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相信你。”連輕抓着他的襯衫,鼻子一抽一抽的。
“下次回來,直接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鄭浩宇伸手一下一下的扶着她棕色的長髮,憐愛的說。
連輕從他的懷裡悶悶的說:“我怕你工作忙,你妻子懷孕了,還需要你照顧。”
“沒事,接你回家的時間還是有的。”
兩人正說着話,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和傭人恭敬的聲音,“老爺,夫人,少爺和小姐在大廳裡。”
鄭鵬的臉色本來不是很好看,尤其是聽到鄭浩宇的時候,冷冷的哼了一聲,羅青拉了拉他的手臂,“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不要擺個臭臉。”
毋庸置疑,羅青口中的女兒就是連輕。
事實上,連輕是他們曾經收養的一個孩子,羅青生鄭浩宇的時候難產,身體不適合在生養,但是她一直想要個女兒,這個願望多年沒有達成。
後來和鄭鵬一起出差的時候,恰好撿到失憶無家可歸的連輕,幾乎是看到她的第一眼,羅青就喜歡上了她,於是兩人就收養了,連輕比鄭浩宇小兩歲,用羅青的話說,就當是給鄭浩宇養一個童養媳吧。
那時候連輕不過八歲,什麼都不記得,只有手腕上一個玉環刻着“連輕”兩個字,能夠代表她的身份,羅青和鄭鵬也沒有計較那麼多,索性就直接叫她連輕,沒有再給她改名字。
連輕一直在鄭家呆了八年,知道十六歲那年,才被連家找回去,幾個月以後,連家舉家搬遷到法國,以至於連輕這幾年很少回來。
連輕是很討人喜歡的女孩子,鄭家人都很疼她,沒有認識蘇念以前,鄭浩宇甚至真的聽羅青的話拿她當未婚妻一樣對待,知道認識了蘇念,那種牽腸掛肚的感覺才讓他知道,什麼是愛情,什麼人才能走進婚姻的殿堂。
找不到蘇唸的時候,他甚至也想過跟連輕結婚,不過,後來還是漸漸地想明白,他不愛連輕,不能給她婚姻的幸福,最後還是跟連輕說清楚,也正因如此,連輕纔會選擇回到連家。
事情到這裡本來可以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兩人過天各一方的日子,可是事情錯就錯在世間有那麼多的巧合。
四年半前,連輕開始接觸連家的生意,一次跟生意夥伴談合同的時候,不小心被對方暗算,她憑着最後的一點兒信念從房間裡逃出來,跌跌撞撞的跑進電梯恰好碰到同樣來法國出差的鄭浩宇。
每次到巴黎的時候鄭浩宇都會特別失意,因爲蘇念曾說過她很喜歡巴黎,鄭浩宇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後喝酒喝的有點多,於是醉鬼碰上被下了藥的女人,連輕從沒覺得那一刻自己是那樣幸運。
她看得出鄭浩宇喝多了,於是也沒有逃,事實上她也沒有力氣再逃,被鄭浩宇帶進房間,接下來的事情似乎發生的理所當然。
一夜之後,兩個人相對無言,索性連輕也不需要他負責。
一切都是那麼風平浪靜,鄭浩宇以爲這件事可以這樣過去,可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兩個月以後連輕告訴他她懷孕了。
雖然鄭家和連家都希望他們能夠結婚,可連輕知道,那一夜的結果不過是讓她擁有了一個孩子,鄭浩宇對她沒有一絲絲感情,在她的堅持下,兩人並沒有結婚,八個月以後,連輕在法國生下一個男孩,取名連澤。
這些年鄭浩宇偶爾會去看一看他們,無關感情,只是盡一個父親的責任,他也想過把連澤接回鄭家撫養,但是連輕懷孕時醫生說過,她的身體不適合再次懷孕,鄭浩宇也沒有忍心。
一年之前,連澤突然暈倒,送醫院搶救之後,才慢慢甦醒,後來經過醫生確診爲安娜拉爾森氏血液病,這種病身體裡的血液好像病菌感染一樣,如果到某種程度會使人出於長期昏睡當中,唯一的辦法就是換血。
連澤的血型極爲稀有,所以這一年多以來,鄭家和連家都費勁心機在尋找RH陰性血型的人,不光是要血型合適,還要和連澤的血型配型成功才行。
這一次千辛萬苦才找到蘇念,鄭浩宇怎麼肯輕易放過。
鄭鵬和羅青一進大廳,連輕就慌忙抹抹眼淚迎過去,親暱的挽着羅青的手臂,“媽媽,我好想你啊。”
“看你,都是當媽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羅青輕笑着拍拍她的頭。
鄭鵬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疲憊的在沙發上坐下,看了鄭浩宇一眼,冷冷的撇過頭。
鄭浩宇摸摸鼻子,“老頭子,我又招惹你了嗎?”
剛回來就這麼對他,太囂張了吧。
“你自己做什麼好事自己不知道嗎?虧你也算個男人。”鄭鵬哼了哼,吐出這樣一句話。
對於鄭鵬的說法,鄭浩宇直接無視,反正他們兩個在一起誰看誰也不順眼,心裡默默地想着該怎麼讓蘇念同意。
連輕歡快的拉着羅青在沙發上坐下,兩個人在一起說着悄悄話,哄得羅青十分高興。
突然,連輕拉着羅青說:“媽媽,哥哥說找到和澤兒血型相配的人了,您知不知道是誰啊?我這段時間正好有時間,我想去拜望一下她,求她能夠同意救救澤兒。”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裡在一瞬間變得死寂,羅青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就連一直沒有說話的鄭鵬,喝水的動作也頓住,茶杯放在脣邊似乎忘了喝。
連輕歡快的語調變得有點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鄭浩宇,“哥哥,我說錯什麼了嗎?”
鄭浩宇苦笑,說錯了嗎?連輕有什麼錯呢?
只是讓連輕見蘇念?那威力恐怕等同於火星撞地球吧。
“媽媽……”連輕見鄭浩宇不說話,又拉了拉羅青的手臂。
羅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鄭浩宇,兒子心裡想什麼她當然清楚,只能拍了拍連輕的手,安慰道:“輕兒,這件事人家還沒有同意呢,你跟她不認識,如果貿貿然去了,說不定她更不會同意了。”
“可是,我是去求她的啊。”連輕不解的看着他們。
“好了,輕兒,這件事我來安排,你剛回來,坐飛機可能也累了,我讓傭人給你收拾一下房間,先上樓休息吧。”鄭浩宇從沙發上站起來,淡淡的說。
連輕的視線挨個從他們臉上劃過,最後點點頭,笑着說:“還是哥哥疼我。”
鄭浩宇帶連輕上樓,大廳裡只剩下鄭鵬夫婦倆,羅青臉上的笑容不再,慢慢變得落寞,“老鄭,你說連澤那孩子怎麼這麼命苦啊?”
鄭鵬連喝了幾口茶,想要安慰她,又覺得語言很蒼白,嘴脣動了動,終究還是說:“放心吧,總會好的。”
“你說,蘇念會救他嗎?”
鄭鵬擡頭看了看樓上,想起今天他們見到蘇念時的反應,吐出一個字,“難!”
鄭浩宇和別的女人的照片放在她的面前,她卻沒有一點兒反應,所以鄭鵬想不到別的,如果蘇念愛鄭浩宇,可能會爲了他試一試,可是看現在的樣子,蘇念好像巴不得和鄭浩宇沒什麼關係,讓她去救連澤,恐怕她不會同意。
羅青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跟鄭鵬相視一眼,“這幾天我去看看她。”
連輕的房間。
鄭浩宇倚在門框邊,“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我吩咐傭人來叫你用午餐。”
連輕看了眼房間,依舊是她原來住的房間,鄭家房間多,這個房間一直給她留着,打掃的也很乾淨,這讓她的心裡暖哄哄的,她轉過頭,雙眼亮晶晶的看着鄭浩宇,“好。”
鄭浩宇點點頭,轉身想要離開,連輕卻突然衝過來從身後抱住他,“哥哥。”
他一愣,低頭看着自己腰間的雙手,有點發呆,他沒有動,“輕兒,你怎麼了?”
“我突然覺得好累。”連輕的臉貼在他的後背上,輕輕的說:“沒有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我可以一直堅強下去,可是當我站到你面前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讓你抱抱我。”
“這一年多以來,每次澤兒發病的時候,我就格外害怕,我怕他再也醒不過來,再也不能陪我。”
“不會的,”鄭浩宇一陣心疼,慢慢的轉過身來將她擁入懷中,“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澤兒死的,放心,澤兒一定會永遠陪着你的。”
“嗯,只要澤兒能夠好起來,讓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連輕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堅定的看着他。
“好了,這件事交給我去做,你回來了就好好的陪一陪爸媽。”鄭浩宇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離去。
腳步好像重如千斤,他要怎麼才能讓蘇念同意,雖然已經讓人去找張圓了,可是到現在也沒有得到一點兒消息,這個人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到萬不得已,鄭浩宇也不想用張圓來威脅蘇念,因爲那樣就意味着他和蘇念徹底的決裂了。
一旦如此,他就會永遠的脫離她的生命。
拖着沉重的步子下樓,鄭鵬和羅青依然在客廳裡坐着,羅青對他招招手,這纔看到他嘴角的淤青,“兒子,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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