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位置拆遷之後,這裡是羅玉琦重新給他們尋得位置,而且爲了讓他們能有一席之地,羅玉琦乾脆買下了這家店面,但是他不知道的,在他買下這家店面之後,羅玉銘便爲他們老兩口買了後面的住處。
經過一番修正剛好與這家店面相連,兄弟倆都以十分強硬的姿態將店面和住處給了他們,不爲別的,當年如果沒有他們,羅玉銘早已命赴黃泉。
老闆和老闆娘年近五十沒有子女,每次羅玉銘和羅玉琦過來都對他們十分疼愛,給了他們親生父母沒有給過的溫暖。
老闆娘一邊牽着他們朝裡面走去,一邊對老闆說:“今天把門關了吧,我們今天也休息一天。”
羅玉琦剛想說不用,老闆便已經應了一聲好,老闆娘笑眯眯的說:“你們來我這裡啊,不用客氣,不就是休息半天嘛,掙那麼多錢有什麼用,還不如跟你們說說話。”
兩人相視而笑,便已經穿過小店進了客廳,兩人被安置在沙發上坐下,老闆娘便已經風風火火的衝進廚房爲兩人折騰吃的了。
“本來我和老頭子還唸叨你們,這次可能會難過了,想不到你們今天就來看我們了,唉,你們兩個孩子。”帶着惋惜的聲音,從廚房裡傳過來。
羅玉琦和羅玉銘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話到底是贊同還是反對?
“要我說啊,你們就不應該在乎世俗的眼光。”正在尷尬的時候,老闆也進了客廳。
作爲一個也算是看着他們長大的人,除了希望他們幸福,他們什麼都不能做,這兩個兄弟的苦楚是他們多年來一直看到的。
“大叔?”外界那麼多質疑的目光,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羅玉琦頗有些懷疑自己是出現幻聽了。
老闆呵呵一笑,在他們旁邊坐下,對着廚房喊了一聲,招呼老婆出來跟他們說話,纔對羅玉琦說:“你們啊,趁着年輕,想要做什麼就趕緊去做,別等到充滿青春正能量的時候過去了再後悔。”
羅玉琦點點頭,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低頭便見到是那隻他再熟悉不過的手,兩人都笑了下,老闆娘端着果盤進來,“玉琦啊,我問一句不該問的,你們兩個,是打算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嗎?”
可能是自己親手救得羅玉銘,對他的心疼總是多一些,讓羅玉琦覺得他們看他的目光有點像嫁女兒看女婿的目光。
收緊了手心裡那個人的手,鄭重的朝着他們點點頭,“大叔,阿姨,我和玉銘,是這麼打算的,說句話不怕你們笑話,我們倆……”
羅玉琦看了羅玉銘一眼,見羅玉銘衝他點了點頭,才繼續對他們說:“我們倆已經在荷蘭領了結婚證,如果這裡容不下我們,我們打算定居荷蘭。”
“……”老闆和老闆娘又一次愣了,雖然知道國外有些國家是承認同性結婚的,但是畢竟多年根深蒂固的思想,而且對他們的事情也是從心疼開始的,乍一聽到結婚,兩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羅玉琦和羅玉銘也沒想讓他們立刻就接受,羅玉銘接着羅玉琦的話說:“雖然這張證書不被人承認,但是,那是我們的決心,在我們的心裡,和正常人的結婚證是一樣的。”
坐在他們對面的老闆和老闆娘略微愣了一會兒,便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輕鬆了許多,“你們啊,我老婆子就怕,你們現在是胡鬧,等到將來還要娶妻生子,在平常人看來這都是丟臉的事情,會影響到你們的將來,既然你們都這麼堅決了,我老婆子也就放心了。”
老闆拍了拍她的手,“是啊,希望你們以後不會後悔,我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們都能夠健康、平安,以前盼望你們能夠娶妻生子,現在看來雖然不可能了,我們還是希望你們幸福。”
感人的話羅玉琦和羅玉銘都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他們不能像跟鄭浩宇那樣對他們說謝謝,但是這樣的情他們都記在心裡。
最後央着老闆和老闆娘爲他們每人做了一碗麪,羅玉琦和羅玉銘吃完才依依不捨的告別他們,這樣的人,這樣的事總是太少,讓他們覺得世間的溫暖太少。
兩人靠在車裡,靜靜的看着路上繁華的霓虹燈閃爍,唯有緊緊相握的手才覺得是彼此的歸途。
就算沒有親吻,沒有激烈的****,兩人也覺得就這樣相依相偎陪伴着彼此度過一生就很好。
不管怎麼不願意,還是有人打破他們的寧靜,羅玉琦接起手機,聽着裡面命令一般的聲音,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等到對方掛斷他將手機扔到一旁。
靜默了一會兒,轉頭對羅玉銘道:“看來我們還是要回去一趟。”
羅玉銘嗯了一聲,心裡似乎也明白,這一趟回去之後,可能就永遠也不會踏進那個家門了。
對於這樣的選擇羅玉琦從來沒有後悔過,這麼多年的辛勞換來一夕被踢開,他沒有任何怨言,只因爲有身邊這個男人陪伴。
其實,公司的事情他早已都安排好了,將幾乎能散出去的事物都讓人去處理,那些不能處理的事情也全部送到老宅去了,甚至連公司的大權也在決定了將玉銘帶到陽光下生存的時候重新還給了他們。
開着車慢慢悠悠的在路上晃了一個小時左右,兩人終於踏進羅家老宅的大門,一進門便看到老爺子坐在沙發上並不怎麼開懷的臉,旁邊是依舊雍容華貴的母親,家裡的傭人大多都被趕出去了,唯有幾個心腹被留了下來,不過,都是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喘的樣子。
羅玉琦冷哼一聲,這樣的家真的是家嗎?這裡何時有過家的味道,永遠那麼冷冰冰的。
儘管如此,作爲他們的兒子,他還是略顯恭敬的站到他們面前,跟羅玉銘一起叫了一聲,“父親,母親。”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盯着面前的茶杯看個不提,羅玉琦和羅玉銘也沒有說話,或者說,這裡他們早就已經不當做是他們的家了,今天來這裡是什麼身份呢?客人吧?亦或者是將要被趕出這裡的少爺?
兩人有些搞不懂。
“你們真的就那麼非在一起不可嗎?”不知過了多久,羅玉銘發現客廳裡的傭人全都退出去了,就連那個兢兢業業的管家也不在了的時候,他便聽到了那個他應該叫做父親的人冷漠的聲音。
兩人的手依然沒有分開,卻異口同聲的道:“真的非在一起不可。”
“如果你們不在一起能死嗎?”他的聲音忽然聽起來有些歇斯底里,不像兩人印象中那樣雲淡風輕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去看他,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的臉確實是有些猙獰的。
“能死。”又是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不是他們能死,是他們一定會覺得活着沒有意義,生不如死,與其活着折磨自己,還不如死。
沙發上雍容華貴的女人身子突然抖了一下,不知道她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還是覺得有這樣的兒子是個恥辱。
他們誰也沒有管她,但見老爺子一直不再出聲,羅玉銘便問道:“父親大人叫我們回來便是問這個嗎?”
終於,他揉了揉眉心,擡頭對上他們兩個略微失焦的目光,“你們兩個一定恨透了我們吧?”不然怎麼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侮辱羅家呢?
羅玉琦和羅玉銘先是一愣,然後看着他的臉緩緩的笑開,同時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們的父親,從小的養育之恩不能忘,我們沒有恨過你們。”
“至於我們兩個爲什麼會在一起,我們只能說,感情的事情誰也解釋不清楚,我們不知道你們如果從小陪在我們身邊是不是我們還會走到一起,但是我想說,如果現在你想讓我和哥哥分開的話,不如你直接將我們弄死。”羅玉銘鬆開羅玉琦的手走到沙發上坐下。
看着茶几上一套上好的茶具,茶壺裡的茶已經泡好了,泛着濃郁的茶香,他伸手拿過拿過兩隻茶杯,分別斟了一杯茶,回頭對羅玉琦招招手,後者無奈的走到他身邊坐下。
羅玉銘毫不客氣的端起茶杯跟他碰了碰杯,“哥,你嚐嚐,這個茶一定會不錯。”
“好。”滿含着chong溺的目光,兩人不緊不慢的喝着杯中的茶。
茶香四溢,冰冷的確實兩個人的心。
“父親、母親,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多謝了。”
羅玉琦說完這句話,便和羅玉銘一起起身,跪在地上對着父母沒人磕了三個頭,再次站起來,最後看了他們一眼,羅玉琦牽住羅玉銘的手,兩人一起朝樓上走去。
一直低頭不語的老爺子擡頭時便見到走到樓梯中央的兩人同時晃了一下,緊接着兩人便穩住身形,搖搖晃晃一直朝樓上走去,牽着的手始終不曾放開。
“哥,你後悔嗎?”終於躺倒牀上的那一刻,羅玉銘有些氣喘的擡手撫上身邊男人如玉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