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猛的一愣突然想起來,爲何自己開始動手後,那林中的人再也沒開過一槍?要知道,如果對方放暗槍的話,自己是沒那麼容易擺平這一切的。
絞盡腦汁的思來想去,暫時只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還有比殺死自己更重要的事。
難道是爲了掩護盧大宇逃走,見好就收?
他深吸了口氣,繼續朝車子走去。畢竟現在危機已過,剩下的事……以後再想吧。
“葉哥哥你好厲害,你究竟是做什麼的?”楊巧巧忍不住先跑過來問道。
面對她那充滿疑問的大眼睛,葉重有些心虛,不敢和她直視,只能四處瞟着含糊其辭,“呃……這個……小時候跟家裡學過兩招,哈哈,就是這樣。”
“學兩招就能這麼厲害!?有空也教教我吧。”
“哈哈,沒問題,有空教你兩招防身用。”
這時,白音也走了過來,她歪斜着腦袋,微微笑着,用一種更深層次的疑惑眼神望着他。這種眼神與楊巧巧的截然不同,更加的隱晦,只把真實的想法隱藏在腦中。葉重看的出來,按照職業上的習慣,她心裡有許多不解之謎。而這些謎團不斷盤踞在她的頭腦中,這些堅固、犀利、炙熱的念頭,像楔子一樣牢牢地打在了她的心裡。
葉重暗暗嘆了口氣,低垂着頭,知道在她這種強烈疑惑的念頭下,以後的生活必不再平靜。好吧,既然藏不住了,那就讓讓它來的更猛烈些吧。
他這樣想着,心裡反倒沒什麼壓力了,深吸了口氣,感覺彷彿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一般。高興的走到兩個女人面前,笑道:“事情解決了,走,回去吧。”
“等等。”
白音朝前方的地上一看,指着那些盧大宇的手下,皺眉道:“這些人怎麼辦?”
雖然倒在地上的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但自己畢竟是一名警察,怎麼能不管那些受傷者的死活,丟在這荒山野林的讓他們自身自滅?
“這些人……”這讓葉重犯起難來,盧大宇的手下都被自己傷的不輕,讓他們在這荒山野嶺的確實有些不妥。他摸着下巴細想了下,一抹鼻子道:“嘿,他們歸你管了,你要他們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沒意見。”說着,麻溜的上了警車。
這傢伙……把問題推給我,真是的。白音細想了下,抿着嘴,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緊接着又給局裡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派些人來勘查取證。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救護車來了好幾輛,一下車楊巧巧全都認識。原來距離這個地方最近的就是附屬協和醫院。醫護人員陸陸續續的下來查看那些人,所有程序都過了一遍後,警車也到了現場。
警員們迅速的將這裡圍了起來,這可是大案子,影響不小。附近的村民聽到深山裡警笛的呼嘯聲,都忍不住的四處打探,漸漸的都跑來這裡看熱鬧,原本安靜的山林墳地頓時熱鬧非凡起來。
“快,把現場保護好,務必不能讓人們破壞了證據。”白音朝警員們交代着,正認真的指揮着現場。
葉重坐在車裡,透過玻璃望着她那全神貫注的倩影,輕笑了聲,搖了搖頭不便打擾,便扭動插在車上的鑰匙,打算暗暗的離開。
這時,楊巧巧卻突然蹦了上來,笑嘻嘻道:“葉哥哥你要走了嗎?我跟你一起走吧。”
“跟我一起走?你要去哪?”
“當然是回醫院啊,今天快一整天沒去報道了,護士長一定氣得半死,好可怕呀。”說着吐了吐小信子。
“嘿嘿,你們護士長有那麼嚇人嘛?沒事,等下我去給你說情。”
“你——?得了吧,你都自身難保了,估計會被院長罵個半死。”
他聳着肩擺了擺手,嗤笑道:“這個你放心,我是怎麼也不會被罵的。”
楊巧巧詫異的眨着大眼睛,伸長了脖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爲什麼?”
“因爲……這是秘密,嘿嘿嘿……”
“哼,不說就不說,我就等着你捱罵。”她雙手環抱在前,負氣的嘟起小嘴來。
看着她那可愛的模樣,葉重嘿笑了聲,一扭插在方向盤邊上的鑰匙,車子發出了一陣低吼。
“等等……”
然而就在他啓動了車子打算開走的時候,白音突然擋在了前面。葉重詫異的看着她走過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我跟你們一起去醫院。”她冷冷的說道。
葉重和楊巧巧對望了一眼,不太明白她什麼意思,便問道:“你不是要回局裡去麼?”
她往後一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座椅上,淡淡的說:“這幾個人是關鍵的人證,我還要從他們口中套出信息呢,所以要確保他們的康復和安全問題,看來我得時常往醫院跑了。”
“哈哈,太好了表姐,以後我們可以經常見面一起吃飯了。嘻嘻嘻……”
笑靨如花,她側身拉過安全帶繫好,然後朝葉重說:“走吧,回醫院。”
……
……
在市中心的一棟五十層樓高的大廈裡,一臺電梯正勻速的緩緩上升着。這電梯裡頭有兩個人,一個是盧大宇,他耷拉着腦袋靠在牆邊唉聲嘆氣的不住搖頭。而在他的旁邊,站着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優雅女人,身材高桃,體態輕盈,言行舉止端莊嫺雅。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豔而不俗。
隨着“叮”的一聲脆響,電梯到了這大廈的最頂層。門一打開,她便帶着盧大宇往前走去,彷彿是這裡的主人一般,自由的穿過衆多身穿統一制服的保鏢,沒人敢攔她。
他們走了一段距離,來到最裡面的一個房間門前,女人用白皙如羊脂般的手輕輕敲了敲,說道:“江哥,人帶來了。”
過了一會兒,見裡頭沒回應,女人又敲了一遍。就在她正要喊話時,突然的,那佈滿黃色金屬的大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在暗淡的光線下,只見裡頭有個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身材相當的健美,正拿着一把長刀背對着她揮舞練習。
而開門的是個年輕人,一身黑色的緊身西裝,額前的長髮染成了幾絲白銀色,頗有點韓國帥哥的味道。他一見到那女人便點了點頭,等他們走進來後,隨即關上了厚重的大門。
這間屋子很是特別,四周擺滿了白色蠟燭和金屬銀器,很有古典歐洲的味道。可大白天的,四面的窗戶卻都被窗簾給遮住了,想必屋子的主人不是很喜歡陽光照射的感覺。
不但如此,就連個燈都看不到,只有屋頂上的中間穿成了許多零碎玻璃組成的一小片光束地帶,朦朦的四周散落着從外面射進來的微弱光線。而到了晚上,便是蠟燭的海洋,一片片幽幽亮亮的,好像是很多銀器反射的亮光,只是,那些看似華貴的東西總透着絲絲陰冷的氣息。
“江哥,把人帶來了。”女人一邊說着,一邊很隨意的坐在沙發的扶手上,翹起雪白細長的二郎腿。隨手夾起旁邊小圓桌上的香菸,點了一根叼在嘴裡,深吸了口,悠長的吐出個菸圈。
感受到這屋裡的氣氛特別的不對,盧大宇戰戰兢兢的杵在那,大氣不敢出。只覺得脖子上有點涼颼颼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似乎連呼吸都充斥着暗晦的味道
“肥龍,你居然失敗了。”
一句帶有磁性的聲音從揮舞長刀的男人口中飛出,霎時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可在盧大宇聽來卻是催命鍾一般的沉重。
他不由自主的吞嚥了口唾沫,低頭結巴道:“江……江哥,是……是是,是那個叫葉重的傢伙太……太厲害了,我的人擋不住他呀。”
“哦?有多厲害?”
男人依然揮舞着手中的長刀,聲音很是淡漠。
盧大宇擡起頭繼續道:“這人平時不顯山露水的,關鍵時候幾下就把我的人都給弄趴了,要不是我跑的快,恐怕我都回不來見您了。”說着,他竟有些哽咽起來。
“嘁——”一聽這話,旁邊染着些許銀髮的年輕人不削的嗤笑了聲,說:“我看未必是這樣吧,要不是我派人埋伏在林中助你一臂之力,恐怕你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吧。”
“原……原來是你派來的人,多謝旭哥,多謝哈。”他眨了眨眼睛,緊張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這時,揮舞長刀的男人忽然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對坐在沙發扶手上的女人說道:“小雯,幫我查下這個叫葉重的到底是什麼來歷?我想知道是誰這麼有本事能把潛伏警局多年的肥龍給弄成這樣!”
在幽暗的光亮下,這個男人的臉有着鋼鐵般的輪廓,犀利而不失過渡。不是很大的眼睛卻有着野獸般的敏銳和野心。
女人深吸了口煙,吞雲吐霧的說道:“我早查過了,結果你們猜是什麼?”
三人將視線集中到她身上,男人也走了過來,饒有興趣的說:“是什麼?”
她微微一笑,將剩下半截的香菸掐滅在銀製的菸灰缸裡,拍了拍雙手,“你們一定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