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早點回來。”聲音是一貫的清冷平淡,初荷暗了暗眸色,吶吶道:“哦,我知道了。”
“嗯。”
隨後便是一片的安靜,初荷拿下手機,已經結束通話,怔怔的看着手機上自己和墨錦衍的合照壁紙,心裡淡淡的失落感,有點莫名其妙。
慕言靜靜的看着初荷,半晌,拉着初荷的手臂說道:“進去吧,都在玩呢,你獨自一人也說不過去。”
初荷沉默着被慕言拉進了房間,那個不知名的美女看向初荷的眼神更加的敵視了,恨不得在初荷的身上燒幾個洞纔好。
“初荷,你怎麼不來玩啊?就我們好沒意思的。”簡綰綰跑過來拉着初荷的手。
“我想回去了。”回想起剛纔的通話,初荷直覺的想快點回去,儘管墨錦衍並沒有反對,但初荷還是想回到梨園,見到他。
初荷有點歉意的看向李楓,雖然自己和他並不熟悉,但也是過來慶祝的一員,忽然離開的話,應該是不禮貌的吧。
李楓看懂了初荷的意思,倒是沒什麼在意的,只是看了眼沉默的慕言,說道:“這樣啊!那你先回去吧,綰綰,你呢?”
“綰綰,你在這兒多玩一會吧!”初荷對着簡綰綰說道,要是因爲自己讓簡綰綰失了興致,那自己會更歉疚的。
簡綰綰皺着眉,看着執着的初荷,嘆了口氣:“你啊!不過,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去,打車麼?”
初荷擡手看了看錶,準備打電話給出租車公司,身邊異常沉默的慕言開口道:“我送小荷回去吧。”
“那就好!”簡綰綰放心了點。,隨即有點無奈的拍着初荷的肩膀:“果真結了婚就不一樣啊!掐着門禁回家啊!”帶着玩笑似的話語,讓周圍人笑了起來。
初荷臉紅了紅,清亮的眸子裡夾着絲絲幸福的味道。
慕言眸色一沉,習慣性的扯起邪肆的笑,拉着初荷的手:“行啦!走了!”
“那我先走了!”初荷揮揮手,跟着慕言身後去了停車場。
慕言的車和他的人一樣張揚邪肆的很,而且車技不簡單,快速到刺激心跳的速度,初荷手緊緊的抓着胸前的安全帶,心裡叫苦不迭。
“那個,慕言啊!能慢點嘛?”初荷皺着眉,苦兮兮的瞅着身邊的慕言,那張揚着笑的側臉。
“可以啊!”輕飄飄的聲音,車速果真立馬慢了下來,告訴公路上,周圍黑壓壓的一片,初荷看着窗外那緩緩向後去的景物,抽抽嘴角:“慕言,雖說是慢點,可是現在也太慢了吧?”
車速有沒有三十都不一定。
初荷大部分做的都是徐哲開的車,上次墨錦衍的一次,讓初荷上車一直心驚膽戰到下車,這次的慕言,倒好,一開始車速快的讓人感覺失重,現在又是慢到跟自行車似的。
天如同黑幕直直的壓了下來,一輛車在公路上緩慢的行駛着,前方微黃的燈光能看清那黑色的泊油路。
到市區時,已經是九點了,周圍大夏,燈紅酒綠,即便是晚上,這裡也有車輛行駛而過,等了個紅燈,慕言下了車從一旁的商店買了份飲料。
“之前看你只喝了一口就走了,這個喝喝看,味道不錯。”
初荷接過慕言的飲料,卻並沒有喝只是拿在手心裡。
“我暫時不渴,回家再喝吧。”
慕言的手靜靜的放在方向盤上,偶爾轉動一下,餘光看着初荷那着飲料坐在那裡,一雙桃花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這麼早回去,是擔心他會生氣麼?”
他?初荷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是墨錦衍。
“不是啦,只是覺得讓他一個人等在家裡不好。”初荷小聲說着。
慕言輕笑一聲便不再言語了,車裡有一瞬的尷尬,初荷偷偷的瞄了一眼慕言,見他並沒有什麼其他神色才放下心來。
很快便到了梨園,這裡是富人區,別墅和別墅之間隔着好大的一段路,下了車,初荷看了看二樓,那裡的燈還亮着。
“謝謝你啊!”
“不用,等我生日的時候送個好點的禮物賠罪就行!我可是爲了你提前從那裡出來了呢!”慕言靠在車上,西裝緊緊的勾勒出他健碩的身材,邪肆的眼神看着初荷滿是笑意。
“對啊,你生日,是在這個月月底吧!放心,到時候我和綰綰肯定一起去!”初荷笑着打着包票。
誰知,慕言聽了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初荷的臉,原本是*的動作,可慕言偏偏伸手拉了拉,把初荷的臉頰拉到了一邊。
“痛痛痛啊!”初荷捂着臉,瞪着慕言。“你在幹嘛?”
“哎,你這傢伙真是,你別忘了,我可是ASU的人,到時候不是你陪着簡綰綰來,而是你帶着你的丈夫墨錦衍來。”慕言說着,頓了頓。嘟囔了句:“那個人……”
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掩住眸子裡暗潮的涌動,初荷貌似明白的點點頭,隨後說道:“我知道了,那我先進家了,你也回去吧!”
慕言不在意的揮揮手,靠在車邊,路邊的燈光隱隱綽綽的,看着初荷轉身,餘光一不小心撇到二樓那亮着燈光的房間,嘴角微勾,忽然伸出手拉住初荷。
出剛剛轉身,疑惑的側着頭看向慕言:“怎麼了?”
慕言薄薄的脣輕輕的勾起,湊近初荷,兩張相距很近的兩旁,慕言甚至能看見初荷眼底那揮不去的疑惑,真是笨蛋,慕言鬱悶之色一閃而過。
“小荷,還記不記得我們上學的時候的一個約定?”
初荷瞪大眼睛,心虛的看着慕言,“啊?怎麼現在提起這個啊!”不是都已經過去了麼,怎麼又舊事重提啊!
“你都結婚了,可是連請柬都沒給我!”慕言側着頭,擋住路燈的光,陰影下,初荷身上那清新的味道竄入鼻間。
“……這件事我們之前不是說過了嘛。”
兩人的距離很近,可自知理虧的初荷並沒有發現,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兩人就像擁抱一樣的親密。
慕言蹭着初荷的髮絲,淡淡的說道:“對啊,之前說過了啊,抱歉我忘記了!”說完,微微放開放在初荷肩膀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怔然的初荷:“逗你玩呢!還真當真啦?”
轟的一下,初荷惱羞成怒的瞪了眼慕言:“你真是!不和你說了,我回家了!”說完,故意用力踩着地面,一步一步的走進了梨園。
慕言嘴角噙着笑,看着初荷賭氣似的進了梨園,路邊的燈光帶着微微的冷意,慕言忽然擡頭望向二樓燈亮的位置,朝着那裡揮揮手,隨意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駛離了梨園。
初荷進客廳的時候,張姐立馬就迎了上來,看着初荷說道:“夫人,吃了麼?”
直到現在,初荷才忽然發現,自己在酒吧呆了那麼久,飯都還沒有吃,估計他們是真的準備喝酒喝到天亮吧?
“...還沒吃呢,張姐,有吃的麼?”
初荷坐在沙發上,拿了一個茶几上的蘋果直接吃了一口。
“有的,還有份瘦肉粥,我給您熱熱。”
“嗯,謝謝,對了。”初荷猶豫了下,看了眼樓上,小聲問道:“錦衍什麼時候上去的?”
張姐愣了下,雖疑惑,但還是回答道:“先生半個小時前就上去了,不過應該還沒睡。”
“沒睡啊……”初荷頓了頓,看着面前疑惑望着自己的張姐,輕咳了一下說道:“額,我沒事,張姐你去忙吧!”
在客廳吃完了張姐熱過的瘦肉粥,初荷輕輕的上了二樓,輕輕的推開臥室的門,輕輕的轉身關上房門。
“你在幹什麼?”身後忽然船裡一個聲音,初荷心裡一跳。立馬回頭。
墨錦衍穿着深藍色的睡袍,黑色的髮絲略微凌亂,這是在白日裡絕對見不到的景象,面無表情的臉龐上,一雙深邃如深潭的眸子靜靜的看着初荷。
“我,沒幹什麼!”初荷紅着臉,低頭從墨錦衍身邊快速的經過,然後進了衛生間,把門一關,捂着臉,很沒出息的笑了。
感到每天晚上能在臥室見到他,好像很幸福呢。初荷淡淡的想到。
緩慢的洗了澡,穿着和墨錦衍顏色不同,但是質地相同的睡裙,尚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平常這個時候兩人也已經步入了夢想,而今晚,墨錦衍難得還在小書房裡。
墨錦衍和初荷的房間,有臥室,衛生間,一個小陽臺和一個配套的小書房,這個一般是初荷用的,墨錦衍的書房在二樓的另一頭。
關掉門口的燈,初荷拿着吹風機坐在*頭,小書房的門沒有關,從這裡能看到墨錦衍那深藍色的側影。
“我先睡了!”初荷提高着聲音說道。
“嗯。”淡淡的帶着磁性。
初荷拽了拽已經幹了的頭髮,掀起被子,窩在*上,靜靜的看着墨錦衍那深藍色的背影,漸漸的模糊,然後睡意來襲。
小書房,墨錦衍坐在電腦前,看着之前徐哲發給他的郵件,開頭的標題就是ASU……。
從慕言回國開始,墨錦衍就知道這個小妻子的朋友是ASU的總裁,家世不凡,原本只是粗略瞭解一下而已,也是看在初荷的面子上。
墨錦衍修長的手輕輕的滑動着的鼠標,臉上帶着金絲眼鏡,藍色的光在鏡面上泛出來,帶着森冷的顏色。
“因爲是家族要求所以回國的麼,還有那份合約……”墨錦衍輕敲着桌面,半晌,輕笑一聲,帶着諷刺和不屑,那雙冷漠的眸子此時瀉出藍色的光華。
關掉電腦,摘下眼鏡,回到臥室的時候,*上的左邊那小小的鼓起。
*,長臂直接攬過熟睡的小妻子,緊緊的環着,然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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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荷一直以爲,所謂的禮儀自己在這一年裡耳濡目染也瞭解了,但面前那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人卻教給了初荷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爲什麼喝紅酒的時候眼睛不能往下看?”
“爲什麼走路的時候還要節奏?”
“爲什麼笑的時候還有那麼多的規矩啊!”
就是這麼多的爲什麼,而發生這一幕的具體原因還要追溯到三個小時之前。
一個穿着黑色制服帶着黑框眼鏡的女人來到了梨園,初荷剛見到她的時候,着實驚訝了一番。
“過兩天要去羅家參加羅家主的生日宴會,你不常參見宴會,她會教你一些宴會禮儀。”
墨錦衍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此時那個穿着黑色職業裝的女人扶了扶眼鏡說道:“你好,墨夫人,從今天起我是您的禮儀老師安娜。”
“禮儀...麼。”
初荷不像那些從一出生就有着禮儀規範的小姐,但初荷也知道學習的重要性,雖然對於安娜有種淡淡的無法言說的不適感,但還是聽從安娜的講課,一點一點的學習着。
所幸初荷在之前的一年下的功夫挺多的,至少基礎是沒什麼問題,不過對於喝紅酒的時候低頭看酒面會形成鬥雞眼這件事,初荷雖不明白其中的各種原因,但還是認真的照做了。
墨錦衍這幾天意外的有空,有時在初荷學習的時候,墨錦衍也會坐在一旁,喝着杯紅茶靜靜的看着。
下午的時候,設計師送來了禮服,墨錦衍的衣服都是由專人定做的,不用墨錦衍費什麼心思,但初荷不常參見宴會露面,所以衣服都是由設計師根據尺碼設計。
初荷皺着眉,看向設計師,記得自己好像沒給過他尺碼也沒來量過,那尺碼是哪裡來的。
想着就真問出了口,設計師微微怔了下,隨即就笑着答道:“是墨先生提供的,墨先生對墨夫人真是瞭解呢,我們打電話給墨先生要尺碼的時候,墨先生居然想也不想的就說出來了!”
不知爲何,初荷忽然感到一股熱意從臉一直到腦海,側頭看向坐在一旁看着報紙的墨錦衍,初荷掩飾的輕咳一聲,選了件天藍色的吊帶禮服,收腰設計,裙襬加了點褶皺,走起來有種飄飄的感覺。
“這件很不錯。”墨錦衍不知何時走到了初荷的身邊,淡淡的帶着磁性的聲音讓初荷的心微微一跳,或許是因爲尺碼的事,初荷看向墨錦衍,總會不自覺的感覺心臟有種要跳出來的錯覺。
明明已經結婚一年了,自己還這樣幹嘛啊!又不是新婚夫妻了,初荷暗暗的說服自己,然後淡定的繼續。
換好禮服,設計師欣賞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說道:“果真很合適,要是能有首飾裝點一下就更棒了!”說着在一旁的珠寶盒裡挑選着項鍊,選了個白色的水晶吊墜,笑了笑,給初荷帶上,對着墨錦衍說道:“墨夫人本來就漂亮,如今更是錦上添花!”
初荷淡淡的扯着嘴角,看着鏡中的自己,手指不自覺的撫向那個空白的無名指,眼神微暗。
那個叫安娜的女人果然很有技術,一個動作而已,被她提點一下,竟是完美的詮釋着自身的魅力,讓人看着賞心悅目。
上流社會的宴會要的不就是社交和賞心悅目麼,初荷雖然還沒達標,但也已經不遠了。
宴會前一天,墨錦衍已經去了KIM,初荷正在和安娜學習着微笑,張姐過來說道:“夫人,徐秘書來了。”
徐哲?初荷停下了練習,對着安娜抱歉的說道:“有客人,我先失陪一下。”
客廳裡,初荷剛坐下,徐哲就從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正方形盒子,模樣有些眼熟。
“夫人,這是墨總送您的。”
接過盒子,初荷並沒有立馬打開,而是看着徐哲問道:“他怎麼突然送我東西?”
“墨總說,這本就是夫人的東西。”徐哲也不知道那盒子裡的是什麼,但看當時墨錦衍的態度來看,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不然也不會看着那盒子整整半小時吧。
初荷低頭看着那盒子,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打開,一顆鑽戒靜靜的躺在黑色中間,簡單的設計,很符合墨錦衍的審美,但最重要的是和曾經自己丟失的戒指一模一樣。
當初,結婚的時候,初荷也聽墨錦衍說過這枚戒指,著名的設計大師設計的一對鑽戒,名爲“曙光”,簡單的設計,在光的反射下,宛若清晨的曙光般耀眼和希望。
但這對鑽戒在這世上僅此一對,自己的那枚丟了,那這是哪來的第二個?
從盒子裡拿出戒指,猶豫着緩緩的套在了無名指上,正正好好,不鬆不緊。
不知是不是水喝多了的緣故,初荷感覺眼眶隱隱的有些溼潤,合適的尺碼,合適的戒指大小,似乎也不用擔心因爲沒有圈起手指所以把戒指弄掉的可能了。
沒有高調的佈置和設計,只是簡單的派徐哲把戒指交給自己,沒有一句甜言蜜語,卻有着濃濃的安心和幸福。
初荷忽然笑了起來,那傢伙,真是的!
從前那般冷漠,如今倒是連尺碼和手指大小都清清楚楚,那麼之前果真是僞裝的吧,初荷看着手上的戒指,眸色微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