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易北欠她的,確實挺多的。
公司的事,家裡,把兩個孩子丟給她,自己一再的缺席,結婚這麼久了,甚至連個像樣的婚禮都還沒舉辦過。
方池夏單指的是他把一個家丟給了她那麼久,倒沒想到他會想那麼多。
洛易北很認真地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嚴肅地點了點頭,“嗯。”
鄭重的表情,倒讓方池夏愣了愣。
“我其實和你玩笑的。”沒把剛那話當回事,貓着腰從他懷中鑽出來,她赤/裸着雙足,腳步輕快地進了浴室。
她還是和以往一樣吵鬧,洗澡的時候,哼着的歌,房間外的陽臺都聽得到。
哼的還是當我長大我想成爲你的新娘。
洛易北以前是很不樂意聽到她哼這歌的,但是,今天跟她求證,得到她肯定的答覆,現在再聽,心情卻截然不同。
站在陽臺上,目光落在浴室的方向,靜靜地聽着她五音並不算標準的歌聲,他的脣角愉悅地往上揚了揚。
拉普蘭德的冬天冷得從小在南方長大的方池夏有些不適應。
進了浴室,泡在熱水裡,放鬆心情地泡了大半個小時,走出來的時候,洛易北已經找前臺拿了門卡把她的行李箱拿了過來。
看着走出來後擦拭着頭髮的她,他冷不防飄來一句,“對了,這首歌爲什麼沒在其他地方聽過?”
方池夏手上的動作一頓,輕擡了擡漂亮的下巴,一臉的驕傲,“本姑娘原創的,別處當然聽不到。”
“是嗎?看不出來還有這方面的天賦!”洛易北調侃。
“現在看出來了也不晚。”方池夏自動把他的話當成了讚賞。
洛易北脣角一抽,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她接話。
他記得,她哼的所有歌,似乎就沒幾首五音全了的吧?
“什麼時候有這興趣的?”
“小時候在孤兒院生活的時候,聽着孤兒院的阿姨彈琴,腦袋裡就自動腦補出了這麼一首曲子。”方池夏隨口回了他一句。
其實,還有半句,怕洛易北驕傲,她沒說。
她哼的這首歌,事實上是在十多年前那場宴會上見到洛易北後纔有感而發的。
哼是爲了他而哼,創作也是因爲他而創作!
洛易北輕垂着眉目,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敲擊着手機屏幕,似乎在沉思着些什麼。
沉默了好一會兒,擡起臉龐,他忽然道,“改天舉辦婚禮的時候,把這段音樂作爲婚禮主題曲如何?”
方池夏一怔,目光漣漣閃爍了下,紅脣輕揚了揚。
洛易北簡單的一句話,這首曲子就這麼定下來了。
兩人在酒店裡住了一夜,第二天的拉普蘭德迎來了這麼多天以來的第一縷陽光。
朦朦朧朧的光暈從潔淨的玻璃窗斜射而入,光線淡淡的,溫暖得讓人想要伸出手盈握在手中不放開。
方池夏起了個大早,簡單的整理了下頭髮,下樓準備用早餐的時候,還沒走出旋轉樓梯,一陣清揚的鋼琴聲忽然傳來。
熟悉的旋律,錯落有致的節奏讓她怔了怔,循着聲音緩緩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