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長白山之行,林語菲和葛遠辰原本定下來的是十五天的行程,但是因爲軍大衣大爺的拒絕,林語菲一間半會兒也得不到他的認同,更不要說跟師了,似乎是爲了堅定林語菲回去好好看書的決心,軍大衣大爺不僅一點手法都不透露給林語菲,甚至只留他們吃了一直烤兔子之後,又檢查了一下孫斌輝的腳踝——還特麼的是趁着林語菲不注意的時候檢查的——就把一行人從山上轟下去了。
林語菲坐在車上,緊緊盯着孫斌輝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腳踝,那表情,簡直恨不得能把那一塊兒地方從孫斌輝的身上拆下來,好讓她好好研究一番。
孫斌輝被她看得全身都不得勁兒,小心地把右腳往裡收了收:“語菲,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看我了?”
林語菲小聲哀嘆了一聲,還是忍不住問:“你還記得大爺是怎麼給你治療腳踝的嗎?能不能在我身上試一試?”
葛遠辰瞬間警惕起來。
孫斌輝笑了笑:“我當時就記得疼了,哪裡會記得那位大爺的手法啊。你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去看書,得到他的承認之後再想着來拜師學藝吧。”
林語菲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偃旗息鼓,老老實實地和大家一起回了酒店。
葛遠辰是有自己拍攝計劃的,這一次雖然是和林語菲一起來的吉林,但林語菲鎩羽而歸,他的任務可還沒有完成,就沒有和林語菲一起回去。
倒是原本打着應客戶要求前來拍攝長白山景色和民俗的孫斌輝,在林語菲回去之後的第二天,也買了機票離開了。
葛遠辰坐在房間裡若有所思,忍不住給邵振堯打了個電話。
這幾天林語菲瘋狂備戰中醫執醫考試,並且還要抽空把中醫四大經典給背一遍,爲了在執醫考試之後就快速去西北整個人都快要陷入風漠狀態,邵振堯招惹了她一次,差點被她按在地上暴揍一頓。
險些遭遇家暴的邵振堯表示,他心有餘悸地保證,在林語菲順利出關之前,他是不會再拿那些瑣事來打擾她的——瑣事的內容主要包括他們在半個月之後舉行的訂婚典禮。
鑑於林語菲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而邵振堯經過這麼一年多的相處,多少也摸清楚了她的脾氣喜好,因此一個人來和婚禮設計師交談的時候,也並沒有障礙。
這天商談結束,作爲見多了情侶在典禮各種細節上因爲意見不合而花式撕逼的人,設計師很是感慨的說了一句:“邵先生,如今像您和林小姐這樣一對充滿默契和信任的情侶,已經很少見了。”
邵振堯笑着接了這一句讚歎,把人送出去之後,就接到了葛遠辰的電話。 葛遠辰坐在牀頭,習慣性地擺弄自己的相機帶子:“那個孫斌輝,是不是你送過來的?”
邵振堯一挑眉:“這個傢伙這麼沒用啊,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
葛遠辰朝天翻了個白眼:“本來沒有發現的,但是他在語菲走了之後的第二天也走了,這種行爲和他之前提出要和我們一起上長白山的說辭不符。”
邵振堯冷哼一聲:“就算我請了一個小丑去娛樂你們,行不行?”
葛遠辰嫌棄地“嘖”了一聲:“喂,你認真的?”
邵振堯想到那天自己生平第一次撒嬌竟然是以失敗收場之後聽到的話,越聽葛遠辰的聲音越覺得各種不順眼,冷哼一聲:“我不認真,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葛遠辰忽然產生了一種詭異的邵振堯在對自己撒嬌的感覺,嚇得他差點失手把自己最寶貝的照相機給甩出去,一骨碌從牀上下來,在牀邊立正站好,他嚥了口口水,遲疑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說:“振堯……你……你最近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啊?”
邵振堯有些不耐煩地說:“我吃了什麼那是語菲該關心的事情,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臥槽這小子真的是吃錯藥了!葛遠辰接二連三地被懟,也有些生氣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語氣啊?要不要我錄下來給你聽一聽?你現在這語氣就像是一個正在和男票吵架的女人你知道嗎?”
邵振堯的臉黑了一瞬間,但多少年的修養在這個時候終於發揮了作用,他沉默了一會兒,皺眉問了一句:“我對你的態度很奇怪?”
這回輪到葛遠辰冷哼了,模仿着邵振堯的語氣,說:“你說呢,大爺。”
邵振堯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了一句:“你對語菲,真的沒有超出朋友之間的感情?”
葛遠辰長久地沉默了,半晌,才說:“振堯,你要是實在是多夢的話,找語菲給你開兩帖藥吧,這是病,得治啊。”
邵振堯笑罵了一句:“臭小子!”
葛遠辰不幹了,抗議說:“哎我說,我好好的,你幹嘛懷疑我這個呀?”
邵振堯不願意說,只是笑着敷衍過去:“以後就讓孫斌輝跟着你們吧,畢竟多一個人也多一個幫手,他和語菲到底是本科同學,有些事他處理起來比你要方便一點。”
葛遠辰是哪兒哪兒都沒看出來孫斌輝有超越他的才能,但人家纔是林語菲的正牌男友,估計孫斌輝的活動也是他出錢資助的,也就沒說什麼,只當是以後會多出來一個道不同的同行,也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和葛遠辰結束了這一次通話之後,邵振堯在會客室坐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推門出去,找老邵先生。
老邵先生今天回家早,葉行雲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這幾天一直都老老實實地呆在韶樂樂團,把老邵先生看得是又開心吧,又有點愧疚,每天不到點就從韶樂樂團回來了。
邵振堯來敲門的時候,老邵先生正專心翻曲譜呢,連老花鏡都沒有摘,就說了一聲:“進來。”
邵振堯走進來之後,見老邵先生一副老學究的打扮,忍不住笑着說:“爸,你也這麼勤奮呢,不會是被語菲傳染的吧?”
林語菲這幾天的努力有目共睹,除了日常必須的活動之外——比如說吃喝拉撒和健身——她整天就待在房間裡不出來,傭人有幾次進出林語菲的房間,都看她在看書,那薄薄的四本書她不斷地翻,查各種資料,筆記做了一堆,比四本書加起來都要厚,但看着卻像是一切纔剛開始的樣子。
老邵先生樂呵呵地笑着擺擺手,見自家兒子一副有話要和自己說的樣子,就摘下眼鏡,轉過椅子來看着他。
邵振堯也不和自己的父親打馬虎眼,直接說:“爸,一週前你和宣紅秀在房間裡說的話,我聽見了。”
老邵先生愣了一下,眉頭微皺,語氣有些着急:“你一週前就聽見了,卻沒有來和我商量,你……你不會是擅自給遠辰那孩子沒臉了吧?”
邵振堯連忙說:“哪兒能啊,爸,葛醫生是我們家的恩人,我怎麼可能會背地裡給遠辰穿小鞋呢。我之前聽你們說的,還真挺贊成宣紅秀的觀點的,語菲這段時間確實和遠辰走得太近了點。”
老邵先生可算是從小把邵振堯照顧到大的,他在外面拼搏奮鬥的那點事老邵先生不知道,但自己這個兒子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代表了什麼,可一點都逃不過老邵先生的眼睛,見狀,老邵先生直接說:“你到現在也還是這麼認爲的。”
邵振堯抿了抿嘴,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我這……正在改嘛。我總要拿到證據之後,纔有底氣向他們道歉啊。”
老邵先生對此很不贊同,就如同那天宣紅秀和他分析林語菲和葛遠辰兩人之間真的有什麼可能的時候那樣不贊同,他直接就對邵振堯說:“我們先不說語菲馬上就是你的未婚妻了,你現在這麼懷疑她是不是應該,就說遠辰,他十六歲就來我們家,和你是多少年的朋友,你的脾氣不好,是他包容你的,怎麼,現在有個人說點不中聽的,你就要懷疑他了?” “爸……”邵振堯有些無奈,“我沒有懷疑他,但是我也沒有懷疑遠辰的魅力。你不能否認,長久和遠辰相處下來,正常的女人都會有一點動心的,語菲遲鈍點,和他真有什麼的可能性很小,但我也不能因爲可能性很小,就不去做這種防範。畢竟……”說到這裡,邵振堯心裡最敏感的那根刺被觸動了一下,“我和語菲在一起的時間,確實要比語菲和遠辰在一起的時間要短,遠辰有一個健全的童年,培養出來的性格溫和又幽默,和我完全不一樣……”
“你是在指責我嗎?”老邵先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兒子,邵振堯臉上那點淡淡的頹唐神情深深刺痛了他,“宣紅秀可沒有說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這種胡話你也聽?!我教養的兒子,我難道還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