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的食指分三關,一關就是關節指線,一共三條關節線。
從根部算起分別是風關,氣關,最上面的指線是命關。
紫色直射命關,若再嚴重一些的話,神仙難救。
且紫色紋路是大熱之症,若是紅色就是寒證,青紫色便是驚風而燥,若是黑色就是血淤。
“大夫,我兒子被醫院診斷爲急性支氣管炎,已經三四天了。”
年輕媽媽連忙開口,介紹着自己孩子的病情,她還是擔心江飛不瞭解病情而誤診。
江飛擺了擺手,示意婦人不要開口。
江飛拿出三棱針,也就是鋒針,快速的在男嬰兒的十根手指尖部刺破出血,還有十根腳趾尖也刺破出血。
隨後又拿出半寸的毫針,快速急刺耳尖,百會以及大椎穴位,全部刺破出血。
“哇…”
緊接着就聽到原本已經沒了聲音的男嬰,忽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江飛心裡的那口氣,瞬間鬆開了,不知不覺他額頭也冒汗。
如果刺破了穴位之後,還沒反應的話,那就已經判了死刑。
好在終於哇的哭出聲來,這就是還有救啊。
“小傢伙啊,你的命啊,保住了。”
年輕夫妻都在哭,只有江飛卻笑出聲來,還有心情颳了刮孩子的鼻尖。
年輕夫妻聽到孩子哭了之後,也是臉色大喜。
他們已經足有一晚上沒見過孩子哭了,哭鬧聲都沒了,只有不斷的抽搐,角弓反張,四肢發涼。
“大夫,我孩子他好了嗎?”年輕婦人急忙開口問着江飛,眼中全是希冀之色。
江飛暫時沒有時間回答她,而是繼續用毫針急刺督脈側的肺俞和肝俞。
這個時候能夠感覺到男嬰的四肢快速回溫,遠沒有剛纔那麼冰涼,且渾身有了汗水。
這是風熱二邪透外的現象,是好事,若一直憋着在肺裡面的話,纔是危險。
江飛又拿出毫針點刺腳底板的涌泉,以及嘴脣上的人中,點刺一分鐘。
男嬰已經睜開了紅色的眼睛,抽搐也減輕大半,雖然還是時不時打擺子,但這是熱退的緣故,已經不礙事。
甚至男嬰已經伸出雙手,咿呀的哇哇着。
“大夫?”
年輕男人拘謹的望着江飛,卻也不敢隨意打擾江飛。
當他兒子已經肉眼可見的好轉之後,他對江飛也有了信服之心。
江飛將銀針收拾了一下放回針袋,隨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喝了口之前泡好的茶。
“暫時沒事了,但需要服藥纔可轉危爲安。”
“但這個時候,你去哪裡抓藥?”
這裡是招待所,不是醫院,根本沒有藥可抓。
就算是醫院,也不會外放藥品給你。
而公私兼營的藥鋪更不會在大晚上開門賣藥。
“江大夫,情況怎麼樣?”
馬所長在聽到動靜之後,也走了進來。
他很關切的問了一句。
江飛指了指婦人懷中的男嬰。
馬所長看了一眼,驚訝的看到這男嬰竟然已經睜開眼睛,而且在撲騰亂動了。
他下午看到這孩子的時候,就跟死了一樣,除了抽搐之外,毫無活意。
“這是救好了?”
他大吃一驚的望向江飛,眼中多了敬佩之意。
原本還以爲是個年輕的愣頭青,仗着自己有點醫術,裝一下扶危救困的神醫。
可現在他才意識到這個年輕大夫不簡單。
畢竟能夠讓白乾事親自開車送過來,怎麼可能是簡單之人?
“還沒有,只有服了藥,纔算轉好。”
江飛搖了搖頭,一杯茶見底了,他又倒了一杯。
人喝了酒之後,會格外的口渴。
這就是熱酒灼津液的緣故。
所以飲酒還是不能過度,否則酗酒傷津。
而津液又是脾胃與肝部最重要的養分,如果失去了津液的話,時間長了難免會脾胃有毛病,甚至肝臟出問題。
“這麼個大晚上,哪有藥啊?”
馬所長聽到江飛這話,也皺起了眉頭。
深夜的這個時候,根本抓不到藥吧?
“醫院有藥!”
江飛知道,唯一能夠抓到藥的地方就是縣人民醫院。
可還是老生常談的問題擺在面前,怎麼去聯繫?
沒有私人聯繫方式,就是想要聯繫都不方便。
“江大夫,這可怎麼辦啊?”
年輕男人問着,眼眶又紅了起來。
這要是沒藥的話,自己兒子佰順,豈不是又…
江飛看向馬所長,沉聲開口問道:“所長,你這裡有沒有白乾事家裡的座機電話?”
“有!”
馬所長也反應過來,連忙迴應着。
別說,還真有,他就喜歡記一些領導的電話,然後存起來,有備無患。
“事到如今,只能麻煩白大哥。”
江飛雙手拍了拍椅子扶手,站起身來。
想要在特殊時間去醫院抓藥,只能求他這個牛老的大秘。
馬所長帶着江飛走到他的房間,他房間有一部座機。
“這是號碼!”
他把白小天座機的號碼指給江飛看,原來這是一張滿滿登登的電話本,記着不下於一百個縣裡領導的辦公室電話,以及家裡的座機電話。
江飛沒廢話,左手握着話柄,右手按着數字鍵。
嘟嘟嘟的漫長等待音,打了一遍沒人接。
江飛只能繼續撥下去。
終於在打了第四遍的時候,話筒對面傳來白小天略有些煩躁的聲音。
“誰啊?大晚上的,讓不讓睡覺了?”
“白大哥,我是江飛,實在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江飛歉意的開口致歉,也知道這個時候打擾白小天,是很不禮貌的事情。
白小天打了個哈欠,聽到江飛打的電話,連忙問道:“江老弟,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江飛沒有浪費時間,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白小天聽到有個四個月大的男嬰病危,被江飛在招待所救了回來,但需要及時用藥。
他也立馬明白江飛的意思了,只是…
“讓醫院現在給你們抓藥,我一個幹事沒這個權限。”
“就連趙承業趙院長都不敢這麼做,因爲這是不符合規定的。”
“除非讓牛老下命令,但這個時間點…”
白小飛說到這裡,都有些不敢說下去了。
牛老晚上睡覺很輕,如果現在打擾的話,只怕一晚上都別想睡了。
這個時候去打擾牛老的休息,他不敢這麼做。
“白大哥,把牛老家裡的座機電話給我,我來打!”
江飛爲了救這個孩子,也顧不上這些。
“你可要想好了?江老弟?”
白小天鄭重其事的又問了一遍,確定要這麼膽大妄爲嗎?
“嗯!”江飛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今天這個孩子的命,必須保住!
白小天心中佩服之極,能夠在大半夜爲了抓藥給牛老打電話,敢驚動牛老的人,他江飛是第一個!
“電話是…”他也不廢話,告訴了牛老的家裡座機。
江飛沒有廢話,掛斷了和白小天的電話之後,立馬按下牛老的家裡電話。
這個時候站在江飛身後的馬所長,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冷汗都不斷往外冒。
他以前還沒見過哪個醫生爲了救人,驚動牛老的…
但今日,卻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