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
沈安然忽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在他面前簡直跟個小丑一樣。
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記得,然後……
她咬着脣,“你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夜盛霆低眸看了一眼那張紙,伸手拿起來,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裡,“挺早的,但沒做鑑定的時間早。”
她忽然想起,他有次進了醫院,除了他當時的胃病外,就是因爲他當時精神狀況很差。
“你住院的時候。”
“是。”
沈安然已經說不出話來。
他明明當時都想起來了,卻還繼續裝作沒記起來。
難怪她當時去醫院,覺得他眼神和情緒有些奇怪。
她以爲他只是生病。
“所以你想起來之後,也一直在懷疑我試探我……”
夜盛霆輕嗤,雙手緩慢的抄進西褲口袋裡,看着她臉上不知怎麼形容的表情,“懷疑你?試探你?你以爲我真需要這張鑑定書才知道你是誰嗎?”
他心裡覺得可笑,又覺得她可恨。
她真當他跟那些人一樣,真的假的都分不出來?
或許她是,畢竟她根本就沒有在乎過他這個人。
她想從他生活裡消失,冒着被發現的可能回來也只是因爲她想見兒子。
爲了見兒子,她甚至寧可用別人的身份來引誘他……
夜盛霆瞳子愈發的幽冷,“如果不是我一開始確實什麼也不記得,這份鑑定都不需要存在。沈安然,你化成灰我都認得,我需要試探你?”
有些感覺彷彿是本能,哪怕他不記得她,但是接近她時的熟悉感,就像早刻在了靈魂深處。
她能拿出再多的證據,她演得再像,都敵不過他的直覺。
沈安然下脣咬得發白。
那她在他面前,演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他生病的時候就想起來,那他生病的時候就知道她是誰了。
可是他不告訴她,不僅看着她演,還聽着她一次次說喜歡他,對他一見鍾情……
最過分的事,他從醫院回來就強睡了她。
難怪那天會議上,他直接將那個藥瓶給她。
他知道她認得出那是什麼藥。
沈安然使勁的閉上眼睛。
她那天喝醉,那酒明明不應該那麼容易醉,一定是他換掉了。
後來又假裝自己被下藥……
這種陷阱,如果不是她以爲這種方式能讓他恢復記憶,她也不會那麼容易跳進去。
偏偏沒有如果,他就是用盡各種理由和手段,讓她主動爬上他的牀。
什麼他都做了,還要告訴她,不喜歡她。
沈安然一聲悶哼,緊閉的眼睜開,下頜被他捏在掌心裡,“疼……”
夜盛霆已經看了半天她那副懊悔的樣子,臉色早就越來越差。
他沒鬆手,另隻手撐在她旁邊的桌面,冷笑說,“疼?牀上牀下你都喜歡喊疼,真有那麼疼?”
“你下流……”
夜盛霆瞳仁冰冷,手腕收緊靠近她,嗓音低啞而冷漠,“怎麼,當慕曦兒的時候一口一個喜歡我,每天晚上勾引我,現在你演不下去了,就說我下流?你纏着我不放的時候,不是就怕我不下流就不要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