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在病房的這段時間也想了半天。
每次都以爲莊素一會兒就來，但一直沒等到。
米婭提醒的時候，已經過了近半個小時。
這個檢查很快的也不需要排隊，她這麼大個人總不可能丟了。
沈安然馬上起身給她打電話。
電話一直沒人接通，她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
等了很久，電話都快被自動掛斷的時候，突然顯示被接通。
電話接通的沒聽見聲音，沈安然緊張的開口，“喂？餵你在嗎？素素你在哪兒？你別嚇我。”
最後那就你別嚇我過後，她才聽見莊素出了聲。
聲音像有點飄忽的，像是夢囈，“我沒事，你別擔心。”
沈安然已經一邊接電話一邊準備往外走，“你先告訴我你在哪兒好麼，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先等我來。”
莊素似乎突然清醒了點，“你過來可以，但是你一個人來吧。安然，你一個人來。”
“好我一個人來，你千萬等着我，哪兒也別去。”
她掛斷電話，將米婭留在這裡沒跟着，按照莊素說的一個人往她說的位置走。
因爲剛剛聽着莊素語氣不對，沈安然也跟着太緊張了。
她快走到電梯的時候纔想起來，她跟自己說的地址，怎麼好像……
是妊娠測試的檢驗科。
不是她剛剛要檢查的位置。
不僅不是，而且一個東區一個西區。
所以莊素最後，第一個檢查的還是孕檢麼？
她私心裡，再怎麼的掙扎和猶豫，再怎麼告訴自己已經做好了決定。
真正到這裡時，還是遵從着自己的內心了。
沈安然猜，醫生即便不是建議她第一個做的檢查是孕檢，哪怕將孕檢排序在排查過後的最後，她想莊素其實也會第一個去做的。
或許明知道是最後的結果，甚至那個結果自己並不想被一次次的提醒和直面。
但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一點希望，就還是值得自己去試試。
畢竟再難熬的錐心之痛，也遠及不那一點萬一。
*
她帶着口罩，快步走到莊素說的區域。
可是找了一圈也沒看見她的人影。
就在沈安然準備再打電話的時候，拐彎在旁邊沒什麼人的走廊上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那。
莊素坐着沒動，手上拿着一張報告單。
因爲低着頭，沈安然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是她太安靜，太反常了。
和以往的莊素完完全全的不一樣。
沈安然下意識的以爲，她是又失望了。
她走到莊素旁邊坐下，拍了拍她微微弓着的背。
她該說什麼纔好呢？
安慰的話也全都不是她需要的。
或許她做的就只是陪陪她。
再繼續做接下來的檢查，祈禱不要有什麼大問題纔好。
如果真是裴承司當初下了什麼毒藥，他現在就是在牢獄，她都不會放過他。
莊素直起腰，眼眸還低垂着，看着報告單。
正在沈安然欲言又止的時候，她聲音夢囈一般，輕輕緩緩的開口，“我想再查一次。”
“……再查什麼？”
莊素將檢驗報告單擡起，“上面寫的，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