了呢，自己這老胳膊老腿的，可護不住他，也就順勢放了手：“你去吧去吧，那臭小子遲早有一天要鬧死你！”說着，他自己慢慢下樓去了。
邵振堯回頭看了眼老趙先生，見他正和自家老爺子說話呢，再一看，卻見老趙先生一個人揹着手下樓去了，而自家父親則兩眼放光地朝着樓上跑過來。
“爸……”邵振堯連忙站起來，要過去扶着他，“爸你跑什麼呀？就這麼幾步路，好好走路。”
老邵先生的眉毛一下子就豎起來了：“臭小子！我可不是來看你的，快讓讓，快讓讓！”
邵振堯被自家父親特別嫌棄地扒拉到了一邊，老邵先生蹲在小胖墩面前，一臉“艾瑪這小子怎麼能這麼可愛我的心都要融化了”的表情，無比盪漾地伸出手——在小胖墩臉上輕輕擰了一下。
小胖墩一雙大眼睛格外明亮，眼睛黑白分明，歪着頭看着老邵先生的時候，自帶萌殺效果。
林語菲看着老邵先生被萌得不斷倒吸冷氣，十分害怕他會就此抽過去，連忙也跟着蹲下來，扶着老邵先生說：“老爺子，慢慢來，小胖墩不是還在我們家嗎？您起來，我們找個地方坐着，您還能把小胖墩抱在懷中呢。”
小胖墩忽然咯咯笑着，如同歡快的小鳥一般，一頭撲進了老邵先生的懷中，直接把老邵先生撞翻在地上，小小的、柔軟的身子整個兒趴在老邵先生的身上，頗有些力氣的手還不斷去抓老邵先生的頭髮。
這一切就發生在瞬息之間，林語菲的手只是虛扶着老邵先生，一下子沒防備，就眼睜睜地看着老邵先生被這個小胖墩撞翻在地，而作爲受害者，老邵先生還特麼的笑得更加盪漾了，就連小胖墩抓亂了他精心保持的髮型，都不忘一疊聲得給予誇獎：“小傢伙啊，你力氣真大啊，好樣的，真是太了不起了……” 林語菲站在一邊，簡直要被這一對願打願挨的老少給氣笑了，雙手叉腰，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說：“都給我起來！”
老邵先生和小胖墩躺在地上，一起擡頭看她
——兩人的表情還是神同步的，都是一臉無辜和懵懂，看着林語菲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傢伙一樣。
林語菲不敢去伸手拽他們，只能也蹲在一邊，循循善誘地說：“起來啦，地上那麼冰，老爺子，你的心臟可經不起長時間的壓迫。小胖子，再不起來沒點心吃了哦！”
小胖墩還聽不懂長句，但是“點心”他是能聽懂的，一聽林語菲這麼說，當即就着急了，也沒有打人，也沒有掙扎，只是看着林語菲，眼眶漸漸就紅了，然後——這心機小boy就用自己紅紅的眼眶，轉過頭去，對準了老邵先生。
老邵先生本來就對他沒有任何防禦能力，這會兒再一看，這小子因爲沒有點心吃，都要哭出來，頓時心疼得不要不要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不說，還用力一抱，把小胖墩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把林語菲和毫無防備的邵振堯給嚇得夠嗆。
邵振堯直接一步跨到了老邵先生的身邊，雙手擡起，一隻手穩穩地扶住了小胖墩，一隻手緊緊抓着老邵先生的胳膊，語氣不自覺有些嚴厲：“爸，你起來的動作怎麼能這麼快！”
老邵先生也被自家兒子給嚇了一跳，頗有些無所謂地擺擺手，但一看，自家兒子和未來兒媳婦兒的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難看，也有點心虛，即將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勉強算是認錯了：“哎……好了好了，下次不會了。小胖子要吃點心，我要趕快帶他去呀！”
小胖墩很會察言觀色，這會兒見叔叔阿姨都圍着這個爺爺，臉上也配合着露出擔心的表情來，擡手摸了摸老邵先生的額頭，軟軟地叫了一聲：“爺爺……不疼。”
老邵先生心花怒放，抱着他笑呵呵地就朝樓下走去：“哎，爺爺不疼。爺爺給你找點心吃。小乖寶，你再叫爺爺一句，好不好？”
邵振堯跟在老邵先生身邊護着他們，林語菲的腳步卻越走越慢——看着老邵先生僅僅因爲小胖墩的一句“爺爺”，就高興成那樣，林語菲心中其實是有點歉疚的，她……特麼的她並不是很想生孩子啊！
倒不是說懷孕這個過程會對女人的身體造成什麼樣的負擔，而是說，林語菲沒有那個自信能教育好一個孩子。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除了極個別的情況，本身是沒有什麼道德觀和分寸感的，他們的成長需要家長的陪伴、引導和很多很多的愛和信任，林語菲不覺得，她和邵振堯能夠有那麼多的時間放在孩子的身上。
而老邵先生……看他對小胖墩有求必應、甚至在見到小胖墩之後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的反應來看，林語菲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如果讓老邵先生來帶孩子，他就是個全心全意溺愛孩子的傢伙，萬一真的養出一個熊孩子，那可要了命了啊……
想要建設全國性質的道地藥材生產基地沒有成功，現在又添了一個孩子的擔憂，這直接導致林語菲坐在餐桌上的時候，有點提不起興致來，好在，老邵先生和老趙先生的注意力全都在小胖墩身上，邵振堯被自家父親分去了不少精力，雖然注意到林語菲似乎有點不開心，但也只是猜到她在爲那個所謂的全國性質的道地藥材生產基地而煩惱，就沒有說什麼，反倒是在晚飯過後，一直默默無語的葉行雲，跟着衆人在後花園散步的時候，問了落單的林語菲一句：“你害怕孩子？”
林語菲愣了一下，緩緩搖了搖頭，看着前面那兩個牽着小胖墩、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老人家，再看看亦步亦趨跟在兩個老人家身後、如同老母雞一樣看護着他們的邵振堯，低聲說：“我害怕教育孩子。”
林語菲自己的童年教育就非常失敗，這導致了她早熟，並且有點避世，在成長的過程中，林語菲逐漸認識到她避世的性格會給她帶來非常多的麻煩，這麼多年都在儘量在改正這些缺點——可是，沒有人知道，要想改變這些性格的底色，有多麼困難，林語菲到現在爲止，都不能說自己已經改好了。
所以，林語菲根本不敢去想，萬一自己也沒有教育好孩子呢？萬一自己將來也成爲了孩子眼中失敗的母親呢？萬一……萬一她做的比林媽媽還不如呢？林語菲不害怕失敗，但是她害怕沒有挽回餘地的失敗。
葉行雲的視線也落在小胖墩身上，這個小傢伙在吃飽了之後，那混世魔王的本性就開始流露了，這會兒正蹲在一株迎春花的跟前玩泥巴，弄得手上身上髒兮兮的，老邵先生也蹲在邊上陪着他，臉上沾了一點泥，但笑得很開心。
林語菲的視線也跟着轉過去，看了一會兒，低聲說：“別人家的孩子。”
葉行雲淺笑了一下，說：“孩子，有自己的成長軌跡，現在大多數人做的，卻是把孩子的天賦和閃光點磨滅，強迫他泯然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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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菲眨了眨眼，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葉行雲也沒有看她，甚至都沒有看小胖墩，聲音很輕柔，有點飄忽的味道，說：“你對孩子有沒有愛，當然和時間有關，但也不是隻和時間有關。”
林語菲張了張嘴，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她的想法，葉行雲怎麼會知道？連邵振堯那混蛋都沒有發覺啊！
葉行雲笑了笑，這次，他的笑容中多了點人氣兒：“佛說，相由心生。”
林語菲還是楞楞地看着他。
葉行雲忍不住調笑了一句：“我欲成佛。”
林語菲頓時一臉吃了狗。屎的表情：“你快閉嘴吧。”別看老邵先生現在這麼高興，他如果聽見葉行雲這話，該抽還是會抽的。
葉行雲輕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但是，林語菲的心情卻驟然輕鬆了起來，對啊，生孩子就生孩子，這是順其自然的事情，至於陪伴孩子的時間，她又不是全身心都貢獻給了事業，時間嘛，擠一擠總是有的，更何況，她可以給她的孩子全身心的愛啊！愛這種東西，是不受時間的限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