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沉從浴室出來，就看見她坐在牀上，拿着他的手機失了神。
滿眼都是緊張和惶恐。
他擰起眉，立刻就知道她看到了什麼。
“小龍呢？”
蘇煙擡起頭，根本沒有假裝沒看見的打算。
她拿着他手機起身，手心發冷。
到他面前，將手機屏幕那一面對着他，嗓音涼透了骨，“這是什麼？你不是說，小龍在你手裡嗎？”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睨着她方寸大亂的樣子，“這是什麼，你都已經看到了。”
“砰”
蘇煙將手機猛地摔到地上，泛着血絲的眼睛瞪大了看着他，“爲什麼有幾條消息是發現屍體的？你說！”
雖然她認爲，小龍既然答應過她來了再出院，就不會食言。
他失蹤的事，她最怕的還是穆北沉。
如果他確定不在穆北沉手裡，她是該鬆口氣的。
可那條彙報的歷史消息裡，有好幾條都是發現可能符合條件屍首的。
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找小龍的屍首？
男人凝視她突然生變的臉色。
而臥室虛掩的門外，本來端着補品準備敲門的傭人，聽見摔東西的聲音嚇得不敢出聲。
蘇小姐跟先生吵架不是一次兩次，但大多隻是言語上的冷嘲熱諷和冷戰。
動手摔東西，還是第一次。
傭人看了看先生規定的時間……
一分鐘後，寂靜的臥室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穆北沉這才淡淡開了口，對門外道，“拿出去倒掉，門關上。”
“是。”傭人如蒙大赦。
他看了眼屏幕被砸碎的手機，繞過去，“下回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
男人輕描淡寫的冷淡態度，無疑是在她的緊張上火上澆油。
蘇煙猛地拿起旁邊裝飾櫃上的西式匕首。
穆北沉眸子掠過一抹寒，反手將她擰住，輕而易舉的將匕首奪下來，“煙兒，上次你拿刀子對着我，是你爸爸進監獄的時候……這個人，也值得你做同樣的事？”
“我再問你一次，爲什麼查他的屍首！”
穆北沉頓了下，最終只是將匕首扔到一邊。
他淡漠如水的聲音道，“他不在我手裡，逃得這麼徹底，必須考慮各種可能。我說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那麼找不到活的同時，當然也要順便找找這段時間的無名屍體。這不代表他死了。相反這麼久找不到他的屍首，說明他還沒死。”
他轉過頭，將女人雙手按下來，看着她沒能剋制住的情緒，“所以，他是什麼人，讓你能在乎他的命，在乎到這種地步？只是你爸爸手下一個普普通通，忠心耿耿的小弟？”
蘇煙咬着下脣，心臟狂跳着。
“這麼怕他死了，確定沒有什麼別的隱情？”
一瞬間，她剛纔的情緒只能強行冷靜下來。
她不能這麼緊張。
小龍還沒死，她還要考慮很多東西。
也絕不能讓穆北沉對他身份起疑心。
“他對我有恩。”蘇煙掙脫開他雙手，“冒着生命危險來救我，我就不能讓他出事。有些東西，你這種人是永遠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