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初荷說道。
“哦!”徐哲在初荷病*對面的長椅上坐下,一時間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說起,徐哲清了清嗓子,乾笑兩聲。
“夫人,你知不知道這次出事是因爲什麼?”徐哲問道。
初荷思忖片刻,搖頭,微笑,“不知道。”
“在出事之前有沒有接觸過什麼可疑的人?徐哲又問道。
“沒有!”初荷回答地乾脆利落。
這樣一來徐哲倒顯得有一些爲難,據他所知,初荷在出事之前是遭受了槍擊的恐嚇,還和慕言一起到墨宅走了一遭,而此時初荷這一番冷靜而又肯定的回答只能證明此次初荷出事與慕言毫無關係。
“夫人……”
“徐哲你不用說了,我想其實你知道的並不比我少,別再問了。”初荷冷清的說道,縱然她本身也懷疑此時與慕言有關,但是她寧願相信她無論是遭受槍擊恐嚇還是吃了有毒的食物,那些都與慕言沒有半點瓜葛。
“夫人,你這樣子惠玲墨總擔心的。”徐哲微微擰着眉頭,他對初荷的瞭解並不比墨錦衍少,初荷是那一種外柔內剛型的女人,甚至有點固執與決絕,就像她當初想都不想的嫁給墨錦衍。如今,她若是一心想要包庇慕言,恐怕旁人好不辦法。
初荷漠然一笑,擡起漆黑幽暗的眸子,“他何曾真正關心過我?”
“夫人,你這話就說錯了。”徐哲立馬反駁道,“總裁他對人冷漠,但是他對你的心意我們都看在眼裡,就拿你這次出事來說吧,他知道後精神一度瀕臨崩潰,他是真的擔心的你。”他說話時眉心皺成一個川字,因爲給予解釋,而雙手攥起了拳頭。
“徐哲,你不用急着替他解釋,他對我是什麼心意,我清楚的很。”初荷寬慰的笑笑,而眼中受傷的神色是越來越濃烈。
徐哲搖頭,“夫人……”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你回去告訴墨錦衍,我很好,無需他擔心,還有就是他交代給我的任務未完成之前,我是不會輕易死的。”
“夫人你又何必如此決絕,你難道就不能爲總裁想想嗎?”
“想?我想過了,這幾天在醫院裡的時候我好好地想了一遍又一遍,等這次任務完成之後,他回來了,我就和他離婚。”
離婚!
“夫人你怎麼能說這種話,總裁若是知道了會難過的。”徐哲難以置信的看着初荷那一張淡淡地冷清的面孔,“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愛總裁了嗎?”
初荷搖頭,“愛,怎麼會不愛,是因爲太愛了,所以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我不明白!”
“你無需明白,我只做我自己該做的事情,這次任務完成之後,我要爲我自己好好地活着,爲我自己。”初荷說道。
她與墨錦衍結婚一年多,她折斷了自己的翅膀,隱匿了一切的個性,在他面前乖巧、嫺熟、給他最大限度的自由,而她呢,就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不去奢望外面的天空,但是終有一天,他親手將那座牢籠的鎖打開,她飛去之後才發現,天地早就不是曾經的那一番天地,因爲他,她在短短時間之內見證了人性最爲卑劣黑暗的一面。血腥,殘暴,死亡,這些一切陰暗的東西佔據了她整顆心臟,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你怕了?”徐哲突然問道。
初荷訥訥地擡頭,看着徐哲那一雙略帶諷刺的探究的眸子,“是!”
他驀地淡淡一笑,說道:“若只如此,我也不再多說,只是還請夫人再好好想一想,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來纔好。”說完他便轉身出了病房,迎面卻是顧初旭那一張冷冰冰的面孔。
“你來幹什麼?”顧初旭陰冷着眸子問道。
徐哲深吸一口氣,面色平靜,“來看夫人。”
顧初旭嗤笑一聲,“墨錦衍那個財迷,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種時候居然讓自己的助手來替他履行義務嗎?”
“你……”徐哲咬牙,額角的青筋暴露,怒視着顧初旭。
“呵呵……”顧初旭冷笑幾聲,“好忠心的一條狗!”說着顧初旭又冷滅地看了一眼徐哲,擡腳毫不避諱地撞開徐哲的肩膀,之後推門進了病房。
徐哲捂着自己疼痛的肩膀,回頭盯了一眼已經合上的病房的房門,暗暗咬牙,兀自離去。
“初旭哥,你來了!”初荷擡頭對顧初旭說道。
顧初旭看着初荷那副憔悴的模樣,頓時一陣心疼,走過去直接坐在她的*邊,拉過她的雙手,“呼吸怎麼樣了?”
“醫生說沒問題了,方纔媽也來過又做了一次檢查,沒事的。”初荷淡笑着說道。
“那就好!”顧初旭說着伸手捋了捋初荷微亂的髮絲,“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帶你去把頭髮弄一弄,你看你整天頂着一頭清湯掛麪的頭髮,好無趣。”
初荷“噗嗤”一笑,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染上一層喜色,“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貧嘴貧舌的了?”
顧初旭搖搖頭,“沒有啊,我只是實話實說,你真的很無趣嘛。”顧初旭故作呆萌,又是惹得初荷一陣笑。
“謝謝你啊,初旭哥!”初荷緊緊地攥着顧初旭的手感激的說道。
“謝我什麼?”
“謝謝你及時把我送到醫院,還有就是謝謝你一直都對我這麼好。”
“傻瓜,我對你好是應該的啊。”他淡淡一笑,溫潤的眸子裡滿是*溺,“只要你好好的,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我在,就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初荷聽着顧初旭的話只覺得有點恍惚,此時才注意到他們緊緊抓着彼此的手,舉止*,她不動聲色地將手從顧初旭的手掌心中抽出來,笑道:“能做初旭哥的妹妹,真幸福。”
顧初旭瞄了一眼空蕩的手心,心裡覺得悵然若失,尤其是在聽到初荷那句“能做初旭哥的妹妹……”的時候更是覺得心臟猶如被一隻手狠狠地*過一般,疼痛到無以復加,而他在面上卻依舊笑的和煦。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他說道。
墨錦衍接到徐哲的電話,說初荷已經大好此時已經轉到普通病房,只是楊舒莫名的消失了。
“至於楊舒,暫且無需去管。”墨錦衍淡淡地說道。
“總裁,你不覺得楊舒失蹤的很離奇嗎?手機關機,定位系統也被他銷燬,看來他是有了萬全的準備的。”
“楊舒不足爲患,過不了兩天他就會自動回去的,至於你,還是暫且別回來了,就留在國內,幫我好好照看她。”
“是!”
“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總裁……如果有時間的話最好還是給夫人打個電話吧,她雖然身體好了很多,但是,精神狀態不佳。”徐哲儘量把話說的婉轉一點,墨錦衍是聰明人,不會不明白徐哲的意思,只是他卻似乎並不以爲意。
“知道了,我現在很忙。”
“……”徐哲無言以對,只在心裡暗歎一聲:“墨總,你要是在不對夫人表露心意,恐怕她就真的會飛走的,那麼好的女人你爲什麼偏偏就不珍惜呢……”
徐哲踢了一口氣想要對墨錦衍再多說些什麼,卻被墨錦衍掛斷了電話。
墨錦衍將手機扔在了辦公桌上,他在辦公室內逡巡了一個來回,又瞄了一眼桌上的手機,忍不住又拿在了手裡,熟練地按下一串數字,卻又莫名其妙的將數字全部刪掉,隨後他又將手機扔在了辦公桌上。
他想不出一個完全之策來,在這個時候,他覺得還是要與她保持距離的好,即便他此時瘋狂的想她,甚至恨不得立馬就出現在她面前,緊緊地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裡。
“錦衍!”白天明敲門。
墨錦衍擡眸,眼神幽暗且深邃,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白天明,沒有說話,轉身到辦過桌的後面落座。
“怎麼樣了?”他問道。
白天明聳聳肩,“這幾天除了能按時吃飯之外,其他的,她什麼都不配合。”
墨錦衍頓了頓,道:“既然她無心商戰,但是又非要幫着艾莉亞,無非就是因爲她們之間那點可笑的金蘭之情,想個法子,讓茗安心甘情願地背叛艾莉亞。”
“……”白天明挑眉,“怎麼說?”
“茗安這種女人視金錢如糞土,視名利如浮雲,卻把情誼看得十分的重,可見這種人你個她什麼優渥的條件她都不會心動,而唯一能動搖她的方法,就是讓她覺得艾莉亞背叛她在先,從而是她能夠心甘情願地站在我們這一邊。”墨錦衍分析道。
“哦!”白天明恍然有所悟,點頭說道,“這個簡單,茗安已經泄露艾莉亞在中國的行蹤在先,我只要在稍稍扇點風,恐怕她們之間已存的星星之火就得熊熊的燃燒起來。”
墨錦衍看着白天明一臉得意的模樣露齒一笑,眼中亦是閃爍狡黠之色。
……
楊舒失蹤,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其實他是被顧初旭授意去了一個地方。至於墨錦衍相信楊舒不是真正的失蹤,也正是因爲他知道楊舒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而是拜顧初旭所賜,去了一個鮮爲人知的地方,至於去哪,墨錦衍猜想着應該是去了歐洲。
這邊廂,初荷對於楊舒的離開並沒有感到絲毫的驚訝,反而覺得顧初旭的這麼做應該是有他的道理,她不於干涉,並且因爲楊舒不在她身邊,她做某些事情,也無需顧慮更多,可以放開手腳大膽地幹。
三天後,初荷痊癒,從醫院裡出來,回到家時,卻看見家門口放着一個小火盆。
“邁過去,就當去除晦氣吧。”顧初旭說道。
初荷搖着頭看着顧初旭,“老爸老媽古板也就算了,你怎麼也跟着他們瞎胡鬧。”
“這怎麼就是瞎胡鬧,權當圖個吉利,邁吧。”
初荷扁扁嘴,提起自己的裙襬,嗖地一下子越過了火盆。
“好啦,看來是真的好了,身手還很矯健!”顧教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
歐子梅心疼初荷,看到她能像以前一樣能走、能跳、能說、能笑的,她老人家高興地都笑出了眼淚來。
顧教授瞄了一眼揹着身偷偷抹眼淚的歐子梅說道:“哭什麼,女兒這都已經沒事了,你還哭!”
歐子梅抹着眼淚,嗔怪的看了一眼顧教授,“我開心,初荷沒事了,我開心還不行嗎?”
“行!怎麼就不行!”初荷一手攬着歐子梅的肩膀,另一隻手挽着顧教授的胳膊,眉開眼笑,“回家就是舒服。”當她看到歐子梅專門給她準備的一桌子佳餚的時候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連忙跑到飯桌旁,盯着一桌子的好菜直吞口水。
“你看看,怎麼一下子就變得和小時候一樣了似的,每個規矩,還不快去洗手!”顧教授故作深沉的說道。
“是,我尊敬的顧教授!”初荷朝着顧教授利落地行了一個軍禮,然後一步三癲地進了洗手間。
顧教授是刻板慣了,但是對於初荷他也還是自小就*着她,此時見到初荷活蹦亂跳的,他是覺得她既好氣又好笑,遂指着洗手間的方向對歐子梅和顧初旭嗔怪着說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都是你們把她慣成這個樣子的,越活越像小孩子,像什麼話?”
歐子梅嗤笑一聲,“你這叫指鹿爲馬,若說初荷被慣壞了,你就是那個最大的嫌疑犯,還說我們。”
顧初旭朗聲笑笑,也進了洗手間。
此時初荷正在鏡子前整理自己的頭髮,看見顧初旭倚在門口便連忙讓了位置。
“別忙,你繼續!“顧初旭溫柔地說道,眼睛一直盯着初荷紛嫩的臉頰看。
初荷被顧初旭瞧得有些不自在,雙手閉嘴覺得摸上自己的臉頰,“有什麼奇怪的嗎?”
顧初旭好笑的搖搖頭。
初荷不解,“你又笑什麼啊?”
“我是覺得你越來越可愛了。”
“切!”初荷揮手笑笑,“這句話,你從小到大對我說了無數次了,你不覺得煩,我這耳朵可就覺得煩了,能不能換點新鮮說法?”
顧初旭沉吟片刻,斂了面上的笑意,冠玉似的面上盡是無盡的溫柔與耽溺,“你越來越迷人了!”
“啪啦”一聲,初荷手中的象牙篦子掉在了地上,她連忙彎腰去撿,以掩飾自己的慌亂。
“我先出去了!”初荷連忙把手中的象牙篦子扔在了洗手檯上,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爲什麼在聽到顧初旭說這話的時候她會不自覺的聯想到男人和女人?
初荷越過顧初旭去了飯廳,而他微微側首,瞄了一眼她慌亂的背影,驀地,嘴角牽起淡淡一笑,帶着溫柔,染着邪魅。
飯桌上,初荷挨着顧初旭坐下,期間顧初旭不斷地往初荷的碗裡夾菜,並囑咐她多吃一點,初荷將一張小嘴塞得滿滿的,鼓着腮幫子,一邊嚼菜,一邊說話,逗得大家一陣開心的笑。歐子梅看着顧初旭與顧初荷相親相愛的模樣甚是覺得欣慰,但是轉念思及自己那個此時不知道死到哪裡去的女婿,瞬間一股怒氣脹滿了整個胸腔。
歐子梅斂了笑意,突然問道:“初荷,錦衍什麼時間回來?”
初荷微怔,片刻之後方纔說道:“在外面出差,過幾天就回來了。”
顧教授從桌子底下碰了碰歐子梅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在這個時間說起這件事來,歐子梅長出一口氣,道:“讓他快點回來,自己的妻子都差點沒命了,他倒是在外面待的很淡定啊。”
顧教授冷冷地瞧了歐子梅一眼,面色有些陰沉難看,“吃飯,本來初荷出院是挺開心的一件事,冷不丁地提那人幹嘛?”
歐子梅不再說話,只一心夾菜吃飯,卻是繃着臉。顧教授也沒再多說什麼,但是很明顯,通過初荷進醫院這件事之後,他們全家人的態度都對墨錦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是礙於初荷本人,不好多說些什麼。
顧初旭連忙給顧教授和歐子梅夾菜,“爸媽,你們也多吃點,這幾天你們多受累了。”說着顧初旭還用胳膊肘不動聲色地碰了碰初荷。
初荷還沒從剛纔的話題中緩和過心神,此時顧初旭碰她,她偏過頭去茫然的看着顧初旭。顧初旭對初荷使了個眼色,初荷會意,立馬夾菜給顧教授,“爸,你多吃點!”
顧教授接過菜去,“乖!”
“媽你也多吃點!”
歐子梅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刻意討好她的初荷,微微地嘆了口氣,“乖!”
初荷見那二老的臉色一點轉好的跡象都沒有,更是將臉一個比一個拉的長,她苦澀的乾笑兩聲,無奈地看了一眼顧初旭,“初旭哥,你這幾天也辛苦了,多吃點!”
顧初旭淡然一笑,溫和的眸子有若春風化雨,他點點頭,卻是繼續往初荷的碗裡夾菜。
吃過飯之後初荷會自己的房間小睡了一會兒,可沒想到她這小睡又演變成一場綿延無盡的大夢,等她醒來的時候,整個房子裡只剩下她一個會喘氣的生物。初荷爲自己倒了一杯水,瞬間一飲而盡,以前她是“涓涓細流”似的女子,而她現在卻驚恐的意識到她正朝“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方向發展,難以置信,她自從中了一次毒之後,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當然,任誰死裡逃生一次之後也會覺得生命誠可貴,心想着還是把眼前的自己活得更像自己一點纔好。初荷就是這樣,歷經一場生死大作戰之後,她覺得自己對生命算是有了一種大徹大悟的理解,爲別人活,憋屈,爲自己活,那纔是真真的實在。
初荷坐在梳妝檯前,吸了吸鼻子,拿出粉餅來在自己的臉頰上簡單地撲了兩下,“顧初荷,加油!”她不知道爲什麼要爲自己加油,只是對着鏡子做出一個自以爲全世界最美麗的微笑或是說一句“加油”已經長了習慣。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力量,說的噁心一點,那就猶如付骨之蛆一般,讓你很難擺脫掉。就如初荷,之前還想着從此要爲了自己好好活,轉身看見墨錦衍發來的短信的時候,就瞬間改變了心意。
愛墨錦衍,顯然成了初荷的習慣!
“好好照顧自己,想你,勿念!”初荷握着手機,激動地渾身直哆嗦。
初荷覺得墨錦衍就像是住在她心裡的魔鬼一般,糾纏着她,讓她想放也放不開。
初荷頹然地倒在*上,又看了一眼手機短信,她覺得自己敗了,徹底的敗給了一個叫做墨錦衍的男人,以爲她發現,無論她爲自己樹立了多麼堅定地信念,只要墨錦衍從牙縫裡摳出來幾個字,就那麼隨隨便便的朝她一丟,她所有的信念、想法或是決心全都會瞬間土崩瓦解。
註定了,墨錦衍是她這輩子逃不開的劫數。
或許並不是真的逃不開,而是她覺得自己打心眼裡並不想逃開,她早前認爲墨錦衍是她唯愛的男人,後來她覺得墨錦衍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而此時她驚恐地意識到,墨錦衍根本就是她一切的一切。初荷覺得,若是沒有墨錦衍,她顧初荷也不會再是顧初荷。
所以,即便是她想爲自己而活,她也一樣離不開墨錦衍,這命,她得認。
……
白天明坐在墨錦衍的對面,看見他拿着手機偷偷地笑,頓時擰了眉毛,“錦衍?”
“……”他不語,依舊低着眉宇,時不時地偷笑,彷彿在陷入一場臆想當中難以自拔。
“錦衍?”這一次白天明故意把說話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墨錦衍一驚,擡起頭來怔愣地看着白天明,“什麼事?”
白天明扁扁嘴,“吃飯!”
墨錦衍瞄了一眼飯桌上的飯菜,微微的挑了挑眉毛,“看着沒胃口,你自己吃吧!”說着便起身離開。
白天明回頭看着墨錦衍進了浴室,又是默默地搖了搖頭,回過頭時發現墨錦衍的手機正靜靜地躺在他之前坐過的位置上。白天明側耳靜聽,聽到從浴室裡傳出的“嘩嘩譁”地水聲,看着對面那枚黑色的手機,吞了口口水。
“好好照顧自己,想你,勿念?”白天明翻着墨錦衍的手機,念出這條短信,心裡甚是感到不可思議,頓時呲牙咧嘴地將墨錦衍一陣鄙視。
“勿忘,心安?”白天明在念到顧初荷回過來的短信的時候更是胃裡一陣涌動,“真是服了,一把歲數的人了,還這麼肉麻兮兮!”白天明是嫌惡地將手機又扔回了對面的沙發上。
“如果愛情是毒,墨錦衍,你都已經被毒素侵入心脈,病入膏肓了。”白天明自言自語道。
白天明胸中梗着一口氣,飯還沒吃幾口,便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白少?”
“嗯?”
外面的人聽到白天明的迴應並沒有推門進去,而是依舊站在門外隔着門對他說道:“白少,茗安小姐她又鬧絕食了!”
白天明一聽,“嚯”地一下站起身來,三步並一步的“蹭蹭蹭”就到了門口,開門看見一臉苦逼相的黑衣人。
“一個大男人怎麼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白少……”男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道:“是屬下無能!”
“她怎麼就鬧絕食了?”
“餵了不吃!”
“不合胃口?”
“……”黑衣人搖頭。
“那是怎麼回事?”白天明思忖一陣。
黑衣人又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茗安說……得您餵了她纔會吃。”
“什麼?”白天明咬牙,“臭三八,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黑衣人瞄了一眼白天明,再看見他那一張死黑死黑的臉之後被嚇得瞬間又把頭低下。
白天明無力地翻了個白眼,“飯呢?”
“在茗安小姐的房間。”
白天明拽了拽自己的衣領,施施然進了茗安的房間。
“爲什麼不吃飯?”
“對着那些黑衣人,我根本就沒有食慾。”茗安含恨道。
白天明嗤笑一聲,“你當這裡是你家啊,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不吃,餓着!”說着白天明便將茗安房中的飯菜端走,交到了外面黑衣人的手中,並且吩咐道:“記住,下次她還敢再鬧絕食,就餓死她,反正艾莉亞也已經放出消息,懸賞求她的人頭,反正她從這裡出去也是死,她若是覺得她這條命不值錢,非想死在這的話,你們誰也別攔着了。”
“是!”
茗安側耳聽着白天明這一席話,心裡是疑竇叢生,心想一定是艾莉亞知道她被逼着交代了她在中國的行蹤,所以急着派人來殺她。茗安心知艾莉亞爲人心狠手辣,手段極端惡劣。其實,茗安與艾莉亞並不是什麼摯交密友,只是曾經茗安受過艾莉亞的滴水之恩,此次,艾莉亞有求於茗安,她便一口答應下來,只是沒有想到墨錦衍這個男人行事更是高調狠絕,把她的老窩端了還不算,如今她人還被他囚禁在這裡。
茗安咬牙,暗恨艾莉亞那個女人過河拆橋,心想:早知自己會被艾莉亞反咬一口,她當初就應該把有關艾莉亞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出去。
“來人啊!”
“來人啊!”
“來人啊!”
茗安在房間內大嚷大叫,身下的椅子被她弄得“叮鈴哐當”的亂響。
白天明一直都在茗安的門外,聽到裡面的動靜的時候,吩咐一個黑衣人道:“進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茗安看見有人推門進來,便止住了身體亂晃的動作,擡眸說道:“把白天明給我叫來!”
“對不起,白少現在很忙,沒有時間來見你,不過白少吩咐過了,如果您把飯吃了他或許會考慮來見你!”黑衣人一朝白天明的吩咐說道。
“不行,必須得白天明親自來喂,我纔會吃!”敏感繼續堅持初衷。
“對不起,茗安小姐若是執意如此的話,白少吩咐過,不但茗安小姐這次吃不到飯,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直到茗安小姐餓死,都不會有人再來送飯!”
茗安一陣咬牙切齒,白天明卻靠在房間外的牆邊癡癡地偷笑。
“混蛋!”茗安爆吼一句,“趕緊把白天明給我叫來。”她發起怒來,一雙眼睛瞪得幾欲裂開,身下的椅子又是被她弄得一陣鐺鐺鐺的噪響。
“茗安小姐請息怒,白少說了,你要是再發火就直接把你丟到後山的亂葬崗!”
茗安聽罷,更是氣憤非常,咬牙切齒地罵道:“白天明你個宇宙超級無敵大混蛋,還不趕緊給我滾出來,我要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碎了你的骨!”
房間內的黑衣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茗安小姐,與其這樣您還不如先把飯吃了,這樣或許白少就會過來,你這樣一直鬧下去,如果驚動了墨總……您也知道墨總可是不會姑息任何人的。”
茗安司機墨錦衍,思忖片刻,安靜下來,卻依舊是氣呼呼地喘着粗氣,“我就要見白天明,現在,立刻,馬上!”
“喂,她說要見你,還不快進去!”墨錦衍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白天明的身邊,如是說道。
白天明被墨錦衍突兀的聲音冷不丁地嚇了一跳,繼而擰眉說道:“要進去,你進去,我懶得理那個死三八!”
墨錦衍眸子一凜,“快去!”
白天明扁扁嘴,心想:如今就是墨錦衍拿槍指着他,讓他在“死”與“茗安”當中二選一的話,他定會選擇“死”,因爲選擇茗安,即便是生,也是生不如死。
白天明正如此在心裡堅定着新年,突然屁股上狠狠地捱了一腳,頓時他閃身出去,等他穩住身形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此時正站在茗安的門口。
墨錦衍的眼中放射出森森狡黠的寒光,“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
白天明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只是嘴脣顫了顫,然後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塵土,心有不甘的進了茗安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