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最瞭解顧初荷和初荷相處時間最長的是誰,那只有顧初旭了。
兩人是親密無間的兄妹,小時候,初荷剛出生那會兒,最好奇和歡喜的不是歐子梅和顧明,而是那才四歲的顧初旭。
因爲第二胎,嘗試了第一次順產疼痛的歐子梅在顧明的勸道下選擇了破腹產,生下來的初荷比當初顧初旭出生時輕了很多,免疫力也沒有顧初旭那麼好。
“初旭,這是你妹妹哦!唯一的妹妹,你要好好守護她哦!”
隔着保溫箱,顧初旭的小手趴在透明玻璃上,一雙純黑的眼睛睜的大大,滿是好奇,那時還不明白保護是什麼意思,直到顧初旭五歲,初荷兩歲的那年。
幼兒園距離顧家很遠,歐子梅和顧明有自己的工作忙不開身,不能天天接送顧初旭,再加上要照顧初荷,時間就更是不夠用了,正好那年,顧明所在的學校發佈了獎金,便決定請個保姆,接送股顧初旭的同時照顧初荷。
初荷很小,小到顧初旭抱起初荷,一點也不吃力,保姆是個農村的婦女,皮膚微黑,身材也壯實的很,顧初旭警惕的抱着初荷,怎麼也不肯鬆手。
懷裡的妹妹是那樣的軟那樣的小,萬一她抱壞了怎麼辦!
後來,還是歐子梅反覆說教,顧初旭才遲疑的鬆開手,那股溫暖的感覺從懷中消失的剎那,心裡悶悶的。
上了幼兒園的顧初旭,每天放學的時候,都會從學校旁邊的小賣部,買個小小的糖娃娃帶回去,即便那時候初荷還不能吃這些東西,但每次,顧初旭興致勃勃的帶着糖娃娃,撕開包裝,湊在初荷身邊,點着那白白粉粉的小鼻子,嫩聲道:“這是糖糖,妹妹想吃嘛?”
有時候,初荷不懂,伸出紛嫩嫩的小舌尖舔舔糖娃娃,差點一口吞了下去,顧初旭卻一臉驚慌的收回了手:“別吃別吃!只能看不能吃的!”
從那次之後,顧初旭便再也沒帶過糖娃娃。
初荷五歲的時候,顧初旭八歲,已經上了小學,兄妹兩個不在同一所學校,但因爲學校之間只隔着一條街道,所以上學下學都在一起。
那時的顧初旭已經懂得了所謂的保護是什麼意思,自己也漸漸擺出了兄長的姿態,說話甚至帶着大人的口氣。
小孩子總是頑皮的,五歲的初荷對一切都充滿了新奇,看着那可愛的娃娃,積木,家裡的電器,器具,什麼都是好奇的很,總是拿着這個拿着那個,每當這個時候,顧初旭就跟在初荷身後,小小的手拉着初荷嫩嫩的小手,一邊解釋,一邊注意着別讓什麼東西弄傷了妹妹。
八歲的顧初旭,懵懵懂懂的觸摸到了責任的邊緣。
在初荷上幼兒園期間,擔任起教學和保護角色的是哥哥顧初旭,也因爲這樣,顧初旭養成了耐心和溫和的性子。
直到初荷上了小學,和顧初旭是同一所學校,兄妹兩個就更是黏在一起了,就連下課的時候都在一起。
初荷很瘦很嬌小,和同齡人比起來總是矮了那麼一點點,性格偏向靦腆,對什麼都好奇想要靠近卻總是在原地躊躇,一羣不認識的人,唯一認識的哥哥又和自己不是一個年級,因此,對哥哥更是依賴。
雖然才小學五年級,顧初旭的課程也緊了很多,甚至在課餘時間學起了初中的課,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參加了很多比賽總是一等獎,老師每次誇獎的名字中都有顧初旭三個字,學生每次談論到的好學生也總有顧初旭三個字,但這所有的榮譽都比不上妹妹那一句:“初旭哥好厲害!好棒啊!”
那天下午,還是黃昏,顧初旭拉着初荷的小手走上回家的路,兄妹談起在學校的趣事,歡聲笑語,最是幸福。
路過一個轉角,初荷忽然拉緊顧初旭的手,神色羨慕帶着崇拜:“初旭哥,今天我聽見學姐們談論初旭哥你的哦!學習成績好,性格好,初荷好開心有初旭哥這樣的哥哥,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妹妹!”
有什麼樣的話語是最動聽的,甜言蜜語,還是什麼,但對顧初旭來說,幼小的妹妹那帶着崇拜和自豪的話是最動聽的。
別人沒有這樣的妹妹,而我卻有,擁有這樣想法的顧初旭學習更加認真,報考了當時最有名也是實力最雄厚的中學,他想成爲妹妹心中的自豪和驕傲。
爲了空出時間來,顧初旭選擇了住校,每天上晚自習,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學習去讀書,爲了自己的目標和夢想也爲了支撐起妹妹心中那個偉大的哥哥形象。
初一的時候,顧初旭便自主學習初三的課,下學期時直接跳學到了初二,買了手機,基本上每天都會和初荷通電話,也瞭解了初荷現在學校的情況。
她說她教到了一個朋友,叫簡綰綰,還說他們班級成爲了尖子班,老師第一次在講臺上誇獎初荷,甚至讀了她的作文,報考了奧賽……
顧初旭很欣慰,與此同時心裡也悵然若失,就像自己一直保護着的妹妹,她的世界在之前全是由自己創造的,她靦腆,所以世界裡有色彩的只有自己一個,但長大了之後,交到了朋友,有了自己的世界和圈子,和自己通話滿滿的說的全是她的世界,不知不覺的,自己竟離她那麼遠……
黯然的掛下電話,整個人蒙上了一層灰色,那次月考,顧初旭得了第二名。
初荷十三歲,顧初旭已經十六歲,因爲跳級自學再加上顧初旭那天才的頭腦,十六歲已經高三了。
高挑的身材,黑色的髮絲微長,溫和的貼在臉頰,一雙眼眸平靜而舒適,給人第一眼看着就非常溫柔而且舒心的男孩。
但在面對初荷的時候,眼裡滿滿的都是笑意和*愛,有時也會打打鬧鬧的,但時間並不多。
初荷身爲顧初旭的妹妹,自然智商不會低到哪兒去,小學連跳三級,如今已是初三。
有時開玩笑也會疑惑顧初旭當年怎麼不在小學的時候就連跳級。
現在細細想來,以顧初旭的頭腦當年不跳級,只怕是因爲初荷吧,哪怕不在一個班級,同一個學校也好,不然她受欺負了,誰來替她打敗壞人?
兄妹天才的表現,讓周圍的人都稱讚的很。
“真不愧是初旭那孩子的妹妹啊!”
“哥哥這麼厲害,妹妹也不承多讓啊!”
……
顧初旭謙虛笑着,而初荷倒是自豪高興的尾巴都要翹了起來,一雙眼眸璀璨的宛若黑夜中的星星,可愛的很。
一個是高三,一個是初三,一個忙着高考一個忙着月考,但顧初旭卻放棄了住校,而是在初荷學校周圍租了個房子,說服歐子梅和顧明,兄妹兩個就這樣住在了那個小公寓裡。
每天放學回家,顧初旭總是先檢查初荷的作業試卷,然後指導複習,夜晚的房間微冷,亮着檯燈,每次複習到十二點,才*睡覺,而第二天清晨四點多的時候,顧初旭便起來了,拿出自己的複習資料一點一點的看着,後來,便開始看一些金融系列的書。
高三對於顧初旭並不是很緊張,主要時間都是在初荷身上,便是自己看書,也總是些晦澀難懂的,高考也不會用到的東西,但卻是在未來能用到的。
一開始是爲了妹妹,後來爲了妹妹的同時也加上了自己的執着,他要走的更高,走的更遠,然後保護好妹妹,這是責任也是心中那濃烈的渴望。
因爲這是我的妹妹,我顧初旭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是從什麼開始,妹妹這兩個詞變得那麼刺耳的,像是爪子狂撓玻璃發出的讓心都顫抖的聲音。
愛情是什麼,究竟是甜蜜的擁有,還是不顧一切的佔有。
初荷第一次來初潮是在小公寓裡,那是在夜晚一點多時,顧初旭的房間門忽然被敲響,那時剛剛入睡不久,聽見敲門聲就立馬起來了,這間公寓除了初荷便無其他人,這時候是出了什麼事麼?
打開房門,初荷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臉側的髮絲溼透了貼在上面,呼吸沉重。
那一瞬,就像心裡被什麼敲中了似的,擔憂的心都發疼。
“初旭哥,我肚子好痛,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掉了!”
聲音細細的帶着顫抖,連帶着顧初旭的手也顫抖了起來,抱起初荷直接放在*上,開了燈,坐在*邊,輕聲問道:“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了?”
“沒有,一開始痛的不是很厲害,後來就好痛好痛的,就像有什麼東西往下面墜……”
聲音越來越小,顧初旭連忙止住了話語,手輕輕附在初荷的額頭上,冰涼冰涼的,想着初荷的描述,表情有着細微的變化,眼角帶了絲不知是什麼意味的驚喜。
女孩都是要長大的,自己的妹妹也是要長大的,但卻是在自己面前,這讓人如何不驚喜,如何不心生憐愛。
濃濃的憐愛繞在心間,就像自己照顧的花兒有一天綻開了花朵,而且觀賞的只有自己一個人。無以言表的感受,但卻是含着都怕化了的*愛。只是隨之而來的,還有強制的佔有與愛意,重重的襲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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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發昏。
燒了開水,找出熱水袋,灌滿,掀開被子,撩起初荷的睡衣,細白如瓷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拿着被子的手一頓,眼神也變得幽黑了起來。
空氣中還有少女的清香,一縷一縷竄入鼻間,少女的眉頭緊皺,整個人毫無防備的躺在*上。
顧初旭不是不懂一些生理方面的問題,情商也不是爲負數,在學校期間,因爲天才之名,加上俊朗到完美的容貌也不乏一些愛慕的女生,只是都沒有那種感覺。
甚至有女生穿着暴露*自己,也能溫和的說抱歉然後紳士的留下外套之後離開。
妹妹,與自己從小長大的親人,小時候甚至還一起洗過澡,一起睡過一張*,只是再怎麼親密都沒有現在來的,呼吸急促,心動。
深吸一口氣,放下睡衣,隔着睡衣將熱水袋放在小腹上,之後又將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好,然後關上了門。
公寓很小,但是兩人住着正正好好,沒有開燈,顧初旭整個人隱在黑暗處,寂靜的空氣正清晰的是略帶慌亂的呼吸聲,半晌,才平靜下來。
因爲初荷是第一次什麼都不懂,顧初旭去書店買了這方面的書籍,又去藥店買了些必備的東西。
然後交給初荷的時候,瞪大眼睛楞然羞赫的樣子,又一次,驚動了顧初旭的心絃。
一切都是平靜的,以前的所有都是溫和平靜帶着理所當然,而經過一個晚上,似乎一切都變了。
顧初旭在之後也細細想了下,那種忽然跑進自己心裡的那股悸動,陌生的感覺,猝不及防,讓人心慌馬亂,最後,只能歸於因爲親情的緣故,但理由實在牽強。
初荷考上了市裡有名的大學,但顧初旭卻是出國留學了。
一直,自己愛護着*溺着的妹妹,自己也一直當着哥哥的身份,但直到有一天,卻告訴自己,哈,這不是親情。
伴隨而來的情愫,彷彿像盤踞多年的的藤蔓將平靜的心緊緊纏住,散着惡毒的汁液。
妹妹還是妹妹,只是哥哥卻不再甘心只做一個哥哥。
明明,一直都是親情,怎麼會……
突如其來,又正好碰上高考完畢,顧初旭選擇了出國留學,那裡有更好的發展,但具體原因是什麼,顧初旭自己也說不清楚。
在國外,遇到了很多顧初旭認爲奇怪甚至匪夷所思的事,但以爲這些就可以淡忘掉某些東西,但是卻隨着時間愈加堅固,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用兩年的時間修完了所有的課業,忙碌讓顧初旭變的成熟起來,腦海裡那一直叫囂着的魔鬼也似乎消失了。
但那件事,讓一度沉寂的魔鬼再度復活,告訴顧初旭,別想逃了。
有個男生要追求初荷,知道初荷最敬愛的是自己的哥哥,便不知從哪兒打聽到了顧初旭的聯繫方式。
那個夜晚,黑色是所有事物的主色調,一棟大廈頂層,透着黑暗的窗戶,裝修簡單的房間,散着亮光的一角,黑暗中的桌子上擺着好幾個相框,全部都是初荷和顧初旭的合照,桌子上攤開一張畫紙,上面勾勒出的是名青春靚麗的少女,嘴角微笑,帶着暖暖的味道。
一側,拿着手機的顧初旭,面無表情,,一身黑色剪裁良好的西裝,退去稚氣的臉龐,眉間隱隱透着股狠戾。
兩年期間發生了很多,變化了很多,比如那個眼裡滿是溫和的哥哥,那抹溫和已經成爲了某個人專屬了,其他人,面對的只有冷漠和無情。
手機那邊是一個男生緊張而且忐忑的聲音,話語是對初荷那無法掩飾的愛慕。
“我很喜歡初荷,喜歡她的眼,喜歡她的頭髮,喜歡她的脣她所有的一切,她對待人很好,暖暖的,雖然很嬌小,但我一定會保護好她的!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我一定會讓她幸福!”
初旭,要好好守護妹妹哦……
初旭哥,我感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妹妹了!
……
手不自覺的握緊,脣抿的緊緊的,眼眸裡迸發出的殺意讓整個人房間都瀰漫在一片肅殺當中。
自己的權力自己的義務,自己擁有的,自己曾經反覆喜愛的,她的脣,她的眼,她的頭髮從另一個男人嘴裡說出來……
惡魔的藤蔓纏繞住心臟,慢慢癲狂慢慢執拗。
那邊的聲音依舊繼續:“初荷的哥哥,我知道你很愛你妹妹,所以,請接受我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初荷的!我會很愛很愛她的!”
愛,是什麼呢……以前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但此時此刻,顧初旭只想……殺了他……殺了他……殺了所有覬覦初荷,奪走自己所愛的人……所有……
“你,還沒有和初荷告白吧。”聲音低沉,隱忍着濃烈的殺意。
那個男孩似乎還不知道危險向自己,仍舊傻乎乎說道:“是啊,所以我想從初荷哥哥你這兒開始,我想得到你們的支持!”
勾起脣,帶着肆虐的味道:“這樣啊,那我們見一面吧,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會讓我的助理去接你的,到時候就直接過來吧,這可是考驗你是否真心愛初荷的時候,記住,一個人。”
……
他殺了那個男孩,在異國的一間廢棄倉庫,周圍是行動快速詭異的黑衣人,不消半刻便徹底收拾乾淨了。
或許偏激了點,或許殘忍了點,但魔鬼已經佔據了心房,擺脫不掉,逃不掉,也不想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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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顧初旭回國,帶着溫和的笑和熟悉的*溺,一身帥氣的風衣,在機場出口,看着向自己揮手的初荷,踏步走過去,一步一步的,眉眼是初荷熟悉的溫柔,嘴角是滿滿的*溺,周身是安心的味道,張開雙臂,擁抱初荷,這個讓自己跌進黑暗卻甘之如飴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