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樂的眼睛一下子變得空洞洞了,臉上一股熱流不停地從她的臉上掉落下去。“韓子成……”
“韓子成!你快醒過來呀!……”她的聲音很大,希望這樣能把裝睡的他叫醒過來。
“怎麼了,沈……”僕人聽到沈樂樂的聲音急忙跑了過來,看到昏過去的韓子成,有些慌了神,很快鎮定了下來。“快去叫張叔,……有情況!”
“是!”一個身形矮小的女僕人向樓下衝去。
“快點!”沈樂樂的紅紅的眼睛被淚水浸溼了,聲音低沉了下來。
韓子成,他剛剛還和她說有她在身邊有安全感,怎麼可以就暈過去了。
她就在他身邊,她要他陪着她,一直陪着她呀,怎麼可以就這樣暈過去了!
她坐在那裡,拿着毛巾在韓子成臉上一遍又一遍的擦洗着,眼裡的淚水不停地往外面冒,口中楠楠,“我給你擦臉,我一直都給你擦臉,你沒事的,對不對!”
“咳咳咳……”韓子成的手一下子護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的臉很溼,蒙着嘴巴的手上佔了很多水,體力不支有些乏力,“我的臉上怎麼這麼多的水呀!”
沈樂樂的眼睛裡看到他沒事,一把死死的將韓子成抱在了懷裡,水是她沈樂樂沒擰乾的毛巾上的水幫他擦臉留下的。“你醒了就好,沒事就好!”
“你抱得我有點緊……咳咳咳……有點喘不過氣了!”韓子成拍了拍她的背,在不鬆開手他真的就要受不了了,“好了,你先把手鬆開,我沒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好……”沈樂樂她的臉一下紅了,低着頭坐回了凳子上。“已經去叫了醫生過來,等會你好好來個體檢。”
“剛剛昏過去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你一直哭着叫我的名字,我聽着心裡特別難受,一直和你說話可你都聽不見似的,我想着你的名字,想着我要把你的眼淚都擦掉,想着要把你摟在我的懷裡。”韓子成翹起中指摸了摸沈樂她的鼻樑。
“好奇怪的夢呀,然後呢?”她紅着眼睛任韓子成刮她的鼻樑,手一直握着他的手。
這次,她再也不允許他忽然暈過去了,她要抓他抓得緊緊的,一刻也不離開他。
“然後?”韓子成眼神黯了下來,有些深沉,將她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裡,側着耳朵輕聲道,“然後,醒了,看到你……”
“我來幫你檢查一下身體。”張叔站在門口輕輕敲着門,看着他們。
“好。”韓子成端正坐在牀上,面無表情,帶着冷漠。
過了良久……
“這次病情只是情緒的波動才昏過去的,至於病情本身也不嚴重,稍加註意休息即可。”張叔迅速轉身離開。
“放心了嗎?”韓子成黑眸深了深隨即平淡下來,“我想,我要照顧你,你是我堅持下去的理由,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些,所以我醒了。”
這話,讓她小鹿亂撞,承受不住,韓子成下次別這樣忽然昏過去此什麼都好,別讓她無依無靠,家人她再也信任不了了,現在只剩一個他了。
清澈的眼睛朝他眨了眨,“嗯嗯。”
“沈樂樂!我要再看一遍那個錄影帶。”韓子成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電視機。 шшш⊕тt kán⊕C○
他說他要再看一遍錄影帶!
再看一遍錄影帶!
錄影帶!
“不行!”沈樂樂她說什麼都不能讓他韓子成再看錄影帶了,要是他的病又發作了怎麼辦,或者忽然暈了過去,這些她都不能接受。
“沈樂樂!這樣就是爲我好嘛?”韓子成冷冷的看着她。
“至少不會讓你在發病。”沈樂樂認真的看着他,她不能容忍他再犯病了,不能接受了,一次也不行!
“不管怎樣,有問題我應該面對,以前我總想着逃避,不去觸碰;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有了你!”韓子成認真的看着她,“因爲你,我有了勇氣去面對,而不是去逃避它!”
兩人沉默了片刻,韓子成黑眸深了深,“我們已經發現了關於我母親和叔母之間的聯繫的,就在那個視頻裡面,真相就快水落石出了,不能因爲我就此前功盡棄”韓子成眼角閃着亮光“我想像你一樣成功擺脫掉那個陰影!”
擺脫掉陰影……
沈樂樂腦子裡重複着這句話,她該怎麼辦呢?要答應他嘛?
“……好”沈樂樂有些猶豫,“我答應你。”
房間內,兄弟倆和沈樂樂坐在房間裡,看着電視機的錄像不停地倒帶,回放,畫面定在了婚禮上韓父和韓母依靠在一起手拉手在那裡聊天。
畫面開始不停地在電視裡翻轉,他們再次看到了韓母的胎記,沈樂樂手心攥着,目不轉睛的盯着韓子成,相信他,他可以面對過去的。
韓子成盯着那處胎記,緊接着手撐着額頭,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冒汗,臉色有些不對勁,中途沈樂樂不停地拿着毛巾幫他擦汗,直到視頻結束。
“哥,你沒事吧!”韓子威看着他的滿頭大汗,蹙着眉頭。
“看完視頻後,你有什麼想法?”韓子成不答,反問他的觀點。
“聲線和胎記是相同的,一模一樣。”韓子威看着視頻裡的母親,肯定的語氣。“哥,你還記得叔母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嘛?”
“叔叔是在那年的夏季娶的叔母,而那年……”韓子成黑色的眸子暗了下來。
“是,那年便是父母親去世的那一年!”韓子成情緒開始激動了起來,“那年也是我患病的一年!”
“是不是說叔母是你們的母親的可能性更大了!”沈樂樂眼眸輕轉,拖着臉頰,“可是當年韓子成是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親死的呀?”
“說不定還有更大的可能性,”韓子成坐在那裡冷冷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母親可能還活着!”沈樂樂驚訝的看着電視機裡面的那個韓子成的母親,雖然之前猜測過,可那也只是猜測。
“不一定,但是證據表明母親極有可能就是叔母。”時間,胎記,還有聲線都便是叔母就是他的母親,當年爲了就他而死的母親。“如果這是個巧合,可能性極小。”
“是的!”韓子威手朝下拍了合擊,“我的直覺告訴我,母親就是現在的叔母。”
母親就是現在的叔母!
那他們的母親和他們的叔叔在一起了?!
沈樂樂覺得這個母親好奇怪,既然活着都不來認她的兒子,而是和丈夫的弟弟生活在一起。
韓志濤家宅中,“滴滴滴…滴滴滴”電話鈴聲不停地響起,穿着時髦的T臺蕾絲睡衣裙的楚橋從樓上下來。
楚橋優雅的站在電話機前,“喂,你是?”
“嫂子,我是韓大哥的舊部,”電話那頭的聲音粗狂,聽起來像是北方的人。
“哦,你韓大哥現在已經……”楚橋一談到‘韓志濤’這個人便開始抽泣。
“嫂子,你先別哭,大哥的事我都知道了,這次打電話來就是爲了替大哥報仇的,讓那韓子成一乾二淨的滾出韓式集團!”
楚橋頓時來了興致,若是真有此事,她楚橋到時候便出面掌控集團,“如何讓那韓子成滾出集團?”
“大嫂放心,我這裡有一些關於韓子成和韓子威兩兄弟的資料,憑這些資料我覺保可以讓他們乾乾淨淨的離開集團,並且身敗名裂!”
“是嘛!”楚橋站在那裡,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
“大嫂,那天我把資料親手拿給你,避免出現疏漏。”
“好!”楚橋聽到資料要交給她,激動不已,很平淡的答應了。
“大嫂,你看東西……什麼時候交給你?我好放心。”
楚橋沉思了片刻,“明天在A酒店的北苑生態林那裡有個咖啡屋,比較隱蔽,我們在那兒見面。”
“好,那就先這麼說定了。”
楚橋臉上掛着淡淡的得意,她離韓式集團近了一步。
韓子成他們精心佈局好一切,第二天就一同去了北苑生態林。
在那兒等了一會兒果然看到了楚喬的身影,當楚喬一出現在他們的範圍之內,他們就立刻圍堵了上去。
楚喬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自己可能中了圈套,怔怔的站在原地,楚喬看着面前的這羣人,頓時冷眼看向了不遠處的三個身影。
“事到如今了,還不摘下你的面紗嗎?”韓子成的眼睛泛紅,那是他的母親啊!
“不要在拿毀容當藉口了!”韓子威冷笑,“胎記,聲音線,這些你再怎麼變也變不了!”
楚喬聞言微微一愣,沒想到隱瞞了這麼久,今天終究還是沒能逃過嗎?
韓子成雙拳緊握,“你怕了?”
“怕?”楚喬冷冷的笑了,隨後摘下了自己的面紗,“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又何必再隱藏?”
咖啡屋外爬滿藤蔓,屋內裝潢典雅浪漫,落地窗清晰透明,輕音樂優雅緩慢。只是這在這鮮明的對比之下,場景顯得實在詭異得緊。
韓子成看着楚橋摘下面具的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熟悉的精緻絕美的面孔,雖然早在沈樂樂告訴他她的猜想時他就早有預料,甚至來這裡的時候他其實是懷揣着九分把握的,但終歸心裡有一分渺小的隱隱的期待。
人似乎總能是在絕望的處境中仍然抱有希望,這大抵是人的本能。但這些猜測、懷疑、期待統統結束在看到真相被揭開的那一刻,被埋藏在地底下這麼多年的巨大的秘密終於掀開它殘忍的冰山一角。
鷹般銳利的眼仍近乎赤紅,全身的血液急速流動,腦海裡思緒紛亂如麻,像快炸裂似的隱隱作痛。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楚橋,“叔母?哦不,現在我該叫你一聲媽媽?”他的聲音冷得如冰雪,沒有一絲起伏。
楚橋臉色蒼白,保養得體的臉上此時除去口紅再無一絲紅潤之處。並未作答,只是在韓子成話落時她雙肩微微顫抖。
“哥,你這話可說錯了。這女人還沒有資格做我們的媽媽。”韓子威看着楚橋的眼裡同樣佈滿濃重的陰霾和隱隱一絲微不可見的悲痛,半晌他慵懶地扯了一下嘴角,不屑地冷笑。
楚橋身形又是一顫。
終於咬了一下嘴脣,遲疑地開口,“我知道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你們兄弟二人。”
二人聞言終是蹙了蹙眉,只是眼眸深處卻深邃無波,像是黑洞一般能吞噬人的所有心思。
楚橋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這麼多年我始終作爲你們生活裡的一個外人,不曾參與你們的生活,更不曾做到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身爲一個母親,我很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