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困惑,但好似又並無什麼問題,秦路歌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或許,真的是她多慮了。
“你怎麼了,怎麼這副表情?”齊子睿見秦路歌心事重重的,又不似在想案子的事情,究竟爲何,好似自他們倆到了這院子門口,她就開始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秦路歌搖頭,她該怎麼說呢,齊子睿也在案發現場的,他難道沒有發現嗎?
如果只是秦路歌一個人發現了這個問題,那麼是否是她過於敏感了?
“路歌,我們是不是說過,任何事,都不隱瞞彼此的?”齊子睿明明就看得出來,這麼明顯,秦路歌有心事,可她卻不告訴自己,這讓他感覺很挫敗。
秦路歌恍惚,片刻才緩過神,“之前在案發現場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哪次?”齊子睿疑惑,奇怪的東西嗎?跟案子有關係?
“每次,從我調到A市任職後的每次。”秦路歌說的極其嚴肅,是的,每次,每次都有這種梔子花的香味。
每次?這下齊子睿更是不知所以然了,“你發現什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奇怪,可是好像跟案子又沒有什麼關聯,但就是說不出來的古怪。”秦路歌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件事情給繞糊塗了。
的確,之前的每個案子都找出真兇了,應該是沒什麼疑惑的了,可爲什麼偏偏,每次死人的地方,都有梔子花的香味,有什麼關聯?
“哪裡奇怪?”齊子睿回想之前的案子,好像並沒有什麼被遺漏的啊,還有什麼能夠被忽略的?
秦路歌剛準備開口,陳束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路歌,子睿,你們倆怎麼跑到這裡面來了?”
齊子睿與秦路歌雙雙回頭,只見陳束已經向他們走來,有些匆忙。
秦路歌仔細的盯着陳束的臉,想要找出一點破綻,的確,在她轉身的一瞬,她瞧見了陳束眼底的慌亂,可當她想再看清楚的時候,陳束的臉色再無波瀾,那絲慌亂,消失的極快,好似是秦路歌的幻覺一般。
齊子睿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對陳束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們倆沒經過你允許就私自進來了。”
“沒事,我之所以不讓人進來,就是擔心他們會弄壞我栽種的花,你們知道,這個季節,想要栽種梔子花,是很不容易的。”陳束見溫棚的門簾半敞,心知齊子睿與秦路歌已經進去看過,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齊子睿點頭,“以前只知道你喜歡這花,倒沒想過,你竟這麼在意,不過說真的,你還真挺有耐心的,佩服!”
“我媽的忌日在冬天,她最喜歡這花,所以,無論如何,到了這天,我都要帶上一束放在她的墓前。”陳束面色憂桑,身上散發出濃濃的悲傷。
爲了讓母親的墓前飄滿她最愛的花香,身爲兒子,甘之若飴。
“如果伯母泉下有知,定會感到安慰。”對比陳束的孝義,齊子睿想起自己已逝的父母,不由覺得愧疚,他做的遠遠不夠。
“但願吧,她活着的時候,因爲遭受了很多罪,如今我爲她做點事情,是應該的。”想到那不堪的過去,陳束心痛不已,如果不是因爲那件事情,她的母親也不會死。
秦路歌咬脣,半晌纔開口,“每個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她爲你付出,即使辛苦,也覺得是值得,所以,你不必自責什麼。”
“我只是恨我當初能力太小,保護不了她,如今我有能力了,她卻再也回不來了。”陳束暗暗握拳,那個時候,他要是足夠強大,也不會發生後來的那些事情。
齊子睿拍拍陳束的肩膀,“你如今這番成就,你母親在天上看了,也會笑的。”
“呵呵,好了,不說這個,你們來找我幹什麼?”陳束一回診所,就聽聞前臺接待說齊子睿和秦路歌來找他,可他去自己的辦公室,又沒看見他們二人。
聽前臺接待說齊子睿和秦路歌之前來問她要過後院的鑰匙,他心中暗道糟糕,急匆匆的到後院,果然見到後院的鐵門已經被打開了。
想到溫棚裡的梔子花會被發現,陳束的心不由的緊了緊,可想想,自己又沒有做什麼事情,被發現又能有什麼關係?
“還是去你辦公室說吧,站在這兒,怪冷的。”秦路歌狐疑的瞥一眼溫棚裡面的梔子花,也不等陳束回答,已經拉着齊子睿往外走。
這個地方,透着古怪,雖然秦路歌一時半會兒想不透,可卻覺得有些壓抑,不想多待。
陳束蹙眉,他是學心理學的,多少能夠察覺出來秦路歌情緒不對,可他也不知其中的緣由,她不可能發現什麼的。
有些事情,那麼的天衣無縫,怎麼可能會有線索留給別人猜忌?
“學長,你幫忙瞧瞧這照片,你看看這個人,有沒有那種病例,因爲自身的缺陷,對別人產生嫉妒的心理,從而做出反常的事情的?”一到陳束的辦公室,秦路歌開門見山,指着照片上那個鼻子坍塌的男生,詢問陳束。
陳束接過秦路歌手中的照片,仔細打量那個角落裡面的男生,“光憑一張照片,我還不能判斷出他的性格,所以不能給你意見,但是若是這種病例,倒是有的,一般他們表現的比較自卑,不主動與人接觸,一般不會反常,除非有人刺激到他,讓他反應過激,從而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
受到刺激?假設那個男生就是兇手,那麼很有可能,這兩個死者曾經因爲什麼事情打擊過兇手,導致兇手懷恨在心,所以謀劃着約出死者,然後在趁其不備,將他們殺害?
如今,也只有這個男生最有殺人動機,一些也能夠說得動,不然的話,誰會沒事無聊到,殺個人後,還要割掉別人的鼻子?
“學長,這本書可以暫時借給我看看嗎?”秦路歌剛剛拿着那本書本來打算到後院裡面看的,可沒想到因爲聞到梔子花香而暫時忘記了,如今想起來,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多瞭解一下心理學的知識。
“沒問題,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問我。”陳束溫和的笑笑,對於秦路歌的要求,他從來都不拒絕的,況且,只是一本醫術,並沒有什麼。
秦路歌點頭,學長還是這般的溫潤如初,她不該這般多疑的不是嗎?
那些案子,怎麼可能跟學長有關係?沒有理由的,不是嗎?
“那我們不打擾你工作了,改天請你吃飯。”齊子睿急着要回去讓木輝他們去查查兩個死者大學時期的事情,看看他們是否真的跟那個男生的關係交惡。
陳束點頭,看着兩人相扶相持離去的背影,心裡劃過絲絲痛楚,他們可知,每每他看到他們二人成雙成對的出現在眼前時,是懷着怎樣的心情面對他們?
明明心裡難過的要死,可偏偏還要假裝十分欣賞,十分看好他們倆在一起,明明心裡嫉妒的要命,卻還要對着他們強顏歡笑,保持自己溫和友好的模樣。
他們可曾知,他心如刀割。
因爲今天是陳束母親的忌日,本來他情緒就十分低落,可偏偏,還要看着他們倆在他面前幸福的模樣,更加令他心裡堵得慌,不做點什麼事情發泄,這種情緒遲早會讓他崩潰的。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陳束收斂情緒解氣電話,前臺接待的聲音傳來,“老闆,董先生來了。”
“嗯,讓他上來吧。”陳束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前臺接待禮貌的讓董先生上樓上陳束的辦公室,這位董先生,已經來過診所做心理諮詢好幾次了,每次來的時候,都戴着口罩,所以看不清長相,“我們老闆在樓上辦公室,他請您上去。”
董先生只是點頭,並未說話,徑直上了樓。
來心理診所的,大多都是心理有問題的,自然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所以戴着口罩進來,或者是墨鏡帽子什麼的,很稀鬆平常,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前臺接待的這位姑娘已經見怪不怪了。
齊子睿和秦路歌一離開陳束的診所,便回了各自的辦公室。
秦路歌捧着手中的醫術,仔細的翻閱,又看到了催眠。
她在陳束那裡學來的催眠術只是皮毛,必須依靠藥物,而且持續的時間不長,被控制的人是沒有意識的。
可這醫術裡面,催眠的最高境界,是不需要依靠任何藥物,而且,持續的時間可以長達四十八小時,並且被催眠的對象的思維與行爲與常人無異,而且,會讓被催眠的人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被催眠了。
真的能有這麼神奇?秦路歌不相信。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情,那這個世界就真的太可怕了。
才翻閱了兩個小時,秦路歌辦公室的門就被齊子鬱從外面打開,她已經習慣了齊子鬱這樣不打招呼就出場的方式,“什麼事?”
“又接到報案了,死人了,跟前兩個死者的死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