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興奮非彼興奮,不是激動,亢奮,只是頭腦特別清醒。
這一清醒,直接導致的結果是,連着幾個晚上都沒睡過踏實覺。
回到絕夜擎家的別墅後,她這一覺睡得有些沉。
中途方池夏電話騷擾過她幾次,讓她下去用餐,童顏每次都“嗯嗯”的答應,電話一掛,抱着被單翻了個身又睡着了。
她這一覺睡的時間有點久,久到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仍舊不自知。
晚上七點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似乎有人走了進來。
生在擎家這樣的家庭,童顏有天生的警覺性。
即使很疲憊,她的睡眠仍舊不深。
幾乎是在房門被推開的同一時刻,她就醒了。
神經剛繃緊,可一聽分辨出了腳步聲的頻率,又鬆懈了下來。
沒理會,她扯過被單蓋住自己,接着又準備睡。
施靳揚端着一份晚餐進屋,指尖啪嗒一下點亮房中的一盞燈,昏暗的房間,朦朦朧朧亮了起來。
他的燈光開得不是很強烈,足以照明,但不至於刺眼。
來到牀邊,在牀頭把晚餐擱置下,他用腳尖踹了踹牀上裹成一團聳得高高的人。
動作挺粗魯的,跟早晨在樓下溫柔得讓人想生撲的形象截然相反。
童顏有種嚴重受到歧視的感覺,被單裡的身體僵了僵,沒理他。
“你是豬嗎?”頭頂上方,施靳揚諷刺的聲音悠悠響起。
童顏被單中身體又是一僵。
“豬都沒你能睡!”施靳揚氣炸人的又加了一句。
童顏被單下的臉色黑青。
你纔是豬!
你全家都是豬!
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在這裡來嘲諷她?
“晚餐送過來了!”施靳揚擡了擡腿再次踢了她一下。
他的力度也不知道控制,童顏被他一踢,一時沒防備,連人帶被地被他踢得滾了一圈。
童顏本來臉色就不好看,突然起來的一個動作,讓她的火氣噌噌的就冒了上來。
隔着被單,施靳揚都能感受到她的陰鬱。
“醒了就別裝了,待會晚餐沒得吃了。”施靳揚端起一碗粥,俯身輕吹了吹熱氣,拿到童顏被單下的臉前悠悠地晃了晃。
濃香撲鼻的蟹黃粥,奢侈的蟹黃搭配營養的白米粥,再加點淡淡的鹽,整間房都是濃濃的香氣。
童顏從小到大是特別喜歡蟹黃的,他在故意引/誘她!
童顏惱火他剛的行爲,心裡把他罵得牙癢癢。
“不吃?”施靳揚也沒等她的意思,直接就把碗給撤了。
他端上來的食物應該很多,從香味不難判斷。
童顏甚至可以通過香味分辨出他端上來的東西有哪些。
烤蟹,烤扇貝,烤魚,烤蝦,烤韭菜,烤生蠔,很多。
童顏以爲他全都是爲她準備的,她也只是小小的遲疑了下,誰知施靳揚竟然自己動手解決起了端上來的食物。
他吃得很優雅,也沒發出任何不雅的聲音,只有很自然的吞嚥聲。
很小,小得幾乎可以忽略,然而,聽在童顏耳中,卻像是被放大了好幾倍,整間房全是他一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