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平寶氣勢洶洶的帶着兩個徒弟還有兩個跟班的內科大夫,直奔林耿明的病房。
他可不敢去1號病房,那畢竟是李振雲領導的老戰友。
他對自己的本事還是心裡有數的,萬一給人家治壞了,自己可下不了臺。
但是這個從安鎮轉移過來的患者卻沒啥事,也沒聽說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
最主要是中風脫證,自己很擅長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他直接鑽進了林耿明的病房。
林徽柔正用水杯喂老爸喝水,她媽媽出去打飯了。
“您是?”
林徽柔站起身來,捧着杯子望着馬平寶幾個人。
馬平寶一副色眯眯的笑容,實際上他眼睛有些小而已。
“小同志你好啊,我是馬平寶,內科的主任。”
“你爸爸的情況,我們都掌握了,我現在是過來診病的。”
馬平寶微笑着開口,示意林徽柔。
林徽柔聽到對方是內科的主任之後,也不敢有所怠慢了,將杯子放在桌子上,連忙開口:“麻煩您了,馬主任。”
“哎呀沒什麼,我們治病救人,救死扶傷,都是醫者本分嘛。”
“我給他看一看啊。”
馬平寶說着,便來到了林耿明的病牀前坐下,朝着林耿明打量着。
神志清楚,精神萎靡,左半身偏癱,左臉麻木情況。
“能說話嗎?說兩句?”
馬平寶朝着林耿明問了一聲,林耿明先是看了眼女兒林徽柔,之後開口哇啦一頓。
“好了,我知道了。”馬平寶揮手打斷林耿明的開口,他一個字都聽不清。
“我診個脈再說。”
馬平寶將林耿明的手臂拽出來,放在枕頭上,開始診脈。
“脈弦細,嗯,還可以。”
“體溫多高?”
馬平寶診了兩分鐘脈之後,轉身問着宋采薇。
宋采薇皺起眉頭,他發現馬平寶的脈診有些敷衍,完全不像江飛那樣,兩隻手都診脈,時間不短於十分鐘。
但聽到馬平寶的問話之後,她也不敢隱瞞,連忙答道:“我爸爸的體溫最高有38.5度。”
“現在還是這麼高。”
宋采薇提到體溫這件事,她心裡面有些擔心,害怕自己爸爸燒壞了腦子。
“嗯,我知道了。”
馬平寶聽了宋采薇的話之後,點了點頭,呢喃自語着:“能說話,精神好轉,唯獨言語不利,答非所問,呼吸略氣促。”
“看來還是要降溫才行。”
說到這裡,馬平寶看向身後大徒弟李天:“把筆和紙給我。”
李天不敢怠慢的連忙把紙筆遞給師父。
馬平寶拿過來之後,朝着林徽柔笑着說道:“你爸爸的情況不嚴重啊,不要擔心,我給他開個方子,就可以好轉。”
“那個…馬主任,我爸爸剛纔已經被江組長開過藥了,你看…”林徽柔猶豫一下,試探的開口。
但話都沒說完,馬平寶臉色一板,極其嚴肅的喝道:“我是內科主任,我的病人我負責。”
“你們這些做患者家屬的,怎麼能隨便讓人診治?萬一出現什麼問題怎麼辦?”
“好了,聽我的,吃我的方子。”
“我給你爸爸開一個鎮肝益陰湯。”
“方中所用生石膏與生石決明,降熱,黛蛤粉以及龍膽草,梔子等藥,都是鎮肝之藥。”
“知母,川鬱金和牛膝用來滋陰和氣,另外還有滑石和磁石,這都是石類藥物的精華。”
“安宮牛黃丸一粒,水牛角粉一錢沖服。”
“來,去抓藥。”
馬平寶一邊唸叨着,一邊把方子交給大弟子李天。
李天接過師父的處方,他的心裡面其實有些猶豫。
他知道師父的水準,別看他時時刻刻維護馬平寶,那是因爲師父的尊嚴需要維護。
可是他心裡面很清楚馬平寶的水準,有幾把刷子。
這個藥,還真不一定能有什麼效果。
可師父既然來了興致開方子,自己不能拒絕,只能把方子送到藥房。
“江飛,老子也有本事,不信你看。”
馬平寶冷哼一聲,嘴角嘀咕着。
“您說什麼?”
林徽柔詫異的望着馬平寶,她似乎聽到了江飛的名字?
“哦沒什麼,以後讓你爸爸堅持服藥。”
“我們先走了,時間很急迫,還有很多患者等待我去巡房啊。”
馬平寶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林徽柔站在門口,望着馬平寶走了,她心裡面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彷彿這個馬平寶不靠譜一樣。
可若是他不靠譜的話,又怎麼會是內科的主任?
所以還是靠譜的。
想到這裡之後,林徽柔也沒再多說什麼,也沒去找江飛問一問,這個方子如何。
時間一過,就是一下午的時間。
江飛晚上六點,下班之後的他,離開醫院,回家。
宋采薇已經把飯菜做好,只等待江飛歸家。
“真香,做什麼好吃的了?”
江飛拿着鑰匙擰開門之後,迎面鋪來就是一股肉香,讓江飛食指大動。
他換上拖鞋之後,來到餐廳的桌子前。
竟然是鍋包肉,這可是好東西啊。
他上手就要拿。
宋采薇繫着圍裙從廚房往外端菜,看到江飛這樣,連忙喊道:“快去洗手,不然不衛生。”
“你怎麼知道不洗手,不衛生?”江飛收回手指,一臉不解的望着宋采薇。
不是瞧不起宋采薇。
而是這個時代的基層,還沒有講衛生的習慣。
宋采薇把菜放在飯桌是,開口答道:“我今天下午出門了,去醫院轉悠了一圈。”
“你去醫院了?我怎麼不知道?”
江飛更加的錯愕起來,宋采薇去醫院,自己都不知道。
“你去醫院,爲什麼不找我?”
宋采薇噘着嘴說道:“我找你,就是耽誤你工作。”
“本來想給你送午飯,但是護士都說醫院有食堂,我就把飯拿回來了。”
“她們又告訴我,以後送飯要洗手,不然不衛生。”
宋采薇把飯菜都端在桌子上之後,朝着江飛示意:“可以開吃了,當家的。”
江飛望着桌子上三菜一湯,鍋包肉,酸菜粉條肉,還有一個土豆燉魚,以及蘿蔔湯。
“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江飛覺得很奇怪,就算快過年,也還差五六天的時間。
不聲不響的做這麼多菜,幹嘛?
“當家的,我有個事想跟你說。”
宋采薇害羞的揉搓着衣角,她自然是有求於江飛,纔會這樣。
又怕江飛不答應,或者說江飛心情不好。
所以她特地忙活了兩個小時,準備這些菜。
江飛頗感興趣的望着宋采薇,拿着筷子吃了一口魚,笑道:“那你說說,你想說什麼事?”
笑意之下,江飛拿着湯勺,乘了一勺湯,吹了吹往嘴裡送。
“當家的,我想去做護士。”
宋采薇鼓起勇氣,開口。
“咳咳咳…”
江飛一陣咳嗽,被湯水嗆到也顧不上擦了,錯愕的望着宋采薇。
“爲啥?”
他覺得今天的宋采薇很奇怪,上午回來時候還是好好的。
這一下午,怎麼還想去做護士了?
宋采薇低着頭,揉搓着衣角,語氣低落的繼續開口:“我來到縣城,感覺是個沒用的人。”
“這裡不能種地,也不能幹活,我難道就這麼光吃飯,不幹活嗎?”
“這樣下去,我和你越落越遠。”
“所以我想做護士,我也想進步。”
宋采薇鬱悶之下,說出了她的小心思。
江飛聽了之後,更加不解的問道:“爲什麼非要做護士?”
“因爲護士距離你近。”
宋采薇沒有猶豫的脫口而出,江飛剛問完便說了出來。
“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飛皺起眉頭,放下筷子,望着宋采薇。
他纔不覺得這個理由合理。
宋采薇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異樣?
宋采薇低着頭沉默許久,最後才偷瞥了眼江飛,弱弱的道:“那…那些護士說起你,都一臉的狐狸精樣子,還有個不要臉的想把你灌醉,然後,然後…哎呀,總之,我不能讓她們得逞。”
“你是我男人,我不能讓你被她們給騙了。”
在江飛嚴肅的語氣之下,宋采薇終於說了實話。
她去了醫院見到護士,提到江飛之後,那些護士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