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沉拉着她手的力氣很輕，但沒放開，“不知道，但是任何要求都可以。你坐下。”
從她那天走後，他就沒見過她。
甚至一度覺得，如果她去了法國，就一定不會回來了。
她沒有什麼理由再回來，只要他放過她。
除了她愛他。
但愛他卻不代表她可以接受他和原諒他。
“爲什麼會對他開槍？”穆北沉視線打量着她，“他將你怎麼樣了？”
蘇煙看上去沒有受傷的跡象，只是臉色不是太好。
只是白天說過，她昨天沒休息好。
但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墨傾開槍。
蘇煙脣瓣動了下，又沒出聲。
她看着穆北沉就想到墨傾殺了他母親的事。
還有很多很多，她自己現在一時都沒能接受的。
但是看到他現在只有躺在病牀上的力氣，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沒怎麼……沒事，是君瀾開的槍。”
那一槍不是她開的，她讓鈴木告訴墨傾是她開的，只是讓他明白她的意思。
蘇煙重新看向他，“你養傷就不要問這些了，我討厭跟病人說話。”
“好，我不問。”他不問她，但他可以問駱冰。
蘇煙想將自己手抽出來，但哪怕他沒用力氣，她都覺得自己好像抽不出來似的。
她眉頭都跟着皺了起來，最後還是將自己手抽回來，放進外衣口袋裡，一臉嚴肅的看着他，“我坐下了，你睡覺吧，眼睛閉上。”
蘇煙心裡本來就很混亂，再被他這麼盯着，她都覺得自己沒法思考了。
他一直看着她，好像是她馬上要跟他永別似的。
原本她知道他沒醒，心裡只是擔心他身體怎麼樣。
可是看到他醒了，安安穩穩躺在這裡，她也不知道應該跟他說些什麼。
尤其是穆北沉剛剛那句【你還會來看我麼？】
她被問的莫名其妙。
穆北沉安靜的凝視着她片刻，辨不清她什麼情緒，但察覺到她不是太開心，“好，我睡覺。你回去休息吧，讓駱冰送你。”
蘇煙：“……”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沒休息好，昏了頭。
他讓她坐下，她煩，讓她走，她也煩。
蘇煙驀地站起身，走就走吧，反正他一直看着她也不能睡覺。
“是你說的，那我走了。但是我會跟護士打聽的，如果聽到你不配合他們……”
穆北沉沒什麼顏色的薄脣彎了一下，“你跟護士打聽，不如自己親自來檢查。”
“你以爲我不會嗎？”蘇煙板着臉，“我給你一個月時間養好傷，能出院坐二十個小時飛機的那種，明白嗎？不然……”
穆北沉目光有些黯淡，嘴裡輕聲道，“好。”
他本來想告訴她，她想離婚不用那麼麻煩。
但那話遲遲說不出來。
可能告訴她，她就再也不出現在他面前。
穆北沉莫名想起她的一句話【如果我有一天，就像你說的那樣，想要離開你。你不要聽我的立刻離開我，你試一下，也許我會改變主意呢。】
“你還想說什麼？”蘇煙站在牀邊看着他問。
穆北沉聲音沙啞的說，“那麼想讓我儘快養好傷的話，你每天來醫院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