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真把他當隱形人似的,睡姿非常的隨意。
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迷迷糊糊睡了會兒,大概是雙腿保持着同一個姿勢過酸,她又換了個姿勢,平躺在沙發上,懸垂着的雙腿收回,先是翹了會兒二郎腿,後又保持着屈膝的姿勢,之前翻閱的書隨意往臉上一擋,就這麼又睡了過去。
外面的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
下得有多大,童顏並不知道。
半睡半醒中,她似乎聽見了雪落打落在花園枯枝的聲音。
細細的,突兀響起在如此清冷的夜,聲音好似被擴大了雙倍,清晰傳遞至童顏耳朵,讓她的心微微緊了下,快要醞釀出的睡意被驅趕了些。
雙眸微微掀開,她的目光側過,默不作聲地盯着落地窗外的夜色看了看。
別墅所有的燈光都齊齊點亮着,花園裡,燈火通明。
橘黃的燈光暈染在銀裝素裹的枝丫,溫暖的色澤折射在空中,雪花從天空灑落,穿透滿庭的光暈,簌簌灑落在落葉盡褪的枝頭,發出啪嗒的一聲輕微聲響,輕微的碰撞後後化作銀花灑落在了地上。
今晚的雪下得很大,隔着夜色,童顏也能看清雪花在空中的形狀。
她的客廳沒開暖氣,半夜後溫度降低了不少。
童顏身體哆嗦了下,擡起臉龐靜靜盯着空中像是傾盆雨似墜落的雪花,視線僵硬向着大門外看了一眼。
鐵門外之前施靳揚所站的地方已經沒了人影,空蕩蕩的,地面也已被積雪所覆蓋。
他似乎已經離開了,看地方堆積的落雪,離開的時間似乎還有點久了。
童顏失神地盯着他早前站過的地方看了看,心裡忽然有些空蕩蕩的。
脣角微微牽扯,她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些可笑。
她在期待什麼?
他和她又不是什麼親密關係,他還會爲了她在門外守一夜嗎?
說好了不去在乎的!
童顏捂住耳朵,身體反轉了下,一把扯過旁邊的被單把自己的頭矇住,將腦中那些被擾亂的思緒揮開,她強制性讓自己繼續醞釀起了睡意。
童顏其實今晚之前本來睡眠不算差,然而,忽然醒來往外看了一眼後,腦袋裡所有的睡意全無,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後面的半夜時間,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好。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起來的時間天才剛剛亮。
童顏來到巴黎後一直很刻苦,每天花在研究建築上的時間很多,正好也睡不着,她拿起昨晚的課本繼續翻看了起來。
只是,翻着翻着,施靳揚的臉忽然浮現在腦海。
童顏定定地盯着自己的書看了幾眼,視線再次向着鐵門外看了看。
鐵門外安靜得出奇,不像是有任何人的樣子。
昨晚的失落,再次涌來。
這樣的感覺,她太過熟悉,一年前,同樣是因爲這個男人,她領略過無數次!
童顏的胸口微微地疼了下,把思緒甩開,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腕,起身去花園採摘新鮮的玫瑰更換餐桌上擺設好的花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