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葉霆琛看到顧若初的臉上還泛着紅,並看到她臉上的情緒極爲豐富,窘迫、惱怒和鬱悶等情緒依次出現。
“這次真是丟臉丟到外國了!”顧若初近乎抓狂。
葉霆琛擰開面前的礦泉水,遞到她面前,一本正經道:“喝點水冷靜一下。”
顧若初睥睨了葉霆琛一眼,“不喝,要喝自己喝。”
“好了,別生氣了,今晚試一試,說不準你喜歡得很。”葉霆琛十分欠打的說着。
一想到那東西上帶着刺,顧若初頓時又氣又惱,掄起粉拳就往葉霆琛身上捶去,“你走開啊!”
這邊正在打情罵俏,而另一邊卻在借酒消愁愁更愁。
星光璀璨,夜色撩人。
陸少祁一個人坐在法式餐廳裡端着紅酒杯獨自酌飲。
就在華盛集團執行總裁的位置全權交給顧凌霄的那一天開始,陸少祁就沒有再發自內心的笑過。
那天下午,他給顧若初發了條短信,問她是不是和葉霆琛和好了,她只回復了兩個字:是的。
那一刻,他的世界開始變得一片灰暗。tqR1
一開始,當他得知自己愛上顧若初後,他一直隱忍着自己真實的情感,也試圖克制自己的情感,靜靜的看着她幸福就好。
後來,當顧若初和葉霆琛頻頻出現問題後,他的心中隱隱燃起了火苗,在他們之間的誤會消失後,他心中的小火苗便也隨之熄滅了,只要她能幸福就好,他會學着慢慢放下她。
再後來,當顧若初和葉霆琛離婚後,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火苗,縱然她深深愛着葉霆琛,可既然水滴能穿石,鐵杵能磨成針,所以他堅信,只要他持之以恆的對她好,一心一意的陪伴在她身邊,總有一天會感動她,總有一天他會如願以償擁有她。
然,當他與顧若初之間的距離更進一步時,葉霆琛卻再次擄走了她,他的心像是被撕成了碎片……
倘若沒有彼時的希望,也就沒有此時的失望;倘若沒有彼時的波折,也就沒有此時的受傷。
是不是他的命裡註定沒有她?只是他一個人唱獨角戲?
不,他不信!
他要一直等下去,哪怕等到他們復婚,他也不打算停止一切,依舊會等待,依舊愛下去……
他不在乎自己的青春會被浪費,因爲爲自己愛的女人耗費青春,他無怨不悔,反正他的一生還很長……
畢竟,他能真心喜歡上一個女人,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他爲什麼要這麼輕易放棄?
俗話說,何必爲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可在這偌大的森林裡,他只看得到她這一棵樹,他不認準這棵樹,還能怎麼辦?
他端起高腳杯,將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卻是再也品不出酒的香醇……
不一會兒,兩瓶紅酒便被他喝進了肚裡。
紅酒的後勁本就很足,加之情緒太糟,他感覺自己是真的醉了,連走路都開始有點飄飄然了……
當他剛下電梯走出這座國際商場時,一雙手上前扶住了他,他順着手望過去,看到了愈發清麗脫俗的趙婉倩。
趙婉倩原本是和閨蜜在這裡逛街,剛逛完街,閨蜜的男友便來將閨蜜接走了,而她形單影隻的在商場一樓坐着喝了杯咖啡。
當她從咖啡店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陸少祁從電梯裡走出來,看他連路都走不穩,於是便上前攙扶住了他。
此時此刻,打量了下陸少祁,率先開口:“喝多了嗎?看你走路都走不穩。”
“是啊。”陸少祁回答,繼而像是想起了什麼,於是努力穩住自己,微微轉了個身,與趙婉倩面對面站立着,這才復又開口:“你之前不是喜歡葉霆琛嗎?你放下他了?你怎麼放下的?能不能教教我怎麼放下一個人?”
陸少祁在人前從來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總是帶着淡淡的笑意,這是趙婉倩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失控……
他讓她教他放下一個人,只是,她到至今都沒學會放下葉霆琛,叫她如何去教?
這幾個月來,她仍舊會經常想起葉霆琛,可她知道,他對她一點兒意思也沒有,即使她不着寸縷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他對她仍舊沒有一絲興趣,他的眼裡只有一個顧若初……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就是一個自虐的過程,她已經將自己虐的心力交瘁了……
她並沒有放下他,而是逼自己不要見不要賤……
“我沒有放下他,只是讓自己不要見不要賤。”趙婉倩如實說着。
陸少祁苦澀一笑,看來他並不孤單啊……
“再見。”陸少祁朝着趙婉倩揮了揮手。
趙婉倩鬆開了陸少祁,見陸少祁根本連路都走不穩,且正在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趙婉倩忍不住又上前攙扶住他,關心道:“你醉成這樣還能開車回家嗎?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吧。”
陸少祁報出了自己公寓的地址,在趙婉倩的攙扶下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到了停車場,陸少祁拿出車鑰匙,陡然一個手滑,鑰匙直接掉落於地面,發出細小的聲響。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做出低頭彎腰的動作,隨即,兩人的頭便撞在了一起,兩人均是悶哼一聲。
“對不起。”陸少祁急忙道歉。
趙婉倩揉了揉頭,擡頭看向陸少祁,停車場裡的燈光很明亮,身穿白襯衣的陸少祁看起來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翩翩少年。
陸少祁的氣質與葉霆琛的氣質截然不同,性格方面亦是截然不同,倘若非要說出一點相似點,那就是帥氣多金。
這麼優秀的兩個男人都深愛着顧若初,她是發自內心的羨慕,發自內心的嫉妒!
她微微一笑,“沒事。”說完後便低頭撿起了地上的鑰匙,打開車門,將陸少祁扶上了車,自己才如釋重負的坐上了駕駛座。
趙婉倩雖然有考駕照,但是她已經許久未曾開過車了,於是開得非常小心翼翼,當她把陸少祁送回家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到了。”趙婉倩淡淡開口。
然,回答她的只有空氣。
她猛一回頭,看到車後座的陸少祁已經躺着睡下了。
她嘆了口氣,她下車,打開後車門,拍了拍陸少祁的肩膀,叫道:“快醒醒!”
陸少祁擡了擡眼皮,未留下隻言片語便又合上了眼睛,望着如此不省人事的他,趙婉倩搖了搖頭,只好將車門鎖好,再通過車窗將鑰匙小心翼翼的塞到他的身下,最後打道回府。
當陸少祁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兩小時後,他怎麼一個人睡在後車座?
他揉了揉太陽穴,慢慢回想着,這纔想起是趙婉倩將他送回公寓樓下的。
他動了動身,發現自己背後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硌着了,他微微擡身,大掌一撈,握在他手裡的正是他的車鑰匙。
他打開車門下車,步履仍舊有些不穩的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
當他進入到自己公寓的時候,看到陸母正在客廳看電視,既然來他的公寓了,爲什麼不給他打個電話?
自從顧凌霄接手華盛,陸母便再次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顧若初果然是個很會耍手段的女人,竟然輕易的讓自己的父親得到了華盛,看來警告她離開陸少祁,實屬明智之舉。
從前,看到兒子不近女色,她急;如今,看到兒子爲情所困,她憂。
她在公寓等了三小時,等來的卻是一身酒氣的兒子,她火急火燎的上前扶住他。
“媽,我沒事。”經過兩個小時的休息,陸少祁已經酒醒了不少。
“少祁,媽知道你這幾天心情不好,可是該放下的還是應該放下,媽一定給你挑個比若初更好的女人,好不好?看着你這樣難過,媽心疼呀。”陸母心疼道。
介紹再好的女人又如何,他的眼裡只能看到那個名叫顧若初的女人……
“不用了,這輩子我非她不娶。”陸少祁堅定的說着。
一句非她不娶讓陸母身體顫了顫,方纔的心疼被憤怒所取代,“少祁,你就這麼喜歡有夫之婦?”
陸少祁懊惱自己方纔的口不擇言,保持着沉默,陸母又苦口婆心道:“少祁呀,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即使他還年輕,可人生何其短,爲何苦苦戀?天涯何處無芳草?
陸少祁仍舊沒有說話,非她不娶這件事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就可以了。
陸母嘆了口氣,“你好好想想,媽去給你做醒酒湯。”
看着陸母的背影越走越遠,陸少祁有些愣神,隨即拿起手機給顧若初發了條短信:“生命不息,愛你不止。”
顧若初和葉霆琛在抵達馬爾代夫後,直接找到提前預約好的酒店住下了,剛準備出門,手機便傳來一聲“叮咚”。
點開來一看,是陸少祁發來的:“生命不息,愛你不止。”
“在看什麼?”葉霆琛見顧若初突然定住了,便也停了下來。
顧若初不希望她和葉霆琛之間有其他人的干擾,於是立馬關上手機,露出一抹笑,“剛剛看了看這裡的天氣預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