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天地結髮出的聲響震徹天地,四處一片白光,過了許久才消失。
結束吧……快點兒將這‘混’‘亂’的天地結束吧!
毀天滅地!重新來過!
四處哀嚎聲起,沒了隗面的支撐,‘陰’兵潰不成軍,那些‘露’在外的骨頭架開始崩潰散落,身體像是被融化一般變成腐爛的泥土,最後化成一抹瘴氣散去。
東籬控制着轉珠淨化九重天,那些流雲終於不再四處‘亂’竄。可是很快,那些流雲又開始不安的浮動,發出悲鳴的聲響。
‘玉’帝心臟一縮,伸出手來幫助東籬。
“是九天?”東籬蹙眉。
‘玉’帝微微頷首,淡漠的雙眸終於翻起‘波’‘浪’。他在崑崙鏡中窺探那人的面貌,卻只看到白茫茫一片,他知道,九天恨他,所以連讓他看一眼都不肯,她那樣倔強。九天出世那天,浮黎仙君帶着他去將九天帶回,九天抱着她出生後落下的第一棵樹不肯鬆手,他親自上去想要拉她的手,卻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那雙眼睛像小豹子一般又倔又利。
“她來了……”一聲低語,‘玉’帝飛身前去,站在了大殿‘門’口。
只見原處那一雙紫‘色’的瞳孔閃過,隨後變成了墨綠,她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在情緒‘激’動時會改變顏‘色’,如同琉璃一般炫目,讓人挪不開眼睛。
雲舒!東籬吃了一驚,九天玄‘女’竟是雲間坊的仙‘侍’!
秦凌深‘色’複雜的看着眼前陌生的雲舒,想從她身上找到答答的影子,可惜,什麼也沒有,那個叫做半夏答答的小仙‘女’已經消失……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九天,你這是何苦。”‘玉’帝一聲嘆息,好似多年前看她和刑天打架時一樣,那樣無可奈何。
“我什麼都不爲,當然也不可能爲了你。”雲舒的面貌開始破裂,像是破裂的陶土一樣分出細碎的線,然後“砰”的一聲四分五裂,從她身上剝落。
‘玉’帝一陣恍惚,看着她的容貌竟好似回到了從前,時空轉變,歲月的流沙倒回。
“三皇子,你曾說九重天歲月荏苒,我道你是一時惘然,卻不想最後這句話要輪到我這裡。這九重天有什麼好?永不生不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真可怕……”她輕笑一聲,撫了撫頭挽的烏鬢,上面‘插’了一隻葉子形狀的‘玉’簪,面若銀盤,目若秋水。
那‘花’瓣似的裙襬散開拖得好遠,身披同‘色’的薄紗,本是高貴的正衫,卻被她穿得幾分俏麗,幾分魅‘惑’。
她說不是爲他,‘玉’帝卻是不信,假若不然,她爲何要穿這身衣裳?
當年他和王母成親,她前來祝賀,便是穿的這一身,驚‘豔’四座。
“九天,萬物生靈不可滅,九重天必存天地間。浮黎天尊給你取名九天,就是要你爲九天而生。”‘玉’帝道。
“爲九天而生?”她譏笑一聲:“我只爲自己!”
“何必說這樣心口不一的話,你不過是心中有怨氣,但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玉’帝勸阻道。
“怨氣?說的何其簡單,我早就說過,不爲你,不爲天地,只爲自己!”九天憤怒的看着那張不曾變過的臉,手指微微發顫:“爲天爲地,所以爲不得自己?神仙有什麼快活的?就這樣一天一天沒有盡頭,我都要發狂!”
“九天!”‘玉’帝提高的音調瞬間讓九天一愣,反‘射’‘性’的停了下來。
‘玉’帝心裡一酸,見她那璀璨的雙眸沁出淚水,只覺得心如刀絞:“你還願意聽我的話嗎?”他放柔了聲調,像是怕嚇到她一般。
九天卻只是冷笑一聲:“事已至此,你又何必來勸我。將自己的仙靈和隗面捆綁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要和九重天同歸於盡!”
“妄想!”王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道:“九天,你錯得離譜。”
“我錯?錯的是你們!”九天不甘心的瞪着她。
王母只是搖了搖頭,便將目光放在了‘玉’帝身上,只聽她淡聲道:“‘玉’帝,下令吧。”
‘玉’帝深‘色’複雜的看了王母一樣,半晌才道:“王母……如……”
王母擡了擡手阻止了‘玉’帝要說下去的話,嘲諷的笑了笑:“我不是吃醋,而是職責所在,我記得自己的身份,也只是怕‘玉’帝您忘了自己的身份。”
‘玉’帝嘴角動了動,看了看眼前的這兩個‘女’人,只沉默了一小會兒,便道:“九天,既然你執意如此,朕便不會手下留情!”
浮黎天尊早就說過,九天‘性’情剛烈而固執,總有一天會出事,他總以爲自己會看好九天,可這天上人間,沒有誰能想什麼便是什麼。
絢麗的紫光灑下天際,九天釋放出全身的仙靈。秦凌顫抖了起來,低吼一聲:“不……”若是九天消失,那答答就完完全全的不存在了!如果九天還活着,也許還有一絲希望!
東籬攔住他,用力拉住他的手臂,大聲道:“秦凌!你要想好!是要芸芸衆生還是要答答!”
秦凌回過頭來看他,一字一句道:“我要她!”
東籬頓了頓,握着他的手臂越發用力,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他懂……
如果換做小尾巴,他寧願毀天滅地!
“放開我!”秦凌掙扎了一下,從東籬手中掙脫開來。
“凌兒!”西王母終於趕到,用捆仙繩綁住秦凌。
“放開!”秦凌像一頭髮怒的獅子,眼眶通紅的看着‘玉’帝手中越來越亮的靈球,還有九天越來越快的動作。
“不!”他大聲的痛哭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西王母不忍心看他流淚的雙眸,背對着他道:“你想想答答,她爲何要‘逼’你?她已經幫你做了選擇不是嗎?”
秦凌痛苦的嘶吼,跪倒在地,原本白皙的臉頰如今透漏着一層灰,絕望像是毒氣一樣從‘胸’口蔓延開來。
“放開我……求求姑母放開我……”他低低的哭着,終於吐出一口血來,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暈過去,體內的仙靈在四處‘亂’竄。
西王母咬咬牙,對東籬道:“你快去幫‘玉’帝。”說完,轉身對各族長老道:“九天掀起了東南西北海,山崩地裂,需長老們趕緊救助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