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詩韻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初荷,深知她此時心裡定是翻江倒海。
“那又怎樣?”羅詩韻像是聽到一個極其可笑的問題,“你知道爲什麼錦衍會和你結婚嗎?”
“因爲他愛我。”初荷想也不想地說道,卻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十分的可笑,羅詩韻付之一笑。
“別傻了,他是不會和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結婚的。”羅詩韻說道,“知道爲什麼嗎?”
“……”初荷咬脣。
“因爲,他永遠都不會令他真心愛的女人出生入死,他只會默默的守護。至於你,只不過是別人的擋箭牌而已,說白了,你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就算沒有你錦衍照樣會和別的女人結婚,會又大把大把的擋箭牌……”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擋在我的面前。”
“胡說!”初荷咬着牙說道。
羅詩韻平淡的笑笑,“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是墨錦衍唯一的有婚約的女人,我是他的未婚妻。”
初荷心下一驚,面上卻強行維持着鎮定,“真可惜啊,你們沒有結婚。”
“嘖嘖嘖……怎麼就說不明白呢。”羅詩韻說道,“不僅是個可憐的女人,還是個傻女人……呵呵……”
“那又怎樣,你和墨錦衍永遠都不能再結婚。”
羅詩韻搖頭,“但是我一樣得到了他的人和他的心!”她笑若鬼魅,勾魂攝魄。
羅詩韻成地功看到初荷的臉色變得蒼白,她嘴角一抿,絢爛如花,“現在你算是明白你自己對於錦衍或者是整個墨家來說究竟算是什麼餓了吧?”
初荷咬着泛白的嘴脣沒有說話,緊緊地盯着羅詩韻那張越發開懷的笑臉,心裡只剩下無盡的怨恨。
“所以,你還是識相一點,在錦衍還允許你在我身前爲我挨槍子的時候,乖乖地不要惹什麼麻煩,我們是不會虧待了你的。”
“說夠了沒有?”初荷冷着聲音恨恨地說道。
羅詩韻聳聳肩,“我想應該夠了吧。”
“那就趕緊滾!”初荷咬牙切齒,眼底裡氤氳一片。
羅詩韻不怒反笑,是哂笑,“我沒聽錯吧,這裡是盥洗室,又不是你家……要滾,還是你滾吧。”
初荷暗自咬牙,不動聲色地吸了吸鼻子,狠狠地撞開了羅詩韻,頭也不回的離開。
羅詩韻捂着自己被刮的生疼的手臂深深地皺起了眉毛,卻看着初荷那倉皇狼狽的背影嘴角優雅地揚起一笑。
“顧初荷,你現在應該就已經體會到我當初那種心痛又幽怨的感覺了吧,不過你放心,我說過我會加倍還給你的,所以……呵呵……”
初荷在辦公室外面深吸了幾口氣,定了的那個心神,嘴角強行揚起一絲微笑,這才推門進了辦公室。
簡微微正在低頭整理劇本,並沒有對初荷多做理會。而初荷瞄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簡微微,安鬆一口氣,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開始工作。
內線電話突然響起,初荷卻好半天都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碰也不碰那電話一下。
簡微微奇怪的擡起頭,卻看見初荷坐在椅子裡,拿着文件兩眼發直,似是在出神想着什麼。
“顧部!”簡微微叫了一聲。
“……”
“顧部!”簡微微又叫了一聲,初荷這才緩和過心神來。
“什麼事?”
“電話!”簡微微十分無奈的說道。
“哦!”初荷這才注意到電話在一直不安分的叫囂着,她連忙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卻傳來墨錦衍那沉鬱的聲音。
“過來一下。”
“什麼事?”初荷問道。
“過來就知道了。”墨錦衍說道。
初荷無奈地放下電話,起身向門外走去。
簡微微瞧出初荷的異樣之處,不安地問道:“顧部,你沒什麼事吧?”
“沒有,我能有什麼事?”初荷無所謂的笑着說道。
“可是你看起來精神恍恍惚惚的,是不是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啊?”
“哎呀,安啦,我只是……大姨媽來看我了,你懂得。”初荷眨巴着眼睛說道。
簡微微頓時會心一笑,“那就好,我去給你沏一杯紅糖水。”
“沒關係的。”初荷說着便連忙出了門去。
簡微微看着初荷出門之後健步如飛的樣子,心裡又是一陣奇怪,卻又拿着初荷的杯子去了茶水間。
初荷現下進墨錦衍的辦公室根本就不帶敲門的,完全就是直接破門而入,且勢必要弄出極大的動靜來,好像要告訴全世界的人她顧初荷駕到,最好衆人還得來個代行且熱烈的歡迎儀式。
初荷做在墨錦衍的面前,神采奕奕,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不出哪裡有什麼不妥。
墨錦衍暗歎一口氣,並不對初荷的舉止加以評說。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姑娘好有其他工作要做。”看看這架勢,好像墨錦衍是給她打工的似的。
墨錦衍眉心微微地皺起,說道:“中午的時候,一起出去吃個飯吧。”
初荷嘴角一勾,旋起唯美的笑靨,“墨總邀約,哪有不去的道理,倒是下次再請我吃飯的時候只在電話裡說就是了,還這麼讓我麻煩的跑來跑去的,多浪費彼此的時間。”
初荷現在說話就像是嘴裡含着刀片式的,人家說話的時候都是噴唾沫星子,而她說話根本就是在噴刀子。
“好!”墨錦衍輕聲說道。
初荷冷冷地不屑地瞟了一眼墨錦衍,“請問墨總還有什麼事嗎?”
“廣告的事情……”
“廣告的事情我已經就此安排下去了,此時,我想墨錦城那邊已經在開始佈置了,有什麼事情就請你找他吧。”初荷巴拉巴拉的搶着說話。
“沒什麼事情的話,出去吧。”
“是!”初荷嚯地一下站起身來,將原本坐着的椅子一腳踢回原處,那女漢子一般的剛烈的架勢真真的間墨錦衍給震懾到。
初荷出門的時候對上迎面而來的徐哲,徐哲與她打招呼,她卻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直徑從他的身邊越過。徐哲心裡納悶,看着那風風火火,有若打了雞血似女人,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錯亂了。
徐哲推門進了墨錦衍的辦公室,此時墨錦衍正坐在椅子裡發呆。
夫妻兩人還真是乾坤倒轉啊。
什麼叫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何必要用十年。僅僅一年,徐哲就覺得這夫妻就像是相互換了性子似的。
以前都是墨錦衍風風火火的,整天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整天到處轉。現在墨錦衍卻像遭了雷劈似的,蔫了吧唧地坐在辦公室裡,沒精打采,精神時常恍惚。
以前初荷總是蔫了吧唧像是遭霜的茄子,如今卻是雷厲風行,像是吃了炸藥似的。
徐哲看着墨錦衍,將文件放在墨錦衍的桌前,“總裁!”
“什麼事?”
“文件!”
“哦,知道了,你出去吧。”
“……”徐哲猶疑地看着墨錦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有什麼事嗎?”墨錦衍一邊淡定地翻看文件一邊說道。
“總裁!”
“說!”
“您的文件拿反了。”徐哲嘆着氣說道。
墨錦衍身子一僵,果不其然,自己居然也會腦殘地犯這種地級錯誤。他“啪”地一下子將文件摔在了辦公桌上,嘆了口氣,不說話,臉色陰沉的難看。
“總裁,要不要我與夫人說說!”
“說什麼?”墨錦衍質問道,“你知道什麼啊?”
“我……我是什麼都不知道。”徐哲皺着眉毛說道,“但是……”
“但是什麼但是,瞎操什麼心?”墨錦衍不耐煩地說道,又將文件重新拿回手裡,這會當很快就發現自己又把文件拿反了,且很快的調轉過來。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出去?”墨錦衍不耐煩地說道。
“是!”徐哲無奈,轉身出了房門。
就在徐哲出了總裁辦公室的那一刻,墨錦衍煩躁地將手中的文件狠狠地摔將出去,瞬間散落了一地的白紙。
中午下班的時候,羅詩韻照常到墨錦衍的辦公室找他,卻發現墨錦衍根本就不在辦公室,卻當她再次走出去的時候看見墨錦衍與顧初荷站在一起。
初荷在看到羅詩韻的時候,眼睛一瞪,呲牙咧嘴地面目顯得格外的猙獰,卻一句話也沒說,徑直從她的身邊越過。
“錦衍!”羅詩韻皺着眉心看着墨錦衍。
墨錦衍眸色淡淡,“我還有事,今天不能陪你了。”
羅詩韻兀自覺得可笑,“就是陪她?”
墨錦衍不說話,此時走在前面的初荷轉過身來,似是極其不解的看着羅詩韻,忽的莞爾一笑,“羅小姐要是想來,可以一起來,我完全不介意你們兩個在我面前卿卿我我。”
墨錦衍看了一眼初荷,那眼神格外的涼嗖。
羅詩韻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真是大方。”
“那有什麼辦法,誰讓我的老公喜歡偷吃的呢。”初荷歪着頭笑對墨錦衍那樣越發陰鬱的面孔。
“你有完沒完?”墨錦衍終於按捺不住怒氣說道。
墨錦衍一直以爲初荷就是暗中逆來順受的女人,他給她什麼,她就乖乖的接受,如今看來他是大錯特錯了。他的小妻子就是再有容人之量,卻也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女人,她可以容忍他對她的冷漠,卻不能容忍他去愛另一個女人,雖說是人之常情的,但是初荷此時未免表現的過於激進,這多多少少會令墨錦衍下不來臺。
“怎麼,覺得難看了,覺得臉上無光了?”初荷好笑地看着墨錦衍。
“還不夠!”顧初荷冷着臉說道,“到今天這個地步,你還想全身而退,真的是把我顧初荷想的太天真了。”
“顧初荷!”墨錦衍握緊了拳頭,由於刻意按捺着心中的怒火,此時額角的青筋暴露無遺,一張俊臉肅然可怕。
即便是如此,初荷依舊一眨不眨地微笑着看着怒不可遏的墨錦衍。
“我最不喜歡別人對我做令我厭惡的事情,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告訴你,我此時和你的心情一樣,憎恨抓狂……我想這樣說你應該會心裡平衡一點吧。”初荷如是說道。
墨錦衍突然鬆開了拳頭,且大步向初荷走去,低頭逼視着她,“誰借你的膽子?”
“還用向誰借嗎?”初荷反問,“因爲你,真的是讓我忍無可忍。”
“哥!”
此時墨錦城從後面走過來,看見那三人在樓道里站着,其間的氣氛詭異且僵凝。
墨錦衍霍然轉身,看見墨錦城正朝這邊走來。
羅詩韻暗歎一口氣,眼神在瞄到初荷的時候,猶是翻了個白眼,十分的嫌惡的樣子。
“你們……”墨錦城疑惑得問道。
“沒什麼。”初荷搶先說道。“錦城學長也是去吃飯嗎?”
“嗯!”墨錦城訥訥地點了點頭,在看向墨錦衍的時候,依舊面帶微笑,“大哥,要一起嗎?”
墨錦衍暗自咬牙,眼神掃過初荷那張雲淡風清的面孔。
“他不去,人家早就和佳人有約了我們走!”初荷一把抱住墨錦城的胳膊,這動作就連墨錦城都吃了不小的一驚,而墨錦城卻很快的恢復慣常溫和的微笑,溫柔耽溺的看着初荷,眼神裡尤帶着無限的眷戀。
“我們走!”墨錦城說道。
初荷與錦城轉過身去,剛一擡腳,初荷被覺得自己的手臂一受力,緊接着便被人狠狠地拽了回去。
初荷恨恨地盯着墨錦衍那張憤怒的面孔,她與他的臉上皆是不解。
“跟我走!”墨錦衍拽着初荷徑直朝電梯走去。
被落在後面的墨錦城卻沒有追上去,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二人倉皇的身影,暗暗地嘆了口氣。回頭時正撞上羅詩韻那雙不滿猩紅血絲的眼睛。
“你,還是放棄吧。”墨錦城說道。
“憑什麼,錦衍只是我的。”
“他不是任何人的,更不是你的。”墨錦城定定地看着羅詩韻那張蒼白猙獰的面孔說道。
“墨錦城,你憑什麼教訓我?”
“我並不是在教訓你,只是想告訴你,偷東西的人勢必是要受到懲罰的,更何況,你難道看不出我哥根本就不喜歡你嗎?”
羅詩韻一下子將墨錦城狠狠地推出去三步遠。她恨恨地說道:“胡說,就在前天晚上我們還在一起的。”
墨錦城咬牙,嗤笑一聲,“堂堂羅家小姐,說出這種話來就不怕別人笑話嗎?”
羅詩韻咬牙切齒,“那又怎樣,錦衍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夫。”
“可那是以前的事。”墨錦城無奈的搖頭說道,“還有,我告訴你,就算有朝一ri你進了墨家的門我也不會讓你撥響你的如意算盤的。”
“走着瞧!”
墨錦城聳肩一笑,“拭目以待。”
墨錦城雖說是不希望初荷和墨錦衍在一起,但是,相比之下他更不願意像羅詩韻這種虛僞而又矯情的女人進到墨家。墨家家大業大,根本就不需要再用羅家來撐腰,相反的,若是羅詩韻嫁到了墨家,墨家將會劃出一部分的股份給羅家,到時候,這場婚姻的最大受益者就是羅家。羅詩韻的小算盤撥的亂響,卻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初荷與墨錦衍兩人一起擠在狹窄的車室裡,突然覺得這裡面的空氣不甚流暢在,再加上墨錦衍此時渾身都散發着低氣壓,更是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一路上,墨錦衍都是緊緊地抿着嘴脣不說話,初荷亦是一低着眉眼,預想着接下來的兩個人之間有若暴風驟雨一般的狂轟濫炸,終於車子在一座市內公園外停下車,墨錦衍徑自下車,然後大步繞道副駕駛坐這邊,彼時,初荷正在解安全帶,墨錦衍將車門打開,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三七二十七,大力將初荷從車上扯下來。
“墨錦衍,你弄疼我了。”初荷心疼的拽着自己的手,而墨錦衍根本就不管初荷是不是疼,只是狠狠地拽着初荷的手腕悶頭向前走。
初荷無奈只得一邊掙炸着要脫開自己的手,一邊對着墨錦衍使出無力連環鴛鴦腿。此般生猛動作,引得不少路人紛紛側目,卻只當做是小兩口鬧彆扭,沒人理會。
“救命啊!”初荷衝着路人大喊,“我是被他綁架的。”
路人皆是投去詫異的目光,驚駭且不相信。
“大姐,請你救救我,救救我啊……”初荷衝路過的一個正在舔着冰激凌的姑娘伸出了手。
那被初荷稱之爲“大姐”的滿臉清楚度的姑娘,一邊舔着冰淇淋,一般詫異地看着初荷……看着初荷被墨錦衍橫拉豎拽地漸行漸遠。
“且行且珍惜啊姑娘!”那“大姐”喃喃說道。
在“大姐”身邊的小妹說道,“真是的,要是能被那麼帥的男人打劫,就完全是因爲祖墳安對了地方。”小妹舔着冰激凌不無憧憬的說道,直到初荷都被拽走的沒影了,“大姐”和小妹都還在舔着冰激凌,神色逍魂,雙眼迷濛。
興許是墨錦衍拽着初荷走的累了,一直道湖邊的時候便將初荷鬆開來,自己走到湖邊氣憤的喘着粗氣,卻依舊是不說話。
初荷心疼的看着自己紅腫的手腕,心中更是憤憤不平。
“瘋子!”初荷衝着墨錦衍的後背大喊道。
墨錦衍轉過身來,眼神淡漠且悲慼,初荷一怔不解的看着墨錦衍的那雙眸子,突然幽暗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做錯事情的從始至終做錯事情的只是她一個人,不對,她晃了晃腦袋,怎麼可能做錯事情的她,她什麼錯可言。
“墨錦衍,你究竟是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初荷不解的問道,一對眉毛,幾乎被皺成了一條。
墨錦衍暗歎了一口氣,“不爲什麼!”說的倒是輕鬆,初荷頓時咬牙切齒,真恩不得給墨錦衍兩圈打暈之後直接扔到湖水中餵魚。
“啊……”初荷爆吼一句,雙手握緊了拳頭,“真的是敗給你了。”
“……”
“墨錦衍,你這個大瘋子!”初荷吼完之後,便不再與墨錦衍多多的浪費時間,而是轉身向回走。
“顧初荷!”墨錦衍從身後吼了一句。
初荷聞聲身子一僵,卻沒有轉身,而是繼續加快了步子想會跑。
墨錦衍真的是已經快被初荷逼瘋了,他連忙追上初荷,且把她重新拉回到湖邊。
初荷羞憤的一把將墨錦衍甩開,“你究竟是要幹嘛?”
墨錦衍只是定定地看着初荷,不說話,真是令人夠鬱悶的。
初荷看着墨錦衍那副幹臭着臉且不說話的樣子,心裡想的已經是給墨錦衍兩拳之後扔進護理餵魚,而是恨不得墨錦衍給她兩拳或是暴打一頓。
沉默的時候,總是比癲狂地時候更加令人容易崩潰。
“墨錦衍,我想我們需要面對彼此好好談談。”
“……”墨錦衍不說話。
“你真的喜歡羅詩韻對不對?”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話!”
“……”
“我真的快被你氣瘋了。”初荷抓着自己的頭髮說道。
“……”墨錦衍依舊行使沉默權。
“你想要和我離婚對不對?”初荷說道,忽而又想起墨錦衍娶她本就是來爲羅詩韻做擋箭牌,如此說來,他就不會與她離婚,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把她拽到這裡來,來了之後卻又閉着一張嘴裝啞巴。
初荷正暗自懊惱之際,墨錦衍突然開口,“初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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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初荷下意識地看向墨錦衍。
墨錦衍緩和了一下神色,他一直都在思考該不該與初荷說出來,卻到了這裡之後,稍稍冷靜一番,他又覺得與其那初荷的性命開玩笑,倒不如讓初荷一直恨他,那樣最起碼,她還能一直記着他。
“你究竟是想說是什麼?”初荷問道,疑惑得看着墨錦衍那張冷凝且略帶悲慼的面孔。墨錦衍時常會另初荷有種錯覺,那就是墨錦衍其實是愛她的,且她總覺得墨錦衍的眼中時刻都在閃爍着某些晶瑩的東西,似乎裡面藏着難以言說的秘密。
“我愛的……是詩韻。”墨錦衍攥緊了雙拳說道。
當初荷聽到羅詩韻與她在盥洗室的那番話之後,她道沒有覺得又多疼痛,如今親口聽墨錦衍說他真正愛的人是羅詩韻,她只覺得心臟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且是慢慢地鋸來鋸去,那一種痛到令人抓狂且要發瘋的感覺。
初荷摸了把臉上冰涼的淚水,而淚水卻像是根本就擦不幹似的,淙淙地不斷地留下來。
“你被誤會,我是沙子吹進了眼睛。”她與墨錦衍這樣說道,卻又在心裡暗罵自己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傻瓜,居然在墨錦衍面前哭成這般模樣。
墨錦衍不動聲色地吸了吸鼻子,而此刻,卻是眼眶通紅額,不忍心再去看初荷,只得背過身去。
“我會送你到別的城市,到時候我會每月給你打一筆錢,名義上你還是我的妻子。”
初荷朦朧着一雙淚眼,看着墨錦衍那肅然冷漠的背影。
“我不會要你一分錢,我自己有手有腳,不需要你的施捨。”這話雖說是絕情,可初荷在說的時候卻是哽哽咽咽,叫人聽着特別的心疼。
“不管怎麼說,算是我欠你的,錢我還是會定期打過去的。”墨錦衍繼續說道,“我會對外界宣稱你是因病去當地接受治療。”
“……”初荷不語,只管流淚,臉上是越發的絕望的神色。
“初荷……”他叫着他的名字,“你就恨我吧。”
“休想!”她突然說道,“你休想讓我恨你,告訴你墨錦衍,我不會去恨任何一個人,當然也不會去恨你,以後,我會當你是陌生人,陌生人……”
墨錦衍慢慢的攥緊了拳頭,心裡想着不用很久的,不用很久你就能回到我的身邊,雖然心裡有這般的想法,卻依舊覺得不安,關於那件事,如今只有白天明和墨軍裡的少數人知道,甚至徐哲他都沒有與之提過,就是怕會節外生枝,尤其是怕初荷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會連累到初荷。
此時,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的一顆粗壯的大樹的後面正掩藏着一個黑色的身影,且那人的視線一直緊緊盯着墨錦衍與初荷。
墨錦衍轉過身來,初荷走去的時候,擡眸間正好看見從不遠處的書後面伸出來的一眼黑洞洞的槍口,頓時將初荷緊緊地攬在自己的懷裡。
“墨錦衍?”初荷瞪圓了一雙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墨錦衍。
“別說話。”墨錦衍神色肅穆且又沉着,藉着與初荷擁抱的空當,悄悄地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袖珍手槍。
因爲初荷被墨錦衍抱着,一時間,初荷亦在那人的瞄準範圍之內,且遮擋了墨錦衍的心口的位置。
“我們走!”墨錦衍說道。
初荷不解的皺起眉峰,卻也從墨錦衍那張緊張地面孔上看出了危險的端倪,遂不再說話,只是被墨錦衍裹挾着快速的向前走。
樹後的人轉而瞄準墨錦衍的頭,而墨錦衍卻抱着初荷一個翻滾,利落且恰逢其時地躲開了那人射出來的子彈。
子彈打出來的時候,沒有一點聲響,而初荷在看到那被打翻的一小塊地皮的時候,已經驚恐到無以復加,她驚駭的看着墨錦衍,“錦衍……”
“別說話,跟我走!”墨錦衍如是說道,眼睛一直瞄着樹的後面,而樹後隱藏着的人顯然是知道了墨錦衍已經發現了他的所在之處,不得不暫時先隱藏起來。
初荷緊緊地拽着墨錦衍胸口的衣服,任由墨錦衍帶着她快速奔逃。樹後的人再次再次探出頭來,卻發現墨錦衍帶着初荷已經到了射程範圍之外,遂咬牙就此罷手。
墨錦衍帶着初荷上車,初荷坐在車上猶是驚魂未定,臉色蒼白,她擔憂的看着墨錦衍。
“錦衍,剛纔那人是誰?”初荷問道。
墨錦衍回想着剛纔的情景,除了那眼黑洞洞的槍口,他看見的還有一雙邪魅且陰狠的眸子。他暗歎一口氣,微微搖頭,“不知道!”墨錦衍說道。
初荷擰起了眉毛,“會是誰?”
“別想了,與你沒有關係。”墨錦衍冷淡着聲音說道。
初荷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情,然後說道:“錦衍,我不能離開s市。”
她此話一出,墨錦衍頓時陰寒了一張臉,“不行,你必須走。”
“爲什麼,你現在有危險。”初荷不解的看着墨錦衍。
“我說了那與你無關。”墨錦衍衝着初荷爆吼一聲,此時卻又瞄到車外一個鬼祟的身影,墨錦衍立馬發動了引擎,將車裡快速開在路上。
初荷雙手慢慢地捏緊成拳頭,“我本來就是你用來擋槍子的不是嗎?”
“……”墨錦衍咬牙,“總之,這件事,你不能參與。”
初荷的齒貝咬着泛白的嘴脣,定定地看着墨錦衍按章決絕的面孔。她心知自己心裡無論是有多恨墨錦衍,在他有危險的時候,她還是不能就此將墨錦衍一個人丟在這裡,那樣她就不是很墨錦衍一輩子,而是要恨自己一輩子。因爲,無論如何,她都是深深地愛着墨錦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