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無所謂的笑笑,“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難道你還怕Allen把我吃了不成?”她低低地笑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低頭間從自己的衣兜裡摸出一隻香菸來,放在自己的脣邊,伸手又將自己渾身上下摸索一邊,卻沒有找到打火機,於是她望着他的打量着她的眼睛問道,“有火嗎?”
楊天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李彩,卻還是從自己的西服內側摸出了打火機,遞到了李彩面前,她伸手去拿,卻又被他突然躲開。
“怎麼,不想給我用,還是不想我在你面前吸菸?”她笑的玩味,說話時,依舊保持着叼着煙的動作,她是美的,無論是何時,哪怕就像現在這樣她如同一個街頭小混混一樣叼着煙,然後用痞痞的眼神看着他。
“你可真美!”他在李彩面前毫不吝惜他腦子裡所能想到的一切可以形容她美的詞語,但是從來他只會這一句,“你可真美!”
李彩看着楊天癡癡地笑,邁開步子,越過楊天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楊天兀自一笑,扯着嘴角,在李彩身後亦步亦趨。
房間裡,李彩頹然地靠在沙發裡伸手將她之前隨手丟在沙發上的打火機拿在手裡,把玩間,打火機一開一合,火光一閃一滅,她眼睛定定地看着那幽藍的火,擡眼看了一眼對面安靜地注視着她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用它將我活化了。”她說了一句有的沒的,卻惹得他瞬間冷滅了眸子。
“突然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做什麼?”他有些生氣,語氣顯得有些生硬且冷清。
她卻不在乎的癡癡一笑,“楊天,即便我們誰都想永生,但是你我都清楚,像我們這樣整日在刀尖上舔血過活的人,都是多活一天就是賺一天,死對我們來說只是紛紛鐘的事。”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楊天凝視着她那雙漫不經心的眸子,“這麼矯情可一點都不像你。”
“是嗎?”她聳肩一笑,“或許吧!”她長嘆一聲,然後靠在沙發裡,舒服的眯着眼睛,嗓子子有婉轉的聲音飄出來,是梅豔芳的曲子。
楊天看着對面的女人,他覺得他是越來越看不懂李彩了,初見她時,她還是那個整天呆在花園裡彈鋼琴的女孩子,而如今,她就像那打火機裡的火,跳躍的,幽藍的,明滅的,憂傷的,讓人覺得抓不住,摸不透。
……
花園裡是濃烈的百合香氣,已經時隔多日沒有來梨園,再次回到這裡,初荷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夫人,你確定這個辦法能行嗎?”徐哲猶疑着問道,“萬一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你這樣不但是在浪費時間,還會引來墨總的仇人。”
“放心,相信我!”初荷說的堅定。
初荷覺得,無論是與長風的合作還是與楊天的合作,一次次失敗都是因爲其中多多少少牽扯了顧初旭,萬一真如她想的這樣,那麼她如今從顧家搬回梨園,使出這一招苦肉計,想必顧初旭念在他們兄妹一場的份上定會幫她。可萬一事實與她所想有出入,再次引來墨錦衍的敵人,好歹她身邊還有身手不凡的墨軍暗中保護着,更何況她最近經常出入顧家已經被人知曉,即便再在顧家住下去恐怕還會連累家裡的人,如此便更加堅定了她再次搬回梨園的決心。
“徐哲,你幫我在這裡整理一下,我想去花園裡看看!”初荷說道。
“不行。”徐哲立馬反對,“萬一……”
“沒關係的,畢竟是在自己的家,再說了墨軍也不是吃白飯的,你要相信他們。”初荷笑着說道,“好久沒有回來了,我剛纔看見花園裡的百合開的很好,我想去看一看!”
徐哲來不及再次阻止,初荷就已經出了房間。
天朗氣清,陽光和煦,初荷在花園裡轉了一圈,聞着清新的花香,心情大好,心想着摘些新鮮的百合用來做百合粥是最好不過的。
徐哲一直站在樓上的窗便,低眉看着樓下花園裡的嬌俏的身影,她一個人在那裡摘花,歡笑,甚至十分調皮地將一朵百合花插在了自己的鬢邊,沾靈帶秀,宛若人間仙子。徐哲看着那一抹倩影,一時間忘記了回神,直到她朝着她招手,他才驚覺自己其實是有點失態的,立即轉過了身子,低着眉眼,暗自懊惱。
手機鈴聲響起,居然是慕言。
電話那頭傳來慕言玩世不恭的聲音,“喂,親愛的,在做什麼呢?”
初荷抿脣,“現在纔想起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哈哈……”慕言在那頭笑的張狂,“前段時間一直都比較忙,這會兒得空了就立即給你打了電話,怎麼樣,今天有沒有空?”
“今天?”
“嗯哼!”
初荷擡眼看了一眼樓上某個窗口的方向,“有空,你想幹嘛?”初荷用打趣的語氣說道。
“我能幹嘛,不過是想帶你去一個有趣的地方,怎麼樣,賞不賞臉?”
“ASU的慕總誠心邀約我怎麼會不賞臉?”初荷說道,眼中閃過一道玩味狡黠之色,“只是,我不會再次食物中毒吧?”
慕言一驚,在電話裡乾笑了幾聲,“說什麼呢,什麼食物中毒?”
“呵呵……”初荷隨意地笑笑,“沒什麼,說吧,什麼時間見面,在什麼地方?”
“下午三點半,在市中心體育館!”他說道,“不見不散哦,寶貝!”
初荷在電話裡發出一陣乾嘔的聲音,“慕言,不要把我當做你那一羣女人來哄好不好,我覺得噁心。”
“呵呵,隨便你!”
電話掛斷,初荷站在原地良久,擡眼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徐哲,“徐哲,準備準備,一會兒我們去市體育中心。”
徐哲沒有多問,只是點頭。
“等等!”初荷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你對ASU瞭解多少?”
徐哲挑眉,“怎麼了?”
“只是好奇!”初荷淡淡地說道。
“ASU是歐洲最大的金融集團,對整個世界的經濟都有着極大的影響,而且它只是一個新興集團。”徐哲說道。
初荷扯開嘴角一笑,“這些我都知道,說點不一樣的。”
“夫人是不是懷疑什麼?”徐哲小心翼翼地問道。
初荷看了徐哲一眼,他竟然臉色凝重,似乎意隱瞞她些什麼,“徐哲,你露出這副表情會讓我覺得你是一個掩藏着殺機的兇手。”
“啊?”徐哲一驚,繼而明媚一笑,“夫人這話是從何而來,殺手能時時站在你身邊保護你嗎?”
初荷微微聳肩,雲淡風清的一笑,卻在越過徐哲的時候說道:“那誰又知道‘兇手’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
初荷一直都喜歡纏着格子襯衫與淺藍色牛仔褲的男孩子,最好還有一頭漂亮的栗色的頭髮,恰巧當年的慕言就十分的符合她的審美標準,他是整日穿着不同顏色的格子襯衫,淺藍色牛仔褲,有一頭燙成紋理的栗色的健康光亮的頭髮,他高大,帥氣,聰明,是所有女孩子心目當中的白馬王子。
只是,後來他從她的世界裡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她嫁給了一個整日喘着襯衫西服的男人,那個整整比她大了七歲的男人,卻讓她愛慘了。
人與人之間的聚首與離別是很難說的清楚的。甚至,初荷也難以保證,就在此後的日子裡是她否能依舊忍受與墨錦衍之間毫無愛情可言的婚姻生活。
初荷靠在汽車後座,眯着眼睛,陷入一場長久的回憶。徐哲通過透視鏡看着後面的初荷,以爲她是睡着了,於是小心翼翼地叫到:“夫人,夫人……”
“嗯?”她迴應。
“到了!”
初荷透過車窗想外面張望着,S市中心體育館,她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先下車,你找個地方把車停下吧。”
“好!”徐哲應道。
初荷率先下了車,“我先進去了,你隨後到裡面找我!”
此時,中心體育管內部的游泳池區域,慕言正舒服地躺在躺椅上,手邊放着可口的冰鎮汽水,周圍是環肥燕瘦的美人。
當初荷穿着整齊地出現在游泳池區域的時候,衆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着她。
“你們看那個女人,是不是腦子被外面的陽光曬熟了不會思考了,哪有人游泳賺這麼多的?”
慕言瞄着朝他們這邊款款走來的初荷,嘴角一扯,一把推開軟趴趴地伏在他身上的女人,“你們先過去另一邊玩,我有正事要辦!”
被慕言推開的女人朝着初荷的方向瞪了一眼,暗自咬牙,卻又對慕言的話不敢做任何的反駁,與衆女一起到了另一邊游泳。
“嗨,親愛的!”慕言衝着初荷裂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初荷兀自一笑,瞄了一眼慕言,又瞄了一眼用泳池另外一側的那一羣身材火爆的女孩子,道:“好雅興,不過我可沒時間陪你玩什麼*遊戲!”她的語氣冷冷地,面無表情,明顯的不太開心。
慕言無所謂的雙手一攤,“我也對*遊戲沒什麼興趣,今天叫你來只是想讓你陪我有用罷了。”
初荷立慕言的躺椅旁,偏頭瞄了一眼他邪魅的笑臉,“你難道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會游泳嗎?”
“不會沒有關係,我可以教你啊!”
初荷無奈地瞟了一眼慕言,“正經一點,你這副德行讓我忍不住想出手揍你。”
“哈哈哈……”慕言一陣狂笑,“你果然還是當年的初荷,只是,若你沒有變過,總該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吧?”
初荷一驚,不可思議地看着慕言,“你生日?”
慕言目露嗔怪之色,“你果然是忘記了。”
初荷面色窘迫,“不是的,我最近很忙,忙地就像陀螺似的連軸轉……對啊,今天是5月2日,天哪,我怎麼可以把這麼重要的日子給忘記了?”初荷懊惱地抓着自己的頭髮一邊說道。
慕言看着初荷那副憨憨的可愛的模樣“噗嗤”一笑,“好啦,那我現在請你陪我一起游泳,你答不答應?”
“答應,答應,一百個答應,你不生我的氣就好了!”初荷忙不迭地點頭,天大地大壽星最大,更何況她把慕言的生日忘記了他沒有生氣已經是萬幸了,再不答應,恐怕她就不用等着別人來殺她,慕言在這就能把她就地處決了。
初荷換好泳衣回來的時候看見徐哲正站在游泳池旁邊,此時他正與慕言四目相對,一個眉峰緊蹙,一個媚眼似蛇。他們在見到初荷來了之後卻又悉數收斂了各自臉上的駭人神色,只是誰都不屑於看誰一眼。
“好了!”初荷笑米米地走過來。
慕言擡頭看了一眼初荷,又是“噗嗤”一笑,道:“初荷,沒想到多年沒見,你的身材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啊,哦不,那裡應該有點外擴的趨勢。”
“你……”初荷咬牙切齒地瞪着慕言,“你還不是一樣,乾巴巴的,哦不,我記得以前上體育課那會你給我們看過你的六塊乾癟的小腹肌,如今,嘖嘖嘖……”她毫不掩飾自己揶揄的目光,“根本就是隻有一塊腹肌!”
徐哲在一旁忍不住笑出聲來,初荷顯得越發的得意,慕言不怒反笑,因爲他對自己的身材十分的有自信,不然怎麼會吸引那麼多美女整日圍着他打轉轉。慕言從躺椅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初荷,“唉,墨錦衍是不是的了青光眼啊……”
這次初荷都還沒有動怒,徐哲倒先開了口,“慕先生,請你說話注意一點。我們墨總的眼光一向很好。”
慕言聳聳肩,兀自一笑,不理會徐哲所說的話,而是將一個游泳圈套在了初荷的身上,“陪我下水吧!”
初荷面露難色,兩眼頓失神采,轉而眼巴巴地看着慕言,企圖另慕言放過她。
“今天是我生日!”他偏過頭去不去看初荷那可憐見的小眼神,轉而盯着游泳池裡藍幽幽的水。
“你又何苦爲難一個游泳課從來都不及格的人?”初荷苦着臉說道。
“今天是我生日!”他不斷重複着句話。
“慕言……我這樣下去會給你丟臉的。”
“今天我生日!”
“呼……徐哲,你在邊上守着,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好給墨錦衍打個電話。”
“夫人,如果真的怕,就不要爲難自己。”徐哲關切的說道,轉而咬牙切齒地看着慕言,道:“慕先生,你如此爲難夫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慕言冷冷地瞥了徐哲一眼,“關你什麼事?”
一時間,徐哲與慕言是四目相對,電光石火,眼見着一場熱戰就要爆發了。
“好了,好了,你們誰都不要再說了,我下水!”說完初荷便帶着游泳圈噗通一聲跳進了游泳池裡。
慕言衝着徐哲倨傲的擡着下巴,然後以極其帥氣的姿勢進了游泳池。
……
回來的路上,依舊是徐哲開車,而初荷坐在後座的位置上。
徐哲從倒視鏡裡瞄了瞄初荷,“夫人……”
“嗯?”
初荷從倒視鏡裡看出徐哲面露猶疑之色,遂說道:“有話直說,幹什麼吞吞吐吐的?”
“夫人,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徐哲說道。
“直說無妨。”
“就是關於夫人和慕先生,我想你們以後還是少見面的好。”徐哲說道,從倒視鏡裡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初荷的反應。
初荷淡淡一笑,“其實沒什麼的,慕言那個人就是那樣,鍘刀嘴玫瑰心,雖說是性子頑劣一點,但是我相信其實他人是好人。”雖然對於上次從慕言家裡回來就出現中毒險些喪命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但是初荷還是寧願去相信,這位交往了十多年的朋友不會真的去害她。
徐哲長出一口氣,“夫人如果是覺得我爲慕先生今日有意爲難你而耿耿於懷的話,恐怕您是誤會了。”
“不是嗎?”初荷不解。
徐哲搖頭,“我覺得,慕先生在看你的時候,眼神有些不對勁兒。”
“怎麼就不對勁了?”
“我覺得……如果是單純的朋友的話,看人的眼神應該不會專注到那般地步……我也說不上來,只是出於男性角度的一種理解,總之小心爲上。”
“哦!”初荷訥訥地點頭,慕言看她的眼神不對?她怎麼沒覺得,她倒是覺得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車子停在梨園外面,因爲徐哲還有事,所以只有初荷一個人下車,然而就在徐哲剛掉頭離開不久,就有另外一輛車停在了梨園的外面。
刺耳的汽車鳴笛聲從身後響起,初荷忍不住回頭,卻看見顧初旭靠車站着,一隻手插進褲兜裡,一隻手伸進車窗在按着裡面的喇叭
“初旭哥。”初荷囁嚅着叫到。
顧初旭眉頭深鎖,定定的看着初荷,“怎麼一聲不響的就搬回來了?”
“和爸媽都已經打過招呼了。”初荷說道。
“和爸媽打過招呼了,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裡了?”顧初旭質問道。
“初旭哥,你先別激動。”初荷連忙說道,“對不起嘛,我只是覺得你很忙,打算晚上的時候在告訴你。”
“是嗎?”顧初旭凝着初荷的眸子,眼神凌厲且冷清,讓初荷覺得陌生而又莫名的恐懼,“你是打算晚上才告訴我,還是打算永遠都不告訴我?”
“我沒有!”初荷有些急了,“你不要這樣,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這幾天我已經發現有人盯上了顧家,我不能因爲我一個人而連累了一家人。”
“那你一個人搬回來住,難道我就會放心嗎?”顧初旭說道。
“這裡不只我一個人,實話和你說吧,這裡還有墨錦衍安排暗中保護我的人,不會出什麼事的。”
這時,李全從樓上下來,手裡拿着一枚黑色電話。
“夫人,您的電話!”
初荷擡頭疑惑地看着李全,“是誰的?”
“總裁的!”
她皺眉,爲何墨錦衍將電話打到李全那裡而不是直接打給自己?
顧初旭環抱着雙臂冷冷地掃了李全一眼,李全則是禮貌地朝着他點了點頭。
“錦衍,是我!”初荷對着電話說道。
“在忙些什麼,電話也不開機?”
“啊?”初荷不解,拿起自己的手機一看,果然已經因爲沒電關機了,“哦,手機剛纔沒電了,不好意思,有什麼事情嗎?”
“你現在在哪裡?”
“在梨園!”
“沒什麼,只是想給你打個電話。”
初荷低聲笑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你……還好嗎?”
“嗯!”墨錦衍應道。
“額……”初荷還想說什麼卻聽到電話裡“啪”的一聲巨響,“怎麼回事?”
“沒什麼,我先掛了,晚上再給你打電話。”
“……”初荷還沒來得及多說,電話就被墨錦衍掛斷了,她微微地嘆了口氣,將電話重新交到李全的手上,“謝謝!”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上去了,你們慢慢聊!”李全說道。
……
墨錦衍冷冷地看着身後的茗安,“沒我的允許,你最好不要隨便進出我的房間。”
茗安毫不畏懼墨錦衍殺人似的眼神,“但求一死!”她說完就直直的將自己摔進沙發裡。
墨錦衍瞟了茗安一眼,“像你這樣怎麼能得到白天明的青睞,你最好不要再賴在我這裡,有時間你最好學學禮儀,你這麼不知進退,不知規矩,除非那個男人腦子有問題纔會喜歡你。”
“你……”茗安恨恨地看着墨錦衍,“你之前還說白天明對我有好感的,而事實上呢,白天明見到我不是諷刺我,就是摔門,甩臉子……我一點都看不出他哪裡對我又好感。”
“那你還想怎麼樣?”墨錦衍扶額說道,暗暗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在我眼前撒潑砸東西,你的後果就會像你剛纔摔碎的那隻盤子一樣。”
“那接下來我究竟要怎麼辦嘛?”茗安欲哭無淚的說道,連帶着徵求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