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只怔了下,“也許知道吧,你查的出,他也可能查得出。我大伯跟他這麼大恩怨,知道穆家肯定容不下大伯的兒子。”
“不一定。”他沉聲道,“以我對他的瞭解,如果他真的知道,應該不會這麼做。他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什麼意思?”
穆北沉遲疑着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大伯這個私生子,是他弟弟。”
蘇煙驀地一驚,“你說什麼?”
“我二叔確實容不下這種醜事,穆家也不可能接受。當初二嬸的事,就一直被壓着沒有傳出去,何況是她生了別人的孩子。你爸爸隱瞞他的身份,讓他一直處在一個被保護,靠近他,又不起眼的位置,確實有他的道理。”
蘇煙都沒有聽爸爸提起過這些,她還是在蘇家出事之後,才從爸爸口中得知小龍是大伯的私生子,她還倖存的親人。
可他到底是大伯跟誰的兒子,她一概不知。
只知道大伯終生未娶。
“穆昭雖然怨恨他母親,但依我對他的瞭解,如果他知道,可能不會出手這麼絕,最多隻是不能接受。”
“如果他不知道呢?”
穆北沉走出電梯,“可能會接受不了。”
*
兩個月的康復期,穆昭還躺在病牀上不能下地。
這種如同廢人一樣的生活,對他而言每天都是噩夢。
他目光移向走進的那兩個人,面無表情的臉上,泛起幾分嘲弄,“來看我有多慘的?”
他跟蘇煙一貫不和,這個女人來看幸災樂禍他一點也不意外。
唯一奇怪的是,她這麼久纔來。
蘇煙現在看到他的眼神,比以往都複雜不少。
“來問你一件事的。”穆北沉直接開口,“我之前派人去法國盯着一個人,你下令將人殺了。”
穆昭想也沒想,淡淡冷笑,“是我殺的,在你差點死了之後。”
“你知道他是誰嗎?”
穆昭臉色不變,“他是誰重要嗎?如果你是來替她報仇的隨便。”
反正他現在跟廢人沒什麼區別,這種生活,生不如死。
“你不知道……”蘇煙看着他自暴自棄的樣子,“你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穆昭冷笑着質問,“爲什麼?爲什麼不能這麼做?你能殺了穆北沉,我爲什麼就不能殺你的人?你知不知道他當時差一點就死了!”
“那個人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對我來說連報仇都算不上。早知道那個姓墨的纔對你而言最重要,我當初也不應該讓那個姓墨的活着離開維城!”
蘇煙脣色咬得發白,說不出話。
穆昭看着她跟穆北沉神色的變化,“要來算這筆舊賬就算,我等着。”
穆北沉猶豫一刻,“這個人是……”
“這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蘇煙一字一頓的打斷了穆北沉的話,“他不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他對我來說,比墨傾重要得多。但我不是來跟你算賬的,你現在這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着他臉色的灰敗和頹廢,“你現在這樣,就已經是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