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哀傷的無以復加。我忍住內心的激盪起伏,依舊理好了頭髮,安靜地坐在泉水之側。我看着麋鹿終於喝的飽飽兒的,去摸着它的角,輕輕說道:“小東西,我不知你是怎麼到了那石坎城兒的,想來,被人逮住的滋味總是不好過兒的罷!你看這裡,沒有人來相擾,你渴了,可以喝這裡的泉水,你餓了,可以隨處去吃些這裡的果子,自由自在的,該有多好!”小東西聽了我的話兒,耷拉着眼兒,一動不動地聽着我繼續往下說。我便繼續道:“你瞧,我再不是之前威風的獨孤大小姐了,我就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你跟着我,會受很多苦的!如今我也不知自己該往哪裡去!活一日便是一日罷!你就留在這裡罷,過你的美美日子去!只需記得一句話,可千萬不要往有人的地方跑去!”
麋鹿聽了我的話,便知道我的決定是不會變的了,這小東西頗有靈性,將頭蹭在我懷裡
,躊躇了一下,又像似感傷了好一陣,忽然便嗷嗷地朝着我叫喚了幾聲,它對我眨了眨眼兒,眼中好似滴了幾滴淚,忽便地甩了甩頭上的大角,朝着山坡大叫了一下,撒開蹄子往山坡的深處奔了過去,一下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的了。
我看着麋鹿奔走的影子越開越遠,心中自是感慨萬千。這小東西,日後必成爲滇國的傳說!
而此時的獨孤悲涼和聞人姒,因爲司馬奮已經宣佈二人已死,所以相約了隱居在偏僻安靜之地,再不問前塵世事,只待假以時日,二人悄悄前來探望我的病情,所以此時絲毫不知我的近狀。
我躲在山坡的這些日子裡,不知人在滇國的完羌軒轅爲了尋我,已經變得幾欲歇斯底里,已經將滇國掀了個底朝天兒,如今的滇國可謂是一座空國,除了一些少許的守衛,尋找一個人其實不難,可是依舊是一無所獲。無奈之下,他心急如焚,臉色也越發的憔悴了。幾番無果之後,只得悄悄去了青州的幾處偏僻之處,希翼能尋到我的下落。
這些時日,在青州的郊外的荒僻之所,完羌軒轅一直在野外四處徘徊。無人得知眼前這位憔悴悲痛的人兒竟是一位君王。尋了許久,不見伊人蹤跡,完羌軒轅也是深深地覺得累了,長長嘆息一聲,心中念道:鳳凰,我的鳳凰,如今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便倚靠在一處大石頭上,閉目長愁。
昏沉恍惚之中,他的心中似是一片通明澄澈。綿長的記憶便徐徐拉回到五年之前,那一年,獨孤鳳凰十三歲,而他完羌軒轅年方十八。自他童年有了記憶之後,他便知道自己在這滇國內,是人人尊敬的儲君王子,是日後的一國之君。
十八歲的他可謂是格外的意氣風發!雖然已經幫着父王處理起了公務,但是閒暇之餘,他還是喜歡一個人騎着馬兒去王宮郊外肆意遨遊一番!
這一日依舊還是
如尋常般,天空一如既往的藍,芳草一如既往的綠,大麗花兒一如既往的香。可是這一天,他永生難忘。因爲這一日他不期而遇到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便是獨孤鳳凰。
此時的他給馬兒喂足了肥草,喝飽了水,他自己便一個人躺在一顆大棗樹下,閉目養神,不知不覺間,似是朦朧睡去。不經意之間,耳朵邊聽到了陣陣的馬兒的嘶叫聲,將他惹得心煩,他想張開嘴巴,怎地這的盧今日是這番的嘈呱!他很是不滿,慢慢睜開了眼睛。
此時,他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小小的姑娘,騎着一匹棗紅大馬,威風凜凜、耀武揚威,帶領着身後足足差不多三十餘人,均騎着大馬,朝着大棗樹方向浩浩蕩蕩而來。
他立刻心生不滿,嘟囔道:這是誰呀,這麼大的陣仗!倒像是天王老子似的!卻原來的盧嘶叫卻是爲了這個!想到此心中便低嘆道:的盧啊的盧,你從小也是跟着我走了不少的地兒,怎麼見了這麼個陣仗,還是提不起精氣神兒來!也就這麼點兒出息!
想罷,他便來了精神,一躍而起,一個鷂子翻身,騎到的盧馬兒身上,立馬橫身擋在這小姑娘前行的路上。他將眼兒細細地朝着前方那小姑娘的臉上細細瞧了一番,眼波流轉,心中便有了結論:這個小姑娘是個絕色,容顏身姿只怕比他的表妹芍藥還美上五分!可看這小姑娘的神情甚是倨傲,便有心激將她一番,何況這是在他滇國的地盤上!
果然,看着前方一個騎着馬兒的傲慢傢伙,立了馬擋着路兒,馬上的小姑娘似是大大的不爽了,她挺直了身子,駐着馬兒,對着端坐在的盧昂着頭的他用嬌嫩的聲音大聲呵斥道:“你是何人?見了我的馬兒,怎麼還不讓道?”他聽了,更是覺得好笑,坐在馬上晃晃悠悠地說道:“這晴天白日的,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究竟是誰擋了誰的道兒?可是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