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黃鬍子的白人老外醫生被一名保鏢帶了進來,悶騷男指着裴詩雅,對着維託醫生說道:“麻煩你了,看看這位小姐有沒有受傷!”
悶騷男說完,又對着裴詩雅說道:“你晚上就在這裡休息,明天送你回家。”
裴詩雅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我欠你的,不要客氣!”
悶騷男話也不多,說完直接轉身,走上了旋轉樓梯,背影十分優雅。
“小姐,你哪裡受傷了?”不太熟練的中文。
維託醫生微笑着問道,裴詩雅指着自己的腳,“我的腳扭到了,麻煩你了。”
維託醫生幫裴詩雅查看了一下腳傷,伸手輕輕按了幾個地方,“疼嗎?”
裴詩雅疼得直抽氣,“疼!”
“你這個腳裡面有舊傷,有淤血啊,看樣子要動手術。小姐,我看你還是明天去醫院看看,這是我的名片,你明天去市一醫院找我……”
裴詩雅接過名片,上面寫着維尼醫生的職稱,裴詩雅英文不好,只能勉強看懂上面的教授一個單詞。
“維託教授,太感謝你了。”
“呵呵,不必謝我,是你的朋友非要讓我過來的。不過你放心,你的腳我一定能幫你治好,我在中國停留的時間不多,三天就要回意大利了,所以,你最好在三天之內找我。”
“嗯嗯,好的!”裴詩雅感激不盡。
其實裴詩雅很想問一下維託醫生,這悶騷男姓什麼叫什麼,但是又覺得這樣不太妥當,只好將心裡的念頭壓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悶騷男派人將裴詩雅送到了醫院,不過他本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行蹤可疑,十分神秘,裴詩雅也忍不住猜測他的背景。
給裴詩雅安排的是vip單人間,有特別的看護,手術安排的是下午,中午的時候,那特護拿着一張報表匆匆走了進來。
“裴小姐,維託教授正在開醫學研討會,這張報單是他讓我送過來的。”
入院的時候,有抽過血檢查,這應該就是結果單了,裴詩雅接到手裡,看了幾眼,上面的化驗項目她看不太懂,“麻煩你告訴我,這裡有什麼不正常的項目……”
特護微笑道:“裴小姐,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只是,只是你現在懷孕了。”
“什麼?”裴詩雅震驚了,腦子裡一瞬間全是空白。
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又懷孕了,難道這個男人的小蝌蚪太強大了。
裴詩雅有些手足無措,“護士小姐,麻煩你再認真看看,是不是弄錯了?我不久前纔剛剛流產,怎麼這麼快就又懷上了。”
特護認真道:“裴小姐,我們醫院的化驗是沒有錯的。您說的不久前應該是一個多月以前了吧!只要排卵正常,沒有任何防護措施,都有機會懷孕的。不過,看你的狀況,孩子應該很健康……”
特護的話,讓裴詩雅重新恍忽起來,孩子很健康!是啊,我的寶寶又回來了嗎?寶貝,你是不是捨不得媽咪,又回來找媽咪了,這一次,媽咪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
特護看到裴詩雅神情恍然,一臉是淚的樣子,有些心疼,看病歷上面年齡才十九歲,有些心疼,“小姐,按照您剛纔說的狀況,如果一個多月以前剛流過產,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會習慣性流產,所以,您要注意保護自己,以後最好不要再穿高跟鞋,這樣扭傷了腳不說,還會造成流產……”
裴詩雅用紙巾擦掉眼角的淚花,微笑着點頭,“嗯,好的,我明白了,謝謝你,這個孩子對我來說,非常寶貴,我會好好珍惜的。”
寶寶,媽媽不會讓你再悄悄的遛走了。
裴詩雅心裡充滿了快樂,上一個孩子的流產,讓她充滿了負罪感,沒能保住孩子,她一直歸疚於自己的無能,沒有保護好孩子。
而這一個孩子的到來,填充了她心裡的內疚,她要加倍的疼愛這個孩子,讓他順利地成長。
“裴小姐,你的親屬在哪裡?動手術需要簽字的。”特護說道。
裴詩雅臉色有些陰鬱,親人,是爸爸嗎?他恐怕只在乎他的錢吧!
搖了搖頭,“我爸爸很忙,可能沒有時間過來,反正只是一個小手術,我自己簽字吧!”
特護嘆息着搖頭,“雖然是由維託教授親自操刀,但是還是有一定的風險。要不,讓孩子的父親過來。”
這一次裴詩雅的頭搖得更快了,“麻煩你了,特護小姐,懷孕的事情請你給我保密,我不想讓任何知道。”
“呵呵,好的,我們不會泄露病人的秘密的……”
特護作完記錄,正準備出門,突然有一道身影從病房門口經過,在看到裴詩雅的時候,停了下來,“小雅,你怎麼在這裡?”
裴詩雅驚訝地擡頭,“世文哥!”
蘇世文手裡拎着一隻保溫的飯盒,從門口走了進來。
“小雅,你又住院?是哪裡受傷了?生病了嗎?”
特護看到這裡,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只顧着牀上的快活,自己的妻子受傷了都不知道,哎,真是的。”
蘇世文目光驚怔了幾秒鐘,隨後恢復了笑容,“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工作太忙了,忽略了她,請問她是哪裡不舒服?”
裴詩雅連忙向特護使了一個眼神,自己伸手拉住了蘇世文的衣袖,將他拽了過來,“世文哥,我是腳扭傷了,沒有什麼大礙。”
特護在門口並沒有走,而是直接問蘇世文,“你是不是她的家屬啊,她下午要手術,如果是的話,請在這裡簽字。”
蘇世文溫文爾雅地笑着,伸手接過特護手裡的筆紙,“呵呵,我來簽字吧!”簽完字遞給了特護。
特護看了看蘇世文,又看向裴詩雅,笑道:“你老公這麼帥,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裴詩雅窘迫極了,小臉透紅,正準備再解釋幾句,特護已經走了出去。
蘇世文喜歡聽這樣的話,小雅本來就是他的,他愛她愛到了骨子裡,她原本就應該是他的妻子。
“對了,世文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世文笑了笑,“我爸在這裡住院……”
裴詩雅臉色黯然下來,蘇伯伯的住院又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就是個千古罪人,愧對整個蘇家。
“世文哥,真對不起,等我腳傷好了,我會親自向蘇伯伯道歉的。”
蘇世文連忙安慰她,“不用,沒事了,我爸其實已經好了,只是我怕他會復發,所以讓他住院,至少有特護看着,不會出什麼意外。”
“小雅,我先過去看看我爸,回頭再來陪你!”
“嗯,好的,世文哥!”
目送着蘇世文修長的身形走出去,裴詩雅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澀。爲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她,在她最失意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總是世文哥,而他卻偏偏受到了來自她的最深傷害。
她非常內疚,非常自責。
蘇世文的臉色有些萎靡不振,自從盛世集團出事以後,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以前的陽光自信。雖然他對她極力保持着笑容,但是這笑容再也不像往日那樣燦爛了。
下午在手術室,是維託教授親自動手術,只是一個簡單的手術,手術室裡只有她和維託教授兩個人。
維託教授微笑着說道:“如果打麻醉劑的話,會影響肚子裡的孩子。如果不打的話,會很痛,其實過程很短暫,只是切開一道小傷口,把淤血引導出來就可以了,你覺得需要打麻醉劑嗎?”
裴詩雅堅定地搖頭,“不要打,我不需要麻醉劑,我能忍受。”
維託豎起了拇指,“勇敢的姑娘!”
儘管裴詩雅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那當手術刀割開傷口的時候,那種刺骨的疼痛,還是讓裴詩雅無法承受,她死死地咬住下脣,雙手緊緊纂到了一起,額頭上的冷汗大滴地往下流。
傷口切開,隨後又開始清理淤血,這個過程比之前還要疼。
生生的去挖血肉,那種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
“調理一下呼吸,很快就要結束了,勇敢的姑娘……”維託不斷地鼓勵着裴詩雅。
裴詩雅額頭的劉海已經被汗水打溼了,臉上露出蒼白虛弱的微笑,“我還行!”
清理完傷口之後,就是縫合,絲線從肉裡穿梭,裴詩雅疼得直髮抖,她這纔算親身體會到了上次給悶騷男縫合時的切膚感受。
原來真他喵的疼啊!這一次只是縫合了六七針,很快結束了。
而悶騷男那次,起碼縫了幾百針,那個男人,居然就那生生的忍住,看來真不是一般的人。
“好了,勇敢的姑娘,你真讓人佩服。”
沒有打麻藥,而且一聲都沒有吭,更沒有哭出來,這是維託見過的最勇敢的年輕姑娘。
裴詩雅小巧蒼白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她不能哭,她要做個勇敢的媽媽。寶寶,你看到了沒有,媽媽會守護你的。
她的手掌放在小腹處,能感受到那小小的生命,在頑強地生長着。
她的眼角有些溼潤了,濃烈的母愛衝激着她的內心。
她可以想象出小傢伙慢慢長大,像發芽的小苗一樣,一點一點生長着,在她的身體裡,與她的血肉相融。
他會長成什麼樣子?是像她抑或是像那個混蛋爹地?
一想到冷傲天跟顏芊芊兩個人,裴詩雅的心裡就像貓抓一樣難受。
她承認她愛他的,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心就被他任意擺佈着。
愛情真他喵的是個奇怪的東西,明明不想去愛的人,偏偏就愛上了。
以前跟世文哥在一起的時候,那麼好,心裡卻從來沒有那種天雷勾動地火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