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把這條寶藍色的給我包起來吧!”縱然心裡在流血,而她面上卻笑的像是撿了便宜。
簡綰綰出店門的時候身後的店員一起喊:“歡迎下次再來,小姐您慢走!”她並不覺得心裡有多麼的美滋滋,反而憂愁起來,一萬多塊,她得被顧初旭那個“周扒皮”虐掉多少層皮才能賺回來啊。卻在想到那人戴上她親手爲他選的領帶的時候,嘴角又揚起暖媚溫和的笑,那是與她嬌豔的外表不相稱的單純。
在超市裡遇見慕言,那純屬巧合,卻巧地讓人覺得異常的興奮,當然異常興奮地絕對不是走正常人路線且又早已習慣寡淡的初荷。
“初荷?”慕言將偌大的墨鏡向下拉了拉,露出一雙漂亮的鳳眼。
顧初旭冷冷地瞄着慕言,而楊舒推着購物車在初荷五米開外的距離處冷凝了一張臉。
初荷捏了捏眉心,眼神掃過被慕言攬在懷裡的女人,她記得上一次間慕言的時候他就像現在這樣懷裡摟着一個女人,只是不同的是,上一次的女人和眼前的女人完全是兩個人。什麼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初荷認識慕言到此時,慕言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是從來都沒有變過,向來秉持着“女人如衣服”的信條,且切實地貫徹執行着。
“怎麼,見到我不開心?”慕言問道,而此時她懷裡的女人早就已經是花容失色,見到初荷仿若見到了什麼可怕地東西似的,一雙手暗暗地攥起了拳頭。
“哪有,只是沒想到你會到這種地方來!”初荷說道,“哦對了,這是我哥哥,顧初旭!”初荷介紹道,轉而又對顧初旭說道:“初旭哥,這是慕言,我曾和你說過的綰綰、我還有慕言可是出了名的鐵三角!”
顧初旭溫和地笑笑,盯着慕言的眸子裡卻是森寒如冰,慕言亦是毫不畏懼地硬着顧初旭的目光,淡淡地道:“初旭哥,我倒是看着面善,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嗎?”初荷說道,“不過也算不上奇怪,我本就和初旭哥有五分相像,看着面熟理所當然!”
說話間,慕言的手機突然響起,拿起手機發現來電人竟是個老熟人,嘴脣一抿,嘴角彎起優雅的弧,繼而對着初荷幾顧初旭擺了擺手手,與他們擦肩而過。慕言攬着女人的腰一邊打電話一邊走,在越過楊舒的時候卻是別有意味地瞧了他一眼。
“你這個朋友倒是有趣啊!”顧初旭便從貨架上拿東西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慕言那個人,除了太花心,什麼都好!”初荷說道,“不過光是這一點就讓人覺得沒有安全感,還是錦衍好,從來沒有緋聞,更沒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初荷提起墨錦衍來頓時眼睛變得晶亮無比,整個人像是充滿了鬥志的女戰士,而顧初旭則是十分給力地潑了一盆冷水,道:“即便他是那麼好,也不該出差這麼久連個電話也不給你打!”
“他……他是因爲太忙了,太忙了!”初荷眼神閃爍着說道。
顧初旭微微一笑,道:“傻瓜!”他伸手不顧初荷的反對直將她的頭髮揉亂,像是在發泄着什麼一般,可偏偏手上的力度不輕不重,只是那眼中的心疼與不滿之色被溫柔的笑意掩飾的極好。
星巴克裡,簡綰綰不安地搓着手,嘴裡嘀嘀咕咕了半天,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些什麼,擡眸間看到慕言就站在她面前,玩味地看着她笑。
“你來了啊!”簡綰綰笑笑,撓了撓頭,心裡暗忖:也不知道她那一番背了許久的臺詞有沒有被他聽到。
“喝點什麼?”簡綰綰問道。
“隨意!”慕言說道,單手撐着下巴,眉眼流轉間盡是俊逸*。
慕言的性子向來隨意,無論是什麼只要過得去他便不會有什麼說辭,偏偏對一種東西十分的挑剔,那便是女人,他身邊有過女人無數,不是因爲他花心,而是因爲他太專情,只是爲了要找一個與那個人最相像的人,或是外貌或是性子,只要是與她有一點像,他便會心甘情願地任由那些陌生女人接近他,並且十分大方地奉獻出自己的鈔票。
“簡小妹今日主動電聯我,莫不是有什麼重要的話對我說吧?”慕言漫不經心地啜了一口咖啡,盯着簡綰綰,笑的玩味。
簡綰綰微微一怔,轉瞬變成無謂一笑,說道:“大週末的,大家都一樣無所事事,難道就不能找你喝杯咖啡嗎?”簡綰綰面上是清風隨意,而心裡卻是猶如踹了一直小兔子,活蹦亂跳,甚是不安。
她深知,有些話說出來之後她和他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了。在這鐵三角里,初荷是那個貌似敏感細心卻最神經大條的,可簡綰綰卻是那個貌似大大咧咧卻又是把什麼都看在眼裡的那一個。慕言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而她的心思恐怕也早被慕言看穿,只是這麼多年來,又都沒有戳穿誰,便相安無事以至今時今日。
簡綰綰將之前在店裡買的領帶拿了出來,放在桌上推到了慕言面前。
“什麼?”慕言問道。
“領帶,送給你的!”簡綰綰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的無所謂,而即便是如此,慕言看着簡綰綰的眼神還是添了幾分防備和冷清。
“綰綰,你知道我……”
慕言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簡綰綰結了話茬,道:“你別誤會,這領帶是我買衣服的時候人家贈送的,想着我又用不到,索性就給你吧。”
慕言訥訥地笑,打開袋子,從裡面拿出一條寶藍色的領帶,做工精細,而領帶上隱藏着的lyz標識足以證明簡綰綰是在撒謊。簡綰綰刻意低頭喝咖啡不去關注慕言那雙鑽石一般銳利且又清亮的眸子,她怕一時間把持不住,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呵呵……這條領帶我喜歡!”慕言說着還拿着領帶在自己的胸前比了比,“嗯,真不錯,寶藍色,還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多謝啦!”
簡綰綰鬆了一口氣似的出聲笑笑,說道:“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改天你也帶我去你買衣服的店裡看看,買衣服送領帶,還挺划算!”慕言說道,狡黠地眸子當中盪漾着玩味之意。
即便是知曉彼此的心思,但是依舊不願意卻親手打破這樣微妙的平衡和和諧。簡綰綰微微嘆了口氣,喝了一口咖啡,以此來沖淡自己心裡那蔓延的疼痛,然後繼續雲淡風輕地與慕言談天說地,談古今中外,就像是兩個無話不談的知己,你一言我一語,卻也十分愉快地過了一個午後。
傍晚時分下起了雨,好在初荷和顧初旭回來的早,不然非挨澆不可。
“這雨來的毫無預兆,又下的這樣的密!”初荷站在露臺上,手中握着一杯熱茶,眼睛望着外面密集的雨線喃喃自語,眼神有些迷離。
顧初旭洗完澡從浴室裡走出來,此時的他一身家居休閒打扮,長褲白衣,乾淨溫和,如墨般溼漉漉的頭髮根根分明更顯清逸,初荷轉身進客廳時正看見這樣的顧初旭,一時間竟覺得有些恍惚。
“初旭哥,我忽然發現……”初荷說道,“你還真是蠻帥的哦!”她像小時候那樣誇讚顧初旭,歪着頭對着他甜甜的笑。
顧旭初摸了摸鼻尖,道:“還不是沒有你家墨錦衍帥!”顧初旭偷偷地覷着初荷的反應,而她卻是淡淡一笑,坐到顧初旭身旁。
“墨錦衍是墨錦衍,初旭哥是初旭哥,一個是丈夫,一個是哥哥,不一樣,也不用比!”初荷說道,“而且啊,初旭哥永遠都是初荷的好哥哥,就是初荷在外面被太多人欺負,初旭哥也會一如既往地站在初荷的身邊,幫着初荷,護着初荷,是更讓我感激的人。”
顧初旭溫和的笑笑,他不需要她對她抱有感激之情,甚至,他寧願他不是顧初旭,而是另外一個與她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門鈴響起,初荷去開門,卻被門外的景象嚇住。
“怎麼了?”顧初旭見初荷站在門口半天不動又不說話,只覺得奇怪,走過去一看,猶是一愣。
簡綰綰低着頭站在門外,像是一隻落水狗,渾身溼透,頗爲狼狽,她瑟縮着不說話,直盯着自己的腳尖。
“綰綰,進來啊!”初荷說道。
簡綰綰擡起頭時,眼眶紅腫,對着初荷和顧初旭牽強一笑,道:“都在啊!”說完便失魂落魄地進了屋子,依舊是悶不吭聲,直直地朝着浴室走去。
初荷和顧初旭站在原地面面相覷,四目相對間皆是一臉的茫然。
“是什麼能讓一向所向披靡的簡綰綰像是被退了毛雞?好生狼狽。”顧初旭說道。
初荷訥訥地搖頭,突然又“噗嗤”一笑,“退了毛的雞,果然貼切,不知道顧教授聽了你這話會作何感想。”
顧初旭溫和一笑,道:“他們二老哪還有心思顧咱們。”
“說起來,爸媽是不是該回來了,這都好幾天了。”初荷說道。
顧初旭擺擺手,道:“他們兩個在外面玩兒歡了,準備再各自請一週的假。”,天知道是顧初旭根本就不讓他們二老回來,想盡了法子拖住了那兩個人回家的步伐。
初荷點點頭,將自己甩在沙發上,隨意地伸了個懶腰說道:“好幾日了,怪想念的。”
“想什麼,他們都辛苦了大半輩子,好容易出去玩一次,你卻唸叨着向他們了,是何居心,是不是想偷懶不做飯?”
初荷狡黠地笑笑,衝着顧初旭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簡綰綰洗過澡之後又變回那個能說會道的簡綰綰,依舊是一臉的天真無邪雲淡風輕。初荷將一碗將紅糖水端進臥室,此時簡綰綰正在理妝,對鏡貼花黃。
“嘖嘖嘖,好一個國色美人!”初荷讚歎着說道。
簡綰綰回過身子來看着初荷玩味一笑,說道:“小心我用美色魅惑了你哥哥,到時候你連哭都哭不出眼淚來。”
初荷笑笑,說道:“你要是能迷惑了我哥,我高興叫你嫂子還來不及,省的一家人全爲他的婚姻大事煞費苦心。”說完眼前一亮,像極了一匹餓狼,死死地拽着簡綰綰的手說道:“要不,你就把我哥收了吧!”
“初荷,我說你能不能別‘有病亂投醫’,別說是收了你哥,光是提起他來我都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尤其是在見識到了他的真面目之後,她更是覺得顧初旭這個男人是隻可遠觀,想要褻玩,那絕對是活得不耐煩了。
初荷悻悻地放開簡綰綰,道:“瞧你一臉嫌棄的樣子,難不成我哥是什麼洪水猛獸,能吞了你不成?”
簡綰綰傾城一笑,搔了搔初乾的髮絲,道:“初旭哥在我心裡那是神一樣的存在,不可褻瀆,褻瀆了那可是……”說着她便在自己的脖子旁用手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誇張!”初荷說道,“話說回來,多年來你不談戀愛,是不是根本就是有了喜歡的人而沒和我說?”
簡綰綰一怔,躲避過初荷探究的眼神,說道:“開什麼玩笑,我簡綰綰是什麼人,人送外號‘小龍女’,練過《玉女心經》的,別提那些情啊愛啊的,俗,俗不可耐!”簡綰綰一臉嫌惡,似乎真的對情愛深惡痛絕。
初荷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小龍女同志,看來你是有了一個楊過侄兒了。”作爲過來人,初荷倒是對簡綰綰的說辭一個字都不相信,而且她越是說的肯定,初荷就越是確定簡綰綰肯定是有喜歡的人。
簡綰綰像是一個革命前輩一樣拍了拍初荷的肩膀道:“小同志,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的哦。”
初荷看着簡綰綰一臉狐狸似的殲笑,不由得打了個機靈,說道:“得,我還是去廚房做菜吧。”
“嘿嘿,”簡綰綰笑笑,兩步一跨便跟上了初荷的步伐,攬着她的肩膀上說道:“今兒你打下手,我來掌勺!”
初荷不可思議地看着簡綰綰,那小眼神就像是虔誠的善男信女面對救苦救難的女菩薩似的,說道:“綰綰,我是越來越愛你了,我這兩天不知是怎麼了,沒由來的犯懶,那今天就勞煩你了啊。”
簡綰綰頓住腳步,眼神落在初荷平坦的肚皮上,說道:“初荷,你結婚也有一年了,總歸是該懷孕了吧?”
初荷驀地一怔,原來簡綰綰是誤以爲她懷孕了,怎麼可能,向來她和墨錦衍之間每次都會採取安全措施的,想到此初荷便暗淡了眼神,她知道墨錦衍對她的心意,頂多算個相敬如賓,若在深究起來,她覺得墨錦衍對她也不過是夫妻之間的例行公事,毫無情愛可言。
簡綰綰微微地嘆了口氣,“初荷,你告訴我,你說句實話,你和他在一起,就真的幸福嗎?”
初荷雙手攪動在一起,道:“綰綰,我和你說實話,關於離婚,我確實想過,而且不止一次,同樣的我也和他提出來過。”
“那他什麼態度?”
“堅決反對!”
“why?真搞不懂你們這對名不副實的夫妻在一起過個什麼勁兒。”簡綰綰擰眉說道。
初荷抿脣一笑,對着簡綰綰搖頭,說道:“綰綰,我愛他!”她說的異常堅定,而眉頭卻微皺,似是有些無奈,但眼神裡更多的還是對愛情的那份堅貞和守護,“所以只要他還允許我在他身邊,我想我就不會輕易離開他。尤其是……”
“什麼?”簡綰綰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我覺得他已經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不能沒有他。”初荷淡淡地說道,然後又對着一臉無奈額簡綰綰吐了吐舌頭,道:“我知道我在你眼裡很傻對不對?”
簡綰綰環着雙臂凝視着初荷,不出聲,算是默認。
初荷猶是淡淡一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說道:“也許你有一天真正愛上一個男人你就會明白我此時此刻的心情了吧。”說完初荷率先轉身出了臥室。
隨着那輕輕地關門聲,簡綰綰瞬間黯淡了眸子,“真正愛上一個男人……”她陷入一場深思冥想,他,算嗎?算她深愛的男人嗎?也許算是吧,她如此問自己,又如此回答自己,但是她覺得她永遠都不會想初荷一樣爲愛情甘心做那一隻撲火的飛蛾,縱然魂飛魄散,也愛的歡喜,痛的甘願。
是誰說,愛情付麗於毀滅?終有一天,簡綰綰會知道,這世上的女人或是男人都是一樣的,渴望着愛或是被愛,強烈到可以爲之毀天滅地,可以爲心中那一簇微微的希望或是念想奮不顧身,心甘情願的化作一抔黃土。別人如是,她亦是。
初荷走出臥室的時候,聽見廚房裡出來“叮叮噹噹”鍋勺碰撞的聲音,心下一沉,匆匆走到廚房,看見顧初旭果然戴着圍裙在忙來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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