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校長出現了,淚流滿面的感動,匆匆跑到牢房內,緊緊地抓着小美的雙手:‘小美……你終於能理解爸爸了!’
‘怎麼樣?還是女孩子的肉臭味最少,更加容易下口吧?’校長興致勃勃地給她解說着,就像是同好終於找到了知音,恨不得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所有感想一樣。
但小美的樣子看起來還是那般癡狂,依舊傻笑着:‘啊哈哈,爸爸。我想這世上還有更多,更多美妙的,更多美妙的食物。好想吃……好想吃……’
‘想吃什麼?小孩子?還是嚼勁十足的男同學?什麼都可以,給爸爸說說?’校長激動得恨不得現在就出去給她抓人似的。
‘真的?真的可以嗎?’小美的頭緩緩低下,是這麼久以來,視線第一次對上了校長。可在旁人看來,那是危險的目光,就像是看見了獵物一般。
‘當然了,說說看?’校長那眉開眼笑的樣子,就像是要給孩子挑禮物似的開心。
小美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向着校長走過去,那癡狂的樣子,那失神的雙眼,那沾着血跡的面容。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好想嚐嚐……爸爸……的味道啊……’
‘什…………!’校長驚愕,懷疑着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可,小美已經撲了上來。
嘶咧……
燈光晃開,只留下了一片撕裂肉體的聲音。
那被玄瑟緊緊扣在懷中的沈衣衣,雙眼瞪得圓圓的,剛纔那是什麼,那到底算是什麼?瘋狂嗎?一個被逼瘋了的女孩?可這跟她所認識的小美,不是一個人啊?這真的是那個有點驕傲卻也是會害怕的女孩嗎?
一切,都是假裝的嗎?
“人性,就是這麼薄弱的東西,但也不難理解不是嗎?換作是你,也會瘋掉吧?女人。”冉玖飄浮在半空,悠哉地翹着二郎腿。所以說他對人類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都是這般的無趣。
人性?哪裡還有人性?這純粹是壞掉了而已吧。
沈衣衣不斷地顫抖着,到底是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要吃人。
燈光再次晃動過來,牢房內,小美跌坐在地上,一邊哭泣着,一邊嘔吐着……
‘……哈……哈,啊哈哈,啊哈哈……’
‘我連,連爸爸都吃了。哈哈,啊哈哈……’
‘這樣好了,……把爸爸的頭,掛在爸爸的房間……掛在校長室的話,就能隨時看到學生們了吧。’她緩緩地抱起地上那個腦袋,表情有點呆若地輕輕撫摸着,撫摸着。
‘爸爸你不是最喜歡小孩子了嗎?到了要吃掉的程度的喜歡,對吧?’癡癡淺笑,小美的表情略帶一點點的憂傷,父愛被分割了什麼的。
‘啊……但一個人被關在房間裡的話,就沒有能說話的人了……’
‘媽媽她……也不會和只剩下頭的爸爸說話吧……’
‘哦對了,把爸爸最喜歡的學校裡的孩子們,都喝爸爸放到一起好了。這樣的話……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吃人鬼】會在這裡……一直活下去。從此以後,我就是【吃人鬼】。’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看着小美抱着頭骨的身影漸漸消失,沈衣衣卻是覺得無比的憂傷,揪着玄瑟的衣服伏在他身上,輕聲抽咽着:“怎麼……會這樣……我能爲她做什麼?這樣下去,只有痛苦不是嗎?”
“承擔責任,就是唯一的方法。”玄瑟扶着她往一旁走去,這邊有一扇門他早就注意到,而且那惡臭的味道,也是來自於這個門後面。
沈衣衣看着那扇門,總有一種感覺,就是進去了似乎要出不來的感覺,即使玄瑟在身邊,她這種恐懼感也是未曾減少。
突然,玄瑟轉向她,一臉認真地看着她,並且是嚴肅地問:“信不信我?”
“啊?信啊,但是我不會回去的。”雖然不知道他這還是準備做什麼,但沈衣衣緊緊抓着他的手不放,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甚至已經知道真相,這時候讓她回去,纔不要呢!
這種想都不想的回答,玄瑟居然相信她不是在敷衍自己,暗暗輕笑,倒是鬆了口氣,還是平常的沈衣衣。
拿出一張黃符,他輕聲默唸,然後輕輕地貼在沈衣衣額上。
頓時,沈衣衣眼前是一片黑暗,就像是突然被人蒙上了布似的,讓她頓時一陣慌亂:“這是做什麼啊?!”
“冷靜點,不想你待會又吐而已。”玄瑟淡淡地在她耳邊低語,看着她瞪大眼睛皺眉,卻是看不見自己,這個樣子真的毫無防範,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一下。
不過,玄瑟也懂得分場合,只是拉住沈衣衣的手,然後去推開跟前的那扇門。
他此刻腦海中想到的是,這件事到底跟顧連瑾有沒有關係,畢竟這件事多年前發生,而他們那時候才真正決裂,那這件事到底是不是顧連瑾在他的城市作怪,之後回去還需要慢慢調查。
嘎吱……
鐵門被推開,頓時,比校長室還要嚴重的惡臭味迎面而來,沈衣衣因爲看不見,只是厭惡地捂着鼻子,但好像突然明白,玄瑟爲什麼要蒙着她的眼睛。
“怎麼情況?”低聲地問,她此時只覺得這裡難聞,倒是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所以想象不到這裡是什麼環境。
“恩,跟預期的差不多。”玄瑟只是這般回答,眼睛卻是掃視着這個房間內的狀況,這裡,居然是個地下解剖場,到處骯髒的血水和內臟,屍體的骸骨,皮毛。
這種程度的污染,足以引起瘟疫。
此地不宜久留。
“哦,是剛纔那些小鬼,還活着哦。”冉玖看着這個地方卻是有點興奮,這就像他測曾經的血祭現場,真讓人懷念,尤其是那邊被關着的兩個小鬼,多想他當年吞噬的一對金童玉女。
“蒼!華!”沈衣衣有點激動,太好了,他們還沒出事,輕輕地搖着玄瑟的手,她低聲請求者,“玄瑟,趕緊救他們離開吧。”
玄瑟倒也不着急,還沒天亮,而且,主角還沒出現,他豈能急着離開?
【距離天亮還有40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