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嶽百雲的獨身子嶽峰,本是接管家中生意的好手,可有一次到夜場認識了個女人之後,一切都變了。他加入了龍江幫,染上所有的惡習,包括毒品。
從此,毒品讓嶽峰變了個人。每天都在外頭晃盪着,不知道在搞什麼?任憑嶽百雲派人看着他,也禁不住一次次的逃脫。
直到一個月前,有人擡着他的屍體回來……
說到這時,嶽百雲忍不住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着。
望着他那無助的神情,葉重漸漸的皺起了眉頭。很難想象,一個如此風光,脾氣又暴躁的人,如果不是在年過花甲突遇喪子之痛,又怎麼會在他們面前哭成淚人兒?
“難怪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爆發痘斑,原來是這樣。”葉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止不住的淚水,嶽百雲拭了拭着眼角,忽然看見楊巧巧遞了張紙巾過來,“老先生,人死不能復生,自己要保重啊。”
接過她遞來的紙巾,嶽百雲道了聲謝,失神的望着下方,繼續道:“自從兒子死後,我本也不打算活了,但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說話的時候,情緒激動,雙拳緊握着放在膝蓋上不斷抖動着。
“聽他這話好像別有隱情啊!”葉重思量了一番,問道:“嶽老爺子,咽不下的意思是……”
嶽百雲朝葉重一望,探過頭湊近了說:“葉小弟,你既然救了我,那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兒子被擡回來的時候,說是吸毒過量而死,按照他這一路下來的計量來算,也確實如此。但我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勁,所以我便派人暗中調查,結果……”
“結果如何?”葉重注意到他說話時的神情,既憤慨,又猶豫,好似裡頭隱藏了許多錯綜複雜的糾葛。
“結果……我懷疑從一開始,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是被人設計佈局好的,就等着他入套。包括那夜店裡的女人,引着他一步步的混到龍江幫,教他吸毒。”
聽着,幾人驚愕的面面相視,“誰敢在您的頭上動土?還有這麼膽大的人?”
嶽百雲苦笑了聲,說:“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爲的。一點頭緒也沒有。然而就在前兩週,我終於發現確實有這號人物。他就是龍江幫南區總部的負責人——童江。”
“童江?沒聽說過。不過龍江幫的人我倒剛接觸過幾個。”葉重悻悻的說。
“如果是他的話,倒還真有可能。”白音一聽是他,緊蹙月眉的接道:“童江是龍江幫四大區域的負責人之一,人稱江哥,他也是豐寧市裡最危險的人之一,人脈廣泛,手眼通天,警方已經注意他很久了,就是沒有證據。”
“嚇,還有這麼牛逼的一號人物?”葉重揚起眉毛,不住的感嘆。
但他立刻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便朝嶽百雲問道:“可是這麼牛逼哄哄的一個人物,爲何要對您的兒子下手呢?”
問到這,嶽百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說:“照理說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這點我還真不知道。”
“那真是怪事”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是什麼原因,總之我一定要殺了他,給我兒子報仇。”他說的咬牙切齒的,拳頭握的咯咯作響,眼睛裡迸出殺戮的火花。
聽見他這麼說,白音緊張了起來,她驚悸不安的說道:“老先生,您可不能亂來啊!雖然你年輕的時候犯過錯,可現在已經做了正經商人,如果殺了人,那可是要坐牢毀掉一輩子的呀。”
“我的一輩子已經被毀掉了,那是我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希望,我現在還有什麼能被毀的?”
見他情緒激動的不行,這樣下去恐怕還沒等到治療,就已經一命嗚呼了,葉重慌忙握住他的雙手,道:“嶽老爺子,您先消消火,我知道這事對您的打擊很大。可這身體是自己的,再這麼動怒下去,恐怕沒幾天就完了,到時候誰給你兒子報仇?”
“這……”葉重這話直接戳中了他的軟肋。細想一下確實如此,大仇未報,沒了身體又有誰能夠給嶽峰報仇呢?
他一拍大腿,哀傷的撇過臉去,嘆道:“唉——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葉重緩緩坐直了身體,不緊不慢的摸着下巴,腦袋裡不斷的翻轉着,“依我看……您現在的首要目的就是養病,這樣才能跟他們抗衡。如果身子倒了,那不是正中別人的下懷麼?或許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想看着您倒下,這可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啊。您儘管放心好了,剩下的事……我替您去辦。”
“你……”嶽百雲吃驚的看了看葉重,“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爲何要這麼幫我?”
“我不是幫你,我是治療你。我是個醫生,既然你付了診費,我就不能由着你的病情惡化下去。我算看出來了,這件事就是你病情的源頭,如果不把事情解決掉,你這病一輩子都好不了。”
說完,葉重拍了下白音的肩膀,笑道:“這事,恐怕還得請白副局長多幫幫忙,替我拿些童江的資料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白音低頭一想,童江本就是局裡多年未能解決的棘手人物,如果這次真能有什麼進展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便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望着兩人,嶽百雲百感交集的再次紅潤起來眼眶,他扭着頭四處的亂瞟,沒敢正眼對視他們,生怕一輩子的硬漢在外人面前把持不住整個人奔潰掉。
可最後,他還是轉過頭,顫抖着下巴,道:“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說着,背過臉去,偷偷抹了一把臉,擦拭去眼角邊上的淚水。
過了二十來分鐘後,幾人到了酒店裡,嶽百雲點了滿滿一桌的山珍海味,葉重眼前一亮海吃胡喝的塞飽了肚子。他一邊用牙籤剔着牙,一邊打着飽嗝道:“嶽老爺子,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除了塗藥外,還要早起打打太極拳,這樣才能儘快的化掉旺盛的肝火,記住了,以後再也不要動不動就發怒。”
嶽百雲微笑的點點頭,“放洗吧,我聽你的。”
幾人一邊吃着飯,一邊暢談無邊,除了點到嶽峰之外有些悲傷,大抵氣氛還是很愉悅的。
沒過一會兒,嶽百雲的司機提着個皮箱子進來放到了桌上。當衆人疑惑的望着這個皮箱子時,嶽百雲笑着“啪嗒”一聲解開綁扣,掀開蓋子。
“葉小弟,多謝你。這是我答應你的一百萬現金。”
望着滿箱子的錢,葉重看的眼睛都直了。他愣愣的用手指了指自己,道:“這……這些都是我的?”
“當然,儘管拿去。”
“哇呀哈哈哈哈哈……”葉重欣喜若狂的伸出雙手,從裡頭拿出幾打用白條捆住的*放在臉上蹭來蹭去的,親吻不止。
看着他那誇張的動作和表情,白音一臉的鄙夷,“財迷,治個病敢收人家一百萬,你腦袋裡裝的大概只有錢了吧。”
可葉重卻毫不在意,邊親吻邊笑道:“你這種富婆沒過過窮人的日子,哪知道有錢的好處。況且我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觸犯任何法律,你管不着。”
“得,你呀,也就這出息了。以後還是找錢當老婆吧。”
衆人大笑……
這時,葉重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過身對嶽百雲說:“老爺子,這錢太多,現在銀行又關門了,我拿在手裡不方便,能不能請您幫忙,把這箱子送到我一個朋友那,我寄存在那裡。”
嶽百雲楞了下,微蹙着眉頭有些疑惑,“你把這麼多錢放你朋友那……不怕被他拿了麼?”
葉重呵呵笑道:“不會,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一有錢都存到他那。”
“嗯,那好吧。”
他朝司機招了招手,附在耳邊交代了一番,然後讓葉重給他地址現在就送過去。
解決完這些事情之後,再聊了大概一個多小時,見夜色已深,嶽百雲要司機送葉重回去。而葉重卻堅持讓他送楊巧巧和白音回家,自己打了個計程車便走了。
但是,當他酒足飯飽的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後,突然一拍腦袋猛的想起自己今天雖然入職了,可忘了問院長解決住宿的問題再加上自己身上又沒錢,怎麼辦?
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的葉重,只好讓師傅開到協和醫院,再厚着臉皮求保安給他墊付下,第二天再給他。
終於都解決完了,他不住的向保安道謝,然後走到醫院的二樓。望着那又長又冷的鐵椅,嘆了口氣,心道又要回來睡冷板凳,也就他這個百萬富翁才能乾的出這種事啊。沒辦法,將就一晚吧,反正明天就找院長解決去。嗯,對,一定能解決的,是吧。
呃,好像……昨晚也是這麼想來着。
……
……
第二天的早上,很快就到來了。天邊漸漸地亮了起來,這時好像誰在那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層粉紅色,在粉紅色下面隱藏着無數道金光。
葉重還躺在醫院的長椅上打着呼嚕,正在做美夢的他忽然只覺的被人劇烈的搖晃着。
他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朝旁邊一看,原來是楊巧巧正抓着他的胳膊在那使勁的搖。
“巧巧啊,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我還困着呢,再讓我再多睡會兒。”說着,打了個哈欠又要再躺下去。
可楊巧巧不幹了,拼命的揪着他的衣服拉扯起來,“快起來,現在都九點多了,快起來,出大事啦!”
“出事?能出什麼事?”葉重半閉着眼睛,愣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