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看到快船上那黑壓壓的人頭。蔣雲霄面如死灰。彷彿見了鬼一般。如他所說。在這方圓數裡之內。他早就佈置了許多暗哨。若是柳媛媛的援兵到來他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沒什麼不可能。”人羣裡最火的應該是雙雙。按照這妞的想法應該一上來就幹掉秦百川和柳媛媛。哪裡要說那許多廢話。現在好了。原本必勝的局面瞬間顛倒。不過。這妞也是個狠角色。當即便洞悉了其中的關鍵:“蔣當家。咱們這些人裡有奸細。”
“奸細。”蔣雲霄頭上滲出了滴滴冷汗。還不等他做出反應。雙雙一刀便砍向牛遠:“就是他。”
“臭 婊 子。你他孃的瘋了。”雙雙出手又快又狠。牛遠猝不及防之下胸口被劃出一條長長的傷痕。要不是有護心鏡保護。這一刀必然要取了他的命。一時間。牛遠惡向膽邊生:“害老子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也好。老子跟你同歸於盡。”
牛遠手臂一震。腰間鋼刀夾雜着狂風對着雙雙迎頭揮舞。雙雙身子靈活悄然後退。蔣雲霄揚起鬼頭刀震開牛遠的刀鋒:“我看是你瘋了。混賬東西。給我去死。”蔣雲霄也是個缺心眼的貨。爲了保護雙雙甚至連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都已經失去。跟牛遠頓時顫抖一處。
柳媛媛眉頭皺了皺。嘴裡的哨子吹得更加急促。快船上的軍士一擁而上。或是弓箭。或是以船撞擊。或是落入水中。兇狠的跟蔣雲霄衆人纏鬥在一起。有遠程的弓箭協助。再有柳媛媛、丁三石貼身保護。雖處於亂動的正中心。但秦百川也是有驚無險。
“丁大哥。去把雙雙給我抓來。”秦百川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雙雙。蔣雲霄等人這頭露出頹勢。那妞抽身想退。秦百川果斷下令。他心裡萬分惱火。來到大頌這麼久。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被人出賣。出賣他的竟還是一個女人。
“柳小姐。照顧好我家先生。”有幾艘快船已經衝到了烏篷船的跟前。大局基本已定。丁三石囑咐了柳媛媛一句。雙腳一點船舷。整個人便如大鳥一般。衝着蔣雲霄所在的那艘船便飛了過去。
丁三石論戰鬥力超強。但輕功卻只是一般般。五六丈的距離猴子幾乎一個起落便能趕到。可丁三石卻需要在中途二次借力。才能趕到目的地。好在。戰場混亂。丁三石先是落在一艘快船上。身子猛地一提。這才靠近了蔣雲霄。
此時蔣雲霄跟牛遠已經分出勝負。牛遠武功固然不弱。可被雙雙偷襲在先。喪失了力氣的他如何能是蔣雲霄的對手。牛遠渾身傷痕躺在一旁。要不是他隨身帶了幾個護衛。只怕早就要被蔣雲霄一刀斬爲兩段。
丁三石過來的時候。蔣雲霄正和牛遠的幾個手下顫抖。他稍微猶豫了一下。不太清楚牛遠到底是不是柳媛媛提前安排。因此。在蔣雲霄舉刀之際。丁三石果斷出手。一拳轟在了他的脊椎之上。
丁三石這卯足勁的一拳足以打暈一頭水牛。況且此時又是偷襲。蔣雲霄身子頓時僵硬。沉甸甸的鬼頭刀鏗鏘一聲落在甲板之上。牛遠的幾個護衛方纔一直被壓着打。此時逮到機會。三四把刀劍齊齊插入蔣雲霄的胸腹。
丁三石沒空理會這些。側身避開蔣雲霄之後。衝着雙雙便追了過去。雙雙早在看到丁三石的那一刻抽身便退。丁三石嘿嘿冷笑。手臂揚起。只聽“啪”的一聲。卻是袖口當中飛出一支袖箭。直接射中了雙雙的小腿。
前面交代過。這些袖箭都是吳二丫打造。給極樂軍的標準配備。丁三石覺得新奇便也留下了一個玩耍。被射中小腿之後。雙雙毫無意外的跌落水中。按理說小腿受傷對這些習武之人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可惜的是……這些袖箭全都淬了蛇毒。只一刻。雙雙便失去了行動能力。
“害人者。人恆害之。現在知道秦先生的手段了吧。”丁三石催動蔣雲霄的那艘船隨後趕來。抓着雙雙的頭髮將她從水中提起。直接扔在了甲板上。雙雙臉色慘白。眼裡帶着強烈的求生慾望。祈求的看着丁三石。
如果是秦百川在這。可能心神會有些波動。甚至都有可能心頭一軟放她一條生路。可丁三石是什麼人。那是真正上過戰場。從火裡、血裡滾過數十遍的劊子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秦先生讓我抓你回去。沒說要你的命。”丁三石臉上露出一個謙和的笑容。可任誰都沒想到。他笑容未散。隨手撿起蔣雲霄的鬼頭刀。刀光只一閃卻是將雙雙兩條小腿齊根斬落。
雙雙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當場便疼的暈了過去。至於船上那幾個站在牛遠左右的幾個護衛更是嚇得亡魂皆冒。作爲丘山軍的人。他們不是沒殺過人。也不是沒面對過生死。可看到丁三石舉手投足斬落人的雙腿。臉上還帶着無所謂的笑容。還是讓他們感受到了發自內心的膽寒。
“你們是柳小姐的人。”丁三石掂量了幾下鬼頭刀。似乎覺得這武器挺趁手。便將刀鞘一併撿起。斜着眼問那幾個護衛。衆人急忙點頭。丁三石又道:“那行。把船划過去讓柳小姐親自處置。別耍花樣。否則這個臭娘們就是你們的下場。”
秦百川的烏篷船早就被柳媛媛的人包圍。爲首的一艘船上。凌天兆穿着一身亮銀盔甲。這位太子之前從未參加過任何爭鬥。這一次小試牛刀便大獲全勝。臉上多少帶着一些欣喜。衝着秦百川抱拳:“秦大哥。天兆來晚了。”
秦百川衝着凌天兆點了點頭。目光稍微巡視一圈。發現人羣裡面倒是有不少熟面孔。其中便包括安陽漁家傲的尤航、劉家棟等人。經柳媛媛的稍微解釋。秦百川這才明白過來。
漁家傲的衆人返回江陵。柳媛媛故意沒給他們分配任務。甚至頗有些疏遠之意。這使得漁家傲衆人頗多抱怨。明裡暗裡表達了不少反抗柳媛媛的情緒。牛遠並不知道這許多內情。只以爲柳媛媛是因爲漁家傲衆人沒能保護好秦百川而失去了柳媛媛對他們的信任。在他掌握丘山兵權之後。漁家傲的這些精英反倒是成爲他拉攏的對象。
牛遠壓根就沒想到。柳媛媛早就知道他心存惱怒。再加上旁邊有個居心不良的雙雙煽風點火。她便預料到牛遠遲早要惹出禍端。於是便早早的命令漁家傲衆人上演了這麼一出反間計。
幾天前柳媛媛得知牛遠和肥水賊、黑虎山勾結。她當即便做出了部署。尤航、劉家棟爭取到了警戒的任務。在凌天兆帶人過來之際。他們忽然動手。將其餘斥候悄無聲息的幹掉。這才使得凌天兆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了戰場。
柳媛媛在給秦百川講述前因後果之際。周圍的戰事已經進入了尾聲。在柳媛媛精密部署之下。牛遠、蔣雲霄、黃志傑以及帶領的一百五十多號人死的死。傷的傷。眼前這片江水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柳小姐。這兩個人如何處置。”有手下軍士押着重傷的黃志傑以及昏迷不醒的牛遠來到近前。凌天兆並沒有擅自做主。擡頭問道。
“秦大哥。你看呢。”秦百川臉色始終不太好看。柳媛媛輕聲問道。
“牛遠是你的人。交給你處理。至於他……”秦百川眯縫了一下雙眼。
“秦先生。”在大戰當中黃志傑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見秦百川臉上帶着殘忍的兇光。知道大勢已去的黃志傑開始自救:“黑虎山和極樂軍井水不犯河水。這次也是因爲秦先生打殘了虎爪王。所以我們的黑虎王纔派我過來問先生討個說法罷了。”
“哦。”秦百川冷笑出聲:“討個說法便如此興師動衆。要不是柳小姐早有準備。秦某的腦袋現在還在不在。”
“秦先生說笑了。你是呂大人的座上賓。是清風書院的首席夫子。就算給我們天大的膽子。黑虎山也不敢與你爲難。相信先生也看到了。今日一切都是肥水賊主導。黑虎山無奈屈從。”黃志傑眼裡閃爍着求生的慾望:“請秦先生高擡貴手。等我回到黑虎山之後。必定將您的大恩大德如實彙報黑虎王。秦先生若是覺得不解氣。你我雙方聯合起來剿滅肥水賊。這大頌偌大的南方。便只有你我共存。”
“聽起來倒是不錯。”秦百川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道:“可惜。秦某從來不是江湖中人。而是本本分分的商賈。做生意嘛。講究你來我往。甭管主謀也好。脅從也罷。黑虎山既然想要秦某的腦袋。秦某又豈能沒有還擊的手段。”
“秦先生。”見秦百川舉起手。黃志傑有些慌了:“我勸你最好還是三思。你現在已經是麻煩纏身。若是再和黑虎山撕破臉皮。到時候黑虎山大兵壓境。只怕沒有你的好下場。”
“是麼。”秦百川已經不願再廢話。舉起的手臂倏然下落:“天兆。殺了。”
“是。”凌天兆雙眼當中閃過一團血光。手起刀落。一下便砍斷了黃志傑的人頭。一腔鮮血噴濺而出。黃志傑的腦袋咕嚕嚕落在甲板之上。臉上還帶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凌天兆舔了舔嘴脣。雖是第一次動手殺人。可他沒有任何的恐懼。眼底反而帶着難掩的興奮。