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丹青知道丁錦繡在看自己,她也知道她便是和睿涵一起來的插班生,心裡冷哼了一下:本小姐就是讓你看見!回去快告訴那個臭丫頭吧,以後岳家少奶奶的位置可是非我莫屬呢!嶽鵬飛想找的人是你又該怎麼樣?我要讓你得不到絲毫靠近嶽鵬飛的機會!
“哎呀,我的大才女,還在用功苦讀呀!”丁錦繡一進門就大聲嚷嚷起來。
睿涵連頭都沒有擡,一副泰山壓頂也渾然不動的樣子。
“馭勝,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呀。”丁錦繡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了,決議不惜打擾睿涵的清修了。
“什麼事呀?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睿涵不得已擡起頭,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中午,那個追你的豪門公子,在咱們宿舍樓門口暈倒啦!”
“他又暈倒了?”睿涵心裡微微地一動,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又暈倒,難道你還在別的地方看到他暈倒過?”丁錦繡連忙追問了一句。
“我和他是在飛機上相識的,我們的座位挨在一起,在飛機上談了幾句,還算投機。後來飛機突然遇到氣流,他因爲飛機劇烈震盪誘發了心臟病,當時是我幫他拿出了上衣口袋裡的藥,給他餵了下去,就算在危難時刻幫了他一把吧,僅此而已,實在沒有什麼了。”睿涵知道自己今天若是不把與嶽鵬飛相識的經歷和盤托出,這耳朵根子是別打算清淨了,所以就簡單地敘說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呀!那這位大少爺來找你,只是爲了表達感激之情嗎?”丁錦繡眨眨眼睛,心底有那麼一點點對睿涵的羨慕。
“那我怎麼知道呢?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睿涵又把視線放到了手中的書本上。
“若是他找你只是爲了表達感謝之情,你大可不必這樣一副據他千里之外的樣子嗎,大大方方地和他說清楚也就是了。”丁錦繡託着下巴,頗爲認真地說着。
“就怕他不只是道謝這麼簡單呢?你想想,在飛機上他已經道過謝了,何苦巴巴地又跑到咱們學校來。”睿涵擡頭看了一眼丁錦繡,後者臉上的神情已經變得有些神往了。隨後,她低下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每個女孩子總是希冀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嫁給王子的童話在自己的身上上演,沒有幾個能像她這樣對豪門公子如此的不感冒吧?
“你是爲了什麼呢?哦,馭勝,他是不是對你一見鍾情,想讓你做他的女朋友?”丁錦繡的眼前一亮,雙手猛地抓住了睿涵的手腕,語氣十分地興奮。
“錦繡,麻煩你把心思多用在學業上好不好,人家豪門公子的事情與咱們有什麼相關?”睿涵略顯責備地掙脫了她的手。
“對了,馭勝,你原來是不是不叫這個名字,我聽到那位嶽少爺喊你睿涵呢。”丁錦繡顯然並未覺察出睿涵的不耐煩,依舊自顧自地說着。
“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不想提起,錦繡,以後若是有機會我會和你詳細說的,但現在求你不要再問我,給我留一點空間好不好?”睿涵神色非常嚴肅地說道。
“噢。”丁錦繡乖乖地應了一聲,意識到自己說話有點過分了。站起身,走到自己的書桌旁也抽出了一本書,打開來,看了幾眼,卻總是不能平心靜氣地讀下去,終於還是耐不住,又走到睿涵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馭勝,我這人就是肚子裡憋不住話,你讓我把話講完好不好?我向你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好吧,有什麼話,你就說吧。”睿涵無可奈何地合上書,擡起頭做出了聆聽狀。
“不管怎麼說,岳家少爺也是因爲追你才導致了心臟病突發,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他的家人會找你的麻煩嗎?”
這個問題只是讓睿涵覺得可笑,她呵呵笑了兩聲,說道:“若是真會找我麻煩,我也不可能如此安靜地坐在這裡啦。再說,校園裡當時這麼熱鬧,人來人往的,他如此一個吸引眼球的大帥哥暈倒在路上,怎麼可能無人出手相救呢?一定有人迅速採取了急救措施,又馬上把他送進了醫院,現在他哪,沒準兒都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了呢!”
“馭勝,可真是有你的。一猜就準。”丁錦繡佩服不已。
睿涵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若是經歷了這麼多苦難還是不能讓她變得睿智的話,那她可真就成了徹頭徹尾的大傻瓜了。
“你猜得還真不假,這次也有人如法炮製給那位大少爺餵了急救的藥物,那個人是我們系的,也住我們這座宿舍樓,她就是夏丹青。剛纔她還跟看門的阿姨描述這件事兒呢。哼,有什麼了不起,馬上就能嫁入豪門了麼?看她臭美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回憶起夏丹青那副狂妄的樣子,丁錦繡不由嗤之以鼻。
“她的尾巴翹不翹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若是她能幫助我擋住這位富家少爺的糾纏,我還真得謝謝她呢!”睿涵搖搖頭,丁錦繡之所以會這麼說話,其實骨子裡不也是藏着對認識富家子,嫁入豪門的希冀,以及對夏丹青的嫉妒嗎?哎呀,女人終是脫不開這個情節。
“哎呀,馭勝,你可真是一個非同凡響的異類呢!”丁錦繡不無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睿涵沒再說什麼,有道是道不同不相爲謀,丁錦繡雖然爲人善良熱情,待她也是實心實意,但是由於她們兩個對一些事情上存在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或許會註定了她們最終成不了親密無間的朋友。
照丁錦繡的話來分析,那個學校即將要搞的創意徵集恐怕也是嶽鵬飛所爲,若是這樣的話,那睿涵決定連這個也放棄了。她只是祈禱着,以後自己能在學校裡能安安靜靜地學習,順順利利地畢業,然後迅速地飛回錦城去,那裡還有她唯一的親人白曉燕呢。
隨後,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各自看了一會兒書。又過了一會兒,熄燈的時間到了,便各自上牀睡覺了。
五天後,月風集團在設計系公開召集創意設計的活動在香港大學的第一禮堂如期舉行。這之前,這個消息早已在校園裡鬧得沸沸揚揚,旁系的女學生們都想方設法地想弄到進入禮堂參與活動的入場券。一時間,頗有點洛陽紙貴的意味。
可睿涵恰恰相反,倒是一副漠然的姿態。前一天的下午,趙文把她找去了辦公室。
趙文爲了尋個不讓睿涵參加這次活動的藉口可謂是絞盡了腦汁,正在他打完了官腔,準備言歸正傳的時候,睿涵卻霍然開口道:“趙校長,我自願放棄參加這次活動。”
趙文立刻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雖然她的話正中他的下懷,不過這也太令他吃驚了。這個林馭勝真的是太怪異了。
“林同學,這可是你自己放棄的這個機會啦?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可就不要怪我啦!”趙文說完這句話才覺得自己這不說的都是廢話嗎。但是廢話也是要說的。
“趙校長,您放心,我不會怪您的。”睿涵莞爾一笑,轉過頭,落落大方地走出了校長辦公室。
其實趙文一找她,她就猜出了他的用意,學校裡誰不知道他和夏丹青是甥舅的關係,況且夏丹青又在急救嶽鵬飛的事情上出了一個這麼大的風頭,再愚鈍的人也能看出他們的用意,嶽鵬飛舉辦這次活動,又是衝着她來的,趙文和夏丹青能任由她來打亂她們的完美計劃嗎?
走出這座辦公樓,睿涵決定去圖書館,找個安靜的地方靜靜地讀書。路過第一禮堂的門口,那裡可謂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她忽然有了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味道,釋然地笑了一笑,便大踏步地朝圖書館走去。
丁錦繡正好走到禮堂門口,她看到了睿涵的背影,本想叫住她,可轉念一想,知道就算自己強拉着她去,她也不會來的,睿涵不出現也許對於她還是一件好事呢。想到這裡,她便邁着堅定的步伐走進了禮堂。
今天一早,嶽鵬飛簡單地把公司裡的事安排了一下,就來到了香港大學。知道睿涵在哪個宿舍樓,他本有到宿舍去找她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他覺得睿涵如此熱衷於珠寶設計的事業,應該不會放棄這麼一個大好的鍛鍊機會,若是能夠通過公事自然而然地與她接洽上,他感覺應該會比較理想。
此刻,他正站在禮堂主席臺的拐角處,這個地方可以對臺下一覽無遺,而又不容易被別人發現自己。他銳利的雙眸不斷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搜尋,希望可以快點看到睿涵的身影,然而卻一次次地失望了。
“嶽總,學生們來的差不多了,咱們現在開始嗎?”
“開始吧!”嶽鵬飛回答道,希望一會兒活動正式開始後,可以最終看到睿涵。
趙文很客氣地把嶽鵬飛讓到了主席臺中央就坐,接下來就是一套流程,嶽鵬飛對這一切都漠不關心,他的目光不斷地在臺下搜尋,但睿涵終究還是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